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毛文龙就双手一拍。:“我这次平叛缴获颇丰,就比如刀枪等物折算不下两百万,而土地不足其中三成。”
工部侍郎立刻上前:“不对,你缴获的刀枪没有那么多折算。”
毛文龙就扭头看他:“但你的工部给我们分发的刀枪可是如此,一个扎枪头,你作价十两,一把大刀,你作价五十两,一副铠甲,你竟然作价三百两,而这次我上缴给山东巡抚的缴获,其中,刀五万把,枪十万支,不要说还有铠甲马匹驴骡,你说就这些该合计多少?”
工部侍郎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怎么突然从讨要土地,怎么转到了我们工部刀枪装备价格上来啦,噢,对了,是自己多嘴了,而想一想自己的报价这时候突然被捅到皇上面前,当时就感觉大事不好,冷汗就不由得流了下来。
大明的工部打造的刀枪铠甲,上报朝廷的的确是这个价钱,当然,按照规矩,装备军队是不要钱的,但工部分发的时候,是要出库费的,按照价值的一半收取,于是才有了大明工部的库房里落落大满堆积如山的装备,但底下的官兵却宁可用木棍应敌,也不领取所谓的免费武器,因为,他们实在是没钱上缴那一半的出库费用。
魏忠贤当时就火上浇油加了一句:“的确,户部上报你们工部今年所产可都是这个价钱的,你不要说你是胡报吧。”
废话,不胡报,我们工部户部等等上下几百口子官吏吃什么,贪什么,拿什么盖豪宅喝花酒养小拼?
但这时候被毛文龙堵着呢,却也不敢改口。只能捏鼻子认了。
毛文龙就老神在在的掐指计算:“我缴获五万把刀,按照您的价格,一把大刀五十两,一万就是五十万两,五万把,就是二百五十万两,枪十万,按照工部价格也有百万吧,且不说铠甲辎重,单单就这些,那三十七万亩土地的价格——”然后想了下:“当年袁可立巡抚在江南法办董份,抄没其田产一万七千晌,也就是十七万亩,当地官员处置的可是按照一亩地七分银子的价格啊,那么我上缴给皇上的可只有二十二万银子,按照三成归内帑的规矩,扣除土地现钱,单单刀枪一项,您们户部还欠着内怒五十万呢。”
户部尚书的脑袋就一晕,这怎么扯着扯着,又绕到我户部上来啦。
正在毛文龙仔细算帐的时候,突然上面一声断喝:“等等。”
说这话的可不是别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虽然长在深宫不通事物,但他有一个嘴快腿快,满街体察民情的弟弟,他有一个农民出身的大伴,这价格上的虽然有些出入,但绝对不会出入如此之多,于是他铁青着脸打住了毛文龙的问话。
“毛帅是说,工部报账一个枪头十两银子?”
毛文龙肯定的回答:“确实,臣曾经请领两万扎枪,工部报的就是这个价钱。”
“那么生铁是多少钱?”
毛文龙道:“按照我在朝鲜赊欠的价格,一石一两二钱银子,皇上,是一石,是一百二十大斤,是精铁。”毛文龙说一句,工部的侍郎的脸就白一分,说一句,汗就多一点,最后已经是彻底的瀑布汗了。
而毛文龙说一句,天启的脸就黑一分,说一句黑一分,现在天启的脸就黑如灶王爷了,咬牙切齿的扭头看向魏忠贤,魏忠贤就落井下石的道:“京师生铁每石一两银子,精铁,每石三两。”
天启就呼呼喘气:“一个枪头需要多少精铁。”
阮大钺当然不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他从天下第一的吏部左侍郎,被同党东林踹去最末的工部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右侍郎。这还不说,自己去了工部之后,那是茶也没人倒,水也没人烧,大家进进出出就当他是空气,这是明显的挤兑他出去,而东林大佬已经放出风声,要将自己派到南京二朝廷做工部侍郎。
南京二朝廷是什么官?那是直接踹去养老去了,自己正当壮年,怎么能心甘?这是东林在陷害自己。
人可杀不可欺,现在阮大钺准备豁出去了,准备投靠阉党,对欺负自己的东林党给于致命的反击,一来为自己出口恶气,二来也算是给阉党一个投名状。
堡垒总是在内部被攻破,背后捅刀子的都是朋友兄弟,而且绝对是最致命的,一捅还就一个准。现在,早就上心留意工部黑暗,收集好了黑材料的阮大钺捅刀子的时候到了,他怎么能放过对曾经的同道,现在的死敌捅上致命一刀的机会?怎么放弃向阉党魏忠贤献上一份大大的投名状的机会?怎么放弃在皇上震怒的时候表现的机会?震怒吧,再震怒一下更好啊,那就回有人倒大霉啊。
于是,阮大钺磨刀霍霍的站出来,内行的向天启启奏道:“臣刚刚上任为工部侍郎,臣知道标准,按照工部的规定,一个枪头半斤,也就是说,一石精铁扣除损耗,可打造枪头二百个,不算人工,折算下来是二厘银子。”刀子捅完了,然后不忘再补上一下:“启禀万岁,咱们大明工部施行的是匠户制度,匠户,是没有工钱滴。”
第493章 挖坑把自己埋了()
什么是堡垒都在内部攻破?阮大钺的所作所为这就是了,叛徒的杀伤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这样明明白白的背叛,简直将工部一下子直接打入了万丈深渊。
现在,站在上面的魏忠贤还一直不看好阮大钺,他已经看出阮大钺要投靠自己的意思,但他正在考验期内,也怕是东林打入自己内部的。得,有了这个表现,魏忠贤已经决定,本来准备在九月官员大调动才照顾一下阮大钺的,现在就可以结束考察,直接任用,职务吗,不是刚刚下来一个吏部侍郎吗?那就是他了。
看到本来准备充足的一战,落到现在这个状况,高攀龙和赵南星两个人已经相当后悔昨日做的自认高明的一件事情了。现在后悔的应该是邹元标和自己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狠狠的抽自己的大嘴巴了。
为了今日能尽兴的战斗,为了今日能通过毛文龙的这个导火索扩大战果,无限的,也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即将通过毛文龙而扩大的战火,将阉党干倒的目的,昨天,受邹元标之意,高攀龙和赵南星联炔拜见了叶向高。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恳请叶向高这个党争和事佬今日不要上朝。
大明内阁的威望是不能撼动也撼动不了的,而这个独相的威望也是不可撼动的,但这个独相一直秉承平息党争的原则在朝,这和天子是一个心思一个路子。
但这一次的大朝会的确是一个两党再难得没有的战场了,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整个东林已经在首善书院商定,要结束党争,当然,不是说多党派大家和好哈哈一笑,而是要坚决的干倒敌人,让东林取得完胜。
那么,如果叶向高上朝,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这将是一场朝局大地震,他一定联合起皇上一起努力压制大家的战斗热情与欲望。
所以,叶向高不能上朝,他必须有病。只要叶向高不上朝,就剩下一个天启,不过是一个毛孩子,好办的很,或者根本不必管他。
结果见面之后,叶向高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放毛文龙一马,原因就是毛文龙在皮岛的作用太大了,不能因为一党之私利而坏了国事。
但在赵南星和高攀龙代表的东林眼里,东林占满朝堂,做到真正的众正盈朝,做到天下无奸佞,这才是真正的大国事,这是根本,绝对不能退步。至于毛文龙死了,皮岛散了,后金再无后顾之忧了,那都是屁大的小事。没了张屠夫,照样吃不带毛的猪,只要众正盈朝了,建奴就会在众正盈朝的大气象里自然退缩了,臣服了,因为,正义是不可战胜滴。
但叶向高还是认死理,当时说什么也不病,而且还精神矍铄的要立刻进宫面君,你这不扯呢吗。
于是,当时高攀龙和赵南星就抛出了手中的最大筹码,放过对前首辅方以哲和前辽东督师杨镐的追究,以换取叶向高在明天病倒。
听到这个条件,叶向高矍铄的神情就萎靡了。
因为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东林翻老账,揪住方以哲和杨镐不放的事情,因为正是这两件事情,彻底的割裂了皇上和群臣之间的关系,让皇权和东林的士子势力开始走向极端的对立面的,也正是众正盈朝才逼迫的皇帝只能在建极殿时不时的召集一下臣子,问问天下事之后,就不得不,是的,是不得不去做一个憋屈的木匠了。
这事情其实是,东林因为邹元标的努力推荐,走上了朝堂,实现了众正盈朝,但依旧不甘心,众正盈朝不假,但上面不还有一个不是东林中坚的首辅吗,不还有一个对东林充满敌意的皇上吗,有这两个人在上面,众正的建议和治国理念就不能顺利推行,君子治国的几千年的理想就不能实现,于是,就再次把之前发生的三案又拿出来当事说了。(三大案详情请诸位兄弟自行度娘)
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邹元标把矛头指向了前首辅,浙党首领已经告老还乡的方从哲:而连篇累牍要治方以哲死地的理由是“当年许悼公喝了太子的药而死,太子就自杀了,可这样《春秋》仍然把太子定为弑君者。”
“而方从哲当时是首辅,皇帝死了,你就应该负责,方从哲即使没有弑君的想法,但却有弑君的客观事实;想要洗清弑君的罪名,却不能免去弑君的事实!”
你方从哲应该怎么做?二话不说拿剑自杀以谢先帝,这是大义;大开家门等朝廷司法官员前来捉拿,这是中义;然而只是因病退休,这是不义啊!这是无耻。”
法律不看动机只看行为的原则被邹元标第一个发明了,而邹元标的专业也很对口,大理寺卿、刑部右侍郎,也就是后世最高法院院长兼公安部副部长,侦查宣判集于一身的。
有了这样正当的理由,东林群起而攻:“陛下和内阁宜急讨此贼,雪不共之仇!”
邹元标的激动和作为当事人的天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此天启只是表示:
天启虽然年轻,考虑不到三答案对后来朝局的深远影响,但他认为东林太过牵强附会了,他实在是看不惯,从逆反和烦的角度出发,天启就驳斥道:“方从哲素来忠慎,再说了李可灼进红丸本来就是先帝自己的意思。这和方以哲有毛关系?再说了,死的是我爹,我这当儿子的不急,你着急什么?”
当时双方就杠上了,谁也不松口,所以才出现现在这个朝局局面。
看看从皇上他爹之死上面打不开突破口,那就再找别的突破口,于是高攀龙脑洞大开,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提出“萨尔浒一战,总指挥杨镐是后金奸细”的观点,认为萨尔浒之败是因为内部出了汉奸,然后再将矛头转向了方从哲。“你方从哲当首辅当了七年,应该知道杨镐是奸细,但你没有抓他,反倒一天之内三次催促萨尔浒前线作战,让我军十万将士丧命于沙场,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和杨镐已经串通好了,这是故意将十万将士送死,你是奸细的后台。所以,萨尔浒之败你方以哲当为首罪。
牵强吗?那得看谁说,有多少人说,三人都能成虎,何况东林三十人,三百人,乃至三万三十万人呢。
其实叶向高也知道,东林不至方从哲死地不罢休的根本原因,其实是针对自己,针对自己现在的治国态度,针对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
其实自己早有去意,今年已经上了七道请求致仕的折子了,但皇上一直不同意,再说了,现在看才十七的小皇帝实在也是可怜,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无依无靠的,所以就留下来,希望能将皇帝怎么的也培到二十,真正能独立了在去,这是一个。
再一个,即便自己下台,那也是自己光荣的请求下台,而不能被东林最终以什么罪名轰下台。轰下台还是轻的,完全可能直接干死自己,东林,对待敌人,从来就没手软过,从来都是干死拉倒。
现在为了换回他们不在追究方从哲和杨镐,叶向高认为,抛弃一个毛文龙还是值得的,因为毕竟方从哲的事情不但牵连死的活的官员太多,还牵连自己,牵连皇上,而毛文龙真的被东林弄死,其实只要往东江再派一个能臣干将也是可以的,相对来说,利弊之间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当着高攀龙和赵南星的面,叶向高病倒了,而且还不轻。
结果现在可是坏了,邹元标和高攀龙赵南星谁也没想到毛文龙的战斗力这么强横,而天启没了叶向高的制约,竟然如此独断专行,一个是真能挖坑,一个是真的往里踹人啊。
第494章 落井下石的技巧()
长在深宫,不懂钱粮的天启,但他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