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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其仁就点了点头:“我在户部也挂了一个小官儿,那里的道道我最明白,看来你混的不好,连搜刮百姓和士兵的机会都没有,我倒真的是替你悲哀。”
毛文龙就苦笑接口:“大道理也没必要讲,报国的事情也先不说,我现在的心态就是做生意,我得把这百万百姓和几万将士们养好了,然后我才能从他们身上捞取利益,正所谓无本难取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其仁就歪着脑袋看了看毛文龙:“表哥的想法的确是超人,不过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最终将养了百万百姓,将养了五六万的将士,你就是大功一件,这一点兄弟我佩服,这可比你当初在我爹爹面前老是夸夸其谈的强多了,就为这个,我们就应该好好的喝上一杯。”
然后就一撩袍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毛文龙的身边,拄着桌子,歪着身子对毛文龙道:“其实我最佩服你的,确是你前日在朝堂上的一番作为,真的是大快人心。”
毛文龙就将茶杯推了过来,然后自己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小口的喝上一口,歪着嘴道:“你也是文人,从老家那说起来,无论是我的舅舅还是你们,都应该是东林党的中坚,结果前天我在朝堂上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东林党,按照正常来说,你应该跟我势不两立,结果我听你刚刚说的话,你倒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真的是让我不明白。”
结果沈其仁却端正的身子:“表哥,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不要以为我们家在苏州东林兴起之地就是东林党,不要说我也读过几天书我就是东林党,你要是这么说,我现在就和你翻脸。”
毛文龙就玩味的看着他:“为什么?”
沈其仁就郑重其事的回答:“我认为你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第506章 愤怒的青年()
对于这个表弟沈其仁这样的表态,倒是出乎了毛文龙的意料之外,因为在见到这个人之后,以往的一些记忆也就慢慢的回归,对这个表弟的印象也就慢慢的清晰起来。
沈其仁,是根红苗正的官二代,他出生之后,舅舅沈光祚就已经登上了仕途,并且顺风顺水,所以生活上也锦衣玉食,这样也就变相的养成了一个纨绔的性子,每日里招猫逗狗,到处张扬行事。但是也读书,不过读的不是经史子集,更多的是野史杂记,不过倒有一点非常接近于东林党徒,那就是每日和一些狐朋狗友高会饮酒夸夸其谈,对朝野大加针砭鞭挞,而又放荡不拘,按照他身边一群人的说法,很有古人魏晋之风。
从这些表现上来看,他就应该是一个死忠的东林分子,结果现在突然间弄出这么一句因东林而被羞辱的话来,很明显的,他是瞧不起东林党的。
哗啦一声将折扇展开,沈其仁站起来开始他的侃侃而谈:“东林,不过是一群夸夸其谈的家伙,说他们继承了魏晋风骨,那是扯淡,他们只是学了魏晋的清谈,却没有魏晋真正的风骨,那趋炎附势,论起专营苟且,他们倒是做得十足十,真正忧国伤民,那简直离他们太远,嘴上每日都是抨击时事,其实不过就是一种性格的偏激,偏激到了一种偏执。”
毛文龙就捏着下巴,歪着脑袋问他:“往日里我和你接触的时候,你不也是一样如此吗?”
沈其仁眼光里就略微显了一些痛苦之色,然后正容道:“我和他们却大有不同,我和我的那帮兄弟们谈论时事,是对这个朝廷的弊端也大加鞭挞,但是我们这群人,对这个朝廷弊端的同时,我们也承认这个朝廷的一些正确的东西,我们针砭时弊,鞭挞这个朝廷,但不是将这个朝廷看的是一无是处,并不是想逃离这里,而是想要改变。这就是我们这一群人和东林的区别。”
听到这番言论,毛文龙坐正了身子,因为他深有感触。
在后世,在吕玉龙的身边,就有一群那样的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中国,心中充满了一种戾气,每一天看到这个日新月异的中国,总是充满了无端的指责和谩骂,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仇视,这也不好,那也不对,无数先辈打下来的血色江山,无数前仆后继的精英发展的这个祖国,在他们的眼里,不单单是一无是处,简直就是地狱,在他们的眼里,美国的空气都是香的。
当时的吕玉龙曾经直接回对他们:“既然你们认为外国这也好,那也好,你们就应该不食中国,不拿中国的福利和待遇,那才是真风骨,移民这件事情,中国从来没有限制,你们为什么不移民出去呢?然而为你们可悲的是,美英等帝国主义国家,他们却不要你们,他们也鄙视你们,那么,伊拉克叙利亚,欢迎你们的加入,阿富汗和也门,更是没有门槛,你们为什么不出去?为什么还要赖在这个你们深恶痛绝的祖国呢?”
而同样是在后世,在吕玉龙的身边,还有一群像沈其仁这样的人,他们对这个祖国也每日里大加鞭挞指责,但是他们鞭挞和指责的,的确是这个祖国还存在着的黑暗和不足,但他们更肯定这个祖国的成绩,也为祖国的成绩而骄傲,他们在指责这种错误和不足的时候,是以一种热爱的心情,是以一种恨其不争的心情,在指责的时候,却在拼命的想改变他。
记得有一位大家说:“我骂我的祖国,是因为我深爱着她,是因为我真的离不开她。”
这种人是愤青,一种深爱着这个祖国,但又感觉到无能为力的一群人。但正是这群人,在努力的改变着自己深爱的这个国家,只有有了他们,这个国家才能继续前行发展,最终会无比强大。
于是毛文龙就敲了敲桌子:“就为这个祖国有你们这样的愤青,你我应该浮一大白。”
苏其民就纳闷的问到:“愤青?什么意思。”
毛文龙就郑重的道:“愤怒的青年,是一班不满社会现状而急于改变现实的青年。”
沈其仁就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后,将双手一拍:“大表哥用词相当准,我们这一群人正是如此,为你给我们起的这个名号,我们当浮一大白。”
张氏这时候带着奶妈端着简单的酒菜进来了,一面在桌子上摆着,一面笑着道:“兄弟两个几年不见面,应当多亲多近,喝酒就是喝酒,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有了理由的酒,喝起来就拘束了,也就没有了真正的味道。”
沈其仁就再次拍手:“嫂嫂才是真正的大儒哲人,就这一段话,就将所有喝酒的人的心声说了出来,小弟受教了。”于是就真的恭恭敬敬的给嫂子施礼。
张氏就嗔怪道:“表弟缪赞了,如果我是大儒哲人,那天底下还有凡夫俗子吗?”然后热情的招呼:“来来,这是嫂子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虽然平淡家常,但嫂子还自信绝对拿得出台面。”
毛文龙就哈哈一笑,拉着表弟上桌:“你嫂子是大家闺秀,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已经多年没有尝过你嫂子亲自下厨的酒菜,赶紧的过来,咱们兄弟一饱口福。”
沈其仁这时候也丢了原先那装做的文人士子的样子,露出了街头地痞的本色,将折扇往后脖领子里一插,然后招呼跟着自己来的那两个家人:“赶紧的将我爹给的那两坛子好酒搬上来,我们兄弟两个人要一醉方休。”
这次他带来的两担子东西,一担子是两坛子好酒,还有一担子是给张氏和孩子的吃食玩物。
堂堂天下第一知府的顺天府尹拿出来的酒当然是好酒,泥封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刻就飘满了院子,让一向好酒的毛文龙不由得谗言欲滴:“在皮岛,兑了水的酒要是能大碗的喝上几碗,那就是最大的福气了,今天有这样的美酒,我们不醉不休。”
正在两个人准备要大喝特喝的时候,毛文龙的院门外,突然间响起了一个渣渣呼呼的声音:“沈老四,你有好酒怎么不喊上我一声?难道你是找死吗?”然后接着大声的报门:“英国公世子张之及拜访毛帅,可以进来吗?”
第507章 世子驾到()
英国公世子张之及,号称帝京第一纨绔,实在是有他第一纨绔的资本,除了霸女之外,欺男打架,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这个家伙依仗自己老爹的权势地位,还专门找那些门头硬的家伙欺负。越是勋贵,越是皇戚国戚越来劲。结果就是他几乎给他老爹惹了所有的人,而英国公还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的不行,只要他给他捅了娄子,只要不是打了皇上亲王,那他老爹护犊子护到了极致,所以,因为他的原因,英国公实际在大明的官场,真的就是一个绝对的孤臣,孤单的只能凭借皇上的恩宠才能过下去的地步了。
看着这个不该来的家伙,毛文龙简直难以相信,这个英国公世子真的是打遍京师无敌手的第一纨绔吗?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胖了,胖到已经没有了脖子,胖到横着比站着还宽的地步了。一走路,那真的有种地动山摇,有种肥肉横流的感觉,真的要替他担心,这家伙一路上过来,别抖的满地大油。
就在毛文龙打量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肉山一样,只是眨眼之间就围着毛文龙转了三圈,这不得不让毛文龙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家伙的确有京城第一纨绔的资本,因为这个家伙就是天底下最灵活的胖子,就以这速度,不要说一般人,即便自己这个久经战阵的,也不一定一下子抓到他,估计只能是笔架山的那四个道士能堵住他吧,还必须要联合才成。
于是,毛文龙突然伸手,抓向这个绕的自己眼花的家伙。
结果人影一闪,却抓了一个空,但眼前立刻就有一个海碗大小的拳头呼啸而来。
忙完了我拧身,撤步,顺势一个扫堂腿,一个肉山飞起,再落下已经是尘土飞扬。出拳,直捣黄龙,却又是一空,但这时候,毛文龙已经再次打转,一个力劈华山,实实在在的砍在了肉球身上,但猛的感觉自己腰间一紧,却是被人抓了腰带。
电光石火间,两个人竟然分分合合的打了四五次。
“毛帅果然了得,不错不错。”张之及嘴里啧啧有声。
“战阵厮杀,也不过是拼命,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我命大罢了。”
张之及就连连摇手:“别别别,我可不是说你那事情,我说的是,你一个人单挑整个东林,而且不是用手,是用嘴巴,能用嘴巴单挑东林而且还将他们直接打的满地找牙,这大明就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佩服你。”
毛文龙明白了,感情这家伙也是被他老爹派来笼络自己的。
从舅舅派来沈其仁表弟来登门拜访自己,就可以看出舅舅的意向风向。张之及被他老爹派来登门拜访自己,那就说明了英国公的心思也开始转变了。
这是一个好事情,这说明自己前天在朝堂上的战斗有了收获,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毛帅做的,真的是让我们武人大快人心,所以我请我老爹答应要见一见你,我老爹同意了,给了我十担子吃食和两担子美酒。”
毛文龙就往身后望去,却没有什么吃食,不过却是看到两个青衣家奴,挑着两担美酒,就表示了疑惑。
结果这个家伙就大言不惭的道:“来的路上,我被一群流民打劫了,我想,你毛帅也不差这点,就帮你散给了他们,至于美酒吗,我倒是舍不得,看看,就带来了。”
毛文龙却是很喜欢上了这个家伙的豪爽,于是笑着道:“吃食当然不缺,虽然没有国公府上的精美,但也是贤妻亲手烹制,倒也可以让世子尝尝,美酒当然不能少,这却正好。”
张之及就一拍毛文龙的肩膀:“我就喜欢这豪爽的人,其实我这个人也是随便,有酒就成。”
然后直接给了沈其仁一拳:“下次可是记着,再来毛帅这里,一定喊上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已经是哥们了。”
毛文龙就尴尬,难道成为哥们就是这么简单吗?
沈其仁和张之及都是纨绔里的纨绔,当然熟悉的很,于是打打闹闹的就回到了明堂。
因为有了外人,张氏不便抛头露面,张老汉的婆子张婶子就和奶妈一起端上杯盘,侍候着大家喝酒。
看着热络自来熟的两个人在那攀谈瞎聊,毛文龙就眯着眼睛心中笑着点头,沈其仁的到来,是舅舅派过来的,但他却没派已经官至户部郎中的大哥沈其荣,这说明他想笼络毛文龙,向毛文龙靠拢,但还没有拿捏的准确,单单凭借上次的朝堂之战就一下子让舅舅和他身后的一群人站在自己的一面,看来还需要点火候。
不过这已经不错了,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张之及是张维贤的独根世子,在崇祯二年建奴皇太极打到京城下的时候,张维贤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