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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点点头,对安费扬古的说法表示了赞同和有着极大的信心。
其实这一次的连番大败,认真的说来,还是自己两人太过轻敌了,犯了分兵的兵家大忌,如果再调五千主力合兵,那将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力量。
阿敏点点头:“我还要在这里坐镇,那就辛苦你一趟,拿着我的召集令,立刻调集五千人马来前线。”然后想了下:“同时通知后面的兄弟,其余人等也全部备战,一旦前线再次有变,立刻奉令支援。”
这一次,阿敏算是彻底的赌上了全部身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该赌一把了,与其回去死在朝堂,不如战死在这沙场。
第67章 骄傲之心()
鹰嘴崖伏击战,这是一场轻松的胜利,这样的胜利带给毛文龙整个军队的结果就是,大家骄傲了,就比如现在的毛仲明,比如现在的宋有权。
毛仲明兴奋的汇报:“父帅,这次我们歼灭的绝对是建奴主力,从战场遗留来看,最少有一千五百左右,而我们看到的,汉军也全部逃离,如此计算,镇江绝对空虚。”
毛文龙的心就警惕起来了,于是在一群人前拉后拽下,一面往山下爬,一面简单的问到:“你想说什么。”
“山路阻断,镇江已经被我们和前面的阿敏隔开,而镇江又兵力空虚,我们干脆大军直扑镇江,如当初一般,再突袭镇江,拿回我们的根基。”
毛文龙上去就是一脚,结果这一脚差点让他掉下山崖。好在大家手脚快,总算没事,要不酣畅淋漓的大战毫发无损,结果战后却摔死在战场之外,那就成了笑话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毛文龙拖到了山下,脚踏在了实处,一颗心也就掉在了肚子里,但是看看毛仲明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的宋有权,毛文龙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骄傲了,这是连续胜利的后遗症啊。这真是的,连续的失败之后,不打一场胜仗,精气神就恢复不过来,从此一个军队就彻底的消沉了。
而连续的打了几次胜仗,就会造成从上面的军官到下面的士兵一种骄傲心态,老子天下第一,真的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这非常要不得,主要是这非常要命。
这种苗头一定要一口吹灭。
于是站稳了脚跟的毛文龙,看了两眼这手下的两个悍将,沉吟了一下之后,神色严肃的道:“不好,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这样的定论一出,让两个属下当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话是从何说起?这不很好吗?连续的大胜,已经扭转了战场的局面,我们已经从被动变为主动,军心士气也高昂无比,正所谓军心可用,再下镇江应该是手到擒来。”毛仲明就申辩着,说出了他的想法和理由。
“我说的不好,是说你们现在的心态,你们已经骄傲了,骄傲的忘记了我们和建奴存在的巨大差距,骄傲的以为老子已经天下第一了,有了这样的心态,你们离着失败也就不远了。”
被这么一提醒,毛仲明也明白了过来,但宋有权却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所以。
于是毛文龙就掰着手指头跟这个新来的人算帐,踹死他不是目的,而是要踹醒他,教育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大小,让他们能培养出来正确理智的判断事情的习惯,这很重要。
“本身,我们和建奴在战斗力上,有着巨大的差别,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这次我们的几场胜利,其实是有着幸运的成分在里的,幸运这个东西是最不靠谱的,他是转眼即失,根本让你无法依靠的东西。”
宋有权就仔细的听,而毛仲明却有些不以为然。
毛文龙就只能继续耐心的给他分析:“今日我们带来的这些子弟,虽然都是猎户出身,杀些动物还成,但真的上阵杀敌,面对强敌,在没经过血火考验的情况下,绝对会心生恐惧的,所以,原则上说,这一次的胜利,不是我们真正的胜利,不过是投机取巧。真正的胜利,还是要靠我们一刀一枪才能取得的。”
对于这样的评估,宋有权还是心中了解的,包括自己在内,这一辈子走南闯北,贩卖药材,上山挖参打猎还成,真的要面对面的杀人,那还真不成。刚刚站在山崖上,不过是往山下丢石头柴草,但看到敌人那样的惨状,还是心生不忍,毕竟大家是人不是禽兽,人是有仁慈之心的。
“我也知道这次伏击战,我们歼灭了从镇江出来的建奴主力,按照判断,镇江的确应该兵力空虚,但按照军事常识,镇江也是建奴的后方基地,绝对不会不留一兵一卒防守而放任后路被断,那就不是大金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阿敏了,那就不是大金五大理正大臣之一的安费扬古了,那是蠢货,我不认为阿敏和安费扬古很蠢。”
毛仲明就信服的点头。
“而以我们这些前天才招募的百姓,刚刚放下锄头就去攻击一个有兵把守的坚城,你认为我们可能做到吗?”
冷静下来的毛仲明和宋有权就一起摇头,是的,按照常规来说,现在围在自己等周围的这些将士,其实还是一群没有真正杀过人的猎户农民,打下埋伏,他们能下的去手,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去爬城攻击,那还真的不行。
见两个人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想法,毛文龙看了一眼那尸体塞满的道路,最后总结:“不能因为一时之胜而忘乎所以,不能因一时之败而灰心丧气,这叫胜不骄败不馁,只有如此,方能久战成功,切记,切记啊。”
对于原先一项独断专行,做事不向任何人解释的义父,突然变得如此会教育人,毛仲明在诧异的同时,也感觉很是敢动,这是义父在教导自己怎么样成为一个大将啊。
毛仲明和宋有权明白了道理,深深给毛文龙施礼:“属下(儿)莽撞了,险铸成大错,还请大帅(义父责罚。”
毛文龙就挥挥手,无所谓的道:“你们刚刚不过是建议,这样很好,没有想法怎么能走的更远?莽撞骄傲要不得,取得小胜就沾沾自喜更要不得,主要是每件事情做前,都要慢慢的想一想再做决定才是稳健之法。”
打消了两个属下的冒进,毛文龙对准备不打扫战场的决定改变了主意,战场还是要打扫一下的,虽然一阵血火之后,战场上几乎就没有可以缴获的东西,但让这些依旧是猎户农民的将士,亲自感受一下战争的残酷,感受下死亡的恐怖也是有必要的。
于是,毛文龙下令,所有的人进行战场打扫,并且严格要求,必须仔细的翻检那些被砸的血肉模糊,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死马死尸下面,必须要做到不落下一针一线。
这样严苛的命令,就是要大家亲自挪动那些让人作呕的尸体,让大家亲自感受一下死亡。
在一片又一片的干呕声中,毛文龙叫过来宋有权:“你挑选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立刻抄近路赶奔林畔老营,通知老营的将士兄弟们我们大胜的消息,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宋有权立刻答应一声,在那些被强怕打扫战场的将士里,找里十个好手,让他们翻山越岭抄近路,以最快的速度将胜利的好消息传回老营,以鼓舞士气。
第68章 赶紧跑路()
战场打扫完毕,也没有什么缴获,但从那些翻检过那些砸烂烧焦尸体的青壮表情神色上看,虽然还不怎么适应,但基本已经有了一种生死看淡的意思了,这就和一个士兵的距离相差不远了,现在,再遇上建奴,最少他们不至于转身就跑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宋有权小心谨慎的问到,被刚刚教育了一番,宋有权再也不敢胡乱提意见了。
“还能怎么办,大家敲响得胜鼓,我们回家。”毛仲明想当然的回答。
毛文龙却捏着下巴不多的胡须想了又想之后,慢声道:“现在阿敏该得到了我们断他后路的消息了,那么他会怎么决断呢?”
毛仲明愣了一下,然后学着义父的样子,捏着下巴慢慢的想了一下,但他不是张盘,不是毛学礼,根本就什么也没想出来。
毛文龙也不指望他想出什么。
但宋有权却小声的回答:“我要是阿敏,只能有两个想法。”
“什么?还两个?说来听听。”毛文龙就好奇的道,看来这个宋有权还是有些头脑的,以后要好好的培养一下。
毕竟这个宋有权读过一些书,脑子比别人要灵光很多,于是就掰着手指头给毛文龙解释:“我要是阿敏,我只能做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趁着他手中还有两千铁骑,赶紧跑路回军,保住镇江战果,就可以向他们的大金皇帝交差。”
毛文龙点点头:“如果镇江再被我们拿下,那他这次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实在是无法交差了。”
“还有一个,那就是再调强兵,和我们进行决战,以歼灭我们为完美结局。”
毛文龙就站住了,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那依照你的想法,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办法?”
“阿敏,脾气暴躁不服输,累累战功都是他亲自冲锋陷阵得到了,因此末将认为,以阿敏的性格,最大的可能就是选择后者。”
毛文龙就沉默了,自己可是知道的,阿敏的镶蓝旗,是八旗里除了正黄旗外,最大的旗,有牛录三十三个,那就是一万多人马啊。
这次自己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有不会善罢甘休的资本。
不必用最坏的打算,一定是最坏的打算,阿敏一定要调兵报复自己的,现在就看他能给自己留下多少时间,调动多少人马。
“你是这里的老人,也算是镶蓝旗辖区内的百姓,你算计一下,这次阿敏会调集多少人马,会用多少时间?”自己是外来户,当然不知道路,所以,毛文龙就要虚心的向这个当地人请教,这不是谦虚不谦虚的问题,这是关乎到人命的问题,装逼不得啊。
不过看到宋有权快速的进入思考状态,毛文龙倒是没有多少担心,因为他认为,留给自己的时间还能够。
毛文龙这样的迷之自信,主要是出于自己对这个年代明军调动的那种令人发指的拖沓计算的。
按照这个年代明军的调动规矩,上面要制定计划,进行一番各抒己见,其实就是都要掺合一把,为未来胜利能得到军功而刷存在感。
当然有参与的,自然就要有反对的,其目的也是为刷存在感,表示出自己有独到的见解。
这样一来,大家就会陷入无限的扯皮里去,那时候你一个妙计,他一个奇想,大家都坚持己见,都努力的推翻对方的办法,那时间就漫长的海了去了。
就比如这次熊廷弼担任了辽东经略,就提出了“三方布置策”的建议,实行海陆联防。所谓“三方布置策”即委派经略大员驻山海关,节制广宁(控制辽西)、天津(拱卫津、京)、登莱(守卫山东北部沿海)三方,在战略上做步、骑、水师的整体防御。
以广宁(北镇)为重点,集结马步三军阻止八旗兵西进;在天津、登莱设置舰船水兵控制黄海、渤海北部沿岸,从侧背牵制敌军,进而水陆配合,反击满洲旗兵,收复院落失地。
结果辽东巡抚王化贞,秉承了东林为反对而反对的党纲宗旨,又提出了一个针锋相对的沿河(辽河)设立六所军营,各自画地分守的乌龟战法应对。
此议报上后,熊廷弼当然不以为然,上书坚决反对。
于是经抚不和,嘴巴官司打了两年,是的,你没看错,是两年,最终天启没办法,将这个从他爷爷那就开始的计划,最终采取了——和稀泥的办法,两个都用,但两个都不全用。
这不是扯呢吗,一场战役,竟然有两套方案,还是两套都不全的方案,这个仗要是能打赢,那就真的出了鬼了。
不管怎么说,计划总算是有了,那就调兵吧,于是从全国各地拖拖拉拉的调兵,一直到现在,那俩个计划还在布置当中呢,要想实现发动执行,估计没个十年八年的是不成的,结果人家努尔哈赤可不等,于是不久的将来,后金发动了广宁之战,一战定乾坤了。
看着已经进入冥想状态的宋有权,毛文龙就轻松的吹起了口哨,还准备出去追上几只在雪地里艰难蹒跚的兔子,为晚上给自己加一个餐,这可是真的绿色无污染下的野味啊,吃起来,一定非常的鲜美。
接受了这么巨大的信任,宋有权就不吭声了,双手在袖子里飞快的计算着,好半天之后,抬起头向毛文龙汇报了一个让毛文龙毛骨悚然的结果:“阿敏在后方,最少还有七千旗兵,而八旗建奴一直处于战争交战状态,调动起来飞快,他们随时接到命令,随时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