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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是小中华,学全了大明的一切东西,包括以文治武,以文抑武,包括轻蔑将士。文官杀几个小兵和玩似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这里最高的文官长官留守大人下令杀几个小兵以儆效尤,那更是和吹口气一样轻松加自如。
这个兵马节制使亲自抄刀,带着一群亲兵冲进队伍里,不由分说,拽出近百个兵丁民夫,就在阵前,如砍瓜切菜一样斩首。兵马节度使高举着血淋淋的钢刀,对着大阵声嘶力竭的高呼:“两军对阵,喧哗者斩,怠慢者斩,站姿不直者斩,惶恐者斩,萎缩不前者斩,、、、、、”一声声斩杀的将令传出,本来就是百姓的所谓士兵,并没有因为这严苛的将令而振奋,反倒更为这严苛的将令所恐惧,虽然没有人再敢发声,但一个个已经两股战栗瑟瑟发抖了,原本还有的一点士气,这时候更加低落了。
毛文龙的大军在叛军的面前停住,毛文龙和众将看着春川城前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敌人大阵,真的是一阵阵迷糊。
说实在话,自从毛文龙出道以来,面对强悍的建奴,最多也就是几千,那人数规模什么时候如此浩大过?今天他算是彻底的开了眼了。
行军而来,结果对面就摆开了堂堂之阵,这就叫以逸待劳啊,这下,自己先就吃了大亏了。
再看敌人的阵型紧密厚实,而且背靠城墙,简直就是无后顾之忧,一旦自己突入,不但会被敌人层层包围,还会受到城上投石车和炮火的攻击。
当然敌人的弱点是那些民夫,其实只要攻击他们,就可以动摇敌人的阵脚,还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但结果敌人也看到了这个弱点,将民夫这个未来的后备军炮灰,直接包裹在了大阵中间,自己要想冲击他们,必须要先敲开叛军的坚硬外壳,结果等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敲开叛军的外壳,自己也就成了强弩之末了。随着体力和战斗力的降低,自己和那些养精蓄锐的民夫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自己干脆扎营休整,然后明日再战,这个想法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玩笑。
战争不是一方面的一厢情愿,就是双方犯拧。自己一旦后退扎营,那就等于是给敌人进攻的机会,自己是忙着扎营啊,还是仓促迎敌?那就是一个一败涂地啊。
面对这样的局面,毛文龙认为自己是老虎碰到刺猬,简直就是无从下口,进退两难了。
“看来,朝鲜人中有能人啊。”毛龙不得不痛苦的感叹。敌人中有能人,对自己是绝对不利的,看来自己对朝鲜的情报收集,还是不详细呀,早知道有这样的能人,早就应该派出暗杀组,杀了他们。
正在毛文龙两难的时候,刘氏兄弟最小的刘兴贤,这个小年轻,虽然平时沉默寡言,这时候却慢条斯理的道:“大帅请看,敌人的阵势虽然严密齐整,但其中却是有着巨大的弱点。”
毛文龙就扭头看向这个小将军“六将军却看出了敌人什么样的端倪?”
刘兴贤躬身施礼:“不敢大帅称呼将军,但末将的确看出敌人阵型的缺陷,且让我指给大帅一看。”然后指点着敌人巨大的军阵说道:“首先看外围的叛军服装,和他们的装备。”
毛文龙等人就顺着刘兴贤的手指看去。
“在外围,每一杆认旗之下,都是盔甲整齐刀枪全面的军队,但围在他们周边的,却都是一些百姓服装,虽然他们的脑袋上扣着官军的帽子,手中所持的却是木棍。”
毛文龙手搭凉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情况的确如此,就纳闷儿的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刘兴贤就解释道:“从这一点上看,敌人的军队并不是完全的由正规军组成,他们是以一小股正规军为基础,招募百姓青壮参加叛乱,如此一来,敌人的战斗力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毛文龙就恍然大悟,深以为然,这真是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本质就不同啊。
毛文龙是站在主帅,而且是带着一贯的进攻思维看待事情的;而刘兴贤是站在被动听令的角度,也就是一个闲人的角度看待事情的。
被刘兴贤这么一指点,毛文龙也看出了敌阵的端倪缺点:“不是六将军提醒,本帅倒是忘了,朝鲜本来正规军就不多,而且训练比大明还松弛,按照朝鲜人的规矩,将领平时是不领兵的,他们是在战争起来的时候,临时指派一个将军,给他分配一批人马上阵的。所以,那些拿着木棍,衣衫不整的士兵,是临时调过来的各地士兵。而盔甲鲜明的兵丁,就等同于咱们大明将军身边的亲兵。而这次叛军和李倧在汉城前鏖战了四个多月,双方消耗兵力巨大,估计这叛军掌握的士兵,已经消耗差不多了,那么他们面对我们的所谓7万大军,就肯定是裹挟当地的百姓,如此一来,战斗力就不那么让人担心了。”
被大帅肯定,刘兴贤就更加信心十足,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还有大帅您看,对面的敌人的认旗上标注的地区,各有不同,官阶大小,各不相同。”
毛文龙就兴奋的点头:“你是说,即便是那些所谓的正规军,也不过是从各地临时抽调过来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刘兴贤就点头:“萨尔浒一战的教训就要在这里发生。”
这是最精辟的见解,萨尔浒是大明抽调了全国各地精兵强将组成的大军,也正是因为从各地抽调过来的,就不能拧成一股绳,结果造成了大败。
“还有大帅请看,看着敌人阵型严整紧密,但你看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面露疲惫,面色苍白,这证明一件事情,他们在这里已经排兵布阵了很久。”
毛龙立刻叫过来侦缉队的负责人:“你侦查敌人的时候,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兵布阵的?”
这个队长就立刻肯定的回答:“属下日夜监视敌人动静,他们是在今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就开始布阵,乱哄哄的两个半时辰之后才排兵完毕。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卯时开始,巳时才排完,毛文龙默算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天色,正是红日当空,现在大约是正午的午时。“好家伙,感情这帮家伙比自己起来的还早,这一站就站了一个上午啦。”
这个侦缉队队长肯定的道:“正是如此。”
毛文龙就笑了,笑的是无限的开心。
“双方一个上午都没休息,自己拔营之后开始走向战场,敌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在这里站着等着自己,感情双方的疲惫程度差不多啊。”
“大帅,其实正常的走动,是不会走死人的,何况我们每前进20里,就要休息一下,而如果要是这么一直站着,确实会站死人的,就比如说那些衙门门前,惩罚不交租税的百姓的站桩。”
被这么一提醒,毛文龙恍然大悟,双手一拍:“正是这个道理,没想到六将军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韬略观察,真是难得啊。”然后对刘兴祚道:“刘家又出一千里驹啦。”
刘兴祚看到自己的弟弟被大帅赏识,当然高兴万分,连忙道:“我家小弟,自幼便爱读书,尤其是杂书兵书,也有举一反三之能,在想办法上,是我们几个兄弟所不能及的。”
“好,很好,既然这样,未来朝鲜驻屯军的参军将军一职务,就让六将军担当起来吧。”然后拍着没有因为得到重用而欢欣鼓舞,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刘兴贤:“好好的历练,将来我要大用。”
“为大帅奔走,当死而后已。”
毛文龙接受了他的表示忠心,然后果断的道:“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决战,从现在开始。”
第914章 别开生面的决战()
自由的行走,虽然也让人疲惫,但是浑身血脉通达,肌肉松弛,反倒生出任性来。而一直站着,血脉闭塞,最终变得双脚麻木,浑身血液越流越慢,就会最终站死。当然站上半天,是站不死人的,但却会使人僵硬麻痹,失去活力,这是一种生理的现象。
春川留守之所以天刚亮就开始排兵布阵,也是无奈之举。
他并不是一个保守疏忽的人,作为一个文人,在骨子里就有一种谨慎的精神存在的。毛文龙大军入了江原道,占据了清平里的消息早一步就被送到了自己这里。
虽然清平里是他放弃的,为的就是集合各地的部队,在自己设定的战场上,准备和毛龙来一场以逸待劳的决战。但对毛文龙的巡查监视也是日夜不停。三天后的昨日晚上,毛文龙离自己还有50里路扎下营盘的时候,江原道留守就开始排兵布阵,最终选择了这一个非常稳妥的以逸待劳的办法以应对敌人。这个办法不可谓不高明,而且还是非常的高明。
但是,在毛文龙拔营起寨继续向自己行进的时候,他必须事先将阵型布置完毕,准备逼迫毛龙在不得休息的时候,就被动的参加战斗,这更是一个好算计。
但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所谓的7万大军,10万民夫,几乎全是抓来的和裹挟来的青壮百姓,正规军少之又少,按照现在的规矩是,这些各地抽调来的将军们的亲兵正规军,只能算作督战队。
而让这些农民们,有条不紊的整齐排列好阵型,就需要时间,所以他不得不在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埋锅造饭,让这些人好好的吃上一顿,然后在天刚放亮的时候,就打开三道城门,开始在西面汇集,摆列阵型。
当时状况那是一个乱啊,这些农民们根本就没有列队的基础,就在城前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就如盲无目的的海水一样,忽然大家一起涌向了东面,而后又忽然涌向了西面,越涌越乱,让你喊破了喉咙,也根本没有办法。
最终留守不得不下令,分配到各队的督战队,行使他们的权利,皮鞭木棍,实在不行抄刀子砍人,用这种霹雳的手段,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总算是按照留守的想法摆好了阵型,好在老天开眼,就在他摆好阵型不久,毛文龙的大军轰隆隆的来了。
本来以为毛文龙会在这种逼迫下,和自己进行仓促的决战呢,结果毛文龙却在对面踌躇不前起来。
比比画画以后,毛文龙的队伍动了,一列列的将士开始摆开进攻的队形,兵马调动那真的让人眼花缭乱。
于是留守豁然站起,却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嗯,是血糖过低啊,看看天色,好吗,现在已经是正当午间了,今日早饭吃的太早,这是饿的啊。
但大战即将开始,吃饭是顾不得了,还是战斗吧,不过也好,最起码远道而来的复辽军也没时间吃饭,大家算是扯平,都饿肚子打一场决战吧。
深吸一口气,勒紧裤腰带,大步上前,却是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感情脚麻了。坐的太久了,现在两脚麻的几乎就没了知觉,这是相当痛苦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搀扶我过去城墙。”留守大人愤怒的吼着两个呆头鹅一样服侍自己的小童。结果两个小童就吃呀咧嘴的互相看了一眼,用双手扶住自己的大腿,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他们比坐着的大人还痛苦,他们不但麻,而且木了,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艰难的被搀扶着到了城墙前,扶着女墙朝毛文龙的大阵看去,这一看,却让留守大人无比的疑惑。
只见复辽军前军摆开了攻击阵型,但前排比比划划一阵之后,竟然扭身后撤,然后再换上一批,如此再比划一阵,又换一批。而那些撤回去了的,也不是就地休息,也是,两军大战在即,互相对垒,谁敢休息?
结果那些撤退回去的,就在他们的大阵里,慢慢的排队旋转,五万大军,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大海里兴风作浪,旋转的让外面看的人一阵阵的眩晕。
这是什么阵型,自己广读史书战册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啊。
就在这个留守大人目痴神迷,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之间,在毛文龙的大阵里,晃悠悠的行出了一匹战马,在马上端坐着一名官员,一看就是朝鲜官员。
虽然朝鲜的官服和大明的官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绝不僭越,所以他们的服装都照比明朝的服装要短一些,比如说两个纱帽翅,就比大明的要短上三寸,而袍子,大明的是直达脚面,而朝鲜的却露出整个靴子。
那个朝鲜的官员通过军阵与军阵的通道晃晃悠悠的过来,苍白的冒着冷汗的脸朝着上面看了一眼之后,确定是这江原道留守,于是也不打招呼,直接在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道黄凌,就开始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仔细一听,竟然是一封讨逆檄文,也不知道是谁写的,那真是文不对题,驴唇对不上马嘴,唯一的好处就是发挥了文人的磨磨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