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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今日其实为令孙李遂而来。”
“喔?这兔崽子可是干了什么出格之事?”李桂诧异的问道,自己的这个孙子虽然淘气,但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今日惹出了什么天大的乱子连天子都惊动了?
“不不不。”姬延摇头笑道:“不是出格,是出色。本王派姬方出洛阳办件事,他居然点名要李遂同行,这件事颇为重要,所以本王就亲自过来为他讨要。不知大将军可舍得让令孙出去历练一番?”
“这样啊!”李桂松了一口气,慨然道:“能为天子办事,是这小子的福气,老臣焉有拒绝之理?”说完高声喊道,“叫李遂回来,老夫找他有事。”
“诺。”一个下人应了之后匆匆就出去了。
“不知我王有何大事,竟然要到洛阳之外办理?”
“什么事情本王先不说了,肯定不是坏事,办成了自是大功一件。”说着,姬延脸色一正道:“不过说实话,这件事情可能会有一些棘手,甚至会有很大的危险,老将军先得有个心理准备。”
“危险?”李桂不屑的说道:“干什么没危险?喝水都会呛着,吃饭还能噎着,走路还会摔着,不知道有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再说了,有危险才能得到真正的历练嘛!”
可以啊,老头,说话蛮有哲理的嘛!姬延笑看着李桂,感觉这个老将军实在是有趣,最开始给人的印象是忠勇,守城的布置又让人觉得少谋,能绘制舆图则让人颇为吃惊,现在说出这话更是让人刮目相看。能长期居于高位者,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两人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将匆匆的来到大厅里,张口就道:“祖父你这时候喊小遂回来干吗?我正带着人操练阵法呢!”说完话才发现主位上坐的不是爷爷,却是当今天子,赶紧跪下参拜。
姬延让李遂平身后便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只见他一身皮质甲胄,身量颇高且结实匀称,站姿有如标枪笔直挺立,面若冠玉,目似朗星,眼神清亮中带着一丝桀骜,好一个俊秀骄傲的小郎君,使他不由想起了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霍去病。
李桂慈爱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柔声道:“小遂啊,你不是一直想着驰骋战场吗?现在机会来了,可不许怯场啊!”
“啊?”李遂双眼一亮,“爷爷,真的吗?和谁打?是秦军吗?不是说他们被大王给吓跑了吗?”
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姬延不由暗自摇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无论多么出色,却总是难以摆脱毛躁的毛病,当然,说的好听点这是锐气。他却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和李遂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李桂脸色一沉:“天子在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李遂俊脸微红,讷讷的闭上了嘴巴,却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人发噱。
李桂继续道:“让你跟着姬方出洛阳帮天子办一件大事。”
“不是上战场啊!”李遂失望的嘟囔了一句,不过想到终于有机会出洛阳了,又暗自兴奋起来。
姬延缓缓道:“虽然不是战阵厮杀,但其中危险,却可能更胜一筹。”
李遂拱手高声道:“只要大王信任,末将一定办好此事。”
“此去以姬方为首,一切听他安排。”姬延特地交代了一句,他很担心这个骄傲的小家伙自以为是酿成大错。
“诺。”李遂应命后自去准备。
又和李桂谈了一会儿话,姬延便离开了大将军府,看看天色大概是午时,便想着去市区看看洛阳的商业情况,但自己这一身天子玄端实在是不方便,于是就让驭者将王车驶回了天子寝宫,换了一身普通的国人衣裳。
刚要打算出门,想起自己对市场完全不熟悉,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便叫人通知了王丁,让她也穿上普通的衣服跟着一起去。也不坐车了,也不带内侍了,几名跟随的护卫也被放的远远的,两人优哉游哉的徒步而行,好像一对踏青的恋人。
姬延扭头看了看身侧的王丁,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浅绿色的深衣如流水般在身上荡漾着,让姬延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很有拉住他一双柔荑的冲动。只是这深衣虽然跟后世的长裙颇为相似,但袖子却是特别宽大,双臂双手全部藏在了袖内,让姬延无从下手,一时心痒难骚,好不郁闷。
走了一阵子,渐渐来到宫城北门处,姬延径直朝着北门走去。正走的兴起的王丁突然皱眉道:“我王这是要去何处?”
姬延回头道:“自然是去集市啊!”
王丁脸色微沉道:“礼制:命士以上不入市。我王千金之躯,怎能出入集市?”
姬延笑笑道:“就知道阿姐要阻止我,你看,孤穿的是普通的国人衣裳,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我是天子了?”见到王丁仍然沉着脸,他便涎着脸凑到王丁耳边道:“阿姐,走嘛走嘛,我们今日就做一对普通的国人夫妇,到集市溜达一圈,权当是散心嘛!”说完伸出手就要抓她藏在袖里的手。
见姬延如此亲昵的动作,王丁一时大囧,吓得赶紧躲开,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烧,做贼似得四周扫了一圈,见到四下寥寥无几的人们根本没有注意,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心中仍然砰砰直跳,再也不敢阻止姬延了,怕他作出更出格的举动。
两人出了宫城北门,转向东边走了大约一刻钟,便来到了集市。
姬延瞪大眼睛看着诺大的集市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样子,问王丁道:“难道现在还没有开市?”
王丁抬头看了看天色,摇头道:“现在午时两刻的样子,应该是大市时刻。”
“大市?难道还有小市?”
“市分三种,分别是朝市,大市,夕市。大市在日过正午的时候开始交易,以百姓为主。朝市在早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开始交易,以商贾为主。夕市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开始交易,以小贩为主。”
“这么说大市应该是最热闹的了?”
“是的。”
“这就是最热闹时候的样子?。。。。。。”
姬延一时间张口结舌呆住了,大市都是这种情景,朝市和夕市就更不消说了。哎!国之衰落,便如人之大病,哪儿哪儿都不顺畅。不管了,先看看吧。
来到集市入口处,便有两个的汉子挡在了前方,一人手拿马鞭,一人手举刑杖:“二位,到此何事?”
姬延眼皮一翻道:“何事?你说进市场还有何事?”
两名汉子见两人气度不凡,不敢放肆,耐心的解说道:“凡做交易者,皆携带货物,二位身无一物,想必不是为了交易。此处乃市肆之地,既然不做交易,何必入内?”
“咱们用钱购买货物不可以吗?”姬延气哼哼的说道。
“若使用钱币购物,得取出来让我过目。”
“什么,进市场还得将钱掏出来给你们看?”姬延觉得实在不可理喻,声音不由高了起来。
王丁在后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低声道:“如今各国钱币都不一样,甚至同一个国家不同区域的钱币都不一样。咱们周国以及三晋地区多数地方使用布币,齐燕鲁等国多使用刀币,秦魏等国多使用圜币,楚越等国多使用龟币。各国钱币皆只能购买该国的货物,而每个国家的货物都在不同的肆区。胥吏们有引导入市之责,故提出观看钱币,以便引导我们到购物之处。”
“这样啊!”姬延发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奏,“为什么不搞个地方兑换钱币呢?”
王丁摇头道:“由于各国都时有战争,国力也是动荡不定,钱币的价值自然也就跟着变幻莫测了,一阵子布币更金贵,一阵子却又是刀币更受青睐,如此一来,谁也不知道哪种钱币更划算,兑换也就无从说起了。”
姬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竟然如此的麻烦!现在这么多的诸侯国,各个国家钱币都不一样,又没有一个明确的兑换率,那不是乱套了吗?跨国经营的商人们该如何保证盈利呢?
“这些不同的钱币就没有一个共同点?”姬延盯着王丁问道。
王丁想了想道:“要说共同点,或许皆由青铜铸就算是一处吧。”
“对呀,这就对了嘛!”姬延一下笑了起来:“只要有共同点,就一定能找到兑换的办法。既然都是青铜铸就,那咱们可以称量其重量啊,相同的重量不就可以互相兑换了吗?”
王丁却仍然摇头:“还是不行,不同的钱币成色会不一样,成色不同当然价值也不同。有的币种成色好,有的币种成色差,甚至同一币种铸造时期不同其成色也不一样,还有一些国家故意用成色差的钱币去购买外来的物品。比如魏国最兴盛之时,大梁商贾云集,各国货物潮水般涌入,魏惠王就铸造了一批劣币,专门用于购买外来货物,敛取财货无数。”
第三十二章 市场真荒凉()
姬延默默听完王丁的解说,算是明白了这个时期钱币的一些情况,便不再为难两名胥吏,招呼了一名远远跟随的侍卫过来,让他取了一大串布币交到门口的胥吏手里。两名胥吏一看,脸色猛地就变了,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跪下叩首不迭,惶恐说道:“小吏拜见我王,不知大王亲临,请恕小吏有眼无珠。”
姬延诧异的看了一眼王丁,后者低声道:“侍卫们带的布币都有王室标记,胥吏们自然认识,加之我王不凡的气度,他们便认出你这个天子了。”
姬延让两个胥吏起身后,对他们冷冷说道:“本王来此是要体察民情,切不可声张,否则必不轻饶。”
两个胥吏自是应诺不迭,其中一个在姬延等人不注意时偷偷的往市场旁边匆匆跑去。
在王丁的陪同下,姬延缓缓朝着市场里面走去,思量着或许可以利用各国钱币不同这一点做做文章,赚点小钱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一时却理不出一个头绪,于是先放开这一茬,抬头朝着市场内四下看去。
整个市场全以粗大的木头搭建而成,内部的格局很像后世的农贸市场,分为很多个区域,每个区域所卖的货物都有所不同,有卖生鲜的,有卖干货的,有卖手工制品的,有卖农产品的,有卖家具农具的,甚至还有卖奴隶的。。。。。。各式物品,分门别类。只是现在卖东西的人不多,买东西的人更少,没有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的热闹,只有偶尔传来零星的讨价还价之声,让人感觉这里不像是市场,而像是乡下的村落,只有诺大的建筑在默默讲述着它昔日的辉煌,让姬延唏嘘不已。
除了这些稀稀拉拉买卖东西的人,还有不少穿着公服的人员在走动巡查,看起来比做买卖的人更多。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姬延指着这些走动的人员问王丁。
王丁边走边道:“市场设有各种管理人员,最高管理人员是司市,掌管市场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下设之质人负责评定市场上的货物、奴婢、牛马、兵器、珍异之物的价格;贾师负责辨别货物使之分类合理,价格公平;廛人负责收取市场的店铺税、货物税、质剂税、罚款、市宅税;胥师负责宣导现行的政令,公布有关的刑罚和禁令;司稽负责巡视市场,察觉违犯禁令者以及那些奇装异服、窥探偷看和所携物品怪异者而加以抓捕;司暴负责对司稽抓捕的违禁者施以各种刑罚。”
“市场又按照物品的不同分为不同的肆,每个肆设有肆长,掌管本肆的政令,陈列肆中的货物,收取本肆的货物税,掌管本肆的戒令。”
姬延听得暗自砸舌,想不到这个时代对市场管理的如此精细,比起后世的农贸市场来显得似乎更加规范。
王丁继续道:“只是时至今日,市场每日之交易者寥寥无几,官府也养不起太多的管理人员,于是各种管理人员精简合并了不少,比如司稽便兼了司暴之职责,肆长又兼了质人和廛人等职责。”
听着王丁的讲解,看着市场偌大的空间,姬延脑中念头电闪:这现成的建筑只要稍作改动,便可变成一大片商住两用的居民区,岂不是又可以容纳不少的人口?低落的情绪不由高涨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手举刑杖的公服人员走了过来拦在两人身前,凶神恶煞的问道:“干吗的?”
姬延沉声道:“进市场还能干啥?不是卖东西就是买东西了!”
这位公服人员却毫无眼力,看不出两人的身份,当然进入集市的人基本都是国人或者隶农,也不可能有什么身份。他继续大声道:“二位身无货物,不像是商人;在市场中走走停停,还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