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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遵道丝毫不给杨氏面子,一心要压服郝仁,让郝仁听命自己,他骨子里看不起郝仁,虽然郝仁已经在淮南坐大,编户奴隶和中书省椽吏,本身出身就不对等,独尊到狂妄自大,自命不凡。
他不依不饶,非要说什么‘礼制不能崩坏’云云,非要郝仁对韩林儿行跪拜之礼,对郝仁吆五喝六,彰显自己的权威。
郝仁如今腰杆儿笔挺,只因为有淮南数万大军做为自己的后援,岂能听凭杜遵道一个柔若文人的摆布,据理力争,抵死不跪。
“御林军!”
杜遵道见郝仁不肯听命,拒绝行跪拜礼节,大怒,他一声令下,一队身穿惨白色衣服,如同纸人一般阴森的武士,仗着刀剑从门外拥向殿来。
人只有被敬服,哪有被吓服的?
至少郝仁是这样,他藐视一切权贵,藐视一切高高在上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无法左右你把我看做一坨****,但我也有把你看做连****都不是的清高。
前世的郝仁,若是肯世俗一些,圆滑一些,肯低一下高傲的头颅,肯乖乖的从当孙子做起,何至于工地搬砖,还被一板砖拍倒元末。
郝仁是二流本科毕业,不是吓(厦)大的。
郝仁见杜遵道不往好道上赶,居然跟自己玩这一套,你摆出军阵,这是要吓谁?难道我腰间的宝刀是摆设吗?
郝仁也大怒,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宝刀,可是,他摸空了,进入大殿的时候,宝刀被门卫收了去。
郝仁先是大惊,紧接着眼睛在侍卫中扫了一眼,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甚至摆出有恃无恐的表情。
今天当值的御林军百夫长,不是别人,正是郝仁穆家寨出来的兄弟。
因为明王继位的时候,要求各路义军遣子为质,入卫明王,郝仁没有子侄,只能派穆家寨的兄弟黄破伍、丁破卒入卫,如今这这俩小子,在明王卫队混的不错,一个当了百夫长,一个当了副百夫长。
偏巧今天这哥俩儿宿卫在侧,郝仁自然有恃无恐,这俩儿兄弟,总不能向老大拔刀吧?
黄破伍、丁破卒初见老大,先是又惊又喜的看着郝仁,然后这二位握着刀把子,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杜遵道,用无形的肢体语言告诉郝仁:我兄弟二人只听老大的,只要老大一声令下,我哥俩儿就砍了杜遵道。
郝仁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二位兄弟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郝仁冷笑一声,有恃无恐的轻蔑道:“杜遵道,你要怎的?杀我吗?少跟我来这一套,我门外还有我的中军万户张破虏等兄弟在呢!”说罢,大大喇喇的,径直坐在左侧的一把空椅子上。
郝仁特意他‘张破虏’三字说的很重,目的就是要让黄破伍、丁破卒给他传递消息,至于怎么办,就看张破虏这一年来的长进了。
他冲着御林军摆手道:“都退下吧!胡虏未灭,怎能自己动刀枪?”
黄破伍、丁破卒目目相觑,然后将目光聚焦在杜遵道身上,也不等杜遵道有何吩咐,一挥手,带着侍卫就往外走。
杜遵道见郝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一丝恐惧,他不知道郝仁为何有恃无恐,丝毫忽略了两个百夫长,跟郝仁的关系,全当自己这种手段不能对英雄奏效,郝仁确实英雄了得,害得用其他手段制服。
郝仁并不畏惧,表现出深不可测的气场,却真把杜遵道震慑住了。
杜遵道表情变幻之快,比翻书还快,马上转变策略,想侍卫挥手,让侍卫退下(其实,侍卫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他挂上笑脸,恭维道:“哈哈,郝都督不畏刀斧,由此英雄气概,难怪威震淮南,让敌人胆寒!”
郝仁坐在椅子上,不理会杜遵道,他面部表情也从冷峻,换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冲着高高再上的韩林儿摆手,示意让他过来,拉着王梦晨的手,温言道:“徒儿,别闹了,快来见过你师娘!”
“哼!”韩林儿冷哼一声,颇为不快的说:“岂有九五之尊,给臣子行礼的?再说,她也不是我师娘!”
“呵呵!”郝仁收到韩林儿的冷遇,尴尬的一笑,颇为无奈的说:“她是我娘子,怎么不是你师娘呢?你不认师娘,自然也不认这个师傅了!哎——算了吧,你也长大了,已经贵为天子了,岂能轻易动千金之躯,罢了!罢了!”
韩林儿不肯给郝仁行礼,并不是否认他是师傅的地位,而是他受杜遵道挑唆,要用威严压服实力强大的郝仁,杜遵道已经及时的改变策略,韩林儿全听杜遵道的事先安排,此时已经来不及改变策略了。
韩林儿说的也没毛病,他师父带来的这个师娘,和上回的师娘,确实不是同一个人,他没想不认师父,只要不用给师傅磕头,那师父就还是师父了。
杜遵道无疑,用了历史上第一昏招,这一招,直接导致他日后被刘福通袭杀,这是后话!
郝仁这话说到这里,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了,既然你没有自己的思想,那就跟着杜遵道混吧,日后可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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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庐州兵变()
“都督需要给皇帝陛下提供粮草二十万石,全身板甲五千副,战刀一万把,甲士一万名,火炮一百门、而且龙凤政权需要向都督的辖区派出官员,进行管理!”
郝仁刚刚坐定,杜遵道就向龙凤政权庆丰军都督郝仁,提出很多要求,目的是削弱郝仁,加强中央集权,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郝仁鼻子都要气歪了,谁亏欠你的吗?
郝仁起自乱世,灵魂从八百年后,穿越到一个山匪的身体里,因为拦路剪径,打劫了一双母子,当初郝仁若要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但是郝仁没有那么做,而是通过磋商,用抢来的部分银子作为护送费用,将一双母子从亳州送到颍州,可谓是仁至义尽。
他本想用这第一桶金,带着兄弟闯出一番事业,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双母子,居然是明教教主韩山童的家人,郝仁在颍州过了一段时间的蜗居生活,整日提心吊胆,怕韩林儿翻脸打击报复,好不容易凭借能看懂推图,将颍州勋贵忽悠住,在颍州红巾内部争权的关口,他得以脱身领兵在外,凭借刘福通拨给的七百马夫弱卒,打下今日的基业。
郝仁也记不得在哪本地摊流派的野史上,读到这么一句话:‘谁当‘皇帝’都不如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好,因为自己的儿子不会清算自己的老子!’
韩林儿和杜遵道、刘福通串通一气,郝仁敏锐的意识到,谁当皇帝,都不如自己当皇帝,因为自己不会算计自己。
就算是郝仁用权谋的手段,干掉杜遵道、刘福通,一人独揽龙凤大权,拥立韩林儿当皇帝,保不齐韩林儿身边会出现黄皓、张让一样的宦官,窜通起来谋害郝仁。
挟天子以令诸侯?韩林儿这个魔教教主,又能值几两的分量?
‘牺牲自己的青春,成就别人的梦想,’那他娘的是傻子的做法!
而且,郝仁行为做事,执政理念,多是后世人的思想,难道还能让一个‘跳大神’的杜遵道,出来装神弄鬼,干预自己的行政、民政?难道还能让一个只知道一味‘均平富’,不知道治理地方的刘福通来干预自己的军政?
郝仁真的不亏欠龙凤掌权任何东西,却整天被刘福通、杜遵道算计着。
郝仁去打寿州时,刘福通有精锐兵马不给,也不协同作战,只给七百马夫,那不是让郝仁去送死吗?
若不是郝仁一招‘虚张声势’,用马粪填河,吓破敌酋之胆,恐怕此时,郝仁烧周年的日子都过了!
郝仁完全可以把这七百马夫当做是护送母子的追加补偿,但是他没有,而是给韩林儿送去一箱子的黄金。一箱子的黄金,足够招募数千兵马的,如果这算是一个债务,那么,郝仁早已经偿还了。
刘福通曾经派兵马到寿州搬取郝仁给的五万石粮食,正好遇见围城军队溃败的关口,也不是为了帮郝仁特意来的,郝仁也不亏欠刘福通的,反而是刘福通背弃了结义的盟誓,在郝仁攻打和州的时候,不肯调拨万八千的兵马协助,至于郝仁差一点惨败于和州。
一言以蔽之:道不同不相为谋!
郝仁本就与这些明教教徒理念不同,看不惯他们每日烧香拜日、拜月、拜火、拜星星,郝仁没有装神弄鬼,也没搞什么‘弥勒降生,明王转世’,照样兵强马壮,如今,郝仁的刀把子硬了,不需要本就靠不住的山了!
“好说!好说!”郝仁与杜遵道虚与委蛇,只想应付了事!
“别好说呀,咱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杜遵道力求稳妥,想用一纸文书来约束郝仁。
郝仁知道,杜遵道这些苛刻的要求,只能应付,绝对不能签字,一旦签字,那就要受到社会舆论的约束,这签字画押,做不得。
可是,此时是在杜遵道的老巢,有不能态度过于强硬,总不能依靠自己的二十骑兵加上黄破伍、丁破卒的百八十人,打将出去吧?颍州有数万兵马呢!
“老大,老大!庐州出事儿了,庐州安庆军总管李宗可兵变,已经攻占了庐州,如今大军北上,正准备攻打我们的老巢寿州!”张破虏被宫殿外的门卫拦住,他情急之下大喊。
郝仁听闻此言,勃然变色,冲着韩林儿一抱拳,“陛下保重,老巢出事,我要即可赶回!”说罢,郝仁拉了王梦晨的手,大大喇喇的就往外走。
诶卧槽?这是郝仁要脱身啊!
杜遵道见郝仁要走,郝仁一走,刚才的谈话都要作废,赶紧拉住郝仁的衣袖:“别呀,先把文书签了再走也不迟啊!”
郝仁虎着脸道:“你没听说我老巢兵变了吗?庐州、寿州若要丢失,我拿什么兵马、军械给你!”说罢,甩开杜遵道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杜遵道见郝仁和张破虏的演技高超,一时还真不敢强留郝仁,寿州若要丢失在叛军之手,亳州红巾军又要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此时要求郝仁签订不平等条约,郝仁没有甩手给他个大耳光,都算是郝仁素质高了。
“李宗可兵变,有多少人参与?”郝仁出了宫殿,问在门外的张破虏。
张破虏见杜遵道跟了出来,焦急道:“恐怕有数万之多,老大休要多问,还是赶回寿州要紧,寿州若丢,恐怕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都要付诸东流了!”
“那赶紧回寿州!”
郝仁与一应宿卫随从,出了小明王的宫殿(寺庙改造的),跨上马匹,飞奔出了亳州,没一刻工夫,早已经远离了亳州这个是非之地。
郝仁坐在飞驰的马上,归心似箭,此时的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真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而且将邓友德、常遇春等总管,调离自己的军队,导致付出兵变的惨痛代价。
郝仁早想对李宗可下手,削弱他的兵马,还是因为一个女人,没有来得及动手,却让李宗可抢先了!
李宗可作乱的兵马不知道有多少,邓友德的泗州军又不知道有多少被裹挟,焦禄的火器营全部辎重都留在庐州,也不知道被李宗可获得了多少,若是李宗可用火器打庐州,庆丰军自食苦果,那就不好玩了。
郝仁现在寿州可调拨的兵马,除了寿州守备宋克的六千城防军,恐怕只有都督府卫队和三百小常遇春了,亲信付友德的军队镇扬州,中军万户镇守安庆,右军万户镇守江防,着急他们回援,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送来消息的人呢?”郝仁感觉事情有诸多疑点,勒住战马问张破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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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迁都庐州()
“老大,你还真当真了?”张破虏挠着脑袋,赶紧解释道:“我听黄破伍对我说,老大在皇宫内颇为被动,为了能让老大安全脱险,所以猴子冒死,编造了庐州兵变的谎言,兵变之是,纯属子虚乌有啊!”
郝仁在皇宫时,曾经特意大声提到张破虏的名字,就是为了让黄破伍带他为张破虏传递消息,黄破伍、丁破卒连给留在韩林儿身边的宿卫,乃是跟随郝仁最早的兄弟,本不知道郝仁来到亳州,听闻郝仁说张破虏兄弟也来也,自然要去找张破虏叙旧了,也就把郝仁的情况传递给了张破虏。
张破虏听黄破伍说老大有危险,不知道皇宫内情况,操刀准备往里闯,被侍卫们拦住,他情急之下,编造出兵变的谎言,由于演技太过高超,不但把龙凤政权的丞相杜遵道、盛文郁骗了,就连郝仁自己,也都信以为真了。
毕竟李宗可归附不久,兵马在郝仁的诸军中,势力最为雄厚,郝仁打仗用他做先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