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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永忠反叛()
“这郝十三,下手也太他娘的狠了,枉费我从大汉处远道来投奔他哎呦,轻点我哥哥廖永安好歹也算他手下的重臣,我哥哥的面皮总要看顾一些吧哎呦”
廖永忠趴在羊毛毡上,心中既委屈又愤怒,对为自己擦药的随从抱怨道。
那随从本名陈二,乃是廖永忠从李普胜处带回来的旧部,而自己的妻女却实际控制在陈友谅的手中,暗中为陈友谅负责搜集大宋的情报。
陈二眼看着眼下摆在自己面前的一项大功劳,谨慎的插言道:“别看陛下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没有办法奈何陈友谅,心中烦恼着呢。今日大帅出战不利,他却趁着醉酒,拿大帅出气,就连小人也看不过去了。早知如此,陈友谅并李大帅之军时,我等就范就是了,何必一路奔波而来,在此寻这个晦气!”
“哎后悔?如今后悔还有何用呢?”廖永忠懊恼的一声长叹,悔恨之情,表漏无疑。
陈二见有机可乘,眼珠一转,谨慎道:“莫不如我等就弃了郝十三,再回身重投大汉如何?”
廖永忠似乎在绝望中看见一丝希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但马上眼神马上又黯淡下去,无奈道:“而今我已经掌握郝仁的秘密武器,倘以此觐见往归陈友谅,陈友谅必然重用我,奈何我先翻弃他而去,而今贸然再去投他,恐怕难以得到陈友谅的信任,徒遭杀身之祸啊!”
那宿卫扑倒拜道:“大帅若是信任小人,小人愿意前往敌营接洽此事,待取得陈友谅信任,大帅再帅军往归不迟!”
“你?”廖永忠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又如何能够得到陈友谅的信任呢?他不当做是郝仁的计谋,白白屠杀了贤弟?”
“大帅有所不知!”宿卫道:“我有兄弟,充当陈友谅皇家羽林卫,深的陈友谅器重,倘若以他为引荐,小人定然能得到陈友谅的借鉴,待小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大帅必然能够赢得陈友谅的信任,拜相封侯之日恐怕不远!”
廖永忠起身在羊毛毡上拜道:“永忠徒遭棒刑,心中愤恨,报仇雪耻之事,全赖兄弟了!”
陈二岂敢受廖永忠如此大礼?受宠若惊的拉起廖永忠道:“大帅何不先将郝仁的秘密武器,告诉小人,小人说与大汉陛下,也好早日击败郝仁,为大帅雪耻啊!”
廖永忠摇头道:“郝仁秘密武器的信息,乃是我进阶的法宝所在,而今未得到陈友谅信任之前,我不能轻易抛出我的法宝,贤弟且先去与我接洽,待我帅军往归之时,我必然亲自面呈于陈友谅之前!”
宿卫知道套不住廖永忠的实底,却道:“如今大宋水寨防守严密,小人该如何出营与前往陈友谅大营呢?”
廖永忠沉吟半晌道:“此事不难!海军都督俞通海,昔年曾与我合营驻扎在巢湖姥山岛,我向来与他交厚,求他放出一条小船,必然不难!”
“如此最好,小人一定不辱使命!”陈二信誓旦旦道。
二人刚刚定好计谋,准备反叛大宋,却听得帐外一阵脚步声。
“咳!”帐外一声干咳,刘伯温挑开门帘,摇着羽扇,径直走了进来,廖永忠心中正在懊恼,只是吩咐宿卫陈二下去,便头朝里的躺在羊毛毡上,闷闷不乐,并不理会刘伯温。
“啧啧!”刘伯温撩开廖永忠身上搭着的布帘,望着惨不忍睹的伤口道:“宿卫们也忒不知轻重,陛下醉酒下的一个乱命,却将将军打成这样!”
“哼!”廖永安冷哼一声道:“休要到我这里讨人情!陛下打我之时,也未见你求情,而今过来说些没有滋味的话语,又有何意义!”
“我知将军新近归附,急于立功,可你也实在是心急了些。眼下陛下战事不利,表面看若无其事,其实心中苦闷,将军请缨出战,倘是小败也就罢了,奈何折损兵马太重,近乎全军覆灭,由不得陛下不动怒!今日陛下醉酒有此乱命,让将军收了委屈,待明日陛下清醒之时,我向陛下说明情况,让陛下厚赏将军以偿今日之过失,还请将军做好秘密武器的保密事宜!”
“军功是用战刀砍出来的,又岂能是用棍棒临身换来的?”廖永忠怒道。
“将军此言差矣,如今陛下贵为天子,难道还要让陛下亲自向将军赔罪不成?”刘伯温道。
军帐之外,那宿卫陈二并未远去,只是贴耳于军帐上仔细倾听,将刘伯温、廖永忠二人的对话听的真切,不禁面露一丝狡诈的喜悦,径直去寻小船出营地了。
大汉皇帝陈友谅的行宫建在大楼船上,陈友谅听完暗探陈二的全部汇报,狡黠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机。
“你是说,郝十三在阵前的对话并非唬我,他确实留有秘密武器的后手?而且廖永忠知道此事,因郝仁无故鞭打,而想向我投诚?”陈友谅再次确认自己得到的信息。
“千真万确!”暗探陈二肯定的回答道:“秘密武器肯定是有的,廖永忠与刘伯温都这般说,只是属下地位卑微,无从探听得到,而廖永忠又怕失去觐见礼,不肯轻易告知属下。”
“也甭管他有什么秘密武器,廖永忠若真想投降,就让他在军营内放火,我从外击之,郝仁必败。待破了他大营歼灭他的主力,就算郝仁有再多的秘密武器,也已经无济于事!”陈友谅生性狡诈,廖永忠手中的那点残兵败将,他却是没有看在眼里,想让廖永忠发挥更有实际意义的作用。
“小人曾经亲自为他敷药,如今廖将军身上棒创严重,恐怕一时半刻下不得床,一旦廖永忠在敌营内纵火失败,那我等将失去窃取敌人秘密武器的机会,请陛下三思啊!”暗探陈二谏言道。
陈友谅沉吟半晌,仔细寻味,觉得陈二说很有道理,道:“你连夜返回军营,告诉廖永忠,我封他为管军元帅,赏赐侯爵,让他从速来降,我必以礼相待!”
“陛下,那属下的赏赐呢?”陈二趁机邀功道。
“你若办成此事,我便发还你的妻女,让她们与你团聚!去吧!”陈友谅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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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火烧鄱阳()
是夜,晴空万里,一轮弯月高挂湖面。
大宋军营内,壁垒森严,一切如故。陈友谅在一应文武簇拥下,伫立船头,向大宋水寨眺望。
正值大宋巡哨换防之时,十艘楼船驶入营门,另十艘楼船从营寨内次第出营,却没有向左右巡哨,十艘楼船,全速向大汉水军营寨驶来。
陈友谅心中大喜:廖永忠率军来归!
十艘楼船,并未点火把,船上一片漆黑,看不清船的具体模样,只依稀看是楼船模样。
楼船飞速,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大汉营寨外二里之内,居中一艘楼船,点亮一支火把,向着大汉的军营划了三个圈,火把光亮处,清晰可见廖永忠一时铁甲,精神及其矍铄。
暗号全部都对,而来人正是廖永忠,陈友谅不疑有他!
恰在此时,大宋军营一阵骚动,数十艘楼船,撞破营垒,径直向陈友谅军营聒噪杀来。陈友谅料定,郝仁已经发现廖永忠反叛,派兵前来截杀。
“哈哈!”陈友谅仰天大笑道:“郝十三此时才发现叛将,发兵追击,为时晚矣,我倒要看看他,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快,让廖将军的船靠过来!”
“廖将军,后面有追兵,快将船开过来,我家陛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陈二挥舞着火把,向着廖永忠大喊。
然而,廖永忠并未理会他,十艘大船却已经列出放射状的疏阵地,径直向大汉密集的水军营寨奔来。
“看来这廖永忠并未安抚好手下,肯定手下人有反对意见,如今起了内讧了!”蓦地,一艘船上猛然火起,陈二指着着火的船只笑道。
“不好,其中有诈,快让大船散开!”
十艘楼船,次第起火,船舱内堆满了干柴、火药,火势瞬间蔓延全船,将半片江面都照的通明,而这十艘快船,速度极其之快,惯性及其之大,径直冲向陈友谅的水军营寨。
楼船后面,舢板猛然放开,一艘快船,如同母鸡下蛋一般东楼船尾部滑落,楼船上的纵火者,已经乘着快船,快速驶离火场,大船接着惯性,‘咚’的一声撞入营寨。
此船名叫子母船,通常用作火船,大船内侧暗藏一艘小船,专门用于船上水手逃生之用。
郝仁昔日大战康茂才水军之时,曾经想用此船烧康茂才的水军,后因为用陈友谅诱骗康茂才入埋伏,此事方才作罢,没想到今日战陈友谅,却发挥了大用处。
陈友谅没有傻到将大船用铁索相链接的地步,不过楼船却是列的密集阵,而大船又太大,发动不便,陈友谅下达疏散的命令,也已经来不及了。
“灭火!快灭火!”陈友谅慌乱之下,想将十艘火船扑灭。
船上火焰炙热烤人,人根本不能进前,更无法将水泼到火船上,数艘临近的大船,却紧赶着燃烧起来,陈友谅水军军阵,平白的撞入十艘火船,军阵为之大乱。
灭火着有之,呼喊着将大船划开者有之,带着火苗跌入江心着有之,握着长枪胆怯后退着有之
火船刚入敌阵,吴六奇都帅江防军紧跟着杀来。
楼船之上,遍布投石车,一百五十步外,只将装满猛火油的坛子,一刻不停的向陈友谅的大汉军营中抛射。
“嗖!”一个坛子带着火苗,破空落入一艘大楼船的甲板上,‘啪’的一声,坛子被摔得粉碎,其中的液体,四散流淌,‘腾’的一下,蹿起老高的火苗,将半边楼船都点燃了。
坛子中装的液体,是庆丰军提取修路用的沥青而蒸馏出来的残液,属于汽油、煤油、柴油的混合液体,流动性能及其强,又及其易燃,沾火既着。
数十架投石车,着实的上演一出现实版的火上浇油的戏码,火点越来越多,火势越来越旺。
蓦然间,东风忽起,风借助火势,火借风势力,将半边鄱阳湖,烧的通红一片。
俞通海、福童两军,分乘海船、楼船,分左右两翼,包抄过去,防止敌人左右逃窜。其余各军,步兵、骑兵、火器营,分乘坐各色江船、小船,往来击杀。
陈达都帅中军宿卫,乘坐怪异船只,‘咚’的一声,将船头撞向一艘大楼船上,火枪兵列阵于船前三分之一处,排枪向楼船仰攻击,密集的枪弹,将船舷一侧,打出如同筛子一般的孔洞,甲板上的士兵,如同谷个子一样中弹倒下。
该敌船乃是宿卫陈友谅中军的羽林卫,作战及其骁勇,大汉士兵冒着枪林弹雨,不分高下缓急,挥舞着钢刀、长枪,径直向大宋战船甲板跳来,只求与火枪兵短兵相接。
熟料,该船前半部分是空的,船上并无甲板,士兵们全部漏了下去,直接跳入水中。(此乃古代常用水战船只之一)
马军总管俞通河手中握着马刀,带着二三十精锐骑兵伫立在楼船的顶层甲板上,待楼船与地方大楼船距离一丈外,俞通河催动马匹奔跑,在马跑到甲板的尽头,他一体马缰绳,战马一声长鸣,径直飞落敌人大楼船的甲板敌群中,一把马刀,上下翻飞,如同砍菜切瓜一般,片刻功夫,便将最顶层甲板敌人肃清。
安庆军总管张破虏,都帅平底江船,步兵在甲板上列出严整的梨花枪刀盾阵,整个楼船如同喷火的刺猬一般,左右向敌人高大的楼船喷射,震天雷手,只将点燃的震天雷,向敌人的楼船抛掷。
震天雷经过特俗处理,上面布满胶水,落下处,便牢牢的固定在敌人的船上,然后‘轰’的一声炸响,木屑横飞,血肉模糊。
鄱阳湖大战,大宋军借助火攻,打乱敌人军阵,饶是如此,大战一直从初夜打到次日清晨,战场上才终于归于平静。
郝仁在一应文官、宿卫的簇拥下,伫立旗舰船头,眼前的场景,异常血腥凄凉。
整个鄱阳湖,湖水尽赤,浮尸、船板,飘满湖面,未曾散去的完全烧毁的船只,还在散发着缕缕青烟,各色大宋旗帜的船只,往来搜寻落水的敌我幸存者。
“陛下!大捷啊!”施耐庵敲着花白胡须,兴奋道:“只此一役,大汉水军尽失去,陈友谅仅仅帅数万人,乘小船突围,大汉之覆灭,不过是旦夕间了!”
刘伯温也摇着羽扇,神采飞扬道:“仅此一役,至少杀敌三十万,常遇春、吴六玖南北两军,接下来的仗,恐怕都要好打了!”
廖永忠捂着屁/股,满面春风道:“臣这一顿板子,是挨的值得了!”
郝仁面色平静道:“此战,廖永忠将军首功,待回师之时,由内阁论功封爵,你可在战俘之中,任意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