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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大夏一应将领领命,各去照办,明玉珍却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倘若整条栈道彻底被烧毁,明玉珍别无他法,为了不被宋军主力追上包围,只能重新寻路回巴蜀唯一的出路,偏偏这数百里栈道,偏偏只损毁一段,看着并不难修复,似乎一二日还可以修复通行。
若是在山中绕路而行,穿过密集的山林,绕过重重的群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都城渝都。明玉珍的家眷、多年积累的财富全部在渝都,时间脱的太久,又怕宋军突破水路,先行攻入巴蜀。渝都若失,家眷必然不保,再想东山再起,恐怕难上加难。
常遇春、胡大海的二三万骑兵,明玉珍倒不惧怕,倘若栈道修复前,不要说宋军的主力尽来,就是来一二个火炮千户增援常遇春,明玉珍便也吃不消。
没过多久,各路散出去的人马都回来禀报,栈道最多需要两日便可以修复。附近没有发现一个敌人,只有满地的马粪,还有被杀死的看守栈道的大夏士兵。
两天?日子似乎不算太长。
明玉珍算着与常遇春遭遇的日子,估算宋军步兵就算在宜州跟常遇春一道行军,也不可能在两日之内赶到,而宋军主力显然远远落后常遇春,更不可能在两日内赶到,明玉珍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地扎营,修复栈道,走栈道回巴蜀。
次日午时,栈道已经修复一半,早有大夏斥候回来禀报,宋军来了,而且是郝仁亲自都率主力兵马来了!
滚滚的尘土遮天蔽日,十余万宋军精装简行,绵延望不到尽头的军阵,连旌旗都没有几面,只有稀疏的各军主将和中军的五色帅旗,却显得异常醒目。
“陛下,入蜀地的栈道已经被烧毁,我等已经将明玉珍的主力军围困在栈道之下,单等陛下兵马到来,再行与明玉珍决战!”常遇春、胡大海在马上向郝仁抱拳禀报道。
“三位将军辛苦!”郝仁风尘仆仆,疲惫中漏出满意的笑容,褒奖道。
郝仁明明派自己骑兵的三军主力追击,而今前来接驾的只有二人,他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俞通河的影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武功就是建立在堆积如山的尸丘上的,这其中包括敌人的,也包括自己人的。
俞通河这个北地出身的将领,与郝仁的关系非常微妙。
郝仁元末起兵第一战攻打寿州时,作为寿州达鲁花赤宿卫十夫长的俞通河,成为郝仁的俘虏,俞通河视死不降,郝仁当时一匹战马都没有,爱惜他的马术精良,准备留着日后有骑兵的时候再用他,将他关押起来,时间久了,居然将这个人忘记了。
郝仁后来出兵庐州作战,秀才穆有才留守寿州,将达鲁花赤府邸的马奶酒喝光,怕郝仁责备他,本以为北地的俞通河会酿造马奶酒的技术,便将俞通河将监牢中拉了出来,挠脚心逼迫俞通河酿酒。
奈何俞通河乃蒙元贵族,确实不会酿酒,只有如实吐露自己的身份,抬出叔父俞延玉的盟友李普胜自保,秀才穆有才觉得事关重大,才将俞通河送到郝仁在庐州的军营。
熟料郝仁新近收纳的女真将领徒单均,以灭国的仇恨不能见容俞通河。徒单均破庐州有功,又有小两千的探马赤军精锐被郝仁所倚重,郝仁当时实力弱小,也不敢得罪南派明教的李普胜,只能将俞通河放了,以求跟巢湖水雄建立联系。
当郝仁破和州时,巢湖水雄来归,俞通河作为郝仁贴身的宿卫副千户,跟刘伯温一道破坏朱重八家风水,此事只有刘伯温、郝仁、俞通河三人知道,自此,俞通河便是郝仁亲信中的亲信。
几个人一同干几件天下共知的好事,未必形成莫逆的关系,若是共同做一件不可告人的坏事儿,这关系铁定是杠杠的。
常遇春新近归附,未曾完全取得信任之时,郝仁便是派俞通河以其副手的名义去监视他,最终分了常遇春的兵马,自成一军,冲锋陷阵,没少出力。
郝仁对俞通河这个将领,自然格外爱惜。
常遇春也不知道俞通河究竟发生什么,赶紧抱拳道:“俞通河总管都率两千骑兵,一人双马,倍道而驰,烧毁栈道阻断敌人退却的路线,末将赶来汇合时候,未曾见过俞通河将军!”
刘伯温与俞通河一同干过坏事,当时俞通河就是他的副手,关系也比较牢靠,也比较担心俞通河的安危,安慰郝仁道:“两千兵马,不可能凭空消失!陛下莫要担忧,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俞将军吉人天相,必然会平安归来!”
郝仁望着远处悬崖上被正在赶工的大夏士兵,心中忽然知道俞通河去哪了!
俞通河会不会带着仅有的两千兵马,直接过了栈道,去攻打大夏的都城渝都了?
百里栈道外,可是大夏明玉珍的腹地,两千兵马人生地不熟,没有后援,也没有补给,恐怕过了栈道,也是凶多吉少。
郝仁知道在多想也没有意义,还有大事要做,命令道:“传令三军列阵,准备进攻明玉珍!”
“诺!”宿卫总管陈达抱拳领命!
“常遇春、俞通渊!”郝仁点将道。
“末将在!”二将抱拳听命!
“随我去军阵前,会一会这个明眼子!”郝仁说着,便已经催动战马向前。(。)
第三百九十八章 文明野蛮?()
郝仁带着两名将军,打着宋军的旗号,径直来到战场前沿,常遇春横着竖起马槊,异常威武,陪侍在左,俞通渊腰跨战刀,手握大宋军旗,陪侍在右。
郝仁依旧是那一身白色的鱼鳞甲,没有一点的改观,唯独是在白色的披风上,镶嵌了金丝云龙纹,算是郝仁大战无数次唯一的改观。
郝仁知道明玉珍骁勇,所以用猛将常遇春做扈从武官,另外人选,本来是要选北军元帅吴六玖。
吴六玖是郝仁的宿卫出身,曾经有过无数次陪同郝仁阵前搭话,不过在如此重要的仪仗下,郝仁必须考虑北地将领、飞山蛮将领们的感受,不能将两个扈从全部用汉人,更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待手下将领双重标准,所以选择这个参军出身的俞通渊,作为另外一个扈从武官出阵。
明玉珍一身黄金甲,带着两名扈从,径直冲到郝仁的一箭之外,他一勒战马,战马嘶鸣间,明玉珍厉声道:“大宋国主,我知道你兵马远道而来,需要时间布阵,我已经在阵前与你答过话了,礼节上我明玉珍也算是说得过去了,休要在此处拖延时间,我们各自回去准备厮杀吧!”说罢,明玉珍转身就要走。
明玉珍说的确实是实情。
宋军轻装简行远道而来,长途奔袭的士兵及其疲惫,郝仁确实需要时间让士兵休息和列阵。
宋军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希求早日追上明玉珍,将明玉珍进山前歼灭,宋军的辎重、火炮悉数丢弃在后方,在没有军阵列阵完毕时,宋军很容易被击溃,就像奔袭的胡大海、常遇春一样。
而明玉珍的大军,已经在栈道下修整了一天的时间,士兵精神饱满,又有营垒作为掩护,多少弥补了人数略微逊色的劣势。
一言以蔽之:早决战,对明玉珍有利,晚决战,对郝仁有利。
明玉珍非常清楚这些客观条件,郝仁先到军阵前,他不露面不和礼数,所以明玉珍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且慢!”郝仁喝阻明玉珍,反问道:“难道大夏国主有十足的信心,一共一战击败我军吗?”
“呵呵!”明玉珍轻蔑的冷笑道:“打败有如何?打不败有如何?大宋军已经打到我的家门口,胜负都必然要有一战!”
“大家都是义军,我本不想挑起纷争,毕竟蒙元未灭。奈何陈友谅素有囊括四海之意,趁我在北地对阵察汗帖木儿时,偷袭我方安庆,掣肘我军北伐中原,宋军无奈,被迫反击,乃是为日后北伐计。宋与夏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宋与汉的矛盾,本不牵扯大夏,奈何大夏出兵屯驻黄石关,阻挠我军灭汉,是你大夏的明玉珍,挑起了宋与夏的矛盾!”郝仁连珠炮一般,将宋与夏的战争的罪责,推给了明玉珍。
明玉珍自然不肯背这个黑锅,反驳道:“陈友谅杀我旧主,我本与他势不两立,可惜陈友谅已经死了,难道大宋国主还畏惧陈善儿一个幼子,他能威胁你的后方安全吗?我曾将三次下书与你,希求平息汉宋的矛盾,可是你置若罔闻,大举西侵,并吞我在黄石关的十万大军,要说挑起宋夏战争的始作俑者,是你郝仁!”
两强不并立,一山难容二虎,宋与汉、夏的矛盾,自天完、龙凤时起,两家矛盾兵已经不可调和,汉与宋的矛盾,龙凤、天完矛盾的延续,也是两强不能并立的客观事实,无论最后那一方发展强大,谁都不能容留其他势力的存在,必然要并吞而后快。
明玉珍的心跟明镜一般,知道郝仁灭汉后必然要灭他,夏想长久存活下去,必须要保证残汉的存在,以为自己的战略缓冲,既然汉亡,宋与夏的矛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避的。
郝仁与明玉珍都抛开事情的根本,假装两家还有并存的可能性,只说两家矛盾的表面想象。
郝仁志在拖延时间,才与明玉珍掰扯道:“天下明教本一家,(明玉珍的大夏废除一切教派,只以明教的分支弥勒教为国教),我大宋北伐西路军残部入蜀,你为何派兵攻伐?”
西路北伐军战败,李武、崔德力竭投降,李喜喜率领支援军残部,头裹青巾,号称青巾军,向南撤退到巴蜀,建立小片根据基,后来被明玉珍灭掉了。
“李喜喜残暴,治军无方,我是代天灭他!”明玉珍狂妄道。
“难道你在蜀地废除儒、道、佛,而独尊弥勒教,将两万四千户百姓作为奴隶,难道不是残暴吗?”郝仁听见身后的号角呜咽,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脱住了明玉珍,军阵已经列阵完毕,又道:“倘若你能纳土归降,将巴蜀之地纳入大宋版图,可免去手下士卒无谓的妄死,我也可以与你共享荣华,永不相弃!”
“哈哈!”明玉珍扬天大笑道:“大夏之地,乃是明王指定的光明之所,只有心向明王,才能永生安乐!两万四千户奴隶,是因为他们并非汉人,昔日他们奴役我们的,我要加倍的偿还回来,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掉或者驱逐,已经算是我的仁慈!”
“郝仁你也出身明教,据我所知,你也是明教的堂主,而你却抛弃了明教,重儒、重佛、重道,甚至‘也里可温’(传教士)也入幕你的官制,唯独光明使者被你无情的抛弃,你就是明教的叛徒。”
“你也是汉人,而你却不驱逐侵占我们土地的色目人,反而重用色目人,据我所知,你手下的高级将领,差不多有半数是色目人。你这个明教的叛徒、汉人的叛徒,我今日不击败你,便是老天不长眼睛!”
明玉珍连珠炮一般,用狭隘的思维,把郝仁批判成天人共怒的叛徒,郝仁都惊呆了!
明教,就是魔教,向来蛊惑百姓造反,蒙昧愚昧,宣扬喝符水刀枪不入,以血肉之躯能够抵挡洋枪洋炮云云。自明教传入,对华夏的祸害上千年。
郝仁有后世的思维,更是无神论者,他若是相信这东西,把明教奉为神灵,那他才是倒行逆施,才是大傻叉。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宋夏决战()
郝仁爱惜明玉珍是一员猛将,不想加害与他,有心收纳明玉珍为自己所用,可是通过阵前答话,郝仁知道,收降明玉珍根本不可能实现。
明玉珍醉心于魔教,痴迷到已经无可救药的地步,对于这种魔鬼侵蚀心灵之人,没有其他的办法,留着反而是祸害,必须要杀掉才能驱除他的心魔。
明教起自波斯,就是在元末,波斯已经没有拜火教的传播,而中土这些被蛊惑的人,却奉其为神明,实在是可笑、可悲、可叹!
郝仁还想把‘不驱逐色目人’的政策,往明教‘众生平等’上面靠,但是,他发现用谎言驳斥谎言,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信服力,也就作罢。
郝仁还想说:“不管是什么方法,你看我治下的百姓生活比以前好十倍不止”,可是,他认为与明玉珍话不投机,说半句都觉得多余。
“准备厮杀吧!看看你所谓的明尊,到底是庇护你这个所谓的忠诚信徒,还是庇护我这你所谓的叛徒!”郝仁冷冷道,信马转身就走。
“放心!”明玉珍走了两步,回身坚定道:“有明尊的庇佑,我一定能砍掉你这个叛徒的脑袋!”
“呵呵!”郝仁并没有回头,只是干笑道:“还是祈求你的明尊,让你脑袋被砍掉之后,能够再长出来一颗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