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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接到信和圣旨懵了,现在咋整?于谦忙着调兵遣将,当王直把圣旨放在他面前时,他也怔住了,难道英国公的奏折有误?皇帝不仅没被俘,还战斗在第一线?看圣旨中的意思,还有把握战胜?
土木堡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觉得大明完了,无数人收拾包袱准备跑路,以徐埕为首的文官更是主张南迁。
于谦力保在京城迎战也先,这些天不断忙碌着,大到粮食储备、军队训练,小到京城治安,修补城墙,全都一手抓,渐渐让京城百姓军士有了对抗也先的勇气。
现在,突然被告知,太上皇率军和也先对峙,有必胜的信心。
什么情况?
怎么办?
第42章 烟火(求收藏)()
也先回营裹好伤,怒气勃发,叫伯颜贴木儿:“带他过来!”
明人就是奸诈,说好两军之前交战,居然先埋伏神箭手于前,后埋伏火铳于后,要不是他运气好,跑得快,早被打成筛子了。
真是气死他了!
伯颜贴木儿道:“大哥,此事皇上定然不知道。要是皇上知道,肯定不让宋将军这么做。他是谦谦君子。”
你摆明了要斩人家于阵前,还不许人家想办法救命?只是眼前之人是自家兄长,又受了伤,却是不好替宋诚说话。不过,伯颜贴木儿打心里相信,这事跟朱祁镇一铜板关系也没有。
也先咆哮:“昨晚他们才见面,你说他不知道?”
兄弟啊,你太单纯了,被奸诈的明人蒙骗啦,快醒醒吧,把姓朱的家伙带来,好好折辱一番出出气再说。
“他们见面总共没说几句话。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来着,现在想想,恐怕是宋将军已有安排,过营探望是迷惑我们。”伯颜贴木儿回想昨晚的情形,道:“难怪宋将军走后,我去看望皇上,他却已经睡了。想必他有很多话和宋将军说,宋将军却匆匆回营,他心里不爽快,早早睡下。”
伯颜贴木儿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姓宋的连皇帝都蒙在鼓里啊,他这是要陷皇帝于不义哪,亏得皇帝那么担心他。
他再也坐不住了,道:“大哥消消气,下次阵前斩他于马下就是。我去看看皇上。”说完匆匆走了。
“你”也先还想说什么,帐帘晃动,伯颜贴木儿出帐了。兄弟啊,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汤?也先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伯颜贴木儿疾步来到朱祁镇的小帐,只见“朱祁镇”躺在床上,脸朝里。袁彬苦着脸道:“皇上病了。”
部落里有人生病一般都靠硬扛,扛得过病就好了,扛不过命就没了。“朱祁镇”生病,伯颜贴木儿也没办法,只能告诉“朱祁镇”宋诚没死,坐了一会儿走了。一路上不停长吁短叹,觉得朱祁镇是因为担心宋诚才生病的。可宋诚却只顾自己,让朱祁镇左右为难。
太不厚道了。伯颜贴木儿摇头,下次见面,一定得好好劝他。
袁彬掀帐帘见伯颜贴木儿走远,松了口气,道:“走了。”
岳雨生从床上一跃而起,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他是替身没错,可替身也不想死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明军这边,朱祁镇拿定主意,张辅欣慰,皇帝到底还是以大局为重,又对宋诚大加夸奖:“你小子懂事了,西宁侯地下有知,必定欣慰。”
宋诚道:“皇上回营,我军又要在这里与瓦剌军决一死战,容臣去安排一番。”
朱祁镇讶然:“宋卿想做什么?”
他虽然在圣旨里说得胜回京,可怎么胜,心里一点底没有,瓦剌军容有多强盛,没有人比他体会更深,在敌营心惊胆战朝不保夕的同时,也让他近距离看到也先有多强大。
宋诚笑:“皇上回营还没好好庆贺呢,臣晚上放烟火,贺皇上回营。”
“烟火?哪里来的烟火?”张辅不明白。
朱祁镇也不明白,但他对宋诚有信心,于是点头:“好。”
张辅狐疑地看看天色,现在这个时候去怀来买烟火来得及吗?怀来那种小地方,有多少烟火可以买?
天很快暗了下来,吃过晚饭,宋诚过帐请朱祁镇:“请皇上观看烟火。”
看烟火当然要出营,朱祁镇早就收拾好,在等宋诚呢。
昨晚张辅激动太过,伤口迸裂,几个大夫都不肯让他下床,每次他刚起身,大夫们就哭天抢地地拦着,有什么事,还是朱祁镇到他营帐说呢,他是去不了的。去看烟火而已,又不是没看过,他不放在心上,老实在床上躺着。
朱祁镇出帐,见空地上只有两百军士,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去看烟火,敌军又不知他的身份,两百护卫足够了。
他翻身上马,宋诚也上马,两人带领两百军士出营走了一段路,朱祁镇觉得不对,道:“宋卿,我们没走错吧?”
这是往瓦剌营去的路啊,他昨晚刚从这条路拍马狂奔回营,十二小时过去,又走在这条路上,有恍如隔世之感的同时,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没有怀疑宋诚,只是觉得疑惑,这条路宋诚走了两次,怎么会走错?
黑晚中看不清宋诚的面容,只听他带笑的声音道:“皇上,没错,顺着这条路走,有烟火看。”
“哦。”朱祁镇不说话了。宋诚这么说,他信。
不远处敌营辕门口两枝大火把照得地面亮如白昼,火把下几个黑点,应该是守军了。宋诚招呼朱祁镇右拐:“皇上这边。”
这里原来是堡垒,虽然年久失修,但土墙不少,只是没有连成片。两人来到一堵土墙边,朱祁镇仔细一看,吃了一惊,失声道:“这是什么?”
宋诚笑眯眯道:“放烟火的工具啊。”
朱祁镇怔了怔,笑了,道:“宋卿,真有你的。”亏你怎么想出来啊。
那里是什么放烟火的工具,分别是整整齐齐的十门大炮,要是土墙再长点,朱祁镇丝毫不怀疑大炮会更多。
瓦剌营中,也先坐在上首,伯颜贴木儿坐在下首,两人面前的桌上堆满了肉,也先喝一口酒,骂一句宋诚,吃一口肉,再骂一句。
伯颜贴木儿劝:“下次跟他约好在阵前决战不就行了?大哥这样骂他,他又不会少块肉。”
一提起这个,也先更气,宋诚是没少块肉,他肩膀多一个窟窿,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伤的可是右肩,没好之前,哪能上阵作战?
“明天你去阵前叫阵,把这小子斩于马下,替我出这口气。”
真是一刻也不想让这小子活啊,气死他了。
兄长怒气腾腾,伯颜贴木儿只好答应:“好好好,明天我去,大哥消消气,别气坏身体。”
“气死我了!”也先蒲扇般的大手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肉都跳了起来,更离奇的是,他这一掌拍出“轰”的一声巨响。
兄长得多生气啊,拍出这么大的响声?伯颜贴木儿咋舌,但是接着就觉得不对,轰隆隆的响声接二连三,不像是也先拍出来的。
第43章 敌营乱()
袁彬和岳雨生早早吃过晚饭,眼巴巴盼天黑可以假装睡觉,好不容易天暗下来,两人摸黑坐在帐中,想着又挨过一天,庆幸不已。
突然轰隆隆巨响不断,帐外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袁彬出帐一看,好家伙,一团火光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一座帐篷上,帐篷不见了,地上出现一个大坑,坑中还有三四条断腿。
这样的火团不断从天而降,瓦剌军惊慌不已,人人慌不择路四处乱跑,有人跑着跑着,被落下的火团砸中,整个人被炸开,尸骨无存。
袁彬头皮发麻,呆了半晌,转身进帐,拉起岳雨生:“快跑。”
岳雨生出帐见地上到处是焦黑的血肉和断肢,吓得屎尿齐流,腿软得迈不动。
“快跑。”袁彬用力拉他,道:“鞑子营中混乱,是我们逃生的唯一机会。”
“我腿迈不动。”岳雨生快哭了,地面颤动,跟地龙翻身似的,天上轰隆隆巨响,一团团火龙从天而降,到处乱跑的人们不时被炸得粉身碎骨,眼前是人间地狱哪,太可怕了。
袁彬用力拉他:“快跑,趁乱出营。”现在不跑,永远没有机会了。
岳雨生不是不想跑,是跑不动,使出吃奶的力气两条脚还是挪不动。
袁彬用力拉,可他两条腿动不了,被拉得扑倒在地,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粗犷的声音喝道:“乱什么?各部列队。”
也先来了。袁彬情急之下打横扛起岳雨生就跑,岳雨生哀求:“袁大哥,你赶紧逃命,别管我。”
天上不断有火团砸下来,袁彬左躲右闪躲避火团,这些天在瓦剌营中,虽然不能四处走动,但他时时留心,也看出东北角扎营的部落弱小些,这时辨明方向,朝东北角奔,只是肩上扛了一人,吃力不少。
原来陷入黑暗中的瓦剌营突然熊熊燃烧起来,火光中能看到不停奔跑的人影和受惊吓四处乱窜的马匹牛羊,朱祁镇眼睛瞪得滚圆,手紧紧攥成一团。当日,如果拔营时先埋伏好大炮,或是命神机营在瓦剌来路上埋伏,何至于二十万大军如一盘散沙,没有还手之力,被一面倒地屠杀?他又何至于被俘?
火炮喷吐的火舌映血了他的脸,他额头青筋爆起,眼珠子都红了。二十万精锐,一百多朝臣勋贵,全葬送在那个人的指挥之下,可他从小尊敬这人,对他深信不疑,被俘后也没埋怨过他,现在却觉得,心很痛,不为自己被俘命悬人手,而是为二十万精锐,一百多精英。
他们死得冤哪。
宋诚站在朱祁镇两步后的左侧,突见他挺拔的后背佝偻下去,肩头不住抖动。难道大炮轰鸣,他害怕了?这样怎么能御驾亲征?宋诚轻声道:“皇上?”
朱祁镇强自克制,道:“朕没事。”
声音呜咽,这是哭了?宋诚默然,谁遭遇他这样的变故,从天堂跌落地狱,九死一生,几乎失去一切,都应该在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现在看到不远处敌营乱成一团,想起当日明军的惨状吗?
樊忠小旗高高举起,军士们装膛;小旗用力挥下时,火线点燃,火线烧到尽头,炮口喷吐火焰,发射!
如此往复十次,每门大炮发射十枚炮弹。
瓦剌营帐已成一片火海,帐篷是牛皮所制,炮弹落下轰毁帐篷的同时,火也烧起来。
宋诚道:“臣请皇上下令,由臣率五军营夜袭敌营。”
现在不去捡便宜,什么时候去?
“朕准了,卿速去。”朱祁镇振奋,为死难的朝臣军士报仇的时刻到了。
宋诚道:“臣护送皇上回营,再率军前往。”这里距瓦剌营帐实在太近了,朱祁镇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冲出一支瓦剌军,他又被俘了。
朱祁镇显然也清楚这一点,点头道:“好。”
两人带两百军士回营,一进辕门就见空地上无数火把,张辅身披铠甲,奋力想把抱住他两只大腿的两个老大夫甩开,无奈老大夫死死抱住,口里不停哀求:“国公爷可怜可怜小民吧,宋公子说了,要是您老伤口再迸裂,小民每人领十军棍。小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八十岁的老娘,若小民死于军棍之下,老娘无人养老送终哪。”
张辅怒道:“难道宋诚这小子能打你们军棍,老夫打不了?快快放开,老夫要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突然大炮轰鸣,地动天摇,皇帝又出营,他不去看看怎么放心?万一他不敢想下去了。
三人闹成一团,后面还有两个山羊胡子大夫也不停地哀求,苏沐语跟在后面,道:“你现在伤成这样,上阵杀敌反而送命,何苦呢。”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真是的。
“这是怎么了?国公爷怎么在这里?”宋诚跳下马问。
几个大夫争先恐后跑上来道:“宋公子,不是我们失职,实是国公爷坚决要出营,我等劝阻无效哪。”先前死死抱住张辅大腿的瘦个子老大夫撸袖子给宋诚看:“为劝国公爷,小民的手臂差点被踹断了。”
竹杆似的手臂上一片乌青。
宋诚道:“你们辛苦了,都记一功吧。”动静这么大,张辅要是还躺得住,就不是张辅了。
几个大夫喜出望外,连声道谢,苏沐语在张望,其实她也好奇外面发生什么事,瘦大夫一扯她的衣袖,道:“快走吧。”万一宋公子反悔,要责罚他们就糟了。
宋诚道:“去吧。”
“哦。”苏沐语怏怏说了一声。
宋诚道:“明天到我帐中,我告诉你。”
苏沐语欢喜:“真的?”
见宋诚点头,欢欢喜喜地去了。
“你小子”张辅刚要臭骂宋诚一顿,见辕门口走进一人,火光下看得清楚,可不正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