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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窗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旧年秋天留下的残荷断藕在雨丝中摇摇欲坠,显得很是娇弱,一阵疾风打过,就能听见藕枝折断的吱呀之声。
“留的残荷听雨声?残荷不断,哪有新荷!”
杨明说着就突然转身过来命道:“告诉商道行,我要他立即组织家丁提前倒戈,以策应我攻城部队!
另外,你立即传我命令给这些攻城大军,明日必须拿下夔州府城,拿下府城禁止烧杀劫掠,汉家军可充当临时执法部队,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无论是谁只要违背汉家军军事条例,可就地处决!
还有,夔州府城的大小官员全都控制起来,在我没来之前不准对他们用刑也不能让他们自杀,特别是那个葛巡道,给我好酒好菜伺候着!”
“是!”白千立即领命下去了。
大明朝整整两百余年出了成千上万个举人,可这成千上万个举人中只有一个海笔架坐到二品,其余的人到知府也就到顶了。商道行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忒不是滋味,他不可能像海青天那样去骂皇帝做清官博得天大的名声,也不愿意一直蛰伏在这穷乡僻壤当一辈子的中下层官员。
所以商道行决定另辟蹊径,从新找老板,反正以前的老公司要破产了,倒不如趁早跳槽,也许还能得个从龙之功。
于是,在面临或杀身成仁或投降事贼的选择时,他选择投靠汉家军,而且他以前也选择过去投靠张献忠,不过他当时还只是个小同知,张献忠根本就没将他这个小同知瞧在眼里,而且张献忠也没在这里呆太久,商道行根本就没机会参加张老板的面试。
所幸的是,汉家军主动联系上了他,而且还承诺说汉家军一旦占领夔州府就没决定要弃守夔州府还要以夔州府为根基实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并且很希望有商知府这样的能臣干吏辅佐。这下子瞬间就扣动了商知府的心弦,商知府觉得汉家军不同于其他流贼,当场就同意倒戈。
“本官自任巫山县县令以来,不知赔过多少笑脸,塞过多少银子,可他们就是不把本官瞧在眼里,好不容易兵备使空缺居然将葛奇祚这个小县令提上来也不提本官,一想到这个本官就不服!”
商道行说着就呸了一声,白千笑着忙给他斟了一杯茶道:“商大人别生气,朝廷体制僵化,举人总比进士低人一等,即便你做举人的才干卓越,做进士的庸碌无为,但人家进士升官就是比你举人升得快,你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们汉家军这边倒没这么多规矩,我们公子早就说了,一切唯才是举,你不信去问问,现在东乡县主政的都是些生员童生,全都不用那些进士老爷,那些进士老爷没什么能为脾气倒挺大!”
商道行也许是因为自己数次落第而没能成为进士,对得中的进士的人向来是很嫉妒的,听白千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请白公子转告杨公子,本官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保管不费一兵一卒,定让夔州府完好无损地交到杨公子手中。”
第八十三章 夔州府城被破()
“如今城外的贼寇已经啸聚到了十多万,府城很快就会陷落,是为朝廷尽忠还是投降,诸位说说该怎么办吧”,川东上分巡道兵备使葛奇祚拒绝了杨明的投降信,且一大早就把夔州府的各级官吏召集起来,以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局。
“下官认为府城被贼寇所破已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如破釜沉舟,将城中粮草房屋尽皆烧毁,火器大炮尽皆炸掉,不给贼寇留一点财富,然后我们再攻上城墙与贼寇同归于尽!”奉节县县令罗丰杰说道。
葛奇祚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罗丰杰的话,正要派人照此做时,就见罗丰杰又起身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下官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给朝廷一个交待,这守城不力的罪过可不能随便安到某个大人身上特别是葛大人您身上。”
“为何?”
葛巡道的确有些担心自己落个守城不力的罪过,见罗丰杰为自己说话不禁面露喜色暗道这个崇祯十三年的三甲进士不愧是牧老的学生,每字每句都说到人心坎里去了。
“葛大人乃杨老之高徒,岂不知杨老当年被诬陷一事,如若葛大人您尽忠之后有御史弹劾你守城不力这样岂不是难保忠义之名,更何况温阁老的脸在皇上面前也会挂不住,依下官看,倒不如将此过集于一人,此人无党无亲,也就牵涉不到任何人,大家都得了一世清名,岂不是好事?”
罗丰杰这样一说,葛奇祚心思也活泛起来,问道:“谁可担此罪过?”
“请问整个夔州府的四品官员中,谁,不是两榜进士,谁不是东林复社之人,谁不是江南士林中人,谁不是名门望族中人,谁又负责夔州府的赋税钱粮与军民等事,谁是这一方父母官,谁在朝中无人?”
罗丰杰话语中指的就是商道行,不过这也不足为奇,进士出身的瞧不起举人出身的,哪怕那举人还是进士的上司,更何况商道行还没什么根基背景。
心情很糟糕的葛奇祚听了罗丰杰的话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意识到如今这夔州府里不只他一个四品官员,还有一个主政夔州府的四品官员,而且也只有这个四品官员可以替代自己的守城不力之过。
除此之外,葛奇祚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有一种被这些贼寇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估计也跟这商道行的影响有关。本来自己已经瞧出这些贼寇是想借兵围府城而歼灭回援官军,但因贼寇忽实忽虚且商道行一直在旁边长贼寇的志气,使自己最终信了商道行的劝告而调回官军,结果导致曾英和赵荣贵两部几乎被全歼,从而造成夔州府成了一座孤城,几乎无可调官军能够支援夔州府城。
葛巡道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商道行根本没有来。
“商道行呢?”
葛奇祚越想越埋怨商道行,如果夔州府被贼寇所破,真正要为此负责的必定是商道行而不是自己,就是商道行的胆怯与懦弱左右了自己的决定!对,就是商道行影响了自己,一个地方主政官员不全力抗击贼寇,只知道贪生怕死,真是罪该万死!
“商知府怎么还不来!”
商道行迟迟不来,让葛奇祚越发的愤怒,吓得屋里的大小官员都退后了几步。
可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好像还不少,葛奇祚等官员回头一看,就见一大群真刀真枪的家丁豪奴冲了进来,将门外的守卫包围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家的家丁?”葛奇祚话虽这么问,但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此事定与商道行有关,果真如他所料,没多久商道行就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容:“葛大人,商某来迟一步,还请多多包涵!”
“商知府,你这是干什么,这里是兵备使衙门,岂容你如此放肆!”一旁的奉节县县令罗丰杰先发话了,立即就大声斥责起了商道行,不过商道行也没有生气,依旧满面春风地笑道:“列位不要生气也不要害怕,公子已经发了话,只要诸位大人好生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的家眷也不会有事的,汉家军军纪严明,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你投靠了贼寇,你这大逆不道的奸臣,不得好死!”奉节县令罗丰杰先骂了起来,不过其他人都没反应,连葛奇祚也是一脸颓废地坐回到椅子上,暗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葛奇祚发了一会儿呆,就从袖中拿出一精致的小瓷瓶来,正要往嘴里送就被商知府给打落在地:“葛大人先别急着走,我们公子已经发了话,夔州府城的官员是无权自杀!”
“你!”葛奇祚很看不惯商知府的表情,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指着商知府骂道:“本官现在才明白,夔州府之所以要沦落入贼寇手中,就是因为你这乱臣贼子居心叵测所致,就是因为你!”
商知府这下没有再笑了,冷眼盯着葛奇祚:“是吗?那我商某倒要问问,这夔州府是谁说了算,难不成是我一才上任不过半年的知府说了算,葛大人,别让我替你害臊了,东乡县失陷,你把责任退给我,给巡抚的信函中就说是我压榨流民过狠所致似乎与你葛巡道毫无关系,如今夔州府将被贼寇所占,你又说是我居心叵测所致,没错我是居心叵测,不过也比被你们拿来当替罪羊强!”
葛奇祚气得哆嗦着嘴,但半天没有再说出一句话,因为他不能否认商道行的话,他的确有推卸责任的想法,但这商道行的确就有罪大恶极之处,自己完全没有冤枉他。
于是,葛奇祚只得坐回到椅子上,既不理会商道行也不再痛骂商道行,只是一直喘着粗气。倒是奉节县令在那里大骂不停,商道行实在是听不下去就给他嘴里塞了快布团,其他官员则沉默不语,坐又不是,站又不是。
对明末官场略微了解一点的杨明也知道在这些官僚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结党营私,相互倾轧也是常有的事,可以说官员中也是矛盾重重、甚至已经到达了仇深似海的程度。
杨明也恰好利用这一点,让白千想办法调查清楚夔州府各级官吏的情况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嫌隙,得知商知府是举人在跟一群进士老爷共事时很不受待见的情况后,就果断的联系上了商知府,晓以利害后,商知府也毫不犹豫地上了杨明的贼船。如此,才有了昨晚贼寇白千与知府商道行和谐相处的画面。
这边,商道行控制住了夔州府的各级官吏后,整个夔州府城的防卫体系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守城的一千官军和城中一些组织家丁准备协助官府守城的士绅家丁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本已组织好的民兵也被商道行驱散,如此以来,攻城大军的攻城进度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仅仅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守城的官军就被蚁附攻城的十多万大军淹没在了城墙上,早已潜入城内的谭文所部也趁此夺下内门,将数万大军放了进来。如此,川东地区的夔州府毫无悬念地落入杨明和他的汉家军手中,而他的这个举动也将震动整个大明朝廷。
第八十四章 占据夔州府后()
一进入夔州府城,汉家军各营就立即遵照杨明的吩咐,组织临时执法部队以管束临时军和投降官军,虽有流民和投降官军进城后就开始为非作歹,但在临时执法队的严厉管制下,倒也没有激起大的变故,整个府城也并没有因为十多万大军的闯入而陷入混乱。
与此同时,先进入城中的汉家军总参谋长兰官伟也立即着人接管夔州府城各级衙门,并张榜安民告示,兵备使衙门的防务也正式由汉家军接替,而商道行则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川东上分巡道兵备使并着手处理夔州府诸项事宜,且首先宣布夔州府一州十二县正式投入汉家军旗下,一应军民俱受汉家军军政府统治。
杨明也于这日下午抵达夔州府城,这还是他来到明朝以来第一次看见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要塞。夔州府是从水路进川的第一关卡,其军事地位并不亚于关中地区的函谷关。也正因为此,这夔州府城虽不大,但城池却十分高大挺拔,清一色的包砖墙,内外两城犹如金汤浇筑般坚固,且与城外扼守瞿塘江口的瞿塘卫遥相呼应,犹如一把铁锁般将瞿塘江锁住。
“下官商道行见过官家”,杨明正站在城头俯瞰瞿塘江畔的巍峨山峦时,新任川东兵备使商道行就走了过来,依旧是春风拂面般露着招牌式的笑脸,不过这种谄笑倒让杨明有些不适应,隐约觉得此人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就是夔州知府商道行?”
虽然只是由流贼任命的兵备使,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商道行不但没因自己从贼而羞愧反而还平添了一股壮志豪情。他相信以自己的韬略足以让这一股流贼成就伟业,就如当年张良与萧何二英杰能助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室江山一样。
正巧自己投靠的贼寇就是汉家贼,岂不是命中早已注定自己会因此而成就伟业?特别是在此刻见到面若中秋之月,身材伟岸若笔架般的杨公子后,就觉得这杨明具有真龙之骨相,因而商道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杨明不知道这商道行看了自己一眼就认定了自己是他要毕生辅佐的人主,但见商道行谦卑地向自己回话也不禁对此人大生好感,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官居知府且是举人出身的士林之人对自己一个贼寇如此礼貌有加。
“商先生不必拘泥,以后这夔州府的大小事务还得依托先生主持才行”,杨明学着历史剧里唐国强老师的样子,手把着商道行的手臂往城下走去,一边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