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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句话也是李家书坊于掌柜想说的,书坊街这边平日里虽说颇为热闹,但来这里的多是一些读书人,像沈无言与胡于明这样的商贾之人,很少会过来。
当然,这二人来这边的目的也不尽相同。
最初沈无言过来是为了买一些炼金术术的书,后来才是为了李婉儿,却也不是全部,胡于明则不同,他至始至终都为李婉儿。
此时这位众望所归的李家大小姐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手中的书卷渐渐薄了起来,那画面中的大观园,贾王薛史四大家族,以及十二钗的命运都在眼前一般。
这庞大家族的百年兴衰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好像有些冷,似乎看到了那位葬花的姑娘,又或者其他。
她紧了紧衣襟,将书卷放在一旁,走向沈无言,轻叹道:“这故事实在太悲,沈公子怎的有这样的感受,……其实大概只是这样的感觉也无须在意。”
沈无言一怔,接着点头道:“只是一些故事,婉儿权当一时之乐……。”
“婉儿看的是《石头记》吧,我也看过……”看到李婉儿过来,胡于明也忙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
李婉儿扫了一眼胡于明,之前因为李家与胡家那边的情况,她不得不与胡少爷周旋,现在李兴昌那边表明了意思,也无须在做其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之前胡少爷送过来的东西,我已经派采儿送到酒楼,……另外说一点,婉儿是一个有婚约的人,如今这般抛头露面自然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若是少爷你每天都过来,婉儿以后怕也不会在出来……李园你怕是进不去。”
李园是李婉儿给自己建造的一间小院子,就在李家大宅一边,但从李家大宅却进不去。
“那是自然……那两只……算了,婉儿何须如此?沈家那边的婚约不是已经推了……”说到这里,胡于明恍然大悟的看向沈无言,惊讶道:“你俩什么关系。”
“呦,伟大的胡家大少爷这都看不出来……”这边说话之际,张博宁也领着一班子文人士子走了过来,停在铺子门前。
一时之间这附近又热闹了许多,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书生门,沈无言不由觉得好笑,所谓书生意气大抵就是这样的。
张博宁走上前向李婉儿行了一礼,这才微笑道:“昨天给婉儿献上的诗可看过?”
说起来张博宁还是极为花心思的,整日琢磨者李婉儿的感想,然后写出些诗句送到李园,这事李婉儿和沈无言说过,那些诗句的遭遇都很凄惨。
还未到李婉儿的手中,便被护院丢进了废纸篓里。
如今张博宁说到这,沈无言也觉得好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那边的胡于明已然看不过眼。
“你们这些穷酸书生,整日里写这些酸腐诗词,也不嫌丢人……博宁兄,你的诗若是能达到顾青山那般地步,或许还有一现的资本,可是你有吗?”
张博宁本就自恃有才华,之所以名气不如顾青山,完全是因为顾青山早出生几年,赶上了那些年苏州文坛不景气,才有了今天。
此时听到胡于明这般挑唆,心中压抑长久的怒火便喷发出来,他纵身跳在胡于明身前,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一拳打在胡于明的脸上。
这边张博宁动起了手,身后这些被胡于明讽刺过的书生们也不含糊,一瞬间就将胡于明围在了中心拳打脚踢。
说来胡于明也颇为硬气,被这七八人围殴竟然连一声求饶也不说,任凭这几名书生动手。
这边沈无言实在看不过眼,忙拉着目瞪口呆的李婉儿,绕过这群人向着街边跑去。
“谁能想到,这些个在苏州城年轻一辈中举手投足的人物,现在正有失圣贤之道,为了某人,对另外一个人施展围殴。”
听着沈无言的调笑,李婉儿却笑不出来,她苦道:“虽说不喜欢他们,但看他们这样也于心不忍,沈公子快去拉开他们吧。”
沈无言一怔,心道也是这个礼,简单交待李婉儿几句,又跑了回去。
只是一来一回之间,那边已经没人,只留下地上一摊还未干的血迹。根据于掌柜说,那些人被巡城的捕快带走了。
不过虽说被捕快带走,但凭借着这些公子们的家世,无非是走走过场,甚至还未到府衙便会被放回去。
以后谁想找事算账,这是后来的事,也是另外一件事,至少与府衙没有关系。
比如现在躺在胡家酒楼床榻上的胡于明现在就很想做一件事,要么张博宁死,要么张家滚出苏州。
“少爷,查过了。……张家那边没什么案底,几代人都很干净。”
听着这位家族中颇有些威望的陈护院的话,胡于明轻笑道:“那就造出点事,总之让他们滚蛋。”
陈护院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胡于明接着又道:“那位沈无言沈公子的底细如何?”
“那位沈无言沈公子,便是醒八客茶楼的幕后之人。也就是沈家酒楼的二少爷,他与李家大小姐有婚约,那边不太好办。”
胡于明神色微变,这件事的确是意料之外:“无妨……案底呢,有没有。”
“有一个,但是官府那边没有,是小的看出来的。”陈护院一顿,接着道:“之前说是沈公子被鱼龙街那边的一伙亡命之徒绑了,但后来又逃了回来。”
“他竟然有这本事。”回想那名文弱书生,胡于明轻笑一声。
陈护院点头道:“非但有这本事……据我了解,绑他的两个人,吕六与陈七,这二人已经在鱼龙街消失了很久。”
“去查,一旦查到情况迅速过来告诉我……”胡于明沉声道。
另外一边,沈无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之前吕六与陈七的事,其实也都是在知府徐尚珍的有意隐藏下,就算抹掉了。
之后便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是两名亡命之徒,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去上心,这两人手里沾满鲜血,现在他们死了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是福音。
只是当陈护院走进鱼龙街那一刻,事情又有了变化,因为很多事可以用钱来解决,比如了解一些情况,陈七与吕六经常回去的地方。
太湖边上的一个荒芜的小村子里已经没有人烟,其中几间屋子明显已经被焚毁,陈七沿着地上的脚印向着这几间屋子走去。
第35章 鱼龙舞(中)()
屋子早就面目全非,地上依稀还能看到散落的弓箭,以及一只以及断了弓弦的黄杨木弓。
陈七早些年在绍兴干过十多年的捕快,后来经人介绍去了胡家当护院,这些年胡家对他礼遇有加,故而他也颇为卖命。
今天他孤身一人来到这边本就有点拼,毕竟这里是那几名亡命之徒的居所,若是之前在鱼龙街打听到的消息不准确,很有可能这条命就要葬送在此。
好在一切如想象中那般,陈七与吕六都死了,附带他们的妻子也没有一个活命,一共四具焦尸被他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尸体的鼻腔中没有灰烬,显然是死后才烧毁房间,企图毁尸灭迹,但由于那天还下着雨,所以尸体没有全部被烧毁,从某些特征还能判断这四个人的身份。
根据陈护院对这四人之前的调查,可以确定这四具尸体正是在鱼龙街消失多日的吕六与陈七以及他们的妻子四人。
“沈无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能把这四个人杀掉的……”陈护院看着那两具强壮男子的身躯,微有疑惑。
地上还有些许麻绳的痕迹,这说明之前沈无言被人绑着的,然而后来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却挣脱了。
依据尸体的不同位置,吕六独自在一间房间中,另外一个女人无法辨别身份,在另外一间房间的深处,还有一个额头插着羽箭的倒在了门口,陈七则靠前一些。
根据这些陈护院大概能判断,当时的些许情形。
“若是这般,那这个人要么就是有帮手,要么就是有着解绳索的本事,为人还沉稳狠辣,吕六喉咙上插的那只木条便能看出……”
想到这些,陈护院完全无法将这个人与之前暗中观察过的沈无言联系上,只是这一切的沈无言的嫌疑又最大,实在是难以置信。
现场基本勘查完毕,陈护院开始沿着留下的脚印开始寻找剩余线索。
这村子废弃多年,所以基本是不会有人过来,即便最近几天的雨一直下个不停,但脚印却还清晰,并为被破坏过。
“卷宗上对这案子模糊不清,府衙那边似乎可以隐瞒,难道沈无言与知府大人也有什么关系?若是这般少爷怕是很难办。”
想着这一茬的事,陈护院已然走到大路上,脚印就此消失。
这条路算是一条主要道路,平日里人来人往,之前的脚印早就被踩乱了,根本难以在寻找。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毕竟这条路上前后也并没有几家人口,若当时真是沈无言杀掉这四个人,那沈无言自己定然也不好受,至少他也会受伤。
只要他受伤,就会找大夫,如今只要找到这附近的大夫问清楚,便能了解到当时的情况,如果沈无言真在这里治过伤,一切都有了头绪。
……
于此同时,沈无言正在考虑沈家酒楼进一步的扩展问题。本打算在十泉街上找间铺子,但经过王少卿那边了解的情况,似乎在这边找铺子并不容易。
十泉街这边都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宅子,他们向来不缺钱,所以将铺子租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后来另外一个人找上门来,这边的情况才算好转起来。
顾青山摇着折扇踏进醒八客茶楼,接着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找了一间靠窗的雅间坐了下来,吩咐伙计去将沈无言请过来。
看着眼前来人,沈无言有些错愕,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微笑道:“顾公子需要点些什么茶?”
“那就铁观音吧。”顾青山一边回答着沈无言,一边示意他坐在对面,自己散漫的整理者茶具,待伙计将茶送了过来,这才道:“中秋之际江浙一带的文人会有一场聚会,打算……无言有没有兴趣。”
大约是看出沈无言并未表现的很感兴趣,顾青山转而道:“其实这也是周严的意思,无言的那首节令门,端阳如今已经传到浙江那边,反响极好。”
这事沈无言了解到一些,近来几日也有不少登门拜访的书生,都被他拒绝在门外,说起来也是为了不被这些事烦心。
文人之间的事,沈无言自恃无法应付,无论是刷心眼,还是来硬的,都不是问题,但关键在于,这些人是伤不起的。
之前的王贞明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才见了几次面,就敢雇人来绑了自己,竟然还去收买了沈无良,若非沈无言及时发现,怕离开苏州的就是他自己。
不过今次顾青山说的这个恐怕还是有些不同,周严是周家茶庄的未来接班人,如今在周家已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人物请自己过去,定然不会是仅仅为了诗会。
“既然青山有意邀请,到时候会给个回复。……一来中秋之际我与李家大小姐那边也要有个交待,二来一位朋友有大喜,说不得是去不了。”
沈无言与李婉儿指腹为婚的事,顾青山后来听张博宁说过,之后还大书特书沈无言的无耻,不但坐山观虎斗,还暗度陈仓。
总之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这些对于顾青山来说,都是些闲事。
“那到时候在看吧。”
接下来又陷入一番沉寂,顾青山的话本就不多,他性子本就恬淡,面对着散漫的沈无言,二人竟然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过去了多久,顾青山这才道:“本来之前对无言还颇为介怀,贞明算的上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来他也不像很多沽名钓誉的才子一般,心中始终是在国家的,所以这些年喜欢与他在集仙居闲谈……”
一顿,他继续道:“之前却是没想到他会雇人去杀你,这些年他所挣的银子都给了朝廷,充当军费……那天他走的时候说,沈无言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喜欢他会是一个好人。”
沈无言一怔,王贞明的那副淡然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坏人,有些人之所以会做这些事,只是希望能对更对人去做好事。
“他仕途不顺,所以就想着能带动苏州的这些商户,希望能给这空虚的朝廷一些微薄的帮助,为家国也好,为自己好,他是这样的做的。……他临走那天,路费还是我给的。”
一边说着话,顾青山将记账清单递给沈无言,都是些官员的亲笔书信,大多是些感谢话语之类。
“徐知府不是一个昏官,之所以会让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