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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秦二是真正打拼出来的基业,从鱼龙街走出来之后,就凭借着打铁的本事混迹苏州城,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竟然被得月楼看重。
这些年除了给得月楼打造一些铁器之外,他也很少在接一些散活,之所以会接沈无言的活,还是因为知道沈无言的事迹。
此时再次见到,秦二忙跑到沈无言身边。
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是几代积攒下来的基业,说起来都是资历及其雄厚之辈,因此常会对一些半路出家的人瞧不上眼。
秦二就更不用说了,当年还是出自鱼龙街的一个混混,商人这职业虽说不如士人,但却也比一个混混要好的多,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而对于沈无言,之前虽说他在商界混出了些名头,无论是早先的奶茶,还是后来轰轰烈烈的自助餐,以至于到最后干掉了集仙居,这些也长被一些商人们提起。
不过在很多商人心里,都是对沈无言极其不屑的。毕竟他以前只是一名商人,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书读得好,却未必经商也好。
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更多的人相信,沈无言之所以有今天,全靠的是他的两位善于经商的帮手,月儿与刘管事。
刘管事便不用提了,当年在沈家酒楼便名声在外,那位月儿姑娘坐镇沈家酒楼,硬是将半死不活的沈家酒楼搞的风生水起,后来连胡家也被挤走。
于是沈无言并无商才,全靠着这两位帮手的事,在商贾中传开,直到《石头记》这本书传到千家万户之后,对于这认定更加肯定起来。
“他一个读书人,整日混迹在商贾之中,旁人看来他谋略惊人,实则不过是一个外表工作,内在里都是靠着刘管事在那边撑着。”
就在沈无言刚走进茶厅坐下,前面几位老商人便开始议论起他来,说来说去,倒是让秦二很不是滋味,索性走到沈无言这边。
秦二这一走不要紧,其中一名虬髯大汉以为秦二要给沈无言说些什么,顿时起身大声道:“秦二,你要做甚?”
这虬髯大汉是塞外参商,嗓门却是极大,这一声下去,茶厅中顿时安静下来,皆都看向走到沈无言这边的秦二。
秦二微怔,心道老子又怎的惹了你?
那虬髯大汉倒也不在乎这场中变化,大声道:“你这孙子做惯了偷鸡摸狗,如今在这得月楼里还是收敛一些。”
原本心情就十分憋屈的秦二被这般揭短,顿时气愤道:“你这王八说谁偷鸡摸狗?”
秦二常年打铁,生的也五大三粗,这一声吼下去,比之这参商也差不了多少。
眼见形势紧张剑拔弩张之下,沈无言忙走上前,将秦二拉在身后,向着那位参商一抱拳,微笑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见沈无言这般客气,其他商人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事,正打算重新归坐,但那参商却不肯罢休,他上前猛的将沈无言推开,站在秦二面前。
“就是老子说你偷鸡摸狗……如何?”
秦二怔了怔忽然大笑道:“老子问是哪个孙子说的,如今你说是你说的……这,大家伙说说,谁是谁孙子……我这怎么倒不过来辈分。”
“那他就是你秦二的孙子了……”有爱挑事的人,此时正好凑了这热闹,在暗地里起哄道。
那位参商也觉得被秦二咬到由头,顿觉失了面子,顿时挽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眼见形势将要失控,沈无言忙拉住虬髯大汉道:“这位老哥,就当卖我个面子……。”
“滚,你算什么东西。”说着话,虬髯大汉准备用力推开沈无言,却不料只觉得浑身无力,竟然没有挣开沈无言的拉扯。
见此情形,秦二却也不想让,一拳打在虬髯大汉面门上,以秦二打铁的力道,这一拳下去,虬髯大汉的两颗门牙便被打掉。
只是心中有气,却浑身使不出力气,虬髯大汉顿时明白了事情缘由,猛的回头瞪像沈无言,大怒道:“你这小子,竟然敢使毒……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都坐回去。”
就在这边围着正热闹之际,众人身后传来一道苍老,却十分有力的声音。这声音说出来似乎有些吃力,但却让人不得不服从。
“徐先生……”
其中有听过之人知道这声音的来源,顿时脸色一紧,忙跑回自己座位上,将头深深的低下。
这边沈无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下毒的目的只是让这大汉能冷静一些,却不料秦二那边竟然打出了这一拳,这样一来就得罪了这人。
正打算将他扶过去,却不料被虬髯大汉瞪了一眼,怒道:“用不着。”
渐渐各回各坐。
沈无言这才看清坐上之人,此人两鬓斑白,但目光炯炯,颇有一身正气,却不似商贾之人,有不怒而自威之态。
“曹豹你出口伤人在先,至于秦二你也不该动手,沈无言是去劝你们不要动手,也怪不得他。”
三言两语说了这件事之后,他扫了一眼坐下其他人,然后继续道:“今年其实也没什么事,东南的战事也无须在出钱……说到这里,倒是想说一个人,此人给胡宗宪出了个主意,谁出钱打仗,就封赏一个名号,我想在座的很多都已经有名号了吧。”
“那是当然,老……俺的名号可响亮,叫威福破倭大将军。”
说话的是那位参商曹豹,说到他的封号,还极其不屑的看了一眼末坐的沈无言一眼。
“所以今年该出的银子也都出了,大家就无需在出这份银子。另外一件事,今年在江西的产业都要撤回来,还有在江西有生意牵连的都要断掉……”
内阁首辅严嵩便是江西人,的江西很多富商与严嵩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结合之前胡宗宪的表现以及胡家的动向,沈无言大致能猜出一些朝中的动向。
说不得就在这一年中朝廷将有较大的变动。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毕竟朝政不是每个人都能非议的,若是王少卿与徐文长之流,倒是随便说来也毫无顾忌,但此时场间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的场所。
那位徐先生倒也没有明说着是为什么,坐下的各位掌柜也没有问,似乎已经是默认了徐先生的主导权。
“另外今年的银钱离开的时候先领了,以后的安排会直接送到各位府上,这样的会也算是最后一次……就到这吧。”
原本以为会长篇大论的一番演讲,却只是这三言两语简单说完,沈无言还未适应,却见很多掌柜已然离去。
那位叫曹豹的参商走到沈无言身边,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走出门去,倒是秦二向着沈无言一抱拳,然后离去。
渐渐茶厅只剩下沈无言与那位徐先生,沈无言起身向着徐先生一躬身,淡然道:“先生有何事?”
那位徐先生也向沈无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在一边,然后道:“沈公子,你与他们不同。”
沈无言点头,那些掌柜看似是与得月楼合作,实质上已经成为得月楼的附属,一荣俱荣的关系,而沈无言这边却不是,而是真正的合作。
“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都不是说给你的……另外,听说你与李家有婚约,现在想说的是,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希望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沈无言微微皱了皱眉头,若是之前因为皇商的事,李家那边对自己或许不利,但现在李家已经拿了皇商,还会有什么不合适?
“另外若是与胡宗宪那边有什么联系,还是尽早断了,即便他与东南有功,即便他为国为民……”
徐先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缓缓起身:“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让少东家与你谈吧。”
说话间,他已然向着后厅走去,末了忽然回头道:“在下姓徐,名叫徐阶,沈公子若是信了我的话,便照做,不信也无妨。”
徐阶,如今朝廷中的次辅,位高权重,在内阁中的地位仅次于首辅严嵩。
沈无言轻轻点了点头,正打算思考这句话,却忽然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沈兄……”
望着走过来坐下的顾青山,沈无言微有迟疑,片刻之后惊讶道:“你便是这得月楼的少东家……。”
顾青山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得月楼有几天,还是要依仗徐先生的帮助。……对了,家父顾鼎臣。”
第44章 沈无言的是非观()
顾鼎臣这名字在苏州已经逝去十多年了,但他带给苏州的东西留到了现在。
当年便是他及时预料到倭患,于是提早上书修筑昆山那边的城墙,于是几年后的苏州免受一番战火。另外他上书要求给苏州减税,也改变了苏州自大明开国一来赋税居高的现状。
作为当年的文渊阁大学士,顾鼎臣即便之后归隐,在苏州的地位依旧不可忽视,文坛之中长有人吹捧,不过顾老皆都视之不见。
“这酒楼原本也没有想开的那么招摇,一直以来也都没有借助父亲的声势,有今天一来靠的是这些伙计到掌柜的支持,二来便是徐先生暗中的支持。”
之前沈无言就猜想过顾青山的身份,他在苏州文人中名气极盛,有苏州第一才子之说,又结交张博宁那般的世家子弟,甚至与曾经的进士王贞明也关系也不菲,的确很难判断。
只是很多猜想中,却也没有得月楼少东家这一个想法,毕竟文人与商人……这中间的差别太大,顾青山又岂会从商?
“无言兄无须多想,以你的才学,我也没能想到你为何会开茶楼,若是能去做官定然成为栋梁,然而做起生意来也如此狠辣。”
沈无言知道顾青山指的是什么,无非是端阳时的茶会。
“当时贞明倒还真的以为搞定了你,哪成想刚订了江浙的茶叶,那雨就下了起来,后来太湖决堤,于是连一年以后的茶叶指望不上……说来竟是将我得月楼也算计进去了。”
沈无言淡淡一笑:“其实能将这其中巧妙看清楚的人也不多,顾兄算一个。”
顾青山脸上玩味之色渐消,接着道:“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太湖水患和那持久的大雨,若是没有这些天象,又怎会败了这仗。”
略一顿,他继续道:“说起来沈兄也是奇了,莫非你知道今年会有这水灾?”
原本是不知道有水灾这回事,因为就连知府徐尚珍都没能相信,但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沈无言当时也觉得奇怪,后来只能归结为感觉。
终究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这时代对于沈无言来说已经是曾经,很多事发生,或许也是有些许感觉。
“第六感?”沈无言微叹道:“倒是不好解释,顾兄就当我会呼风唤雨吧。”
对于沈无言这明显敷衍的回答,顾青山也不大在意,权当他是蒙的吧,但能猜的如此准,却又的确有厉害之处,只是打趣道:“莫非你是孙猴子。”
“说到孙猴子,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个人……”顾青山将手中扇子丢在一边,微笑道:“此人写的故事那才叫人浮想联翩……。”
“金瓶梅?”说到浮想联翩,沈无言也玩味一笑。
“金瓶梅?又是什么。”顾青山忙摆手道:“我说的是吴承恩,吴先生。”
“哦?”这名字沈无言比较熟悉,当年很小的时候,便对这名字有了出奇的敏感,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六小龄童。
“吴先生如今就在周园,中秋的周园诗会他也会过去。”顾青山得意道。
按说顾青山崇尚盛唐之风,有李太白风骨,本是不会喜欢这些志怪小说的,何况《西游记》在当时被列为禁书,吴承恩的名气并没有那般的响亮。
只是自从沈无言的《石头记》之后,紧接着便是《聊斋》,于是当年那个口中吟唱着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的顾青山,如今竟迷上了画人画皮难画骨……
“你还别说,这《西游记》讲述的虽说是唐时之风,但却又似反应今朝之气,吴先生果然极具才气,说起来当世之文中,也只有无言的《石头记》能与之相比……倒是不知道《聊斋》书成之后,又会如何。”
顾青山哪知道几百年之后,这本《石头记》已然与《西游记》并称四大名著,后来掀起的风波持久不下。
不过此事沈无言更加在乎的是吴承恩那边的情况,若是有机会与他论道西游,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于是之前极为排斥的周园诗会,此事却十分向往。
“之前与周严那边通信,说是吴先生也仰慕无言你许久,于是打算邀请你去与吴先生一同交谈,但有怕你性子偏冷而不去,便让我来问问。”
已然说到这,沈无言倒也极为情愿,便应道:“如此定然会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