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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青山兄那副佳作着实惊艳,隐约着有唐韵在内,也算是这几年苏州少有的佳作了。”
叫做青山的书生名叫顾青山,此人在苏州这一辈的读书人中有一定的地位,诗文有盛唐之风,此时被友人一番吹捧,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如今大明小说才是主流,无论是初期的《三国演义》与《水浒传》,还是嘉靖年间被列为禁书的《西游记》,都已然成为主流。
唐诗宋词到如今虽说还常被文人拿起,但已然没有当年那般的影响,在普通百姓家中更多见的实质上是小说,而诗词更多的是被当作高雅束之高阁,实质上已经渐趋衰落。
顾青山算是触及高雅的年轻人中的一员,而今在苏州也小有成就,他在这些文人士子眼中地位也颇高,竟有苏州第一才子之评。
“都是闲来一笔而已,博宁兄也不差,你那篇不也被得月楼收下了。”
听得顾青山赞赏,这位名叫张博宁的书生很是受用,他一边摇头道:“与青山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罢了罢了,我等之人何时才能望青山兄项背。”
顾青山为人孤傲,听对方这般碎语心中饶有不耐烦之意,但脸上却并非表现出什么,随口道:“今天集仙居的碧螺春很是不错,诸位觉得如何?”
其实喝茶本不为喝茶,这些年轻人们都知道这一点,而用附庸风雅来形容似乎又不得贴切,毕竟他们还真算的上一群风雅之士。
吃茶谈笑之间,天竟然阴了下来。
这场春雨竟说下就下,从二楼望着丁香巷下,一群穿着儒袍的孩子似乎出门没有带伞,忙向着丁香巷这边小摊上跑去。
看着这一幕,顾青山微微一笑道:“诸位可听说大儒巷那边新开了间茶楼?”
张博宁轻笑一声,淡淡道:“昨日那几个孩子闹的很凶,见到我与几位朋友就围了上去,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求诗的,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发告示。”
一旁一名书生显然也是当事人,只道:“告示上的字虽说是印出来的,但能看出原本有些造诣,倒是上面的内容有些奇怪。”
顾青山显然也是看过告示上的字,只是他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好奇道:“那间茶楼说是叫‘醒八客’,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看来店主也有些文气。”
虽说文人的地位在这个时代乃是上层,而商人却是下等,但依旧有很多文人也逐渐从商,特别是苏州这边文人从商之事已然是很平常的了。
只是张博宁显然对于文人从商不认同,他讥讽一笑道:“怕又是一名附庸风雅之辈,如今这些商人不管如何,都要攀上个文人俩字,着实可怜可笑。”
张博宁这一观点得到其他几名书生认同,于是更加深信不已,转而大笑道:“别以为找几名这样的小孩子,在起个文气的名字,就真的能登大雅之堂,商人终究是商人。”
对于张博宁的这番话,顾青山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虽说他的想法没有那般的激进,但心中却也是那般认为,商人终究是商人。
这一切对于弃文从商的沈无言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茶楼在今天正式开业,昨日的宣传工作做的很好,今天清晨便有不少客人上门。
虽说客人不少,但终究还不至于太忙,毕竟吃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客人点了茶,月儿送过去,之后的时间其实都比较闲的。
此时二人趴在柜台上,望着门外春雨滴答而下很是无聊。
“我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花钱去买牛奶,那些东西如此……如此。算了,实在不明白少爷买那些无用之物做什么。”
沈无言猛的起身,指了指账本道:“你可知道,少爷我只用了一两银子,就买了五十头牛一年的奶,这可是一个很赚的买卖。”
牛奶在大明其实都被当作废料倒掉,当沈无言知道这一消息之后,整个人都乐开了花,牛奶这种能多方面利用的东西若是倒掉实在可惜,所以他就花了一两银子买了苏州城外一个村子里所有牛一年的奶。
这一两银子不仅包涵牛奶的费用,还包括每天送奶的路费,着实是很赚的买卖。
当然,沈无言如今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风险。毕竟想法中的这种产品在大明至今还未有出现,但是一旦成功将有巨大收益,如今这一产品正在研发当中。
“牛奶其实喝起来有益身体健康,每天一杯奶,强壮大明人你没听过?”
月儿眨了眨眼睛,也不在在追问下去,她想到另外一件事:“刚才听进来的几位书生说,这几日胡家酒楼似乎正在降价,说是每道菜至少要便宜一两银子。”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消息,一两银子就够普通百姓一个人半个月的开支。假设胡家酒楼的一桌有十道菜,那么一桌就降了十两,普通宴请至少也要十桌,那么就降了一百两。
按照之前沈家酒楼的账单来看,每十桌的盈利大概在五十两左右,那么现在十桌降了一百两,就等于赔了五十两。
沈无言沉默片刻,淡淡道:“沈家酒楼这次也算遇到劲敌了,按照之前的估算,大房每个月大约会有十次宴请,不能说这十次都会被胡家分走,但至少也会去一半。”
月儿心中也算了一番,摇头苦笑道:“之前月儿也在酒楼帮过忙,沈家的那些常客其实也是因为价格低层次也不至于太差才去的,如今胡家酒楼降价,怕沈家的生意会去七层。”
对于月儿的经商天赋沈无言都自愧不如,他甚至打算等茶楼的生意逐渐稳定下来就让月儿来当掌柜,而自己就在幕后研发新产品。至于沈家酒楼的事,他其实并非放在心中。
月儿的猜想此时在沈家酒楼中正在逐步实现。
沈无良站在酒楼门外望着人来人往的胡家酒楼发呆,他大概猜到对方会有些策略,却没想到能下这样的血本来拼。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从空荡荡的酒楼内走出的吕氏一样望着胡家茶楼发呆。
沈无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算过了,如果按照他这种降价,每个月大概要赔三百两银子。这种降价也无非是针对我沈家酒楼的,若是能将他们拖垮……。”
“拖垮?”吕氏脸色愈发难看,她轻笑道:“那可是胡总督的亲戚,身下有多少家财我们如何估计?到时候他们不跨我们倒是先跨了。”
沈无良这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等胡家酒楼不降价,那些沈家的老顾客自然会回来,只是看情形胡家似乎已经盯准了沈家酒楼。
沈无良指了指一名走进酒楼的中年人不屑道:“那位大人看到没?苏州织造的官员,以前常来咱们这边,如今怕是也为了攀上胡总督才这般的。”
这样的事其实只是两天之内发生的,昨日还在沈家酒楼宴请客人的贵人们,今日就转战胡家酒楼,这其中除了价格上的偏差之外,还有一部分怕也是因为胡宗宪这一因素。
“如此艰难夺来的酒楼,莫非就要这样丢掉?其实现在卖了酒楼和宅子,你我二人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听着吕氏的建议,沈无良脸色微变,他忽然大笑道:“你说的对,卖了宅子就有钱了。”
吕氏看了一眼对面生意兴隆的酒楼心中极为不甘,但此时这样的归宿其实还是不错的:“趁着酒楼现在还值些钱,卖出去也好,免的将来成为拖累。”
“卖出去。”沈无良忽然冷笑起来,他望着胡家酒楼不屑道:“卖了宅子我们就有资本和他拼了,我倒要看看最终谁能赢。”
若是放在平常吕氏定然要将沈无良痛骂一顿,但此时她却有些迟疑,眼前的沈无良全然不似曾经那个软弱废物,而是一个真正可怕的人,所以她沉默了。
第10章 奶茶的诱惑()
茶楼总算开了起来,而随着王少卿请的那位懂茶的老先生到来,茶楼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若是平稳发展,这第一个月就一定会盈利的。
日子渐趋平缓,沈无言依旧每日早起沿着平江河边上跑步,回来的时候有时会去王少卿家和他聊天下棋,有时也会去街上书坊转转,淘上一些关于炼金术士一类的格物之学的书。
而今大明虽说有海禁政策,但在早些年的下西洋之后,便有很多异国友邦来朝,那边的很多书籍学说也传了过来,只是并未受到关注。
今晨天未亮之际,沈无言依旧洗漱热身,接着开门准备去跑步,却看到门口窝着一个穿着破夹袄的青年侧躺在门前。
沈无言脸色微变,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那青年,低声叫道:“文长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青年正是徐文长,他被沈无言叫醒之后,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淡淡道:“昨天在家想起一局棋,所以就连夜赶了过来,哪成想到了之后已经半夜,不忍心叫醒你与少卿,所以就睡在了这里。”
“大半夜你不睡觉,为了一局棋从绍兴赶到苏州。”沈无言一怔,苦笑道:“大半夜你怎么进的城?”
未等他说话,沈无言便明白了。他作为胡宗宪的幕僚,想要进城其实并不难。
“快进来吧,你好歹也是堂堂胡总督府中幕僚,怎的搞的如此落魄。”
虽说是这般说的,但沈无言心中不由的对眼前这人有了另外的感受。所谓狂生不过如此,徐文长这般也算世间少有,称其为奇才自然也不为过。
“你先自己倒茶,我去给你拿棋盘,待会少卿先生会过来,你且与他手谈好了。”
徐文长倒也不客气,他一边搓手一边将一只茶壶提起倒茶。不得不说便是已经开春,三月天在外面冻一晚上也着实难受,手早就冻僵了。
“这茶……怎么是这颜色的。”
他望着杯中这浓稠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可以确定这东西他从未见过,但这份香甜气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于是他举杯便饮。
入口中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其中有茶味却也有其他味道,总之回味无穷香甜可口。
就在这时,沈无言也端着棋盘从后院走了出来,他看着徐文长陶醉的神色微有诧异,但当他看到贴在那壶茶上的两个字时,他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奶茶。”
这就是沈无言近期准备研发的新产品,只是奶茶需要的红茶在大明还不广泛,所以一直都用其他的茶来代替,但味道终究不达标,所以一直没有用,这一壶或许是月儿拿错了才放在这里的。
“文长兄你知道吗,若是现在把你这陶醉的面孔画出来,你就是大明朝的奶茶哥哥。”
“奶茶哥哥?”徐文长大笑道:“我这都要当爹的人了,无言给我开这种玩笑。……只是你这是什么茶,真是美味,有点像是胡人喝的奶,但又有茶味,着实难辨。”
看到徐文长的表现,沈无言知道自己成功了,这种跨越时代的产品在这个世界得到了认可,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
就这样沈无言一边给这位当世奇才讲奶茶的原理,一边又渗透一些其他东西,比如喝奶茶的好处以及表示如果原因,可以给他带几壶回去的想法。
对此徐文长十分赞同,他表示会将这奶茶给胡总督送过去一些,若是可以还会送到京城,让皇帝品尝一番,当然最后这一点被沈无言拒绝了。
闲谈之间,王少卿果然来了。
他看着衣衫褴褛的徐文长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当他听说徐文长连夜赶来就是为了下棋之后,只是淡淡道:“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
对此徐文长却笑而不语,忙为王少卿倒上一杯奶茶,递到身前,道:“少卿兄之前与顾老谈茶时我便不服,你切尝尝这是什么茶?”
所谓顾老,便是茶道大家顾元庆,此人在茶道上极具造诣,苏州这边的茶楼都以有顾老指点为荣,比如集仙居便是如此。
听徐文长提起顾老,王少卿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顾老是前辈,我等都是晚辈,那日谈茶你竟然将顾老气的寻杖打人。”
“还有这事。”沈无言不由一笑,他看着面带微笑的徐文长轻声道:“你说什么了,竟然让顾老如此生气?他年近古稀,竟然还会如此。”
听沈无言问起,徐文长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王少卿,稍有犹豫,只道:“少卿先喝了这茶再说。”
王少卿扫了一眼手中杯子内的茶,这茶颜色不同于以前见过的,但却是有茶香,只是期间又蕴含其他味道,并不好分辨。他轻抿了一口,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如何?”
沈无言望着王少卿神色变化,也不由的笑了:“其实这就是用茶和牛奶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