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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一个略显牵强的理由,但这并不影响三人的谈话。
只是沈无言不明白的是,这位驸马皇亲国戚,何必要和自己攀关系?
谈话在最后,沈无言才算明白事情的缘由。
“前些天去了一趟景王那边,这些天他的病经过陛下派去的太医治疗,已然好转许多……近些天来他在看无言的《石头记》,却是钦慕无比……”
沈无言不由的怔了怔,显然又是为了景王而来。
略一沉吟,沈无言忙起身,大呼道:“竟然忘了另外一件急事……。”
“什么急事?”宁安公主对沈无言的表现,明显有些不悦忙问道。
沈无言苦涩道:“陛下今天召我入宫……时间也快要到了。”
第124章 龙争虎斗时,与我何干()
原本还想在找些其他理由,来讲沈无言圈在这里,只要有时间,沈无言坐在这里听,李和便有把握将他拉入自己这边阵营。
只是沈无言这句话,却是没有任何将他留下的理由,于是李和只得起身向着沈无言一抱拳道:“三天以后景王在岳云酒楼宴请诸位学子……王锡爵与徐时行都有会去捧场。景王的意思是……希望无言也去捧捧场。”
沈无言不由皱了皱眉头,王锡爵与徐时行这二人作为今年科举考试的前两名,未来的前程定然不凡,只是如今却并未大用。
这样做,显然也都是为了自己而来。只是既然是景王邀请,那只能答应:“到时候定然会过去,倒是捧场却称不上。……对了,刚才门口那孩子,其实是闹着玩的,不管他的事,公主还请不要责怪。”
经过含烟楼那一夜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寻找多日,甚至不惜上朝而来寻找的那人,便是这位沈无言。
能让陛下费劲千辛万苦找的人,岂能简单?回想这些天对沈无言所做之事的查探,加之此时对方的淡然,于是更加肯定之前的那些想法。
看着迈着轻快步伐远去的沈无言,李和微叹一声,苦笑道:“这位沈无言当真是难办,我堂堂驸马,却还要和他攀关系……景王也不知道看中他哪一点。”
“景王如今只是势力太弱,这些年也被严世蕃压的打紧,身边也没有几个强有力的助手,也只有拉拢这些年轻文人……沈无言便是最好的人选。”
宁安公主微微颦眉,淡笑道:“说起来王世贞也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可惜他被张居正拉走了,如今高拱又入了阁,裕王还添了皇子……胜算真是没有多少。”
作为驸马,李和本是不打算参与这种皇家的事,但终究还是不甘心当永远的倒插门。说好听点是驸马,说的不好,那就是赘婿。
即便吃的是皇家这口软饭,以他这种饱读诗书进士出身的书生来说,依旧是莫大的耻辱。
他希望能建功立业,而不是每每都要看自己妻子的脸色,甚至还要常常来讨好对方。至少能依靠自己的本事,来为大明做些事。
如今这个机会便不错,一边是景王,一边是裕王。
在裕王那边有很多大人物,无论是如今已然入阁的李春芳、陈以勤还是身为国子监司业的张居正,这些人都远非自己可比。
即便自己如今依附了裕王,未来留给自己的好处,也未必能有多少。
景王这边却又另说,自从景王病重之后,身边依附的官员们都四散而去,留下的也都是些无用之人,这般来看,自己的前景还算是不错的。
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宁安公主,李和微微一笑:“裕王固然胜算大,但如今朝廷之中能说的上话的还是徐阶……而真正决定未来继承人的却是陛下。什么高拱、张居正,这些人现在都没什么用。”
宁安公主不由怔了怔,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和,轻声道:“以前只是觉得相公有些才学,今天看来竟然对这些也十分在行。”
李和神色微变,二人虽说立场都在景王,但目的却是不同的,自己表现的太多,倒是让对方起了疑心。
于是他忙摇头道:“之前与王锡爵等几名书生闲谈之际,倒是聊到过这些……还别说,二位却是精明无比,很多问题都能洞悉问题关键,让我豁然开朗。”
听着丈夫转瞬之际,又说起这些空洞无谓的话,宁安公主目光之中不由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欣然道:“既然如此,相公就多拉拢他二人。”
……
走出驸马府之时,沈无言便看到跪在门前的那门童。
走上前去,便想通其中根源,于是忙将那孩子扶起,淡笑道:“只是摔了一下,又没有摔死……用不着你偿命,别害怕。”
大概是跪的太久,童子几次都没有站稳,只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忽然听到这句话,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公子……公子的意思是,不怪罪小的了?”
沈无言忙苦道:“你个孩子,我何必跟你一般见识……你也别怕公主责怪,那边我已经替你说好了,就说是开玩笑的,你可别说漏嘴了。”
门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忙道:“多谢公子……公子下次再来,定然不会再这般了。”
沈无言将门童抱到门槛前坐下,轻笑道:“下次来定然不会这般着急……得了,我也要走了。你先在这歇着,自己揉揉腿。”
……
走出驸马府,沈无言便看到等在门前的一辆马车。
刚走近,马车的帘子便掀开,探出一名中年人的脑袋,那人向着沈无言一摆手,轻笑道:“刚来京城,就攀上了驸马,沈无言就是沈无言……。”
“校长……不,现在该叫阁老了……高阁老,许久不见,又胖了一圈。”看着马车内的高拱,沈无言不由笑了起来。
这若是放在以前,高拱定然要气恼无比,与说话之人理论一番,但眼前这青年却是无法,他知道自己若是理论,定然会被羞辱的更惨。
于是转而微笑道:“几个月不见,沈公子在江浙一带的名声,可是又大了许多……你这种走到哪,哪都不安生的人,实在是可怕。”
“高阁老也怕在下?”沈无言轻笑一声,顺着车门做进了马车之内。
高拱怔了怔,忙道:“我高拱不做亏心事,我怕谁?……你坐进来,岂非知道我要去何地?”
沈无言点了点头,淡笑道:“便就知道高阁老不会怕我,所以……就和你一同去见陛下了。”
“你怎的知道我去见陛下?”高拱不由好奇起来,忙道:“老夫这可是才得到的消息……是不是宫里来人给你说过?”
“别瞎猜了……对,我就是瞎猜的。”沈无言会心一笑,淡淡道:“还别说,驸马那边的酒,就是不如裕王那边的酒好喝……可惜我爱喝茶,喝不得酒。”
听到这句话,高拱不由脸红了起来。
本就是看到沈无言进了驸马府,所以就等在门前,想要套出些情况。毕竟驸马府是景王那边的,而自己是裕王这边的,自然要对景王那边的动向了解一些。
与沈无言接触至今,也了解此人并非凡类,裕王若是能拉拢过去,定然会有大用。
哪成想,自己还没说几句话,便被对方猜中了心思,还冷嘲热讽了一遍,顿觉失去了脸面。
高拱顿了顿,干咳一声,道:“听说沈公子在江浙一带茶叶生意做的很大,没有兴趣成为皇商?”
既然对方转移了话题,沈无言便也就不再继续下去,此时听到这个,却也有些兴致,忙道:“皇商最近也在筹办,可能会有些困难……毕竟江浙一带的茶叶都供不应求,在做皇商,精力上也有些困难。”
“生意上的事,却是不怎么在行……”高拱笑道:“不过听说沈公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将大茶商周家斗跨的事,却是精彩无比。”
“比起高阁老在朝廷的勾心斗角,却是差的远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在李春芳府上当幕僚,阁老若是有时间,帮忙去说说……工资实在太低了。”
高拱怔了怔,不由苦道:“沈公子说的是徐渭吧……才能的确是有的,但留在京城还是不合适。至于李春芳那边,他自己养家就很困难了,自然比不了胡宗宪那边。”
“总之留意一些,相信高阁老也不希望这样的人才,最终下场凄惨。”
马车渐行渐远,行过长安街上逐渐慢了下来,掀开帘子便看到岳云酒楼前吆五喝六走出的朝廷官员们。
高拱看着那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最终只得深深叹息一声:“三法司的官员在陪一名犯人吃喝……这却是一间骇人听闻之事。”
沈无言却是笑了起来,眼看着严世蕃混迹在这些官员之中,明显不像是一名犯人,所谓的押解进京,却又像是一场笑话。
“他不死我就要死……虽说巧巧可能还活着,但既然梁子结下了,他、鄢懋卿、严绍庭,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只是不是现在。”
沈无言一边想着,一边轻声喃喃自语道:“高阁老若是觉得这不公,待会见到陛下可以多说几句……当然,一点用处都不会有。”
“如今京城上下都在传闻,当年沈炼杨继盛二人,便是严世蕃所造成,残害功臣……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这般逍遥法外,当真是没有天理。”
看着愤愤然的高拱,沈无言摇头道:“什么天理……你若是指望天来惩罚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当然,大明是有律法的,事情先搁在这,你也别生气。”
马车停在西苑门前,巍峨的宫门就在眼前。
二人前后走近宫门,却又有着不同的心思,相视一笑,向前而去。
第125章 托孤()
满城秋色宫墙柳。
京城的九月,雨水就像苏州的初夏一般,谁都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下雨。
不过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沈无言不至于感觉到太冷。而一旁的高拱,却还是穿的太厚,以至于显得有些臃肿。
跟着黄锦走近宫门之内,便看到坐在帐幔之后,盘膝而坐的那道身影。
未等二人施礼,后面便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免礼吧,你这离开京城也不给朕通报一声,回苏州这几个月,过的可还好?”
沈无言怔了怔,忙应道:“事情来的突然,所以就没过来告知陛下……在苏州只是住了几天,便就去了浙江,生意上的事,实在困难。”
“可不是困难,你这几个月赚的银子,相当于大明近一成赋税……如果朕能像你这样赚银子,大明早就国富民强了。”
听得这话,站在一旁的黄锦忙道:“陛下这说的是哪的话,如今大明已然国富民强……”
“放屁。”皇帝冷哼一声,嘲讽道:“且说说国富,若是富足,何至于打个倭寇,还要沈无言出银子?在说说民强,民倒是很强……西南叛乱迭起,总是让人不安生。”
高拱这边也接过话,委身道:“国库的确消耗巨大,这几年能收到的银子越来越少……富商富的流油,百姓们却穷的叮当响。倒是叛乱,派殷正茂去镇压便可。”
“高拱性子就是直,不像你黄锦,就会哄朕开心。”皇帝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过你说的富商……怕不只是富商吧,之前沈无言说过,朝廷的皇亲国戚实在太多了,这些人只吃饭不劳动……。”
一边的黄锦听到这话,顿时为沈无言捏了一把汗,等待皇帝说完,忙道:“沈无言他一介书生,说话就是直了些……陛下可别见怪。”
沈无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些也都是些事实上的问题,但他也明白,自己说出这些话,并不讨皇帝的喜。
当初不知道他是皇帝,才会和他说这些话,若是知道他是皇帝,沈无言万万不会说这么多,毕竟那些皇亲国戚,都是他的亲戚。
此时黄锦这样说,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开脱,不由对这太监,又在心中记了一笔。
皇帝怅然大笑一声,淡淡道:“沈无言说的对,这些个人整天只吃饭不干活,奢靡成性……早晚有一天,朕要割他们些肉。”
高拱抬头扫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沈无言,随即又低下头翻阅账册,片刻之后才继续道:“今年的赋税还算平稳……戚继光那边也连战连捷……其实……。”
“你无非想说胡宗宪……此人也的确有大才,朕不想杀他。”这边说这话,身着一身道袍的皇帝从帐幔后走出,漫步在宫殿之内,叹息道:“东南不能没有胡宗宪,这道理朕也懂……先压着吧,想来沈无言也是过来为他求情的。”
沈无言神色微变,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裕王有了皇子,朕给取了名字,叫朱翊钧……说起来裕王也算深得民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