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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是谁泄露的?连时间地点都如此清楚?胡万里情知否认不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是为了商议西南两城重建工程事宜。”
严嵩翻了他一眼,道:“纸岂能包的住火?”说着,他微微一叹,才道:“长青好生糊涂,张阁老起复就在眼前,此举岂非是给张阁老起复设置障碍?”
张璁起复就在眼前?胡万里不由一呆,忙正色道:“愿闻其详。”
微微沉吟,严嵩才道:“老夫且问你,内阁诸公都是什么人?”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微微一怔,内阁三位阁老李时、翟銮、方献夫是什么人?这还用说,都是礼仪派,大礼仪之争后嘉靖快速擢拔起来的礼仪新贵,李时、方献夫是不用说的,典型的礼仪新贵,翟銮虽未直接参与大礼仪之争,却也是受益者,想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内阁三人皆是礼仪派,这首辅亦非的礼仪派不可,否则内阁就的乱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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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被逼()
见胡万里凝神琢磨,严嵩也不打搅他,斯条慢理的啜着茶,听闻李时等三位阁老联名上疏恳祈嘉靖起复张璁的消息后,他便断定张璁必然三度起复重掌内阁,而且就在眼前,张璁是因为妖星三现而致仕,如今致仕二月有余,彗星却仍然在天,朝局却越发不堪,再则,张璁三罢三复,嘉靖也的有个象样的借口和理由起复他,眼下无疑是最为适宜起复张璁的机会。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他在得知胡万里与魏国公府小公爷来往之后才连夜前来见胡万里,一则是想知道胡万里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二则亦是借此机会笼络一下胡万里,张璁三罢三复,圣眷恩隆堪称异数,且正当壮年,必然会长期把持内阁,岂能不设法交好?身在南京,胡万里则无疑是最好的中介。
对于内阁首辅次辅群辅等阁臣的选拔任免,胡万里还真是了解不多,他入仕不过三年,纵然升官升的快,至今也不过是四品,离着阁臣差着一大截,自然也就不关心,思忖片刻,他还是不明白严嵩为何如此笃定的断言张璁起复就在眼前。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严嵩,胡万里恭谨的说道:“晚生愚钝,礼仪派人才济济,纵使首辅之位非礼仪诸公莫属,又如何非是恩师莫属?恩师毕竟已是三度致仕。”
严嵩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内阁三位阁老联名上疏恳祈起复张阁老的消息长青应该听闻了吧?”
这消息传的如此快?胡万里稍一迟疑便微微点了点头,这事他与师爷薛良辅探讨过,两人都不敢据此断言张璁会马上起复,不知严嵩又是从哪个角度看的,对于这位日后执掌大明内阁近二十年的首辅,他还真是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见胡万里点头。严嵩不由暗笑,这小子先前还在说与魏国公府小公爷见面是商议什么工程事宜,那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这消息乃是快马快船交替日夜不停飞驰送来的,南京城根本就没几个人知晓。
微微一笑,他才侃侃而道:“首辅人选非礼仪诸公莫属,这是毋庸置疑的。皇上御极之初,便遭内阁压制,倍尝煎熬,大礼仪之后才尽数启用礼仪诸公,自然不可能任用他人为首辅。
而三位阁老联名上疏恳祈起复张阁老,若是出自上意,就无须赘言,若是出自本意,亦足以说明三位阁老自知首辅无望。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三位阁老最有望荣登首辅之位,对皇上的心意亦是琢磨的最多,这份奏疏一上,已是自认威望才干不及张阁老,这等若是促使皇上起复张阁老。
张阁老三度被罢,要再度起复。自然要顺时借势,眼下这情形可谓是最佳起复机会。是以老夫才断言,张阁老起复就在近日。”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瞥了胡万里一眼,道:“但就在这节骨眼上,长青却私下与勋臣往来。南京城耳目众多,此事必瞒不过厂卫耳目,传到皇上耳里,会是什么结果?首辅本就权重,若是再与地方有实权的勋臣有往来。皇上岂能安心?更何况皇上本就是以小宗入嗣大统。”
听的这番话,胡万里不由一阵无语,这并非是杞人忧天,他与张璁的关系,嘉靖自然是一清二楚,张璁本就是浙江人,魏国公是南京守备,领着中军都督府事,江南又多藩王,易位而处,换做自己是嘉靖同样亦不放心如此一个首辅。
他不由暗叹了一声,原本不过是想助武勋一臂之力,不想却会因此而影响张璁的起复影响他自身的前程,该怎么办?这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严嵩父子都知道了,还能瞒的过厂卫的耳目?
该怎么办?胡万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刚刚打消的公开支持武勋的念头登时又冒了出来,既然瞒不过厂卫的耳目,那就只有站出来公开支持武勋,唯有如此,嘉靖才不会见疑,不仅张璁的起复不受影响,他也才能避免在嘉靖心里留下坏印象,只是这风险忒大了点,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好的法子。
再说了,有张璁在首辅位子上,嘉靖对他又无坏印象,他最多也就是倒霉几年,大不了请辞,随着武学的建立,当武勋重返朝堂成为不可逆转之势时,估计他就有机会起复了。
见他半晌不语,严嵩冷不丁问道:“土木堡之变乃是文官的阴谋这一主意是长青给魏国公出的?”
这事胡万里可不想认账,即便是打算公开支持武勋,他也不想认这个账,当下便摇了摇头,道:“晚生对于土木堡一役知之甚少,这事唯有对土木堡一役有切肤之痛者方才会生出此等想法。”
那群废物纵有切肤之痛也生不出这等想法来,严嵩不屑的想道,那魏国公一收到京师的消息便着小公爷冒雨前去长干里见胡万里,显然是极为重视他,魏国公凭什么如此重视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不过,这事他不认账,也是无可奈何。
微微颌首,他便转换了话头,道:“文官结交地方勋臣乃是大忌,长青在非常时期与魏国公这等拥有实权的地方勋臣往来,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极有可能会失去圣眷,长青有何打算?”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胡万里不由心里一动,这严嵩算是官油子了,善于观望避祸,擅长以退为进,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当即他便一揖道:“还请勉庵公不吝指点。”
严嵩没想到他会打蛇随棍上,反要他指点,一时间有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略一沉吟,他便含笑道:“指点谈不上,皇上如今定然关心西南两城百姓的赈济事宜,这事不仅有损朝廷的声誉亦有损皇上仁德,魏国公亦不缺银子,以与魏国公商议出银子赈济的理由主动上奏如何?”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大失所望,这法子行不通,嘉靖既然知道他与魏国公往来,那么土木堡文官阴谋论和倡言建武学这二件事情肯定就能猜到是他出的点子,真要如此,那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微一沉吟,他才沉声道:“公开上书支持武勋重返朝堂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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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没白来()
公开上疏支持武勋重返朝堂!严嵩不由一呆,身为进士出身的文官公开上书支持武勋重返朝堂,那将是什么后果?那跟大礼仪之争时支持追尊嘉靖父母没什么区别,必然要被绝大多数文官口诛笔伐,而且嘉靖还未必象大礼仪之争时那样鼎力支持。
不过,这好处也是明摆着的,胡万里这一公开上疏支持武勋重返朝堂,就不会有人再去追究他与魏国公往来之事,不再会影响张璁的起复,也不会失去圣眷,说不定还更为嘉靖赏识,毕竟武勋重返朝堂对嘉靖是大有裨益的,虽则如此,此举还是风险太大。
不过,这小子却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年轻,如今也才二十七八,这才是他敢于冒险的本钱,他即便因此而暂时受些挫折也无须担忧,有嘉靖和张璁这个首辅的赏识,起复和迁升都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他不由暗叹了一声,宦海沉浮年纪才是最大的优势,他即便是看的透这点,也没胆子去搏。
微微沉吟,他才颇为赞赏的看了胡万里一眼,含笑道:“长青胆识过人,此举看似风险奇大,却不失为一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胡万里抛出这个想法可不是想听他这些个赞誉之词,而是想让他帮着剖析一下此举的利弊,严嵩宦海沉浮二十余年,可不是白混的,他既有心笼络自己,想来是不吝点拨的,至于透露风声,他倒不担心,既然决定公开上疏,这事就不宜耽搁。得乘热打铁,若是雨后送伞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当下他便正容道:“勉庵公谬赞,实令晚生惭愧,此举纯是情非得已,迫于无奈之举,晚生初入仕途。不识宦海险恶,此举风险奇大,正所谓不虑胜,先虑败,还望勉庵公为晚生权衡一二,”
权衡?这小子是不是早就有这想法?否则仓促间也不可能做出此等重大决断,严嵩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不虑胜。先虑败,此子不仅勇于进取,而且不急功近利,这就难能可贵了,说不定日后会有一番作为。
微微沉吟,他才沉声道:“武勋重返朝堂,必然提高武人地位,也必然侵占文官权益。文贵武贱的局面亦会遭受冲击,长青乃科甲出身。若是公开上疏支持武勋,不仅是文官,便是天下士子都将对长青大力声讨,届时,不论是皇上还是张阁老都将无法护的长青周全,远贬、罢官皆有可能。这些皆是明面上的,想来长青亦有所料,不过。。。。。。。”
微微沉吟,他才接着道:“从长远来讲,这会影响长青的名望和人脉。会影响长青的仕途,特别是入阁,将会倍受刁难,而且就算能够青云直上,亦将面临重重阻力,张阁老便是前车之鉴,要想有所作为,则必须结党,然结党又为皇上所忌,张阁老如今便是在此进退两难中苦苦煎熬,还有一点亦须顾及,长青之荣辱盛衰定然会波及家人家族,还望长青三思而后行。”
这话确实中肯,并非是虚言,但胡万里却是颇不以为然,就算他成为众矢之的,嘉靖难以保全,最多也就是将他打发去漳州农学院,还能远贬去哪里?至于罢官,嘉靖怕是舍不得,不过,真要到了那地步,他倒是想主动辞官去东兴港埋头发展一下小琉球。
名望和人脉,他也不在乎,名望重要,利益更重要,只要有利益,还怕没人脉?至于说入阁,那实在是太遥远了,他根本就没考虑过,真要有那一天,结党又如何?嘉靖朝是不可能避免党争的。
至于说影响家人和家族,他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倒不是不管他们死活,就算是对他们有所损害,他一自信有能力补偿他们,他没这方面的顾忌。
虽说对这番话不以为然,但情还是要领的,胡万里当即微微一揖,道:“勉庵公金玉良言。。。。。。。”
“笃笃。”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不消说,定然是水烧好了,严嵩对他微微一笑,这才道:“进来。”
话音一落,严世藩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走了进了,胡万里略微瞟了那丫鬟一眼,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姿色也不赖,算的上是中上之姿,他不由暗笑,这严世藩倒是好眼力,不知是从何处物色来的。
那丫鬟朝二人微微一福,便上前收拾桌上的茶具,随后从小厮手中接过一套深口白瓷盖杯在桌子上摆弄起来,严世藩却是稍稍瞥了二人一眼,见两人神情平和,便知谈的不错,当下便微微一笑,道:“茶是等闲难得的帝王茶,水是栖霞寺的品外泉,初冬雨夜,秦淮画舫,长青兄可有诗意?”
严嵩瞥了他一眼,暗笑这胡万里如今怕是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还有诗意?当下他便插开话题道:“这水可是二沸?”
“回老爷。”那丫鬟稍稍放缓了动作,道:“奴婢听师傅说过,蒙顶石花不宜用二沸之水,一沸尚且要放上片刻。”
听的这话,严嵩微微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她继续,严世藩精明过人,见严嵩插话,自然知道自个的话说的不合时宜,当下便不再吭声,胡万里见状不由自失的一笑,道:“如今琐事缠身,满脑子铜臭,哪里还有做诗的雅兴,赈济西南两城百姓还差着蛮大的缺口,如今是对如何赚银子更感兴趣。”
见他提及这事,严世藩不由含笑道:“长青兄对西南两城百姓的赈济可谓是亘古未闻,合城百姓皆是交口称颂,官场却都等着看长青兄的笑话,长青兄可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听的这话,严嵩不由看了胡万里一眼,倒是忘了这茬,西南两城的赈济事关朝廷的声誉嘉靖的名声,胡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