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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亦不敢轻易开口,这既可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的陷阱,他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一时间亦不敢轻易决断,他这几年跟周志伟、魏一恭交往频繁,无非就是想多见张璁几面,得到张璁的赏识和擢拔,谁料到张璁会在他们三年期满的这节骨眼上突然致仕,他在刑部的的境遇立刻就为之一变,可说是举步维艰,三年的心血一朝付之东流。
四人中,陈节之最为坦然,他是翰林院庶吉士,身份清贵,远非一般进士可比,如今三年期满在即,散馆核试之后,便可授官,以他的学业,不出差池多半会留在翰林,稍差一点亦会留在京师各部院,只要不犯大的过错,重用是迟早的事情,他犯不着冒此奇险。
见三人皆不吭声,周志伟逐一为三人将酒斟满,这才举杯自饮了半杯,随后从火锅里捞了一片羊肉,斯条慢理的吃了,才笑道:“这事确实难下决心,咱们不防抽丝剥茧,慢慢的理一理。”
微微一顿。呷了口茶,他才接着道:“对于胡长青这道奏疏,咱们只可能三种反应,支持、沉默、反对。上疏反对驳斥,在下做不出这种事,在座诸位想来亦做不出这等恩断情绝的事情。就无须赘言了。
沉默观望,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可言!恩师致仕之后,咱们三人可谓是举步维艰,受够了白眼,也听够了闲眼冷语,此番恩师若不能起复,到的年底,咱们三人就是远黜的下场,退一步想。恩师若是起复,咱们三人身无寸功,恩师又如何看咱们?”
听的这话,魏一恭、赵文华皆是微微颌首,这话不错,如此大事,他们若是观望自保,与胡万里就是天壤之别。张璁即便起复,也必然会对他们大失所望。会逐步的冷谈他们,失去张璁的赏识擢拔,他们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见二人这副神情,周志伟心知二人已然心动,微微沉吟,便接着道:“上疏支持三权分立。看似风险奇大,实则未必有多大的风险,三权分立,利朝廷利百姓,利武勋利宦官。更利皇上,唯独不利咱们文官,从大义而言,支持三权分立,无可厚非,一旦朝廷推行三权分立,咱们这声誉自然也就随之恢复。”
“难说。”陈节之一口接了过去道:“有内阁有首辅,三权分立只能是空谈。”
“这倒未必。”赵文华沉吟着道:“宦官掌监督直接对皇上负责,无须受首辅节制,只须勋臣入阁,三权分立便可名符其实。”
“勋臣不的干政,如何能入阁?”陈节之反诘道。
赵文华当即反唇相讥道:“宦官既能干政,勋臣如何不能干政?”
“这。。。。。。。”陈节之登时为之一窒,勋臣、宦官不的干政,都是太祖定下的祖制,但宦官不的干政的祖制早在宣宗之时便被破坏殆尽,微微沉吟,他才道:“宦官与勋臣岂可相提并论?宦官势力再大,一旦失去皇上的信任,覆手之间便可连根拔起,根本无法威胁皇权,而勋臣则不然,此亦勋臣不的干政之祖制为何不被破坏的根本原因,再说了,朝廷现有之格局乃是内廷外廷相互制衡,这三权分立,皇上未必会支持。”
“不然,如今局面,内廷式微,根本无法与外廷制衡。”周志伟笃定的说道:“皇上若是不赞成三权分立,亦不会让胡长青的这道奏疏明发天下,皇上赞成三权分立,这一点毋庸置疑。”
见的这情形,魏一恭含笑道:“诸位年兄无须在这方面辩论,胡长青心思缜密,明摆着的这些事情他岂能不知?如此大事他又岂能不思虑周全?想来,这背后定然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微微一顿,他便收敛了笑容,瞥了赵文华一眼,这才看向周志伟,沉声道:“本中说的不错,咱们不可能反对三权分立,观望亦不足以自保,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豪赌一把?再说,我亦信的过胡长青,论魄力论眼力论才干,胡长青在一众同年中皆是出类拔萃,论品秩,他是四品,而且他仕途远比咱们顺畅,他尚且不惧,咱们又何惧之有?”
见魏一恭如此表态,赵文华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胡万里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他们强,他既然如此行事,必然是大有把握,跟着他博一把,应该赢面颇大,再说,此次若是胆怯,也必然为二人轻视,当下,他便含笑道:“道宗兄豪气干云,在下岂能落后,一并上疏支持便是。”
周志伟看了陈节之一眼,笑道:“尹和兄乃翰林院庶吉士,应以稳妥为上,您就别掺和了,咱们几人落魄时,也须的有人照应。”
陈节之微微一笑,道:“多承本中体谅。”说着,他举起酒杯道:“富贵险中求,恩师当年何尝不是千夫所指,但愿胡长青和三位亦能青云直上。”说着便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节之才接着道:“一众同年,胡长青确实出类拔萃,若能挺过这劫,日后必然大有作为,三位既是决定要上疏支持胡长青,这奏疏须的各有侧重,朝廷现有的内外廷相互制衡的格局虽说已是名存实亡,但沿袭多年,内廷机构仍在。
三权分立,首当其冲的便是内廷机构,要打着三权分立的幌子建言裁撤内廷机构,这是博取人心的事,亦能让你们少背些骂名,再则,如何防范阉祸再生,你们须的费些功夫。
至于勋臣,因为勋臣在名义上掌着统兵之权,事关皇权安危,你们尽量少言,多说三权分立的益处便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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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冲击()
京师一众大小官员尚未从杨名,程文德二人被捕入诏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胡万里上疏奏请三权分立,公然支持武勋重返朝堂,支持宦官掌监督之权的消息又传了出来,京师上下登时一片哗然。访问下载txt小说
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上书支持武勋和宦官分权!而且上书之人还是正经八百的进士出身的四品文官,消息一传开,便犹如一瓢冷水倒进了滚开的油锅里,整个京师都为之沸腾起来。
宫中太监和京师的勋臣自不必说,皆是欢欣鼓舞,欣喜若狂,嘉靖让这道奏疏在邸报刊载,明发天下,无疑是表明了态度,倾向于支持三权分立,大小太监们在遭遇到无止境的打压之后,终于看到了一线翻身的希望,勋臣们则是从中看到了重返朝堂再振雄风的机会,甚至还有可能入阁,打破勋臣不的干政的祖制,这叫他们如何不欣喜若狂?
京师文官则是骂声一片,文官一家独大的局面着实是来之不易,立国之初,是勋臣压着文官,永乐之后,宦官势力急剧膨胀,土木堡之变以后,勋臣虽然跨了,但宦官又压着文官,好不容易将宦官势力打压殆尽,文官才扬眉吐气,独揽朝纲,不想,这胡万里竟然上疏奏请三权分立,这无异于是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战果又退还给武勋和宦官,是从根子上削压文官的优势,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两副枷锁,这让扬眉吐气没几年的文官如何不恼?如何不骂?
骂的不仅是官员,京师的士绅以及南来北往的商贾亦是骂声一片,武勋对他们影响不大,但他们却是受够了阉祸之害。宦官不仅身有残疾,心理也残疾,不能人道,尤其贪婪爱财,各地的守备太监、镇守中官以及京师的大小太监头目无一不是搜刮能手。这几年嘉靖帝对太监管束甚严,而且连番打击,太监们才收敛不小,如今又提请太监掌监督之权,岂非是又要回到从前?
雪又渐渐的大了起来,才清扫出来的路转眼又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文渊阁值守的监丞张永福眼见已快是散衙的时辰,便踱出了房间,扫了一眼又被大雪覆盖的路,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吩咐道:“马上叫人将路清扫出来。”
跟随其后的长随望了一眼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由哭丧着脸道:“张公公体恤则个。冒雪清扫,怕是小的们背后嚼舌根。”
“让他们冒雪清扫才是体恤。”张永福望着yīn暗的天空,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这才道:“应天府胡大人上疏奏请三权分立,几位阁老心里不快,别为这点小事触了霉头,快去叫人。这节骨眼上可不能有什么差池,不能让他们借题发挥。”
听的这话,那长随忙躬身道:“还是张公公虑事周全,小的这就安排人手清扫。”
内阁值房里,却是丝毫没有散衙的迹象,“。。。。。。三权分立,内阁之权必然被削弱,罗峰兄若是起复,必然是再度掌阁,岂会自削权柄?”李时说着看了翟銮、方献夫、汪鋐三人一眼。沉声道:“此疏不可能是出自罗峰兄授意,应是胡万里独自为之。”
“这就令人费解了。”方献夫沉声道:“胡万里乃二甲出身,在福建近三年,调任应天府府丞不过数月,鲜有机会与勋臣和宦官往来。何以会冒着身败名裂之险公然支持武勋和宦官分权?这背后岂能无人指使?”
“会否是出自上意?”汪鋐轻声道。
方献夫微微摇了摇头,道:“这可能不大,真若是皇上的意思,没必要舍近求远,京师多的是比胡万里更适合干这事的官员。”
见方献夫一口咬定胡万里背后有人指使,实则就是暗指张璁,翟銮亦颇为不耐,当下便道:“胡万里上此疏的目的何在?有无人指使?一时之间都难以探究,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应对,皇上既然已经下旨,最迟后rì这份奏疏便要刊载在邸报上明发天下,可没多少时间耽搁。”
“时辰已经不早。”李时接过话头道:“确实不宜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听的这话,汪鋐看了三人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勋臣干政乃是大忌,皇上何以会同意勋臣独掌军权?这事背后是否还有别的意图?再说了,鉴于武宗之时宦官为祸甚烈,皇上素来严禁太监干政,这才裁撤各地镇守中官,又怎会同意宦官掌监督之权?”
“宣之的意思,皇上并无意推行三权分立?”翟銮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如此,为何要明发这道奏疏?”说到这里,他不由一个激灵,嘉靖是否另有意图,故意抛出这个三权分立,而后再以不推行三权分立为代价,退而求其次,推出其他的举措?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这位天子虽然年轻,却是心眼颇多。
李时看了几人一眼,道:“不论皇上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论胡万里是何目的,背后有无人指使,这所谓的三权分立都必须全力反对,勋臣干政,隐患极大,宦官干政,更是祸患无穷,此事没有半分妥协的余地。”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各位回府之后跟各部院都通下声气,明rì一早上疏反对,事关大明社稷,朝廷格局,士人气数,更是关系到朝中诸公的切身利益,还望以大局为重,其他的暂时都先放一放。”
“即便是反对,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方献夫接着说道:“勋臣干政、宦官干政的危害以及隐患只是其一,其二,国库空虚,经不起如此折腾,其三,一旦三权分立,必然要新增衙门和官员,朝廷这几年花大气力裁撤冗员立时就会前功尽弃,诸位看看可还有何遗漏。”
“有这几条以然足够。”李时说着呷了口茶,才接着道:“三权分立不仅对内阁有冲击,对各部院的冲击亦不小,着各部院官员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加以驳斥便是,这些细节无须咱们cāo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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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翟銮撂挑子()
冬天,天黑的早,加上又是大雪天,还不到酉正时分,天色便已黑尽,风大雪大,天一黑,京师大街小巷便行人稀少,不过,南城的东、西长安街却是例外,不时可见一顶顶暖轿、驮轿打着没有任何标识灯笼匆匆而过,经验丰富的番子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前往朝中各位大员府邸拜访的官员。
因为早朝的时间早,但凡要参加早朝的大员以及一众‘京朝官’大多都在南城择屋而居,尤以东、西长安街最为集中,翟銮的府邸便是在东长安街中段,虽是坐在遮掩严实的暖轿之中,但一进东长安街,翟銮便留意到一路上有不少为他让路而停靠在街边的轿子,他自然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而且也知道这时节已有不少官员在他府中恭候。
他祖籍是山东诸城,洪武初年便移居京师,是地道的京师人,弘治十八年中进士,授庶吉士,正德初年改编修,继为刑部主事,进而为侍读,嘉靖初年,升为礼部右侍郎,嘉靖六年以吏部左侍郎入值文渊阁,升为内阁大学土。
在京师,他不仅亲朋好友众多,同年同僚同乡亦是数不胜数,每逢朝中有大动静,他府中来访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