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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遵命。”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缓缓的从满刺加圣保罗山山顶上的圣保罗教堂塔尖一点一点的下移,圣地亚哥古堡城门楼上,戴着三角帽,蓄着一圈络腮胡的葡萄牙驻军司令保罗…费尔南德斯斜倚在栏杆上望着夕阳下的满刺加古城,略微有些失落。
这座有着东方威尼斯城之称,闻名殴亚的港口及经贸中心已经开始有些衰败了,他们有能力攻占马六甲,占领港口,但却没办法强迫海商们来满刺加做生意,那些该死的异教徒——穆斯林商人都迁移到了海峡对岸的亚齐去了,他们的商船也都沿着苏门答腊西岸经巽他海峡进入南洋。
应该在巽他海峡也建立一个堡垒,掐住那些该死的穆斯林商人的脖子!保罗…费尔南德斯恨恨的想着,正欲回去,却是一眼瞥见一支船队缓缓自东南而来,凝目看了一阵,他便断定这是来自大明的福船,响亮的吹了个口哨,他便转身下了城门楼。
大明来的这支船队缓缓的驶进了满刺加河,第一艘船的船头上,许炼和二营二连的连长
张大才并排而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充满了异国风情的港口。
张大才很快就留意到了圣保罗山顶上的教堂,当即便轻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来过满刺加的水手连忙回道:“那是西山,山上是弗朗机人的寺庙。”张大才微微点了点头,那地方地理位置不错,若是架设东兴港新铸造的加农炮,完全可以控制整个港口,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连忙问道:“那是不是弗朗机人的军营?”
“听说是的,还有个城堡,不过,没靠近过。”那水手犹豫着道。
应该是的,张大才暗忖这地方怕是不好打,仅是这个西山,就是易守难攻,船顺着河道缓缓上行,终于进了港口,一座横亘于河上的大桥慢慢展现在众人眼前,不仅桥身宏伟,桥上还建有一排桥亭,许炼、张大才不由面面相觑,要攻打满刺加,这一桥一山,可得大费周章。
船靠上码头,便有弗朗机人带着翻译上来盘查抽税,这些事情自有各船的总管负责,在船上闷了这么些天,许炼、张大才都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船上多呆,带着几个扈从便上了岸,街上行人不少,容貌装扮各异,正自打量,一个大明装束的人便迎了上来,满脸是笑的招呼,可怜张大才这个山西人愣是一句没听懂。
许炼倒是听懂了,对方说的是漳州话,客栈拉客的,他当即便操着官话道:“带我们先去看看。”
客栈并不远,就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行人进了客栈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待的许炼二人洗澡更衣出来,客栈林掌柜,一个满脸精明的中年人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道:“二位客官,经营瓷器和丝绸的程掌柜已备下酒宴,请二位客官赏光。”
这生意做的,许炼微微一笑,道:“,咱们船队是去古里的。”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一个五旬左右,一身缙绅打扮的老者缓步迎上来,含笑说道:“老夫‘德和记’掌柜,小姓程,单名昊,不知能否高攀二位东家?”说着便拱手一揖。
“原来是程掌柜,多谢抬爱。”许炼忙拱手还了一礼,随后一脸为难的道:“不瞒程掌柜,咱们船队真是去古里的。”
“生意不成仁义在。”程昊含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在下理应略尽地主之谊。”说着他微微躬身,伸手礼让道:“诸位请。”
“程掌柜既是诚心相请,那就却之不恭了。”许炼说着看了看客栈掌柜,又看了陈掌柜一眼,这才含笑道:“咱们包下的后院颇为宽敞,能否将席面送到后院来?”
“当然可以。”程昊当即笑道:“出门在外,且身在异域,确实该处处谨慎。”
三人进房落座,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酒菜便送了进来,酒过三巡,程昊便含笑道:“二位十分面生,想来是头次跑这条航线吧?”
“程掌柜好眼力。”许炼放下酒杯道:“程掌柜在满刺加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三十年了。”程昊轻叹了一声,道:“弘治十五年随家父移居满刺加,就再未回过大明。”
在满刺加三十年了?许炼不由一喜,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听闻弗朗机人攻占了满刺加,这生意就大不如前,程掌柜何以没离开这里?”
“离开?”陈昊轻叹了一声,道:“正德六年,弗朗机人攻破满刺加,大掠全城,金银细软还有货物被一扫而空,留在这里,凭借着积累的人脉,还有望慢慢恢复。。。。。。。”
听的这话,许炼一阵无语,半晌才道:“那你们就不怕弗朗机人再次抢掠?”(未完待续。。)
。。。
第306章 硬骨头()
“弗朗机人也想维持满刺加的繁荣。”程昊呷了口酒,这才缓声道:”这些年,弗朗机人倒是没有再抢掠,只是征税,不过,由于他们对过往满刺加的船只课以重税,再加上宗教不合,来满刺加的船只逐年在减少,已远不如当年繁盛。”
说着,他话题一转,道:“你们知道古里的情况吗?从嘉靖七年开始,弗朗机人和古里国国王为争夺香料贸易而大打出手,如今仍在断断续续的开战,你们为何一定要去古里?可是听闻古里的价格高?”
弗朗机人在古里开战?许炼不由微微一愣,这老头子不是在吓唬他吧?见他二人沉吟不语,程昊诚恳的道:“如今正是满刺加的海贸旺季,自西洋而来的商船不少,二位尽可遣人去打探一下,老夫实是善意提醒,绝非虚言恐吓。”
许炼微微点了点头,半晌才拱手道:“多谢程掌柜提点,不过,这事咱们还的详细打探一番。”
程昊说的是粤语,不过一口官话甚是标准,张大才虽然听的吃力,但连蒙带猜还是能大致听的明白,这时忍不住问道:“方才程掌柜说宗教不合,是怎么回事?”
他一口北方官话,这一开口,程昊不由微觉诧异,历来下南洋的海商多是广东福建人,就是江浙的都相当少,更不消说北方人了,转念他不由一喜,这两人年纪轻轻,口音是一南一北,又是头一次跑满刺加,显然是新加入的海商,可的好好笼络一下,能得他二人引见他们船队坐镇的长辈。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殷勤的为二人斟了杯酒,他才含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弗朗机、阿拉伯、古里等地方与咱们大明不同,咱大明百姓既可以信佛教也可以信道教,但出了南洋,规矩就不同了。不论是弗朗机的基督教还是阿拉伯的伊斯兰教,就是俗称的回回教,一个人都只能信一个教。
满刺加信奉的是伊斯兰教,弗朗机人占领满刺加后,强行摧毁清真寺庙,建天主教堂,勒令满刺加改信基督教,自然是引起了伊斯兰教众的极大不满,一众信奉伊斯兰教的商贾被迫迁往亚齐。阿拉伯、古里、天方、默德那等伊斯兰教的商船也不再来满刺加贸易,而是改走亚齐。”
“亚齐又是哪里?”张大才追问道。
“就在满刺加对面那个大岛的西北端。”程昊轻叹了一声,道:“那里也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小国,顺着亚齐的西海岸一路向东南,还有一个海峡——巽他海峡,从那里也可以进入南洋,伊斯兰教的商船如今都是走巽他海峡。”
还有个巽他海峡?许炼、张大才都颇觉诧异,少爷不是说攻占满刺加就能垄断大明至西洋的海上贸易。如今还有个海峡直通南洋,这计划是否行的通?以东兴港的实力。再分兵占领或是扼守巽他海峡,这难度显然不是一般的大。
微微沉吟,许炼才道:“嘉靖初年,弗朗机人也想在广东上岸,两次都被打败了,满刺加怎么就没能够打败他们?当初攻占满刺加。弗朗机来了多少人?”
“满刺加岂能与大明相提并论?”程昊说着端起酒杯遥敬了两人一下,随即一口饮了,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道:“弗朗机人在正德四年就打过一次满刺加。被打败了,正德六年,他们是有备而来,出动了十八艘战船,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而当初满刺加有三万守军,无奈弗朗机人炮火太过猛烈,虽然二十倍于来敌,却仍然没能守住,实是奇耻大辱。”
三万人被一千五百人打败了?弗朗机人的战力这么强悍?许炼、张大才不由面面相觑,弗朗机人果然不是善茬,两人心里都是一沉,火炮方面,东兴港与弗朗机人可谓是旗鼓相当,没什么优势,但如今弗朗机人却是占尽地利优势,这一仗怕是真不好打。
默然半晌,许炼才轻叹着道:“那一战想来是十分惨烈吧?”
“前后打了一个多月,满城都是尸首。”程昊似乎是又想起了当年的惨况,声音有些低沉,象是在述说,又象是在自语,“那一年夏季,我三十岁,正当壮年,弗朗机人第一次发动攻击,是在早上,火炮火铳响了整整一天,但是他们因为错过了涨潮的时间,打了一天也没能够进入河道,被迫撤退,城里的守军和百姓却被火炮打死打伤无数,房屋也损毁不少。
前后打了几天,弗朗机人始终没能上岸,后来他们学聪明了,乘着涨潮直接沿着河道进入港口,双方在奈何桥打了一整天,最终被他们强行上岸,攻占了奈何桥东侧的三角地带,国王当时连象兵都出动了,也没能将他们驱赶下河,弗朗机人上了岸,便是满刺加城噩梦的开始。。。。。。。”
接下来几日,许炼、张大才聘请了几个翻译向导走遍了整个满刺加城,与当地形形色色的商贾打交道,收集满刺加的各种情况,不过,两人却始终没能进入西山的弗朗机人城堡,闲荡了六七日,他们倒是摸清楚了程昊的底细,这人在满刺加声誉极佳,名下的‘德和记’生意做的相当大,与各地的商贾都有往来。
为防引起弗朗机人注意,许炼将带来货物通过程昊换成了象牙、犀角、鹤顶、珊瑚、黄胡香、**、檀香、胡椒、丁香、乌木、苏木、鹦鹉、西洋布、玻璃器皿等各类商品,经过这次交易,二人与程昊的关系大有长进,但却仍然不敢向其探听弗朗机的情况,只是在酒席间旁敲侧击。
一通忙碌下来,已是半个月过去了,二人不敢耽搁,推说顺道去暹罗看看,便带着船队出了满刺加,径直在淡马锡停驻下来等候东兴港的大队人马。
淡马锡曾经也是一个繁荣的贸易港口,不过,随着满刺加的崛起,这个以出产优质犀鸟盔和中等降真香为闻名南洋的港口迅速的衰败下来,淡马锡距离满刺加仅只一百四十海里,一日夜的功夫便能抵达满刺加,谁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
许炼的船队以检修船只为名在淡马锡停泊下来并未引起当地人的格外重视,许炼并不敢懈怠,他着实不清楚东兴港的大队人马何时才能够赶来,虽说胡万里已给他透露了,过了正月十五就,但他清楚,这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就算能够如期,如此大规模的船队也未必能够如期赶到淡马锡,船只检修不可能拖延时间太长,他只得又在当地订购一批优质犀鸟盔,以尽量拖延时间,不让人起疑,因为淡马锡是附属于满刺加的一个港口。
张大才无事则每日雇艘小船前往河口游玩赏景,实则是张望,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淡马锡这地方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港口,作为港口,远比满刺加优越,焦急的等待了六日,他终于看到了一支规模超大的船队远远而来,不过,当看清楚为首的大船上面悬挂着的是大红旗,不由有些迟疑,按理说,东兴港的船队应该悬挂月港的蓝旗,怎的会是红旗?难道不是东兴港的船队?
待的船队靠近,见到船上一色身着深蓝色装束的兵丁,他才敢肯定确实是东兴港的船队到了,连忙命令小船靠了上去。
才靠近大船,刘思武便在船上朗声笑道:“张连长,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张大才忙敬礼回道,待上的船来,他才轻笑道:“怎的挂着大红旗,属下还以为不是咱东兴港的船队。”
“这是少爷吩咐的。”刘思武含笑道:“如此大的船队一路南下隐藏不了行迹,此番攻占满刺加,必然是震动南洋,月港可不宜出风头,这大红旗是大明水师的战旗。”
水师战旗?少爷要以大明朝廷的名义收复满刺加?张大才不由微微一愣,这才问道:“少爷呢?”
“在后面船上。”刘思武微微一笑,道:“指路,先去淡马锡。”
庞大的船队涌进淡马锡港,立刻就引起了轰动,当地百姓和少量的土著守军不知道船队的来意,纷纷四散而逃,船队靠岸,胡万里迫不及待的上了岸,他这是第一次乘船下南洋,也是头次在海上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