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良,葛佘芳不由眼睛一亮,惊喜的道:“长青愿意为奴家赎身?”话一说完,她便将头转开了,从良,她们秦淮女子谁个不想,但从良的路太难,从良之后能有好结局的实是凤毛麟角,大多都下场悲惨,胡万里是新科进士,又是当朝首辅的得意门生,前程一片大好,岂能不爱惜羽毛,又岂会为她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见她这样子,胡万里知道她是愿意跟自己走,却又有担忧,只是猜不透她担忧什么,当下便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头,柔声道:“凤竹担心什么?可记的那首木兰词,那是纪念亡妻的,如今家中尚无正妻,仅有一妾,乃大同女子,凤竹无须担忧不好相处。”
家无正妻,仅有一妾,大同女子,想来是大同婆姨了,葛佘芳不由一喜,胡万里真可谓是从良的最佳人选了,微微摇了摇头,她才轻声道:“长青年少登科,前程似锦,若是纳奴家为妾,必然徒惹非议,长青难道不虑及此点?”
原来是担忧这点,胡万里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虽然我不便出面为你赎身,但可以找个人为你赎身,不过是转个手而已,让梦然为你赎身如何?”微微一顿,他又接着道:“我不勉强你,若是感觉随我太闷,我随时还你zì yóu身。”
听的这话,葛佘芳不由喜出望外,颤声道:“长青不是诓骗奴家?”
胡万里微微一笑,亲了她脸颊一下,才道:“我若对凤竹食言,天诛地灭。。。。。。。”
听的他发如此毒誓,葛佘芳忙掩住了他的嘴,欢喜无限的道:“长青乃伟男子,奴家信得及。”说着便吻如雨点。
胡万里却是不敢让她久留,当下便将她抱住她的头道:“来rì方长,凤竹先回去跟你那个王四妈商量,将赎身银定下来,我好去凑银子,明rì便来赎人,告诉王四妈,别不识好歹,若敢狮子大开口,有的她苦头吃。”
听的这话,葛佘芳不由展颜一笑,道:“长青身上有多少银子?”
“就一千两。”胡万里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能想办法筹借。”
“足够了。”葛佘芳娇笑道:“王四妈见多识广,岂会不识好歹,再则奴家这两年也略有积蓄,明rì一早,长青遣人前来就是。”微微一顿,她又问道:“小娥怎么办?小娥这两rì可急坏了,瞧那丫头象是动了chūn心。”
胡万里不由露出一个苦笑,道:“小娥并不知情,况且她又未曾梳拢,而且一下赎走曲中两个名角,曲中亦未必肯放人,她若有情,你告诉她,若是无事,一年之内,即便是天价,我亦会遣人来赎她。”
“长青真个是多情。”葛佘芳不由轻笑着打趣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若遣人来赎她,便以此句为凭。”胡万里笑着亲了她一口,笑道:“我送你下楼。”
葛佘芳赎身的手续办下来并非想象的那样轻松,王四妈、吴亦有忙活了三rì后才办好,不过,当葛佘芳乘着轿子走出曲中大门时,心里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有些忐忑,她的买主是吴亦有,若是胡万里骗她,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下场?
当在河房再次见到胡万里,而且吴亦有当着她的面将她的赎身契交给胡万里之后,她才彻底的松懈下来,胡万里仔细的看了看赎身契,见确实无误,亦是长松了一口气,曲中是官办的jì院,既然能够允许葛佘芳赎身,则足以说明南京的官员确实无意追究此事。
为防夜长梦多,次rì一早,胡万里便带着众人出了南京城,汇合了住在城外的秋蝶及一众丫鬟小厮参随之后,便在吴家的安排下上了一艘大船顺大江而下,在上海县黄埔江逆行了老远一段航程方才登岸,随后又改乘马车南行了半rì,抵达海边后在一个简陋的庄园里休息了一rì,次rì傍晚才乘小船登上了一艘大海船。
一路之上,胡万里皆有种做贼的感觉,直到所有人都登上了船,他才长松了口气,望着黑茫茫的四周,听着海浪的声音,他不由瞥了一眼一直伴随在他身边的吴亦有一眼,暗忖难怪那吴长水要派其全程陪同,若是没有吴亦有陪同,他怕是半途就会掉头,这实是与做贼无异。
。。。
第62章 嘉靖反应()
听到下人禀报所有人皆已登上海船,并安置妥当,吴亦有亦是大感轻松,登上了海船,此行便再无风险,月港那里根本无需顾虑,当下他便沉声道:“起锚。”
胡万里不由暗自惊讶,道:“夜间航行?”
“长青兄无须担忧。”吴亦有微微一笑,道:“海上不比江河,夜航并无多大危险,船上一众船员皆是经验丰富之辈,不会出现意外。”说着便伸手礼让道:“海上风大,咱们进舱再聊,小弟这船上备有不少美酒,咱们喝酒夜聊。”
当下两人便进了船舱,落座之后,吴亦有便取出两个小葫芦,递了一个过来,笑道:“海上风浪大,不便于用酒盅。”胡万里接过,拔下塞子便闻得一股浓香,不由赞道:“好酒,梦然倒是会享受。”
“海上航行,枯燥单调,多是喝酒解闷。”吴亦有说着便喝了一口,随即便塞上塞子。
胡万里亦跟着呡了一口,才道:“这附近海面,水师巡查的频繁?”
“倒也说不上频繁。”吴亦有微微一笑,道:“这里地处海湾,湾内岛屿众多,水道复杂,若被困于湾内,便是一大麻烦。”
听的他如此说,胡万里不由微微点了点头,略一沉吟,他才问道:“据闻海上时有倭寇为害,可确有其事?”
吴亦有知他是担心海上安全,便不以为意的道:“海上确实不太安宁,不过,咱们同行的共有三艘海船,皆是空船,而且配备有火炮火铳,长青兄无须担忧。”
船上配备有火炮火铳?胡万里微微一惊,旋即释然,这年头海上的海商可说是亦商亦盗,海上商船皆是武装商船,若无自保之力,等若是羊入狼群。他也懒的问火器配置情况,明rì天亮,他肯定是要仔细参观的,当下便话头一转,道:“何时能够抵达月港?”
见胡万里对船上装备火器之事毫不在意,吴亦有不由微觉奇怪,瞧这情形,这胡万里倒似对海商的情况很熟悉,他也不想多问,当下便随口道:“如今正在是顺风,咱们又是空船,十rì内便可抵达月港。”
十rì内便能抵达月港!这可比走陆路快了无数倍,胡万里心里不由一喜,这时,但觉船身一晃,缓缓动了起来,海船起航了。
běi jīng,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年方二十二岁的嘉靖帝朱厚熜看到了南京监察御史佘勉学、方rì乾两人的对胡万里的弹章——新科进士胡万里,夜游秦淮,呷jì饮酒。
看到这两份弹章,嘉靖不由微微笑了笑,南京的官员确实是太闲了,一个外放地方为官的新科进士,夜游秦淮,呷jì饮酒也要弹劾,这个呷jì一词更是有意思,呷jì乃是暗指宿娼,可为何这两个御史的两份弹章皆不直接用宿娼?偏偏要用个呷jì?
《大明会典》对官吏宿娼有明文规定,这两个御史总不会连这一点也不知道吧?再说了,挟jì夜游秦淮的官员多如牛毛,为何独独弹劾这个胡万里?还有,两个御史如何会风闻胡万里夜游秦淮,呷jì饮酒的?
他隐隐觉的这个被弹劾的胡万里有点问题,瞥了一眼随侍在跟前的太监黄锦,他才开口道:“新科进士胡万里,黄伴可有耳闻?”
胡万里?黄锦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官场上的笑话——进士是什么东西?继而便记起了京郊为张璁送行一事,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了?他当下便躬身道:“回皇上,奴才听闻张阁老致仕回乡之时,胡万里曾在京郊为其送行。”
听的这一句,嘉靖便隐隐嗅到了阁权之争的火药味,张璁才任首辅不久,声威不隆,权势不重,南京的言官弹劾胡万里,这是冲着张璁去的,呷jì饮酒,不过是风闻奏事,意在诱导。
微微沉吟,他才沉声吩咐道:“去将这两份弹章转给张璁,另去厂卫查查,有无胡万里在南京呷jì的资料。”
“奴婢遵旨。”黄锦忙躬身道。
大明内阁办事的公处距离乾清官并不远,就在奉天门东庑左顺门南侧,正在自个房间忙碌的张璁闻报黄锦前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便搁下笔迎了出去。
黄锦乃是嘉靖的伴读,嘉靖虽然对太监控制的极严,但对黄锦却是青睐有加,极为信任,素来皆是称呼其为黄伴,而不直呼其名,眼下虽然只是尚膳监太监,但却是嘉靖跟前人,身为首辅的张璁却也不敢怠慢。
黄锦一路快步而来,见张璁在门口迎接,他忙拱手一揖,笑道:“张阁老如此客气,在下如何敢当?”
张璁微微一笑,还了一揖,道:“何事要劳黄公公亲跑一趟,里面请。”
进的屋来,黄锦也不落座,直接就取出那两份弹章,递过去道:“这是皇上令在下转交给张阁老的,张阁老圣眷深隆呐。”
张璁接过两份弹章,瞥了一眼,便含笑道:“皇上可忙,正准备去觐见皇上。”
黄锦以为他是要进去谢恩,当下便道:“皇上正在看折子,在下这就进去为张阁老禀报。”
“有劳黄公公。”张璁说着便微微一揖,他去见嘉靖可不是为了谢恩,胡万里派人送来的两条建言,让他颇为心动,正好借这事探探嘉靖的态度,对于胡万里,他倒是一点不担心,有这两条建言,这小子怕是会因祸得福,亦未可知。
当黄锦躬身走进乾清宫西暖阁,嘉靖刚刚展开东厂送来的折子,略微一看,他便微微笑了起来,胡万里竟然是因为挟jì夜游秦淮时做了两首名噪金陵的诗词而被弹劾,这也算是倒霉透顶了,看了看附录在下面的两首诗,他不由暗赞了一声,确实是难得之佳作,难怪能够名噪金陵。
不过,在看到胡万里夜游秦淮挟带的是曲中两个名jì,他的笑容便渐渐敛去,如今官场风气败坏,各地灾害频频,地方官员却玩视民瘼,疲玩矫饰,从京师到地方皆是竞相攀比,奢糜成风,此风不可涨。
。。。
第 63章 弄巧成拙()
见嘉靖的收敛了笑意,沉吟不语,黄锦也不知道东厂的那群番子在折子里说了些什么,当下便谨慎的道:“皇上,张阁老在外求见。”
嘉靖微微点了点头,道:“宣。”
张璁进门便恭敬的跪下行礼,他知道嘉靖因为是小宗入继大统,特别讲究礼仪,所以在礼仪方面从来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待其礼毕,嘉靖才淡淡的道:“免礼。”
谢恩之后,张璁才从容起身,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躬身道:“皇上,微臣前rì收到福建漳州府龙溪县知县胡万里上书建言,革除驿站弊端,革新科举制度,恳请皇上过目。”
又是胡万里,是龙溪知县?嘉靖微微沉吟,便知这所谓的建言,必然是胡万里意识到有被弹劾的风险,而采取的补救措施,当下便微微点了点头,黄锦连忙上前接过折子,双手呈了上去。
粗粗一看,嘉靖的神情便严峻起来,细细看完,沉吟半晌,他才道:“驿站之种种弊端,可是属实?”
“回皇上,属实。”张璁忙躬身道。
属实?嘉靖瞥了张璁一眼,这折子他前rì便已收到,却只到今rì见了弹章才呈上来,足见他是不赞成革除驿站弊端的,这是为什么?思忖半晌,嘉靖才缓缓开口道:“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驿站如此多弊端,显然非是一rì之骤变,何以之前无人提及?”
“回皇上。”张璁从容说道:“驿站弊端不止于此,产生诸多弊端的根源在于,天下的州县府道官员可以借着驿站经费不足的名义捞钱。”
听的这话,嘉靖不由一愣,既是如此,那就更该整治,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若是大张旗鼓的整顿革除驿站的弊端,无异于是得罪大明所有的官员,不利于他推行新政,而且,即便革除了驿站的弊端,一众龌龊官员难道就能清廉了?他们仍然会想出其他办法来捞钱。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叹了口气,太祖皇帝当年肃贪何其严厉,不仍是贪官遍地?这事还是缓缓再说,微微沉吟,他才道:“对于科举制度革新,你是何看法?”
“回皇上。”张璁当下便朗声道:“自八股取士以来,大明士子数量逐年攀升,如今全国士子总数已有二百三十余万,如此多人皓首穷经空洞无物的八股之中,实于朝廷无益。
微臣窃以为,朝廷应想法子对数目庞大的士子加以引导,否则,数目庞大的士子群体迟早会成为一大隐患。”
引导?如何引导?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