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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泰连忙陪着笑道:“一则希望公爷睁只眼闭只眼,二则。还望公爷施以援手。支援三五百弓箭手。”
“哼。”徐鹏举轻哼了一声,道:“你这算盘打的倒精,功劳是你的,黑锅本公来背?”
刘泰讪笑着道:“公爷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们是一家人嘛。这点子功劳。公爷又岂会瞧在眼里?”
“这是军功!”徐鹏举沉声道:“功劳我家庶子要一份,出了事,别指望本公给你背黑锅。”
听的这话。刘泰不由的暗自腹诽,指望你背黑锅,哪不是找死,至于分功劳,他更不担心,只要差事办妥,他的那份功劳就少不了,他当即便躬身道:“谢国公爷。”
山西,太原。
城东,迎晖门,两队号衣鲜明的兵丁整齐的列在城门两边,警惕的注视着进入城门的车马行人,一辆装着十几大袋麦子的马车缓缓的驶近门口,一队兵丁立刻持枪上前,不厌其烦的前前后后仔细的搜查,搜查之后,还要车主一袋袋的卸下来。
车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见这情形不由的埋怨着道:“都是麦子,有啥好检查的,上个月来,也没见这样瞎折腾的。”
“别埋怨,叫卸就卸吧。”一名兵丁无精打采的道:“你当咱们愿意折腾,皇上西巡,陛驻在晋王府。。。。。。。”
“让开!”眼见一骑飞奔而来,根本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几个兵丁不由的连忙闪到路边,看着疾驰入城的马上汉子背上插着快递的旗子,一个兵丁忍不住骂道:“透你妈个板鸡,赶着去投胎!”
“耐求,肯定是京师来的军报!”
“京师都丢了,怕是要便天了。”
几个守城兵丁猜的不错,确实是京师来的急报,京师距离太原一千里多点,五百里加急,两天半便能送到,太原府衙后院,严嵩看着送来的急报,轻叹了一声,才将急报递给翟銮,道:“这益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不废话,省油的灯敢直接出兵靖难?翟銮暗自腹诽了一句才接过急报,瞟了几眼便转给许赞,略微迟疑才道:“东兴港在海外的疆域足以媲美咱大明的疆域?”
严嵩瞥了他一眼,才道:“又是笼络藩王,又是笼络官员,废除兵籍,革新兵制,免赋一年,这是要收尽天下人心,得防着京师周边的藩王进京才是!”
翟銮冷冷的道:“总不能拉拢几个藩王,益王就敢登基称帝吧?”
“官场上最不缺的便是见风使舵之辈。”严嵩缓缓说道,他不由的想起了宁王叛乱之时,他在临江府的慧力古寺装病观望的情形,藩王叛乱,一众大臣大多选择观望,这是趋吉避凶的本性,如今益王叛乱,直接就打进了京师,过上几日,一旦传出有藩王进京,赶着上京师抱益王大腿的大臣绝对不会少,南京那帮赋闲养老的大臣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许赞看了二人一眼道:“京师乃天下根本之地,益王有东兴港雄厚的财力极力支持,又善于招揽人心,不能让益王久据京师,时日一久,官心士心军心民心尽皆都会倒向益王!”
这道理是人都知道!太原城里的这些京官,谁不知道这点?问题是调兵要时间,若不能集结十来万大军,如何能收回京师?略微沉吟,他才道:“益叛王此举,意在逼迫皇上早日反攻京师,如今,皇上是能胜不能败,即便是一场小败,也会尽失人心,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能有丝毫催促之意。”
“皇上最近心烦气闷,总的想个应对之策吧?否则必然是雷霆大怒。”翟銮看着严嵩道:“要不,首辅大人独自去觐见?”
独自去觐见?严嵩还真有些心虚,这段时间嘉靖心情不好,他们去觐见一跪就是半个时辰以上,他可受不住!略微沉吟,他才道:“为君分忧乃是臣子本分,要不将一众部院大臣叫来集思广益?”(未完待续。。)
。。。
第455章 偷天换日(十六)()
太原,晋王府。
坐落在太原城东北的晋王府完全是仿南京皇城而建,只是规格稍低一等而已,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富丽堂皇,嘉靖陛驻太原,自然是下榻在晋王府,承运殿东庑,成国公朱希忠,从花马池快马赶来的老将——三边总督唐龙,固原总兵官周尚文、宁夏总兵任杰三人都长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嘉靖端坐椅上,紧闭着嘴唇,目光在三人身上打转,脸上神情有些阴沉不定,大明九边重镇,西三边的二十几万兵马可说是边军中的精锐,三边总督节制延绥、宁夏、甘肃、固原三边四镇,不仅兵强马壮,而且地处苦寒,连年战事不绝,官兵久经战阵,论战力,远高于其他几镇官兵。
但三边总督唐龙却是苦苦哀求不抽调三边兵马,原因有二,一则是路途遥远,大军移动缓慢,待的集结兵马赶到太原,已是冬季,无法反攻京师,二则三边兵力抽调一空,鞑靼骑兵必然会大举南下,甚至可能与益王叛军呼应,对边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成国公朱希忠很清楚嘉靖的想法,是想调集九边重镇所有边军,反围京师,将益王叛军一网打尽,鞑靼骑兵南下,嘉靖未必会当回事,事有轻急缓重,保住皇位,才是嘉靖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但被鞑靼骑兵和益王叛军前后夹击,这却是嘉靖不能承受的。
眼见的气氛有些僵,略微思忖,朱希忠才大着胆子道:“皇上,能否抽调两三万骑兵,一人两马,疾驰而来?”
虽知朱希忠是好意。但唐龙却仍是想也不想,一口便回绝道:“皇上,没有如此多的战马,一人双马,唯有鞑靼骑兵才能如此奢侈。”
见唐龙油盐不进,嘉靖一张脸登时拉的更长。恰这时黄锦在门口禀报道:“皇上,严阁老等一众大臣在外求见,说是京师有急报。”
听闻京师有急报,嘉靖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严嵩及一众大臣进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几个武将,便赶紧的带头跪下见礼,随后才沉声道:“禀皇上,叛军已经攻入宫城,叛王朱厚烨发布令旨宣告天下。。。。。。。”说着便赶紧的将急报呈上。
看完急报。嘉靖脸色格外的难看,半响,他才道:“传旨,着锦衣卫加强对各地藩王的监视,严防各地藩王离开封国。”说着,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众大臣一眼,语气淡然的道:“俸禄增加一倍,你们可曾动心?”
听的这话。一众人心里都是一跳,这话甚为诛心。可不好回,靠俸禄过日子的,谁不高兴俸禄能翻一倍?总不能说他们这些个大员都不靠俸禄过日子吧?严嵩连忙叩头道:“回皇上,官员俸禄,乃是太祖高皇帝钦定,岂能随意更改。皇上体恤臣属,时有封赏,微臣等岂会因小利而忘大义。”
嘉靖自然清楚,京师这些个大臣不是靠俸禄过日子的,地方州县官员也不是指靠俸禄过日子的。不论是京师还是地方的官员,都有的是手段捞钱,朱厚烨指望以增加俸禄来拉拢官员,根本就是笑谈。
一众大臣,谁都不愿意嘉靖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毛伯温当即便道:“皇上,不仅要控制各地藩王,地方大员,尤其是南京的各部大员也必须严控。。。。。。。”
“皇上。”礼部尚书张璧躬身道:“微臣斗胆直言,即便控制住各地藩王和天下官员,也无法阻止益王在京师登基称帝。”
听的这话,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想,也最不愿意说的,不想张璧直接在嘉靖面前捅了出来!益王是靖难,是造反,不是继承皇位,他占据着京师,只要高兴,随时都可以登基称帝,根本就无须藩王和百官拥立,益王府和东兴港又不是找不出官员,这也是当初大多数官员反对放弃京师的根本原因。
“此言差矣。”翟銮随即沉声道:“益王乃是高皇帝子孙,是大明藩王!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并非是流民造反!如今皇上西巡,陛驻太原,他敢罔顾大义名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登基称帝?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后世子孙?如何面对天下士绅百姓?”
迂腐!这话你该去问问文皇帝朱棣,看看他是如何面对的!一众大员都是暗自腹诽,却是没人肯出声,益王要真是在京师登基称帝,嘉靖和他们将是何处境?
大明两京十三省,除去京师,还有京城——南京,但南京距海不远,东兴港的战舰完全可以朔江而上攻打南京,嘉靖根本无法在南京站稳脚跟,益王也不会让嘉靖在南京立足,最安全的是偏安一隅——呆在太原或是西安!
但这根本就不是个事,益王凭借着强大的东兴港舰队可以轻易的控制沿海各省,断了赋税,特别是江南的赋税,就算益王不来攻打他们,嘉靖哪里来的钱粮养这几十万的边军?鞑靼骑兵也不会看他们处境可怜而不攻打他们,不消几年,西北这点子家底就会被折腾一空,届时,他们不是被鞑靼人灭掉,就是被益王灭掉!
嘉靖没有理会众人,他也没没想那么远,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他冷冷的瞥了严嵩一眼,暗忖,不知杀了严嵩,或是罢免了严嵩,有无可能阻止益王登基?这会让益王登基称帝更没有借口!
这念头一闪,他便放弃了,什么清君侧,都是鬼话,不过是篡位的一个幌子罢了,到了这个地步,益王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就算杀了严嵩,益王也会另找借口,他要真的处置了严嵩,反而会人心涣散。
严嵩却是被嘉靖这一眼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些日子以来避免单独觐见,不仅是怕被罚,更怕嘉靖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他。略微沉吟,他便沉声道:“昔高皇帝争霸天下之时,枫林先生曾建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听的这无头无脑的话。一众人都有些迷糊,这话是什么意思?嘉靖如今虽说是丢了京师,但他却是正经八百的大明天子,什么缓称王,这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嘉靖也是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略微一顿,严嵩便接着说道:“皇上御极登基二十余载,天下官员士绅百姓都清楚,皇上才是大明名正言顺的天子!不管益王在京师有何举措,称王也好。称帝也罢,皇上都无须因此而乱了心神,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最终还要看,谁能取的最终的胜利!”
听的这话,嘉靖难得的赞了一句,“见的透彻!”说着。他扫了众人一眼,道:“都沉下心来。不要被对方扰了心神,乱了步骤,朱厚烨所依仗者——东兴港无非就是六万兵力,攻打京师的只有四万兵力,边军四十余万,朕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彻底打残东兴港,彻底清除东兴港这个祸端!”
说着,他一挥,道:“都退下吧。”
严嵩等一众文臣退了下去,朱希忠、唐龙以及几个武将却是没敢动。嘉靖瞥了几人一眼,才沉声道:“孰轻孰重,虞佐可掂量清楚了?”
听了这半晌,唐龙自然也清楚嘉靖的处境有多不妙,他很清楚,若是再坚持下去,便是自取其辱,略微沉吟,他便道:“回皇上,甘州至太原便是三千多里,即便日行六十,亦要两个月时间,微臣恳祈,抽调宁夏、绥德、固原、花马池等几镇官兵前来太原,甘州兵丁回填宁夏、花马池,如此,也能够调集十二万大军。”
嘉靖点了点头,道:“十万就足够了,不过都要精锐,四镇战马尽数带上,东兴港兵丁远非鞑靼可比,鞑靼历来从花马池入侵,即便暂时放弃甘州,也不能让花马池失守。”
“微臣遵命!”唐龙忙躬身道。
嘉靖稍稍松了口气,道:“虞佐是本朝难得的老将,就别来回奔波了,就住在太原,与成国公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打好这一仗!”
“微臣遵旨!”唐龙既兴奋又担忧,这可是事关嘉靖生死存亡的一战,胜了,封伯封候都有可能,败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东兴港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一俟朱希忠、唐龙退出,黄锦便躬身进来,道:“皇上,户部尚书王杲、兵部尚书毛伯温并未离开,还在外面候着。”
嘉靖正想起身活动一下,听的这话,又坐了回去,道:“让他俩进来。”
王杲、毛伯温二人进来见礼之后,王杲便沉声道:“微臣斗胆,敢问皇上欲集结多少兵力?”
略微沉吟,嘉靖才看了他一眼,道:“景初可是担忧钱粮?”
“正是。”王杲躬身道:“皇上,微臣既担心军饷,也担心粮草,二三十万大军,数万匹战马,这至少的消耗三四百万银元,一路粮草补给,亦须精心筹划。”
嘉靖瞥了他一眼,心知他必然是今日才意识到自个会集结数十万大军反攻京师?因此而担忧,当下便道:“朕数日前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