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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薛良辅说着略微一顿,便接着道:“还有一事,‘汇通银号’如今面临着挤兑的风险,说是只能坚持七日,估摸着也就能坚持十来天。”
“佐卿无须担心,这事我早有安排。”胡万里说着,呷了口茶,才接着道:“倭国船队已经出发,黄金白银,总价值约在百万两,另外,小琉球的船队已经抵达天津卫,这次运载的不是粮食和弹药,而是咱们东兴港的紧俏货——玻璃制品、座钟、肥皂之类,还有价值不菲的各类海外奇珍异宝,东兴港的存留的黄金也运了一批过来,别说三百万的缺口,五百万也没问题,让‘汇通银号’的掌柜放心。”
听的这话,薛良辅登时就放下心来,略微沉吟,他才道:“如今局势已经明朗,殿下是否考虑将南京的官员调来京师?”
稍一沉吟,胡万里才道:“这事不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听的这话,薛良辅瞥了一眼伍子顺,便起身道:“属下先行告退。”
待的薛良辅出了房间,胡万里才缓声道:“我方才去了浣衣局,善后的事情你负责,不能留下隐患。”
“属下明白。”伍子顺平淡的应了一声,才道:“殿下,太原传回消息,嘉靖已同意与鞑靼结盟,另外,山东来报,鲁王、德王、衡王最近联系频繁。”
“山东的藩王无须理会他们。”胡万里浑不在意的道,山东的藩王因为距离京师近,历来也是朝廷监视防范最严的,即便三王联手,也掀不起风浪,估摸着三王应该是互通声气,商议该如何支持他这个冒牌的益王。
倒是是嘉靖同意与鞑靼结盟令他颇为兴奋,稍稍沉吟,他才道:“西安、鞑靼的情报收集要做为当前的头等大事来抓,再一个,将严世藩送往小琉球,既是保护他父子,也是给他历练的机会,让他好好把握。”
“属下明白。”伍子顺肃然说道。(未完待续。。)
。。。
第466章 偷天换日(二十七)()
敬思殿,书房。
胡万里独自在房间里缓步的踱着,让严嵩怂恿嘉靖与鞑靼结盟,是胡万里在得知成国公朱希忠、翟銮率领蓟州三镇投靠之后生出的想法,他断定嘉靖不会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还来攻打京师自寻死路,这家伙不象建文帝那样一根筋,东兴港的兵力也没有当年朱棣靖难之时那么雄厚,他必须想法子让嘉靖身败名裂,才能放手打击,而后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对于嘉靖的处境和反应,他反复的思考过,嘉靖率领边军反攻京师,就是无可厚非之事,但他不可能率领边军南下,那样不仅会尽失民心官心,连军心也会失掉,他要倚重边军,只能在西北立足,而在西北立足,他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
不仅仅是腹背受敌的处境,还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局面,要想改变这个局面,嘉靖唯一的选择便是与鞑靼联盟,即便嘉靖明知与鞑靼联盟是饮鸩止渴,是引狼入室,是在刀尖上跳舞,他也别无选择,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更何况,在嘉靖看来,与鞑靼联盟,不仅能改变他腹背受敌的困境,还有机会反攻京师,与他一较高低,他岂会不尝试?只要能够击败他,击败东兴港,嘉靖应该会不择手段!
对于鞑靼而言,他这个伪益王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仅是因为他在靖难檄文中明确的表态要扫平西北,更因为东兴港的火枪火炮已经足以威胁到鞑靼骑兵的生存,相信鞑靼和嘉靖一样,对他的态度都是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一对难兄难弟,在他造成的巨大压力下。定然会一拍即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嘉靖迁都西安,摆出平分天下的姿态,这是在有意的麻痹他,也有可能背后还有名堂,不过,不管嘉靖是何用意。他必须的顺水推舟,他也需要时间扩兵备战,嘉靖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最迟,明年春夏之时,就可能发动大战!
但是顺水推舟也有个麻烦,这有可能给天下人造成他胸无大志的错觉,如今天下人都在看着他的反应,该如何破解?
次日早朝之后。胡万里便将薛良辅、刘思武、李健、成国公朱希忠、翟銮、曹子登、杨爵、刘魁等人留下,扫了众人一眼,他才缓声道:“昨日的金陵报都看了吧?”
听的这话,杨爵毫不迟疑的开口道:“皇上迁都西安,无异于退避三舍,且只令内陆七省缴纳赋税以作养西北六镇边军,下官恳祈殿下以天下苍生为重,暂罢刀兵。”
“暂罢刀兵。置殿下于何地?”朱希忠当即沉声道:“奸佞未除,殿下当继续勤王。”
“妄动刀兵。尽失民心。”杨爵丝毫不示弱,当即沉声道:“殿下岂会为一己之私,陷天下万民于水火?这是陷殿下于不义!”
胡万里瞥了他一眼,这个同年着实是执拗了一点,在监狱呆了几年也没磨掉一点棱角,做言官倒真是不错的人选。
听的杨爵这话。众人都不由的暗骂了一声迂腐,益王起兵兵造反,都打进京师,将嘉靖逼的迁都了,还有什么大义可言?想归想。这话却没人敢说,见的朱希忠没法反驳,翟銮缓缓开口道:“下官窃以为,大明疆域不能一分为二。”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胡万里也不想听他们吵,当即颌首道:“这话有理,不过,百姓也都渴望太平,这一点也不能不顾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本王也无意主动挑起战事,却不得不防,而且也须保护治下子民免遭战乱之害。
刘思武、李健,你二人从护卫队挑选一批骨干赶赴蓟州、宣府、大同三镇,挑选精锐,加以强训,严防鞑靼来犯。”
“下官遵命!”二人忙敬礼道,稍一迟疑,刘思武才道:“还请殿下明示,以多少兵力为限?”
“边军不比卫所兵丁,多为青壮,日常训练也并不懈怠。”胡万里略微一顿,便道:“三选一罢,一应待遇与护卫队同例。”
三镇边军本就不少,还有从京师撤到宣府的数万京营兵丁,二挑一,那至少就是六七万兵丁,待遇与护卫队同例,京师不久前又才新招了两万新军,这一年光是军饷就的二三百万!这还不包括火器和弹药,朝廷哪来如此多银子养兵?
众人都听的一呆,翟銮连忙躬身道:“殿下入京师之时,公告天下,免赋税一年,且太仓银库已被清空。。。。。。。”
“银子的事情,你们无须操心!”胡万里语气轻松的说道,虽然说的轻松,但他却一点也不觉的轻松,在小琉球他一直不敢扩军,不仅是因为人口,也是因为经济的压力太大,但现在他却是没有办法,面对嘉靖和鞑靼的联手,他不得不尽快的扩充兵力。
胡万里轻松的语气却是让翟銮等人暗暗吃惊,一个个都在猜测东兴港究竟富裕到了什么程度?一年不征赋税,还敢几百万几百万的往外花,仅仅是这份财力,嘉靖就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众人登时都不吭声,胡万里从边军中挑选精锐,而且是打着防范鞑靼骑兵侵扰的借口,虽然明知他这是为征伐西北做准备,却也没法反驳,而就连杨爵也识趣的闭上嘴。
见有些冷场,翟銮忙躬身道:“殿下,如今各部院官员奇缺,且小琉球、吕宋、南洋等地又新建行省,处处都急需官员,下官恳祈从两京国子监择优录取一部分监生以充实朝廷和地方。”
择选官员?胡万里脑子里登时就冒出一个主意,略微沉吟,他才道:“监生良莠不齐,需要大力整顿,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意昭告两京十三省,明年开一科恩科。”
开一科恩科!翟銮登时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手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不仅是对嘉靖平分天下的回击,而且受尽天下士绅之心,这一来,嘉靖要内陆七省缴纳赋税的事情怕是要受到不小的阻碍,七省士绅必然会极力反对。
这主子可能比嘉靖还难侍候,翟銮暗叹了一声。才躬身道:“殿下高瞻远瞩,实非下官等能及万一。”
“殿下圣明。”薛良辅也连忙躬身道,他也没料到胡万里手段如此高明。
见朱希忠也躬身,胡万里含笑摆了摆手,道:“少些奉承,多些谏言,本王不塞言路,不因言罪人,着杨爵晋左佥都御史。”
杨爵没想到益王不仅没有降罪。反而还擢拔他为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如今都察院根本没有大员,这实际上是让他掌管都察院了,他在嘉靖跟前因言而下诏狱,在胡万里面前因言而擢升,心里不由的暗自感慨,忙躬身道:“下官谢殿下恩典。”
“内阁也不能由仲鸣一人扛着。”胡万里接着道:“你们议议,筛选两个适合的。不一定要局限于翰林,有真才实学的都行。最好要熟悉部务的。”说完,他便起身,转进了后殿。
翟銮忙带头伏地跪送,心里却是暗暗惊讶,要熟悉部务的?难道益王没有让薛良辅进内阁的意思?不局限于翰林出身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个举荐薛良辅?
薛良辅却根本就没想过要入阁,他自己有多少斤两他很清楚。他心里着急的是银子,胡万里整编边军,这一年二三百万的银子从哪里来?见一众官员起身退出,他也缓步走出大殿,才出殿。大太监苏云路便匆匆赶了出来,躬身道:“薛大人留步,殿下宣召薛大人和刘思武、李健两位将军。”
薛良辅、刘思武、李健三人跟着进了书房,见礼之后,胡万里便含笑,道:“坐。”待的三人落座,他才接着道:“命令王富贵率师回倭国,再给他加三十艘战舰,将大内家的大森银矿给我抢了,大量掳掠奴隶开采银矿,一年至少给我上缴一百万两。”
“是!”刘思武忙敬礼道。
“三镇的新军要抓紧时间训练。”胡万里略微沉吟,便直言不讳的说道:“嘉靖可能会与鞑靼联手,明年开春就会反攻京师,时间不多,必须抓紧时间训练,再有,护卫队的骑术也必须加强训练,远征西北,不会骑马可不行。”
“是,属下遵命。”刘思武、李健连忙应道。
“殿下。”薛良辅沉吟着道:“这可是近十万新兵,军饷、军装、火器装备和实弹训练,这至少得四五百万银元,边军的募兵月饷才一块银元。。。。。。。”
“吃粮当兵,那是提着脑袋卖命,月饷两块银元不算高。”胡万里不急不缓的道:“大明的武人地位低,要改变这个现状,首先就的改善兵丁的经济状况。”略微一顿,他才道:“这笔银子不难凑,你们俩先下去准备,有关嘉靖与鞑靼的情况不要外泄。”
“是,属下告退。”刘思武、李健两人敬礼离开。
待的两人离开,薛良辅终是忍不住道:“殿下究竟如何筹措这几百万银元?动用银号还是慈善?”
“几百万银元就难倒了东兴港,岂不让天下人笑话?”胡万里微微摇了摇头,才含笑道:“无须动用其他的,就从玻璃上面就能赚到这笔银子!”
玻璃?薛良辅一愣,道:“玻璃如今确实是供不应求,但生产有限,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一年卖出几百万银元?”说到这里,他心里一跳,胡万里改不会是想把玻璃的技术转卖出去吧?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杀鸡取卵!他当即便道:“殿下,玻璃技术可不能转卖。”
“当然不会。”胡万里轻松的笑道:“玻璃才刚刚开始赚大钱,怎能转卖技术?”说着,他呷了口茶,这法子他也是刚刚回书房的路上才想到的,略微一顿,他便道:“其实大明不缺银子,要赚几百万银元不是什么难事,你去‘汇通银号’以东兴港的名义张贴一份告示,寻找北直隶的玻璃制品经销商。”
“经销商?”薛良辅一愣。
“对,经销商。”胡万里肯定的道:“以后东兴港的玻璃销售不再是无序的乱买,而是向卖盐那养按地域划分,包片销售。”
一听这话,薛良辅登时就明白过来。盐商卖盐的法子他自然清楚,他登时就喜笑颜开,“殿下这法子实是妙不可言,不知这北直隶的经销权,殿下准备卖多少?”
“公开拍卖。”胡万里含笑道:“北直隶可是一个大市场,底价就以五十万银元起底!”
五十万银元!薛良辅一个激灵。一个北直隶的经销权就卖五十万银元!少爷这是想银元想疯了!照这个价格,大明两京十三省,能卖多少银元?半晌,他才喃喃着道:“殿下,五十万是否太高了?”
“太高?”胡万里瞥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佐卿不懂经商之道,这经销权一百万都不高!这不是一年二年的生意,也不是十年八年的生意,这有可能是几代人的生意。你明白不?东兴港玻璃制造技术天下无双,而且还能不断的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