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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待的众人到齐,他才问道:“首个放告rì,何以无人讼诉?莫非龙溪县已是道不拾移,夜不闭户的大同之治?”
听的这话,张明贤、赵德友、王治中三人不由心里一紧,还真是看走眼了,这县尊竟然是个无事尚且要找事的主,以后可的小心点,张明贤当下便回道:“回堂翁,眼下正是chūn耕农忙之时,极少有人讼诉。”
主薄赵德友亦跟着道:“后rì便是立chūn,县衙尙须准备打chūn牛,祈丰年。”
又是这些个名堂,胡万里眉头不由一皱,道:“这事就劳烦赵主薄筹备。”说着便扫了皂,壮,快三班班头一眼,道:“农村忙农活,何以城里也没有人讼诉?”
三个班头不由面面相觑,这话如何回,总不能让他们去着人来打官司吧,略一沉吟,叶班头便躬身道:“回大老爷,新年刚过,大家都想博个好兆头。。。。。。。”
看来这里面没什么猫腻?胡万里扫了几人一眼,才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说说,本官这三把火应该从何烧起?”
。。。
第97章 铸私钱()
听的这话,堂中众人不由一愣,新官上任三把火——掺沙子、拜码头、买账,不是已经烧过了吗?怎么还要烧?这还有完没完了?略一琢磨,几人便都明白过来,县尊这是要打杀威棒立威!
几人都是生怕胡万里又从县衙内部开刀,略一沉吟,张明贤便道:“堂尊本就肩负整治驿站弊端事宜,不若先行整治驿站?”
胡万里翻了他一眼却是没做声,整治驿站得循序渐进,若是大刀阔斧的整治或者是一步到位,他这rì子可就没法过了,见县丞没说到点子上,赵主薄忙道:“回堂翁,龙溪经商风气rì盛,县学生童学风甚为颓废,不若先行整顿县学学风。”
这主薄是否与教谕李青德有矛盾,竟然如此直接!县学学风的整顿是有必要,却是不适宜立威,胡万里看了他一眼,仍是没有做声,心里琢磨着得从书吏衙役中寻个倒霉鬼来做这冤大头,以整肃一下县衙的风气。
见这情形,沈班头不由暗自嘀咕,这是要立威,还是要捞钱?眼珠一转,他便躬身一揖,道:“回大老爷,龙溪县有一大毒瘤,为害甚烈,大老爷若能将其铲除,必然大得人心。”
胡万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甚大毒瘤,其他人怎的不说,当下便淡淡的道:“别说半截话。”
“是。”沈班头当下便沉声道:“小的所言大毒瘤,乃是私铸铜钱,龙溪铸私钱之风甚烈,不仅规模大,而且数量多,大老爷如能一举清除,必然上得圣心,下得民心。”
私铸铜钱,胡万里心里不由一动,这可是大罪!朝廷也是三令五申禁止铸私钱,龙溪怎么敢大规模铸私钱?知府衙门怎得也没人管?这背后的人漳州府惹不起?该不会是牵扯到月港吧?
见他沉吟不语,叶班头忙躬身道:“禀大老爷,龙溪确有不少铸私钱的,却并非在大明流通,而是出海销往东洋倭国,实与生丝、棉布、瓷器等货物无异,望大老爷明查。”
“禀大老爷,漳州市面上便有不少百姓使用私钱,这些私钱从何而来?”沈班头当即便力争道。
见两人针锋相对,胡万里不由瞥了二人一眼,又是两个不对付的,看来县衙里处处都是明争暗斗,倒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见县丞、主薄、典史皆不开口,他估摸着这事有些复杂,正琢磨着是当堂问,还是私下问,便见一个衙役脚步匆忙的向大堂走来,他不由暗忖,难道有人来讼诉了?
那衙役走到大堂外望了一眼林班头,稍一犹豫,才跪下道:“禀大老爷,城东厢后港码头‘杨记客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系一男子,乃住店客商,死因不详。”
命案!胡万里心里不由一沉,一上任就遇上命案,点子也太低了!三个班头心里却是一喜,忙低下头去,县丞、典史却都担忧的抬头看向胡万里。
略一沉吟,胡万里便写下牌票,沉声道:“王治中、林班头,马上带人前去客栈,相关人等都就地看管,若有人逃离客栈,立即拘捕!”说完便将牌票仍下。
典史王治中忙躬身拾起牌票,躬身道:“属下得令。”说完,便带着林班头转身而出。
“叶班头、沈班头。”
“小的在。”
“带上仵作衙役随本官前去勘验现场。”
“小的尊命。”
见胡万里yù起身离座,县丞张明贤忙开口道:“堂翁,勘验现场当rì赶到便可。”
听他言犹未尽,胡万里对两个班头挥手道:“你们先去准备。”说着便站起身来,道:“去二堂说。”
退到二堂落座,待随从奉上茶水退出,张明贤才道:“堂翁,后港码头‘杨记客栈’乃是本县富商杨庆斌名下产业,铸私钱,杨庆斌亦是其一。”
杨庆斌还铸私钱?这是在提醒他此人有背景?略一沉吟,胡万里才道:“龙溪铸私钱何以没人管?”
张明贤略一沉吟,便道:“堂翁,确如叶班头所言,龙溪铸私钱实为与倭国贸易,据下官了解,倭国铜钱价甚高,龙溪私铸劣钱,每千价银一两二钱,贩运倭国,每一千文值银四两,获利甚是丰厚,因此,龙溪铸私钱之风甚烈。”
三、四倍的利!这一来一回岂非是六七倍的利润?难怪他们肯铤而走险,不用说,这些敢铸私钱的主背后定然有人,否则不敢如此胆大,不知道这个杨庆斌给自己是否送的有礼,回去的翻翻,微微沉吟,他便直接问道:“杨庆斌是否给你们送礼?送多少?”
张明贤露出一丝苦笑,道:“他是福建左布政使查约的小舅子,哪里会将咱们芝麻绿豆大的官员放在眼里。”
福建左布政使是从三品,也算是一省之大员了,不过,杨庆斌如此不将龙溪县的官员放在眼里,未免太不知事了,想来平rì里也甚是跋扈,也不怪沈班头要借机挑拨,正自沉吟,主薄赵德友却是微微笑道:“堂翁,查约查大人历任福建佥事,左布政使,去年十二月已经迁升应天府府尹。”
听的这话,胡万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应天府府尹是正三品,但却管不到福建,他这是暗示,拿这杨庆斌立威!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么块肥肉,随便就能够捞几千两银子,更让他心动的是铸私钱的那些工匠,台湾铸火炮应该用得上,不过,这查约在福建这么些年,关系应该不少,况且他又是升官,巴结他的官员肯定不少,若是动真格的,掣肘的怕是不少。
略一沉吟,胡万里才道:“龙溪铸私钱的有三大家,另外两家是谁?”
“方德敏,郭子奎。”张明贤飞快的说道:“他们背后都是福州的大员。”
点了点头,胡万里便起身道:“你们先去忙你们的,我去现场看看。”说完,他转身便进了宅门,到后院翻看了一遍chūn节的礼单,不仅没有杨庆斌的名字,方德敏,郭子奎的名字也没有,他不由暗骂了一声,在老子的地盘犯王法,铸私钱,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
第98章 陋规()
漳州城东厢乃漳州城最为繁华之地,店坊罗列,客商云集,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作坊,机织之声不绝于耳,生产的漳纱、漳绣、漳绢、漳绒皆是通过后港转运至月港,后港码头亦堪称漳州城最为繁华的码头之一。レ♠思♥路♣客レ
胡万里坐着官轿,摆开全副仪仗赶往后港‘杨记客栈’去勘验现场,队伍方拐上东门大街,便停了下来,亲随陈金宝、叶班头匆匆赶到轿前禀报道:“老爷,府衙郑通判郑大人的轿子过来了,令咱们让路。”
郑通判?胡万里眉头一皱,这么巧?难道也是去后港‘杨记客栈’?微一沉吟,他便沉声道:“本官也是六品,公务在身,不宜耽搁,咱们先行一步。”
听的这话,叶班头不由犹豫着道:“大老爷,他们派了人在前拦阻。”
“你这班头当腻了?”胡万里掀开轿帘,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叫沈班头过来。”
叶班头吓的脖子一缩,当即便跪下道:“小的知罪。”站起身,他马上一溜烟跑到队伍前面,对着郑通判的两位随从一揖,道:“咱们大老爷前去勘验命案现场,不容耽搁,还请二位见谅,小的也是身不由己。”说着,便一摆头,道:“拉开他们,鸣锣开道。”
‘杨记客栈’此时已经戒严,前后皆有衙役看守,一众百姓皆知出了人命案,早就远远的躲了开去,生怕沾上官司,胡万里的官轿在门口一落轿,典史王治中忙一溜小跑着迎上前来,一俟胡万里出轿,他便躬身禀报道:“禀大人,尸首在后院,一应相关人等概已遣人看押,不过,此地人多耳杂,还请大人示下,是否将相关人等带回县衙?”
将相关人等带回县衙,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胡万里看了他一眼,才淡淡的道:“先令仵作勘验,看是何死因,待结果出来再说,严令一众衙役,不得借机勒索,特别是住店客商,有胆敢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属下尊命。”王治中忙躬身道,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到手的银子变成了水,一众衙役怕是有的骂了,这不等若是断人财路嘛。
四周环顾了一眼,胡万里便看到后面一顶官轿正快速而来,心知定是府衙郑通判郑行敏来了,也不知他巴巴的赶来是为何故?看了一眼,他便问道:“客栈掌柜问过了没有?”
王治中忙道:“回大人,属下粗问过,死者系江苏松江府丝商,年约五十上下,还带有四个仆从,说是突然猝死。”
说话间,郑通判的官轿已在跟前落轿,来的不止一顶官轿,后面尚跟着一顶青布小轿,
胡万里瞥了一眼,便已料知,后面那顶小轿上定然是杨庆斌,这家伙想来是怕被县衙刁难,特意去请了府衙的通判前来监督,只不知他是跟知府顾显仁熟悉还是与这郑通判有交情?
见郑通判出了轿,他上迎了两步,微微一揖,道:“下官见过郑大人。”
“胡知县客气。”郑行敏微笑着还了一揖,方才在路上,胡万里丝毫不卖他这个上官的面子,愣是抢在他前面一步赶到,他便知道今儿这差事不好办,当下便笑道:“听闻城内出了命案,顾大人特意让我前来协助胡大人勘验。”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瞥了一眼后面那顶小轿,见没人出来,他不由笑了笑,道:“顾大人厚爱,下官感激不尽,不过,郑大人身为府衙通判,前来协助,却是不合法理,大人美意,下官心领了,回头亲到府上致谢。”
龙溪县虽是附廓漳州府城,但整个漳州城却都是龙溪县的地盘,漳州城发生案子,必须先由龙溪知县先行勘验审理,府衙通判此时插手,确实是不合法理,听胡万里说的如此干脆直白,郑行敏自不便再说什么。
他也知道这位胡大人与知府关系极好,自然不会甩脸子,当下便笑道:“胡知县提醒的是,真是忙糊涂了,没想到这一层。”说着他便拱手一揖,道:“咱们同城为官,自当相互扶携,胡知县rì后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力所能及之事,必不会推脱。”
“郑大人盛情,下官不胜感激。”胡万里说着便还了一揖。
待的郑行敏悻悻的上轿离开,胡万里才看了王治中一眼,道:“前面带路。”
入的后院,胡万里到现场草草看了一圈,见现场保护完好,便转身退了出来,王治中忙上前请示道:“大人,是否让仵作进行勘验?”
“你们平常办案都如此猴急?”胡万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将客栈掌柜、小二和死者的四个仆从叫过来,分开询问死者临死前的情形以及当时和之前的饮食情况。”
“是,属下马上就去。”王治中忙躬身道。
“林班头。”
“小的在。”
“现场你应该检查过了,是何情形?”
“回大人,现场无损坏情形,无打斗情形,亦无任何血迹。”
胡万里点了点头,叫来一个死者的仆从亲自询问了一下情况,死者周福生,五十五岁,江苏松江府上海县人,生丝商贾,平rì身体甚好,听闻丝船翻船,突然站起便倒地身亡,当时身边有两个仆从。
胡万里估计也就脑溢血之类的猝死,微微沉吟,他便吩咐道:“叫两个衙役将尸体抬出来,让仵作先行检查死者周身有无伤痕,有无中毒症状。”
“小的领命。”
忙了半晌,仵作回复,尸检毫无异常,几人的口供也随之送来,一切迹象表明,不过是一起正常的猝死,胡万里不由暗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