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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次郎也离开了作战时坐的小竹凳子,竹凳子上人的余温慢慢淡去。他吩咐一半的人守城,其他的人休息,自己也离开了城墙,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
暴雨冲刷麦斯米伦盔甲,将泥垢洗去,盔甲亮闪闪,光滑的好像玻璃,这也是为什么能弹掉箭矢的原因。
暴雨淋漓到半夜就停止了,雨后道路泥泞不堪,叶少辰这才脱掉沉重的盔甲。
而另一边,荷兰船上,十名荷兰侍从待在船舱内,都呼噜呼噜的睡去,只有一名军装少女心中充满了忧虑。
她翻来覆去,不肯睡去,紧凑的军装勾勒出她圆润的臀部,湿漉漉的嘴唇含着春意,清秀的眉头微皱,欲语含羞。
但是她却是有无限的愁意,正是暗香盈袖,暴雨梨花。
她轻轻的从船长室的小床上爬起,作为叶少辰船长的内侍,她都是和叶少辰待在同一个房间的。
听到外面雨停的声音,她来到了还有雨水的甲板上,遥望北方,几滴露珠滴答滴答从船顶的布帆滴落。
砸到了军装少女的白雪般的琼鼻上,让她的全身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更是媚意无限。
30。绿翡翠()
半夜,雨停。
草地上土地泥泞不堪,在雨水中浸透的绿草晶莹剔透,好像水中绿色的翡翠。泥泞的黄色和晶莹的绿色混合在一起,浑浊的如同一副抽象画。
一支旗帜鲜明,威武雄壮的部队向着荷兰船行军,这正是叶少辰手下的三十余名大明棉甲军。
而半夜里,丽水城前的辱骂声终于停止了,叶少辰安排这些日本大铠海贼去丽水城附近的几十个村子里,去召集那些敢于反抗日军的义军,他自己也没有睡觉,亲自去了丽水城边最大的一个几百人的大村。
大村里灯火通明,叶少辰又身着麦斯米伦全身甲,站在灯火阑珊处,看不到他面部的表情,但是想必是不好看的。
大村内十名日本大铠海贼和数百名拿着锄头,木棍的朝鲜人对峙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传来,想必双方之间是相当不愉快的。
一名全身都穿着日本传统武士甲的大铠武士拔出来武士刀,大骂道:
“混蛋!一群懦夫!对方抢走了你们的女人和粮食!你们还待在这里无动于衷!一群杂碎!”
闪亮的武士刀让朝鲜农民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慑于武士刀的威力。
一名哆哆嗦嗦的朝鲜农民,他的脸上还有着杂草,脚上都是泥浆,身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却一下子哭了起来,他带着哭腔大喊道:
“你…你知道什么,日本的武士足轻那么可怕,我们怎么是…是他们的对手!”
叶少辰在灯火阑珊处冷哼一声。
几名朝鲜农民举着的火把不由颤抖了几下,火把也由此挥舞,连串的火把就好像游龙一般舞动。
叶少辰走到朝鲜农民村长和长老面前,毫无表情的说道:
“又不是让你们去打仗,只是让你们运送一下大炮!”
长老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哭丧着脸,哀求的说道:
“大人,日本人很残忍,只要反抗他们就动辄割去鼻子耳朵,挖去眼睛。
大人们可以坐船离开,我们怎么办?”
叶少辰此时气愤不堪,没心思再和他废话,拔出贵族配刀。
唰的一声!
利刃出鞘,配刀被他高高举着,叶少辰忍住一刀砍杀他的冲动,不紧不慢的说道:
“知道那些反抗我们的日本人是什么下场吗?对!全都死了!如果你不帮助我们,现在死!你自己选择吧!”
村长颤颤巍巍的说道,脸上垂下的皮肤有着深深的皱纹,整张脸饱经风霜,和身后的村民一样,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衣,在风中发颤,只是村长的衣服更加干净整洁。
“好好好!大人,我这条老命就豁出去了!”
在胁迫或是自愿的情况下,叶少辰最终还是征召了一千余名民夫。
于是在这一天的后半夜,整整二十四们佛朗机大炮被运到了前线,还有一千余名民夫也在丽水城四周搭起了帐篷。
五六名朝鲜义军领袖汇聚在叶少辰的面前,全都面色红润兴奋的问道:
“你是大明派来的救星吗?”
叶少辰沉着的点点头,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打起了鼓,他并不是大明派来的援兵,但是为了提高朝鲜人的士气和信心。
一名高大粗壮的朝鲜义军首领突然倨傲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我们吧。”
本来得到几百名义军支持的叶少辰本来是挺高兴的,但是听到这句话,突然被噎住了。
历史上大明救援部队也因为部队的指挥权和朝鲜人起过争执。
叶少辰全身都在全身甲中,众人看不见他的黑脸,叶少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做主攻就可以了!”
那名高大的朝鲜人也一下子被梗住了,他不满的说道:
“你!”
叶少辰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们就用刀剑逼你们前进!”
说完,叶少辰哼了一声,走出了大帐内,现在他的内心非常恼火,他们不给钱给粮给妹子就算了,还想攫取指挥权。
帐内留下了六名朝鲜义军的首领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高大的朝鲜义军首领突然喊道:
“不好!我们被软禁了!”
果然,大帐外站满了日本大铠海贼,他们的嘴和下巴都被一块黑色的木板罩住,只露出两只杀气腾腾的眼睛。
准备出去的朝鲜义军首领推开帷幕,准备走出去,却被一名披坚执锐的大铠海贼拦住了去路。
朝鲜义军首领不满的骂了一句。
“可恶!”
几小时前。
军装少女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思恋着心中的爱人,如同望夫石。
不知不觉,和这名奇怪的男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心中竟然喜欢上这个英俊的傻瓜。
他的傻傻的微笑,他冷峻的脸庞,还有他对自己的关爱,这让军装女子感觉到自己是个人,而不是可以随意支配的物品。
突然,远处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泥浆溅起,沾染马蹄上,纯黑的马蹄被染成了土黄色。
军装少女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人马,以为遇到了突袭,他急忙的喊醒其余呼呼大睡的九名侍从。
九名侍从匆匆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穿好水手服,拿起燧发前,准备好大炮,等待着来犯的敌人。
直到一百米内;看清了来的人是认识的人,才放下了警惕之心。
于是大炮被运往了前线。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地面仍旧十分湿滑,不小心就会摔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叶少辰全身甲的眼睛处,让他一阵的眩晕,阳光太过刺眼,他换了个不受太阳直射的角落里。
二十四门佛朗机大炮整齐划一的排在丽水城的南门,如同二十四名决死的战士。
早就醒来的荷兰人披挂好了,持着燧发枪摆起了整齐的线列方阵,和昨天不同的是。
在荷兰人枪口的正前方,有着四百来名朝鲜义军,这些朝鲜义军大多与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叶少辰拿他们做前锋,也没有什么废很多的周折,只是胁迫了他们的首领。
四百余名朝鲜义军大多穿着单薄的破旧布衣,手中拿着朝鲜弓,或是大刀长矛,弓箭倒是不错,只是大刀长矛有点寒酸。
朝鲜弓既是传统的高丽弓,射程远,威力大,是朝鲜传统的武器。
31。小彩旗()
在萧瑟的寒风中,在战阵最前列的四百余名朝鲜义军瑟瑟发抖,但是没有一个人退却,后方是黑洞洞的枪口,前方是杀死自己亲人的仇敌。
他们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人死碗大疤,不死万万年!
干他娘的,这是这群朝鲜义军唯一的想法,没有一个人的亲属或自己没有被日本人侮辱过,没有一片土地没有流过他们祖先的血。
他们决定誓死捍卫他们的领土,哪怕他们的皇帝已经弃他们而去,哪怕他们的手中只有木棍,他们决定和日本人决战到底!
他们这批义军正是朝鲜人的脊梁,这脊梁既不是王侯,也不是将相,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朝鲜人。
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私欲,对于土地的渴望,平时的互相内部斗争,为了一点小小利益,就动辄大打出手,为了水源械斗等等。
但是此刻,这些朝鲜义军的目的是纯洁的,他们因为这片古老的祖先的土地而圣化,他们不再是凡人,而是一名名无惧死亡的地狱勇士。
四百名朝鲜义军乱哄哄的排列在丽水城前,如同撒下的豆子,整整四百名人,光是地方就占了很大的一片空间。
四百双脚踩在泥浆和青草相间的土地上,发出沙沙声,在地面上留下了上万个大小不一的脚印。
二十四门佛朗机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苍穹,在丽水城下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弹丸。
城墙上的菊次郎有些惊异!什么时候自己的辖地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反抗军,虽然自己一向看不起朝鲜人,但是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义军难免也有些惊讶和愤怒。
菊次郎怒吼的骂道:
“这些杂碎,等这场战斗结束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以前义军全都藏在岛上山里,现在听说明军来了,都一下子跳了出来,因为都是夜中赶路,所以全都疲惫不堪,没有什么精神,如同木棍般无神的站着。
昨日的马尸人尸已经被日本人清理干净,所以丽水城下显得没有昨日的肃杀之气。
叶少辰全身盔甲的站在大炮前,看着远处端坐在小竹折叠凳上的菊次郎,倨傲的望着他,菊次郎也紧紧盯着这个看起来像首领的家伙。
叶少辰伸了个懒腰,全身盔甲哗啦作响,然后打了个哈欠,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潇洒自如的拔出了手中的贵族配刀,举到了半空中。
太阳刺眼的光芒折射过刀刃,射到闪亮的盔甲上,淡淡的白色光晕,看上去美丽极了。
叶少辰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临战前十分紧张,到了战场却好像是到了自己的家,做什么都很随意。
看到随意懒散的叶少辰,手下的士兵都笃定,这场战斗一定会很轻松,不然船长不会那么闲庭信步。
叶少辰看到略微放松的士兵们,开口大喊道:
“炮兵准备!”
一门炮大概五六个人负责,有移动大炮的,有填装炮弹的,有清理炮膛的…
经过一段训练的荷兰士兵,对于大炮还不是很熟悉,不然也不会被郑龙华的几次齐射给打崩了,手忙脚乱的一通过后,炮弹终于填装完毕。
叶少辰看到已经准备好的炮兵,于是大喊道:
“开炮!”
早就在一旁等待着叶少辰命令的旗手挥动了彩色的旗帜,小彩旗在空中飘扬。
轰轰轰!!!
接着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二十四枚实心弹如同山上的滚石滚落,有好像天外的陨石,呈抛物线狠狠地砸到了丽水城墙上。
丽水城常年失修的老城墙整体一抖,好像颤颤巍巍的老人,几块碎石碎砖从城墙上掉落,还有一阵灰尘飘扬。
但是更多的炮弹却是打偏了,落入了丽水城内,砖瓦泥墙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击,纷纷倒塌,倒塌的屋内传来一阵阵惨嚎,不用多说,全都是朝鲜人。
丽水城内烟尘滚滚,倒塌的房屋掀起一阵阵灰尘的浪潮。不知道还以为城墙被攻破了,城内正进行着惨烈的战斗呢。
隔着老远,那凄厉的惨叫连朝鲜义军的首领也纷纷动容,都哀求着叶少辰不要伤及无辜。
六名义军首领被几名大明棉甲军士牢牢的看在叶少辰身边。
叶少辰说没有一丝的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从来就不是感情丰富的人,某种程度上,他比这些人看得更清。
从人类历史开始,便有战争!
战争是人类历史永恒的母题,没有战争不死人的。
叶少辰不断的告诉自己,战争,就是如此,不拼个你死我亡是不会罢休的。
那名高高大大的朝鲜义军首领,没有了那天晚上的倨傲,而是满脸凄厉的乞求道:
“他们都是无辜的平民,不要伤害他们,让义军们攻城吧!”
叶少辰冷哼一声,骂道:
“怪不得义军难成大事,竟是些妇人之仁,让你们攻,攻的下吗?”
倒是那些大明棉甲军士和其他人,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朝鲜人的死活,因为他们明白,这些朝鲜人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