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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马到了,我们再南北夹击,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们都明白,张宽仁在信件里语气虽然很客气,但那是命令。
象征着宗主权威的赤刀一定在张宽仁手里。
彭怀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且看张将军有何主意。”
随后的几日,天启军持续对张世策发动进攻,但气势已经缓了下来。双方在狭窄的山路中犬牙交错的对峙,突破这最后一片天然的屏障,前面便是通往南昌城的一马平川。
彭怀玉麾下少骑兵,真要是进入平原地带不要应付鞑子的突袭。董传霄不愿意把战场的主动权全部交出去,所以这一片山区是双方都满意的战场。
金秋时节,天高气爽。
广州东路和湖南路各地稻田里的谷子都已被收回家了,百姓们进入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候。驻扎在各村各寨的天启开始敲锣打鼓召集民夫。
在郑晟决定发动南昌攻势后,这已经成为决定天启生死存亡的一战。天启在宣扬着蒙古人的残暴,以及天启战败后各村各寨的将面临的后果。他们会失去现在得到的所有,还有可能丢掉全家的性命。
被征召的百姓热情高涨,但他们不会被派上战场,没经过训练的民夫在鞑子的长刀面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将替代被调集走的天启军担任了各地的防备。各村各寨均设立民团加强巡逻,以防有人趁机作乱。天启征集民夫,并不是想用他们,是担心他们被各地豪强的余孽蛊惑作乱。
郑晟悠闲的留在湘江岸边,他把所有的兵马的指挥权都交给了张宽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张宽仁献出来的计策,依他对张宽仁的了解,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他绝对不会注定找自己请命。
各地的战报都会很快发到他手里,其他没什么事情,唯有一件事令他不快——于凤聪亲自随军出征。
广州城里发生了那么一档子的事,缘由清清楚楚,是弥勒教派系挑衅于家,看来于凤聪是被刺激到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罚弥勒教人。但于凤聪的举动,让郑晟明白了所有人在利益面前都不会退让,也无法退让。
“一切在战后!”
他摸着茶碗看向泛着碎金般波浪的湘江湖面。利益的分配决定这天下大势变化,而他不仅仅是要做一个汉人的帝王,“再亲近的人也羁绊不住我的脚步,再勇猛的敌人也挡不住我要走的路,除非我死了。”他放下茶碗,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他忘了这是谁说过的话,以前他觉得说这句话人很残暴,现在他明白了说这句话的人很有勇气。坐的位置不一样,对事情思考的态度果然不同。残暴到这种程度,也是令人敬佩的。
不远处,毛三思沿着江堤脚步轻盈的赶来,到近处轻声问:“宗主,今日还去垂钓吗?”
“去啊。”郑晟站起身来。他喜欢垂钓,心中一片空灵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毛三思手里拿着一份急报,双手呈上,笑道:“张将军的船队已经离开洞庭湖了,江北的渔民中已有了传闻。”
郑晟顺手接过来,道:“张宽仁的动作很快啊。”
他拆开书信看,这是张宽仁进入长江水道后给他写的军报,信中详细禀告了各路兵马的调动,并请宗主放心云云。他已经答应张宽仁驻扎在长沙城外的八千赤潮骑兵可以随时上战场,但张宽仁在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把书信还给毛三思手中,道:“我们去钓鱼吧。”
其实他的心里如压着一座泰山,高邮和南昌,只要有一座城池失守,义军便是大势已去。唯有钓鱼的时候,他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切。
天启军的水师战船在蒙古人的眼皮底下驶出洞庭湖沿着长江水路向南昌方向出发。蒙古骑兵在岸边的小山坡上时隐时现,张宽仁对他们视而不见。
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江面上如密集的蝗虫,沿途官兵的水师都缩在港口里,不敢出来阻拦。
倪元俊把洞庭湖的水寇都带了出来,那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但他们都是汉人。这些水寇平日被官兵驱赶的东躲西藏,今日敢在宽阔的水路中耀武扬威的行船,说不出的兴奋。途径武昌城时,一小撮盗贼竟然前往岸边胡乱喊叫。张宽仁不管他们,按照他与倪元俊的分工,洞庭湖的水贼不归他管。
武昌城头的蒙古人脸的都气绿了,但没有一艘战船敢出码头驱赶。
急报雪片般飞向答失八都鲁的案头,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再去剿杀黄冈山区的徐寿辉了。
他每天都能得到天启军准确的行军路线,但是从天启军出洞庭湖后,他便失去了应对之策,因为再快的战马也跟不上战船的脚步。
北人擅马,南人擅舟,官兵招募的水师多是汉人,这些年来不是投入义军,就是死在战场了。他眼睁睁看着天启的水师在自己眼皮底下移动,毫无办法。
天启军的去向很明朗,他们要解南昌之围,再结合这几日从董传霄那里送来求救的急报,答失八都鲁替南昌城下的官兵捏着一把冷汗。
但是,在高邮城被攻陷之前,他不敢渡江。
第373章 (下)()
张宽仁安稳的坐在船头,没有去阻止水寇对官兵的挑衅。盗贼们精力过剩,总想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们就像家里顽劣的孩子,在无伤大雅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
他知道自己的行踪都落在答失八都鲁眼中,那又怎么样,他设计的南昌战役不是阴谋,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利用的就是朝廷各支兵马之间的隔阂。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像……南昌城里的那场杀戮。张宽仁心里忽然泛出一丝担忧。天启的高层都知道了广州城里的那场兵变,解开这个难题的钥匙在郑晟手里。好在弥勒教和于家的矛盾没有延续到军中,他明白郑晟不允许于家在军中扩张,又把于少泽调往水师的目的了。他了解彭怀玉,天启军绝不会出现见死不救不听军令这类事。
至少现在不会出现。
浩浩荡荡的水师从武昌前的长江水路经过,在鄱阳湖入江口处靠岸。双刀赵普胜早已得到消息,率湖中水寇前来迎接。
天启军到达武昌水域后,董传霄摒弃了所有的幻想。他一面紧急向脱脱和答失八都鲁求援,一面不舍的撤离南昌城下。
江南义军汇集一处,士气高涨,天启主动出击,令天启与天完朝廷的隔阂暂时被化解。
义军在鄱阳湖岸边登陆,董传霄兵马不敢前来阻拦,但没得到脱脱的军令,又不敢撤离江西,只能收缩防线,准备与义军做长期对峙。
三路义军在南昌城下会师,解南昌之围。义军赤旗如火,席卷鄱阳湖两岸。江西各地弥勒教香堂四处举事,被压制了许久的愤怒之火重新燃烧。
天启军在南昌城外设立大营,彭怀玉率南路大军与张宽仁军汇合,天启精锐尽在一处。张宽仁站在大营门口迎接,远远的便看见了装饰华丽的车驾。他在这里迎接迎接于凤聪。
马车哒哒而来,天启府的武士比威武雄壮。
于凤聪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军中这么走一遭便可以显示她的存在。于家在拿到足够的钱财后,必然会把手伸进军中。
张宽仁双手合在胸口站立在门前,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两双亮丽的靴子先出现在脚踏上,然后是一双修长健硕的长腿,两个女兵掀开门帘,于凤聪走下来。
“见过夫人。”张宽仁低下头。
“张将军一路辛苦,”于凤聪的声音轻柔,“我随军前来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请将军为我独辟一处营地。”
张宽仁放下双手,“遵命。”
于凤聪表现的再安分,但她出现在南昌城下本身就是不安分。张宽仁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不想被卷入弥勒教和于家的争斗中。但许多事情不是他想避开就可以避开。
军中将士士气高昂,天启的军歌此起彼伏,一眼看去令人感觉这是个不可战胜的队伍。
安顿好于凤聪后,张宽仁坐镇中军,供出赤刀执掌军事,升帐召见诸将。
南昌城就在不远处,城门大开着,陈友谅已经多次派人来请张宽仁,但天启军没有一兵一卒进入城中。谁主谁客人,都是在这种细微处体现出来。
轰鸣的战鼓声中,彭怀玉、秦十一、倪元俊、陈友谅和赵普胜均来拜见。
按照天完朝廷的官职大小,在这里远轮不到张宽仁当家,倪元俊是太师,陈友谅是江西右丞。但形势逼人,张宽仁这个时候没有再如往常一般谦逊,而是当仁不让的担起来主帅的职责。
大帐中设立了两个座位,倪元俊坐在张宽仁下首,其余诸将均站立听令。
陈友谅最后一个到来,进门后左顾右盼,精神抖擞,看不出一定被围困了一年多的颓态。
“参见元帅,”他先向倪元俊行礼,再转首向张宽仁,“见过张将军。”
他对倪元俊恭敬有加,可能是倪元俊这一年连续战败后得到的唯一的安危。陈友谅是倪元俊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倪元俊看来是自己的心腹亲信。
“辛苦陈将军了!”张宽仁摆手示意他站在一边,再夸赞道:“没有陈将军在南昌城的坚守,就没有我们今日的反攻。”
陈友谅拱手回应:“董传霄围困南昌半年不克,战死在南昌城下的鞑子不下于万人,张将军率大军前来的正是时候。”
打铁趁热,张宽仁直入主题,问:“董传霄已经仓皇逃离,我欲起大军追击,陈将军兵马尚有余力吗?”
陈友谅沉吟片刻,道:“南昌城中一半是士卒一半是民夫,如果要在南昌城下决战,我尚能助张将军一臂之力,但长途奔袭,只怕我麾下那些兵马力有未逮。”
彭怀玉不高兴了,站出来道:“南昌之围虽已经解开,但义军还是处于鞑子包围中,如果不能齐心协力,现在这点好局面不过是昙花一现。”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着陈友谅,犹如在当面质问。但陈友谅就像没听见似的,眼睛只看着张宽仁。
天启兵强马壮,他如果跟着天启大军一同出击,就像一匹孤狼被挟裹在狼群中,很快会失去独立的地位。
天启军汇集在南昌城下,不可能无功而返,再分散在各地。陈友谅相信没有自己的参与,天启军也会追击下去,而他将得到难得的喘息机会。
果然如他所料,张宽仁笑道:“既然陈将军没有余力,我也就不勉强了。我天启准备先荡平江南的鞑子,一路驰援高邮城。如此我明日即起兵追击董传霄,如果江北的答失八都鲁过江,请陈将军为我护住后路。”
陈友谅声音洪亮的回应:“我不能随将军出击,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他看见了倪元俊给他使了个诡秘的眼色。
军议短暂,张宽仁根本没有把追击董传霄的希望寄托在天完朝廷的兵马上。
送走倪元俊和陈友谅后,张宽仁向彭怀玉和秦十一合盘托出自己的计划,最后道:“董传霄的背后是富庶江南,只要我们狠狠的打下去,把这支兵马打痛打残,才能引起脱脱的恐慌。”
“彭祖师死在董传霄手里,我们在为彭祖师报仇!”他两只手按在案桌上站起身来,“倪元俊和陈友谅早就恨不得把彭祖师的招牌扔的远远的,但宗主没有这么做。”
(这几天出差,非常抱歉,更新不正常。昨天得到一个噩耗,一个我很喜欢的写手,很有才情,三痴走了,十分心痛,活着就不容易啊。)
第374章 进击,天启军(上)()
(出差后回老家过了十一假期啊,离大家很久了,今天回来了恢复更新!)
赤旗飘飘,扎着红色头巾的兵丁沿着山间蜿蜒的小路行军。他们兴高采烈,被压抑了许久的激情一朝得到释放。
除了从来没有上过阵地的赤潮骑兵,天启军的精锐几乎全部在南昌城下。天启军以彭怀玉和秦十一为先锋对董传霄军穷追猛打下去。
张宽仁不敢要赤潮骑兵,郑晟也不勉强。
答失八都鲁在荆州地界虎视眈眈,老虎没有亮出他们的爪牙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扑向什么地方。
郑晟在想,如果答失八都鲁坚决不去救援董传霄,而是率军攻入湖南,凭借他的威望、各地刚刚募集的民夫,加上他手中仅有的这支骑兵也足矣应付。
天启军踏着年初彭祖师攻入江南的线路进攻,一天突进二十余里,势不可挡。
路上湿漉漉的,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张宽仁的皮靴踩在松软的道路上,荒草覆盖的道路被先前走过的军马踩出深棕色的泥土。路上随处可见深深的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