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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甲打断他的话,道:“府主就要有儿子了。”
王中坤笑着插话缓和气氛,道:“二公子说的对,虽然不知道二夫人怀的是儿子还是女人,但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
这就是义子与亲生儿子的差距,周顺见王中坤也这么说,心中失望透顶,仅剩的一点希望消失的干干净净。
郑晟是彭祖师的亲传弟子,但也是借着周家的势力招揽弥勒教旧部的。周顺不奢望能继承郑晟的位置,但义父两年前任由于凤聪欺辱他还是令他伤透了心。
他退而求次,道:“我们当然要效忠府主,府主有后,我们会效忠府主的后人。不是我故意挑于家的毛病,也不是我记仇,于家所作所为,连府主也忍受不了了。要不然,府主怎会勒令夫人不得干涉朝政,又让王参政彻查于永吉。”
项甲道:“我镇守芜湖,中书台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来这里是向大哥辞行的。”
从芜湖归来后,他像变了一个人,几乎把周顺往日的谋划忘记的干干净净。
461。第461章 不和()
“这真是一件让我很悲伤的事情,”周顺无力的看着项甲,“我们是兄弟啊,真正的兄弟。”
项甲神情也很痛苦:“大哥,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才在去芜湖前来向大哥告辞。”他内心非常纠结,“大哥,你要说我怪不怪夫人,我心里当然对她还是有许多怨恨。在广州城我们被关了两年啊。义父可以用一道命令便可是放了我们,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搭理我们。”
他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说出他和周顺在心中都想过许多次,但从来不敢说出口的那个事实:“因为我们都是府主的义子啊。”
王中坤的脸色也变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在朝失去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他不想造府主的反,跟随郑晟一路从无到有,从弥勒教到天启,他知道府主的可怕。他不敢让项甲继续说下去,出言阻止道:“二公子。”
“让我说完,没什么大不了,”项甲看着他,神情悲伤,“当年我是尊父亲的命令投奔府主的。其实府主收不收我做义子,都无所谓,我都会忠于他。天启发展壮大说明当年我父亲的眼光没有错,汉人依靠天启才能驱走鞑虏。因为父亲临终前对义父的嘱托我得到了许多,慢慢就会觉得许多东西理所当然是属于我的。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
王中坤和周顺都很不解。
“义父也是人啊,他也有他的无奈,”项甲一只手捂在胸口,仿佛体会到郑晟的无奈,“当年府主若是下令命夫人放了我们,便是让夫人声望扫地,同时纵容极端教徒铤而走险继续作乱袭击于家。当时,天启集所有兵马在荆州,如果广州动乱,前线大军不战自乱。”他垂下头,陷入深深的矛盾中,“大哥,我们被冤屈了,但无可奈何。”
周顺默默的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问:“谁对你说的这些话?”他了解项甲在两军阵前披坚执锐无惧生死,但从来没有过这么复杂的心思。
项甲抬头苦笑,过了好一会承认道:“大将军,我能出镇芜湖也是大将军向府主提议的。”
周顺咬牙切齿:“张宽仁!”
他来金陵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张宽仁,没想到张宽仁不但不领情,还要撬他的墙角。
项甲见周顺狰狞的模样,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担心,道:“大哥,我以为大将军说的对,义父不可能亲口向我们说这些,但我们要体谅义父的难处。”
听了项甲的话,王中坤心中既惊且怒,张宽仁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站在于家人一边。如果张宽仁与于家联手,他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周顺大怒,呵斥项甲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当然会效忠义父,所以才要彻查于家。我已经与王参政计划不但要查于永健,还要拔出萝卜带着泥,把于永吉甚至于家所有见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查出来。”
项甲不敢再争辩。人各有志,他马上就要离开金陵城这个漩涡了,能在战场建功立业,胜过在这里勾心斗角千百倍。
“是义父要查于家,”周顺拔高声调,神情亢奋,“我已经与王参政商议好,若左辅卫有力不能及的地方,我会找秦十一帮忙。”
秦十一为金陵城镇守司将军,在这座城中的势力无人能及。听了周顺的话,项甲第一次发现得他是这么陌生。他知道秦十一从前是周家的家奴,但现在他已是天启仅次于彭怀玉和张宽仁的大将军,周顺直呼其名显得很是无礼。
他决定最后再劝一次:“大哥,过去那两年不开心的事情,该忘记就忘掉吧,秦将军肩负卫戍重任,不要让他为难。”
“你知道什么?”周顺嘲笑道,“于家在天启中人人喊打,又不是我要这么做。”
周顺与项甲虽然都是郑晟的义子,但经历却完全不同。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在罗霄山中郑晟窘迫时的样子,若是不借助周家的力量,根本无法统领弥勒教各部义军。周光、秦十一、周才德、还有王中坤,都是因为他认了郑晟做义父,才忠心耿耿为郑晟效力。他的父亲周子旺才是弥勒教义军的第一个皇帝。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认郑晟做义父又能怎样呢?而且郑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不协调的影子,随着时间的发展,裂痕越来越大。
项甲拱手,忽然言辞坚定道:“我要走了,大哥好自为之。”
不能容许两兄弟不欢而散,王中坤连忙打圆场道:“二公子再坐一会,且听我和大公子说完再做决定。”
项甲本来已经往门外迈动一步,但知道今日如果就这么走了,日后与周顺就形同路人了,听了王中坤的话心中翻动了半天,默然坐下。
王中坤笑呵呵的说:“两位公子都压压怒气,我们都为府主效力,怎弄出这么多不快。”他坐入项甲右边的椅子里,右手下意识的摸着圆圆的肚子,道:“于家这些年发了多少财,天启人都看在眼里,我是奉府主的命令严查于家啊。”说完话,他不经意间给周顺使了个眼色。
“是啊,是啊,”周顺附和道,“若是二弟不愿意参与,就在芜湖避一避。”
项甲迟疑片刻,问:“秦将军真的愿意帮忙?”
周顺毫不犹豫的答应:“当然。秦将军深得义父信任。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他隔着窗户指向外面的院子,微微露出自得之色,道:“这片宅子也是秦将军专门留给我的。”
如果秦十一也支持彻查于家,这件事就不算是坏事。项甲不辨真假,无奈道:“你们为义父做事,为天启做事自然是好事。如大将军所说,如今天下未定,天启四面邻敌,我这种粗人还是在战场上博取功劳吧。”
周顺见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看来今天把项甲请过来是白费心思了。虽然项甲心思波动,但王中坤和他都认为项甲能去芜湖镇守不是坏事。
天启军中把总以下弥勒教信徒不少,但这些年来,除了秦十一几乎没有能镇守一方的大将。对了,还有秦十一的族侄秦飞章,这次被郑晟任命为卫戍军都指挥使,但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个人从来没有信奉过弥勒教。
462。第462章 偷袭()
高邮城。
这座城池虽小,扼守在运河边,地处徐州由南往北的要道上。
城头还保留着许多当年脱脱百万元军围攻时的痕迹。如城楼东南角有一个巨大的石坑,那是投石机砸出来的。城门西边明显新修石灰留下的补丁。当年元军曾经攻破此处城墙,但被张士诚亲执利刃率部属族人阻击杀出。
今日城门四开,兵丁懒散在城头晒着冬日的太阳。他们都以为没人再敢来侵犯这座城池,这是张士诚军该有的骄傲。
这座当年令天下英豪瞩目的小城恢复到它不起眼的位置。
短时间内,蒙古人不会再敢来围攻这座令他们伤心透顶的城池,蒙元大军元帅答失八都鲁正心无旁骛的在应付韩宋大军对大都的威胁。几乎出于同样的原因,加上同是义军,大宋丞相刘福通也不会对这座小城敢兴趣。
当年的城中精锐几乎都南下,到江南开疆拓土去了。其中一大半渡江去了松江府,一小半驻守江北要塞扬州城。整个军事布局都是以天启为进攻对象。
入冬后天气很好,尚未到寒冷的时候,一场雪也没下。
晌午时分,一队贩马的客商由北往南而来,进入高邮城。
守兵草草查问下客商的身份,便让这三十多个健壮的汉子赶着八十多匹皮毛油光发亮的马匹进了城。
江南战事尚未停息,各路义军都在扩充兵力,对战马的需求越来越大。所以,南北势力在黄河边陈重兵,依然无法阻止贩马商人的脚步。这伙客人贩马的马匹相对较多多,但也不算是什么值得留意的队伍。
今天仿佛格外热闹,除了这群贩马的客商外,从高邮城四门共入城了好几十拨人。有做买卖的小贩,有入城乞讨的乞丐,还有卖艺的杂技团。
守门的兵丁默默的核计,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集的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半下午光景,东城区一处民宅忽然起火,浓烟滚滚,火势蔓延越来越大。
巡逻的兵丁立刻赶往救援,便见十几个乞丐正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环首刀在挨个点燃草房防火。那些人见了巡逻兵丁,非但不害怕,反而把手中火把一扔,举刀便迎面杀过去,与巡逻兵丁战在一处。
火起时,那伙贩马的客人本在靠近西城门的一处客栈喝酒,为首的黑髯汉子见城中火起后,朝同伙大声吆喝道:“发动了。”
一伙人各自上马,杀向西城门方向。这群人个个有精通武艺,一路杀的兵丁四散而逃,一炷香的功夫把守御西城的兵丁驱赶的干干净净。
于此同时,另有一伙扮作客商的汉子从城墙入口杀上西城门城楼,正在城墙上厮杀。
西城外十几里外出现一队兵马,旗手高举着“徐”字旗帜引导大军正在往高邮城方向飞驰而来。
那黑髯汉子杀散西城外兵丁,又催马举刀转身杀入城内,正赶着一队守军前来救援。他大吼一手:“你爷爷常遇春在此,不要命的尽管过来。”只身匹马杀入守军队列中。
亲兵怕他陷入险境,纷纷催马前来驰援,三十人把来抢夺城门的三百步卒杀的鬼哭狼嚎。
城中乱作一团,守军各自为战,四处剿杀入城骚扰的敌人。常遇春率部众死死守住西城门。
一炷香的功夫,城外大军赶到城门口,徐达指挥部属蜂拥杀入城内。常遇春这才放心,退到一旁休整,他入城时带在身边的部属已剩下不足一半。
红巾军从西城门向城内扩散,半个时辰后攻占了整个高邮城。只有两拨三四百骑兵分别从东门和南门逃出去。
徐达命部下不要追赶,与常遇春登上高邮城头。
远处运河与一条白练横在荒芜的原野中。这座百万义军围攻一年不克的城池就此易主。徐达心生感慨,道:“幸亏得常将军冒险奇袭,不然任天下何等英雄在这高邮城下也不敢小觑。”
常遇春战袍血迹斑斑,可见刚才战况惨烈。他摸着墙头的石头,道:“我们偷袭了张士诚的老巢,他听到这个消息非疯了不可。”
徐达知道常遇春在想什么,笑着说:“你想去攻打扬州城,还得要等一等。张士诚已经完蛋了,但就怕天启不动手,任由张士诚与我们血拼。”
“那又如何?”常遇春丝毫不惧,“要取天下,那座城池是别人让给我们的,天启要坐山观虎斗,我们也要把江北扬州府各地从张士诚手里夺回来。”
徐达深知身边这位同伴的勇猛,道:“不要着急,还需等都元帅的命令。”
半个月前,在送走天启的使者杨宪后,朱元璋便在筹谋偷袭张士诚事宜。为了不让事情外泄,他们在没有得到刘福通许可的情况下,就已经派军中精巧之士往扬州城和高邮城潜伏。
五日前,杨宪经滁州再次前往亳州。
朱元璋得到消息后,自己紧随其后亲自赶往亳州面见刘福通,同时命令他二人先攻占高邮城。
如今高邮城一鼓而下,徐达已经派人前往亳州送信。
听徐达提到朱元璋,常遇春忽然来了兴致,问道:“以徐将军之见,你我未曾得到朝廷准许,便擅自攻打张士诚,刘丞相是不是该责骂都元帅了。”
徐达笑道:“一顿责骂是少不了的。但正如都元帅所说,若事事循规蹈矩,又怎么能在乱世建功立业。”
常遇春啧啧赞叹道:“元帅好大胆子,若是我做了这档子事,可不敢去见丞相。万一丞相大怒,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