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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很兴奋,这次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而且是摆明了开疆拓土,这一仗打下来即便追不上韩世忠,也差的不远。
“阿志,安全,安全是第一位的,敌人跑了就跑了,我们可以以后再打,千万不要轻敌冒进中了埋伏,多让飞艇侦查敌情,你要多多费心了。”
林冲也吃不准杨志能否撑得起场面,但是在没人的时候,多提醒一点总是没错。
杨志白色的脸上闪耀着兴奋的光彩“哥哥,您就放心吧,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惜着命呢!青塘的事我心里明白,就是打仗送死党项去,收地收钱我们来,我决不会给您丢脸!”
林冲听了这话才放心了,不过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们杨家的部曲,应该也有不少吧,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来帮衬一二?”
杨志苦笑一声,自己这一支顶着天波杨府嫡传的名头,可是穷困潦倒。最后不得不沦落到在三衙给高俅当狗腿子,哪还有余力养着那么多部曲。
原先的确有一些老人,几年前就给自己强行遣散了。现如今,可能都给了别的大户人家当家丁护院了吧。自己当初忍心解散了他们,如今哪有脸面再去找他们回来。
听完杨志的话,林冲说“还有一个月时间出发,你去一趟东京,找他们回来,有一个算一个,就算七老八十,你也要养着他们。没有他们,我看你这个天波杨府就算盖得再富丽堂皇,始终也没有脊梁骨。”
杨志耸然一惊,对啊,自己落难的时候遣散部曲家臣,那是无奈。现如今自己也算一军之将,每年也有不少收入,把几十个部曲养着肯定没问题。
当然,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名声。不是杨志的名声,是天波杨府近百年的名声,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看着杨志发愣,林冲没有多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走了。
很多事情需要过掉自己心里的那道关才能明白,否则就算外人再下力气也是白搭。
杨志午间到鲁智深帐中请假,需要半个月假期,鲁智深也听说了这事,按照规矩给他批假。“今明两年,如无特例,你可是一天假期都没啦!”
“大哥,军营就是小弟的家!”
说完,出帐,上马,向东,疾驰。
鲁智深眼睛一亮,杨志这一次少了些孤傲,多了一份坚毅,行动没有犹疑,颇有些干练担当的作派。
天波杨府,大宋开国以来最为传奇的百年将门。昔日的辉煌散尽,想要重塑当年的荣光,等于是从零开始。
如今,千钧重担都要压在杨志一个人身上,对于经历坎坷波折的杨志来说,无异于愚公移山。不过好在林冲肯帮忙,看着杨志一点一点的改变,鲁智深的内心确实非常欣慰。
杨志第一站到东廓的住宅,这是林冲给每位营指挥使以上的官员配备的住所。三上三下的独栋小楼,屋前是花园,屋后是菜园,不算多豪华,但胜在方便实用。
这里杨志翻出了一份名录,当年变卖了家产解散家臣的时候,还有七个家臣在这张纸上按下了指印。他们当时声称,解散是不得已,但这辈子他们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但有需要召之即来。
只要能找到七个老人,杨家就是有血有肉有骨头的天波杨府!
杨志计划出了东廓,再向延州再去晋阳,到达西京,去往京城。这算是比较节省时间的走法,不过当中要辛苦一些,多翻两座山,几条河。
可是到了延州,奉上礼品拜会了种师道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和尚在西北大规模招募兵源,准备重新打造梁山军,毕竟他的大部分部下都去东廓搞基建了,等不了两年。
这一次,上至官家,下到延州,都全力支持新梁山军的扩建,五万人的配置,为期一年的训练过程,大批资金物资准备着充足。
杨志心里透亮,这是朝廷在防备着野狼军。梁山军之前的能力和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不是遇到野狼军的新式武器,战况真是难料。
如果梁山军一家独大,西军不会毫无反应,所以杨志问道“老相公,西军近来可好?”
种家军在永兴之战中并未伤筋动骨,得以全身而退。当然姚家军也是一样,但是其他几家大中型将门,都是损失不小,实力排名有了很大变化。
老种和小种统带的种家军,共计四万,名列西军第一。折家军拥兵两万,占据豊府麟三州,位居第二。姚古占据环州,拥兵万五,位列第三。
而曾经显赫一时的西军二刘,其手下数万人马,因为种种原因被其他将门瓜分一空,最终没落了下去。
如今朝廷有意控制一万兵力以上的大型将门,放开五千人到一万人的中型将门,对于五千以下的小将门,采取只出不进的原则。
如此整编,西军将门剩下三大五中十二小,大大缩小了西军的总体规模。
经过三司测算,以往每年需要三千万贯的军费,明年起只需要两千五百万贯,后年说不定只需要两千两百万贯,大大缓解了朝廷的财政压力。
第四二八章 杨志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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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杨志一封亲笔荐书,老种目送杨志离开。
重振百年杨府,其艰难可比登天,给一封荐书,不过是结个善缘。将来杨志即便不能飞黄腾达,好歹也是林冲的结拜兄弟,给他面子就是对林冲示好,林冲又不傻,这份情他能白领?
何况野狼军和党项合伙掠夺青塘,就是专门给杨志挣功勋的,或许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封侯拜将。
再往远了看,林冲的野狼军现在已经在西北这一亩三分地上,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份量。不说相互隶属,就说协调纷争,互通商路就能让自己获利颇丰。
譬如说这次朝廷成功削减费用,一方面是因为西军在此番作战中消耗太大,枢密院又卡死了小将门的扩招。但另一方面,野狼军承担了党项的大部分攻击,常备军和西军的大幅度减少,才是根本原因。
有了财政的宽裕,新梁山军才能顺利招募,原本计划十万的常备禁军,现在只需要五万,而且绝对比原来的战斗力高。
朝廷不是傻子,这一笔买卖极其划算,就算多添置两成马匹装备,也比原来节约得多。
林冲的底线老种也摸得很准,只要不去招惹这只大老虎,西北至少短时期之内不会遭受兵灾。
至于,朝堂之下有种说法,这小子一贯的羁傲不逊,讲来很有可能有自立的野心。
老种判断,十年之内林冲应该不会有这么激进,毕竟想要平衡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绝非一日之功。一个没有根基的将军,凭着几万人的军队想一统天下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坐天下,那就要考量政治手腕。
至少老种眼下还没看见,林冲在为争夺天下而有意识的储备拉拢人才,因为他们一直在处理野狼军在西北的生存问题。
杨志一路南下,到达西京张府。
杨志和林冲是兄弟,自然以小辈礼拜见张商英。
花园中阳光正足,张商英正在练习剑术,等了一刻钟,张商英停下来歇息。得空的杨志奉上林冲问候的书信,在一旁等候。
林冲在信中把最近的情况说明了一边,尤其点明针对党项的惩罚和接受党项的求和条件,也谈到了即将开始的青塘之战,请教老太爷该下一步该如何走。最后还不忘加上张婉的问候和附言。
看到这里张商英心里大为安定,林冲对自己的尊重不是虚伪的,对张婉的宠爱也是看得出来。
唯一遗憾的是张婉不是大房,但是机缘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嫡孙女位列夫人,地位上保住了张家颜面。想要进一步固宠,只能靠她生下男丁,如果能抢先就更好了。
不多时,有婢女过来请示,说老夫人也想见见,天波杨府的后人。张商英马上就明白,夫人这是有意联姻了。
再想一想,杨志即将平定青塘,将来少不得封侯拜将。现在正好是奇货可居,确定了联姻,张家、向家就会全力帮助他重振天波杨府。
这就是雪中送炭,比将来的锦上添花好得多。何况,杨志的家族使命在肩,一下子能得到两大家族的支持,难度就会小很多。
所以,张商英佩服老妻向氏的眼光和时机的把握,自然欣然同意。
富态的向氏也来到凉亭,面对奶奶级别的老夫人,杨志连忙给她行跪拜大礼。
“起来吧!”向氏上下打量着杨志,最后笑了笑“年幼时,亦当初听闻天波杨府赫赫威名,怎奈当时人微言轻,难以结交,没想到一甲子如白驹过隙,天波杨府竟然成了过眼烟云。前些日子还想着无法了此遗憾,却没想到今日杨家后人登门拜访,老爷,您说这是不是冥冥中的机缘?”
杨志愣住了,这话表面上看起来,对杨门来说不算恭敬。但是在老夫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像长辈教训晚辈一样。
不过,既然自己是林冲的结拜兄弟,他们多少也会顾忌脸面,不会让自己太难堪吧。
张商英把一切看在眼里,明白向氏外冷内热,先敲打敲打,这样才好抬身价嘛。不过杨志多年不得志,名声所累,难免心胸不够敞亮。必须自己往回拉一拉,要不然,没成亲家变成冤家,那才闹了大笑话。
“夫人说的是,不过杨志的志向远大,而且有冲儿支持,前途不可限量!眼下杨志是先回东京聚人气,再去边关打上几仗,积攒功勋,过不了几年也能封侯拜将。”
向氏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二弟向庆家的嫡孙女向素素,年方十五,未曾许配人家,容貌女红俱佳,倒是一个良配。
正当杨志被向氏看的毛骨悚然的时候,向氏接连问了家世、生辰八字,婚配等情况。
在当时,这些话题非常敏感,多半就是在问,张家看上你了,想要联姻,你有没有意向之类的。
杨志整个人懵逼,怎么来拜望一次就变成相亲大会了?不过他也不傻,心底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可以和张家联姻,至少和林冲就会亲上加亲。便把自己情况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向氏很喜欢,杨家唯一的嫡传血脉,官职不低,虽说有个妾实但未曾婚配,也无子嗣,完全没问题。向素素嫁过去就是当家大妇,将来天波杨府再次光彩于世的时候,向素素自然备受尊崇。
问完了情况,向老夫人随即告辞。张商英知道,这是想办法让向素素来亲自看看杨志的模样。如果没问题,那就抢先定下,毕竟是百年将门,更兼边关大将,放回东京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向素素和张家几个姐妹正在街头游玩,被紧急召回张府,还莫名其妙。向氏也不多话,将她带到了后花园墙角,让她隔着花窗向凉亭观看。
向素素看看凉亭是张老太爷,还有一个硬朗的年轻人,身着皮甲佩剑,看上去挺英武的。看着看着,向素素豁然明白,这是姑太太要给自己相亲择婿,脸上发热,不肯再看了。
“乖孙,人看到了吧,中意吗?”
第四二九章 谁是丑鬼()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轮不到当事人做主。
向素素虽说十五岁,可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小姐,哪里不懂规矩。当下低着头回应道“全凭老夫人做主。”
向氏疼爱看着她说“这是终身大事,可是要慎重,杨志他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些,来,我给你说说。”
于是向氏把杨志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才说“人是不错,将来很可能会有个好前程。不过面上有块暗斑,绰号‘青面兽’,但是身手和家世确实难得,若非如今没落,我们还算高攀了。”
说完看了向素素一眼,拉着她坐在走廊的边的护板上。“放心,你姑太不会看错人的。”
向素素知道这是姑太场面上的客气话,真正要说也是对他爷爷和父母说,估计最大的限度就是让自己隔窗看一眼。
不过至少杨志的气概和身材都不错,挺合自己心意的,至于面部暗斑倒是次要的。再说了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军汉,哪里会有多少好看的了?反正作为嫡女,政治婚姻永远是逃不过去的坎。
向素素再一次点点头“爹娘同意,就行。”
向氏确定她没有不满,才喜滋滋的找张商英商量去了。
张商英一见夫人神情就知道结果,心中大定,便问道“杨志,复兴杨门非同小可,东京人多事杂,我给你写封推书,你去向府试试,或许能有助力。”
杨志此刻一心复兴天波杨府,能够得到张家和向家的支持,自然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