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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宛如解除了桎梏的地狱恶魔肆虐着契丹的大片国土，很多城市早就吓破了胆，一看见女真的黄龙旗就开门纳降，阿骨打的实力也在飞速增长。
“我有一个建议，可以帮助统军补上这十五万！”
哦！萧干有些吃惊，招兵向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在人心浮动汉人居多的南京道。耶律大石言之凿凿，必然有非常手段。
“林牙，有何妙计，只管说来，我等洗耳恭听！”
“来人，取我火枪。”很快长长的火枪被送了上来。
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不熟悉，但是萧干，见多识广，吃惊地问道“你竟然有南朝的不传之秘？莫非永兴那一次……”
“听闻火枪威力甚大”耶律淳皱了皱眉“大石，这火枪到底如何操作？”
“请准许大石给诸位展示一下吧！”
耶律淳点头同意，萧普贤女和萧干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耶律大石装填定装弹，塞入钢珠，教人搬来标靶。
“火枪击发时会有烟雾和爆响，我倒数三下即开火，诸位自己小心。”
“三二一，嘭！”
一颗钢珠伴随着火光高速喷出，击中了三十步远的标靶，烟幕过后，大家才发现钢珠已经深深嵌在木板之中足足一指。这种力度，若是打在铁甲上，说不定可以将其击穿。
这时候三个人才知道，大宋火枪的穿透力居然如此犀利。
“这个火枪能打多远？”萧干第一时间问到关键的射程问题。
“五十可贯穿单甲，超过七十步，威力减半。”耶律大石知无不言。
萧干心念电转，再问“你有多少火枪？”
“仅有十余支，在府州搂草打兔子的时候，从折家缴获的”
十几支，威力还这么差，耶律淳有点没兴趣了。
但是萧干却知道耶律大石不会无的放矢，“那你说说怎么个情况？”
第四六六章 唇亡齿寒（）
大石没有丝毫隐瞒，将永兴一战和林冲交谈的来龙去脉，向三人详细介绍了一遍。
“南朝永兴王林冲，是我见过最匪夷所思的人物，不足两年，以一飞冲天之势崛起。其在练兵、装备锻造、经商敛财和统帅部属方面，都令人叹为观止。”
“尽管契丹士兵不复巅峰状态，但是他们却派了五十人，而且都是女子宪兵，居然歼灭了我一千精骑！真难以想象，他的正规军又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耶律淳问道“他意思可以给我们援助，但是不想给陛下？”
萧干心中惊疑不定，按照大石的说法，林冲会援助契丹对付女真。但是他让大石争取说话权，不过需要一个长期可靠的保障而已。
如果这事真的能成，有了火枪火炮装备，契丹自保的实力应该大幅度提升。女真不过两万人，用十个换一个也能把他们全部干掉，倒是不足惧。
问题是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耶律延禧现在飘忽不定，到底该如何是好？
实在不行，倒不如把耶律淳提上来当皇帝，先把东廓的火枪火炮搞到手再说。不然整天面对女真，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心思。
“你能确保林冲兑现承诺？”
大石楞了一下“谁也不敢保证，五五开吧，我觉得他对女真警惕性非常高，若是我们真的能起来抵抗阿骨打，应该能成。不过想要大批火器，可能代价不菲。”
萧普贤女眼中一抹神采闪过“不管他要什么代价，都给他，女真与我们不共戴天，等他们来了，我们就亡国灭种了，还谈什么代价！”
耶律淳显然被萧普贤女掷地有声的气势吓了一抖，有些困顿的说“没有这么夸张吧，兹事体大，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上报陛下裁决吧。”
萧干显然已经成竹在胸，和大石对视了一下，便说“殿下说的是，我这就去妥善安排。”
萧普贤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萧干，传递出了果决的心意。“殿下，我先扶您回去休息，这些小事让他们年轻人去操办就好了。”
耶律淳精神不济，只能听从萧普贤女的意思，回到后堂休养去了。
“林冲想让你当皇帝？”萧干开诚布公的问道。
“他没这么傻，契丹的规矩他也知道，没有这些元老的同意，就连”他指了指内院，意思指耶律淳。“也不成啊，可是林冲对陛下失望透顶，断然不肯与他合作。眼下女真兵锋一日数百里，如此危急之秋，难办。”
“那就废了陛下，让他顶上去！”萧干看着内院说道。
耶律大石倒是豁达得很，天祚帝耶律延禧任内荒淫无道，横征暴敛，滥杀无辜。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的人头滚滚，早就让大家义愤填膺了。
“废了就废了，反正也指望不上他，倒是这位肯不肯上还是两说，我看他的身体确实够糟糕的，有点担心吶！”
萧干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这是江山社稷的事，上不上由不得他。我去找那几个元老，指定你来担任统帅，换取东廓的援助。”
耶律大石张了张嘴，发觉这事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女真侵略在即，可惜南京道十数万惊魂未定的残兵败将，难堪大任，看起来眼下能救急的也只有火器了。
想要火器，必然要答应对方的条件，第一条就是废了天祚帝，让大石统揽大权。
若是别人，大石一定会重点说明分辨清楚的，但是萧干是人杰，一点就透，根本不用多余的解释。就像萧干根本不怀疑不担心大石说的那些条件，是为自己谋私利。
他的阅历和判断力如同火眼金睛，刚才从头到尾他都在认真地听。
耶律大石叙述前后流畅，合情合理，表情自然，不像杜撰出来的。就是林冲推断耶律延禧在护步达岗决战必败这事，虽有蹊跷，但也不是说不通，毕竟有人喜欢押冷门。
何况眼下，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吗？、
东廓和东京矛盾重重，东京一直在暗中策划联金灭辽。这次契丹大败，这种主张必然更加高涨场，唯有通过击败女真，来抹杀东京君臣的野心。
至于和东廓的谈判，什么条件，萧干压根不在意。
李良嗣也就是燕人马植，通过马匹牛羊交易，悄悄混入雄州，辗转被高俅收入府中。因为其主张的平燕策，太过惊艳而为高俅引为重用，所以今天他就带着他朝见赵佶。
赵佶在花园中书写绘画，心情不错，四周的暖炉，让凉亭温暖如春。“瑞雪兆丰年，绘画中最难的景物就是雪景，笔触稍稍生涩一点，就没了味道。”
高俅奉承道“官家书画之道已经究极天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窥探，依老奴之见，这一幅雪梅图，颇有新意，是近年来少有的精品之作。”
赵佶对于书画可是绝对权威，听了高俅的话，再低头凝思。忽然将蘸满墨汁的画笔，扔在案上，笔在画卷上翻滚着，留下了一连串的污迹。
高俅噗通一声下跪，惊呼道“老奴该死，搅了官家您的雅兴！”
赵佶摆摆手“不关你事，总感觉底蕴不够，反倒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新意太过于注重痕迹，浮躁了，这一副肯定不成的。”
既然将画笔扔了，赵佶扫了一眼李良嗣，坐在案后问道“这就是契丹的那个鸿胪寺卿？看上去倒也端正。叫他过来吧。”
高俅冲李良嗣招招手，李良嗣便一溜快步赶了过来。进了凉亭，纳头便拜“南归罪人李良嗣，给官家见礼了！”
赵佶点点头，一个降人，没有多高的期待值，也就是给高俅面子走个过场。在他看来，随便给个七品官，供他们一家老小吃穿不愁就好了。
高俅知道他没上心，便说“这是李良嗣潜伏契丹数十年，花了三年苦心，最终成就的奇策，还请官家御览。”
召喜接过来，呈给赵佶，赵佶碍于高俅的面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金瓯无缺，威加海内，宋地归宋，辽地归金，永世为兄弟之好，共享千年繁华。”
如同一柄小小的锤子，敲响了赵佶心里的编钟，交织成瑰丽的欢庆乐章。
第四六七章 摆平燕京城（）
南京道除了耶律淳，萧干，耶律大石，最为重要的是萧奉先和耶律余睹。
萧奉先是契丹枢密使，握有天下兵马大权，耶律余睹是副都统，实打实的军中统帅，燕京一半的兵马都在他的手上。要想扶耶律淳上位，这一文一武的两人是绕不过去的。
萧干直奔萧奉先的府邸，他的大名在契丹是无人不知，得知萧干亲至，萧奉先也不敢怠慢，来到客厅。
“回离保，别来无恙，请上座。看茶！”
萧干看着碧绿的茶汤有些惊讶，清汤青叶的居然也是茶么？
“此乃南朝供奉的林氏炒青，据称顶级炒青可达百贯一斤，堪称天价了。不过品味炒青确实返璞归真，别有一番滋味，请！”
萧干第一次喝何种新式的炒青茶，芽苞在绿波中荡漾，清新的茶香蒸腾而起，看着就赏心悦目。饮在口中，滋味悠长，隽永回甘，果真有不凡之气象。
“好茶！”萧干由衷的赞叹道。
萧奉先又显摆起来，将炒青的典故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言之凿凿，林氏炒青天下第一。
萧干心中一动问道“敢问枢密，这林氏炒青是否如今南朝的永兴王林冲？”
“正是永兴王，他可了不得，以不入流的禁军教头身份，一飞冲天，一年多时间就爬上了王位，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萧干补充道“嗯，野狼军嫡系也都不慢，国公、伯爵、侯爵都一大堆了，现在已经是稳稳的西北之雄了。”
“没想到你回离保，对林冲也知之甚详”萧奉先者才回味过来“哦，对了，说正事，你来我处有何贵干？”
萧干将茶碗放在桌上，拱手说道“正有一事还请您主持，恰好也是关于南朝永兴王的。”于是将此前的事情一一讲述。
萧奉先越听眉头越皱，这样就是要废了天祚帝，另立新帝，南京道还能有谁，必然是耶律淳。可是自己的妹子是耶律延禧最宠爱的元妃，如果耶律淳上位，自己可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不过萧干说的也有道理，七十万大军都打不过，就算在拼凑三十万又能如何？女真一旦在北方整顿完毕，肯定还是要南下的，到时候没有底牌，拿什么去和女真拼？
两害相权取其轻，先把军火搞回来保住自己在燕京的安全比较重要，至于妹夫当不当皇帝和我有什么关系？
“回离保，老夫听说殿下可是刚杀了萧敌里，那是萧普贤女的亲兄弟，你能说动他上位？”
萧干哈哈一笑“枢密，我只负责说动你和余都姑，至于殿下那边就要靠你们几位元老了。”
萧奉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呵呵笑道“好吧，只要你能说动余都姑，我拉下这付老脸给你当个说客。对了，我保举一个人出任相国。”
“枢密属意何人出任相国？”
“李处温。”
“汉人？！”萧干大为惊讶，汉人虽然有高官做，但是相国这种脸面上的象征可是从来没有担任过。萧奉先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萧奉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解释道“南京道与众不同，契丹汉族混居，甚至汉族更多。李氏一族，势力庞大，李处温、李处能兄弟在燕京亦颇有名望，足以镇压汉民。让他当这个相国，一来是示好汉族，二来是借他的手，将那些心怀叵测的汉民全部清除干净。”
萧干点点头，一国两制，以汉制汉是契丹的国策，其中南京道就是汉官最集中的区域。
萧奉先虽说收受了李处温诸多好处，但是说的也是实情，李处温能下得去手镇压汉民，在诸多汉官中无出其右。
“可！”萧干说完就告辞出门，继续奔向耶律余睹的元帅府。
耶律余睹对萧干很是看重，在书房接见。
“统军今日得闲登门，真是难得啊！”
“哼！”萧干表示了不满“危急存亡之刻，末将脚底板都磨了几层皮，作为元帅，你余都姑倒是躲在书房悠闲得很！”
“咳！”耶律余睹放下兵书笑着说“危急之刻不假，但上有萧枢密，下有你回离保，虽天下纷攘却不离诸君掌控。我只管听命行事即可，若是不知分寸乱说乱画，此微妙时刻，项上人头旦夕落地我可找谁诉苦呢？”说着还假意摸了摸脖子。
“你啊！你！”萧干指点着他又气又笑，耶律余睹不仅军功谋略卓著，而且为人十分谨慎，政治嗅觉十分敏锐，越是混乱的时刻他越发乖巧。
“不和你废话了，有事找你商量。”
巴拉巴拉一大通，萧干说了好几遍，这次说的最溜，也注意了轻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