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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们纷纷抬起头,疑惑不解的看向秦钟。
“大人,秦钟已经把那几个不听使唤的小子驯服了。”
一名指挥佥事走到徐太历的身边,把先前校场发生的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随即感慨道:“沈青挑的那几人,皆是我北镇抚司无疑最超凡的几个旗官,卑职实在没想到,那个长得跟娘们似的年轻人,竟然能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听了属下的话,徐太历冷笑道:“那西齐公主也长的花容月貌,死在她手底下的敌人,可没机会骂她是个娘们。”
接着徐太历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指挥佥事回答道:“回禀大人,秦钟带他们出了北镇抚司,听说是去涪陵阁了。”
徐太历听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秦钟入宫当值前,就是涪陵阁的账房先生,当下便明白过来,负手在身后笑道:“这下,你还敢说他只是个毛头小子?”
指挥佥事细细寻味了番,不再说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 重回涪陵阁()
在金陵城里讨生活,你可以不知道各位朝中大人们的府邸在何处,但绝对不能不知道涪陵阁的位置。
作为城内最大的阁子,这里不仅供达官显贵们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各府的公子小姐们也常常到这来踏春赏花,涪陵阁每月出的首饰新品和清倌人们特意定制的服饰花色,都是城内的时尚标志。
跟着秦钟来到涪陵阁的大门口,鲍凌等人纷纷抬头,有点儿不知所措。
作为北镇抚司的骨干人员,他们当然知道这里其实是陇国公府的产业,前阵子陇国公不就是靠这个阁子,帮助陛下扳倒了庸国公?
天色尚早,阁子里们的下人们正在做着准备工作,除了几处园子被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包了下来,清倌人们还没开门做生意。
“哎呀,这不是我们秦秀才嘛!”
闻风赶来的李总管见到秦钟,顿时欣喜异常,瞅见他身上那件百户官服,急忙抽了自己一嘴巴,陪笑道:“老头眼拙,现在要称您一声百户大人喽。”
许久未踏入涪陵阁,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作为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杜悠对这里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
看了眼身旁的李总管,秦钟大笑道:“今儿我可不是回来探望的,去,干净让红菱和几位姐姐梳妆打扮,我身后这几个弟兄可是千杯不倒的主儿,告诉她们,今天能灌醉这些汉子,我有赏。”
“得嘞。”
李总管急忙招呼着丫鬟们把鲍凌等人迎进屋,鲍凌等人也是头一回来涪陵阁,他们这些个刀口舔血的汉子,平日里最常去的就是秦淮河那些不入流的去处,要么就是仗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去教坊司白吃白嫖,这种达官显贵才能进的地儿,到底还是有些拘束。
而且现如今谁不知道涪陵阁的幕后大东家乃陇国公,而从上回庸国公倒台一事看来,这里更加像宫里贴补私库的产业,明眼人都清楚这里不是能瞎胡来的地方,这些时日里,涪陵阁上上下下的丫鬟管事们,个个傲气的很。
别瞧不起咱们这些下九流,好歹也是替宫里赚钱的奴才,这年头,谁还没点儿背景?
秦钟可是涪陵阁最有出息的人,不仅被陇国公看上送入京卫指挥使司,据说还与太子爷关系很好,这身百户服可做不了假。
十七岁的百户大人,你到哪儿找去?
秦钟没有跟鲍凌等人呆在一块,让李总管先帮自己招呼着后,便随柔儿往大总管的住处走去。
徐香铭如今是陇国公府的女主人,御赐的一品诰命,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再抛头露面,但她放不下涪陵阁的这些个人事,更何况自从知道那些死账坏账上面的银子,其实都是进了宫里之后,就更加舍不得撒手。
今后陇国公上前线打拼,这金陵城里的事情关系,和宫里的亲疏,一方面有御珑淇这么个活宝,深受皇室喜爱,另一方面,徐香铭自然得做一些实质性的事情。
比如,送更多的银子进宫里。
秦钟走进那间雅致的屋子时,竟然还看见了个熟人。
李修洁。
绿柳儿心心念念的情郎,此时正穿着涪陵阁账房先生的那身青色褂子,抱着本账簿向徐香铭汇报上月的支出情况。
见秦钟疑惑,李修洁急忙说道:“是夫人的意思,她见我靠以往的积蓄在度日,便把我安排在了账房。”
徐香铭捧着清茶,微笑说道:“李解元的能力很出色,和秦钟你一样,从来都不会出错。”
说着,徐香铭站了起来,看着秦钟说道:“咱们涪陵阁的账房先生可都厉害,你瞧,一个现在成了百户大人,咱们李解元,明年不说是个状元,哪也得是个探花郎才行。”
“到时,我便做绿柳的娘家人,送你件厚重嫁妆。”
李修洁被徐香铭一番话羞得面红耳赤,见秦钟来后,便放下账簿匆忙告辞,秦钟忽的喊住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我出来前绿柳姐姐托我带来的,她让我告诉你,安心读书,她在宫里一切都好。”
李修洁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封信件,自从绿柳入宫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而当初公主殿下临走之前,派身旁的人过来和他说过,如若来年不能金榜题名,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来见绿柳。
这些时日里,李修洁一边做着账房先生,一边刻苦念书,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要是被绿柳看见,只怕会心疼死。
秦钟与徐香铭来到阁楼下的庭院中,柔儿在一旁沏茶,偷偷摸摸的瞥了眼秦钟。
这百户服穿在他身上,可神气的很呢。
“最近我可常听说你的名声。”徐香铭端着热茶,微笑说道,“不仅在园林里大显身手救了殿下,如今还成为了咱们大明朝最年轻的百户,据说过几天还要随太子爷去与西齐使团接触,秦钟你果然了不起。”
“夫人廖赞。”
秦钟谦虚说道:“如果不是夫人当初发了善心收留我,我也不会有现在这种风光,夫人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徐香铭听后心里高兴,放下清茶看向秦钟叮嘱道:“你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这宫里可不比咱们阁子,规矩多,人也多,你一定要学会谨言慎行,国公爷赏识你,如今你在陛下那也挂上了名字,可谓风头正盛。”
“但要是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不服你的,可大有人在。”
见秦钟面露疑惑,徐香铭轻轻摇了摇头,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间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太子如今代替陛下与西齐使团接触,说明陛下已经开始着手培养储君,这对于朝堂来说,是件大事。”
“任何这种时候,出现在太子身边的人,都会被认定是将来要站在朝堂里的,无论是谁,都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所有人都费尽心思的想往太子身边塞人,只求来日殿下登基,可图一门富贵,却没成想被你给捷足先登,换做是你,你舒不舒服?”
秦钟听后山笑道:“再过几个月我就要随公国爷去北方,他们惦记我做什么?”
“也就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才没人动你。”
徐香铭看了秦钟一眼,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如果你要一直呆在太子身边,只怕参你的本早就出现在陛下的御案前了,那些个王公大臣,想要弄你一个刚刚出头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储君身边的亲信,何等重要的位置,怎么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占了好处?”
听完徐香铭的话,秦钟不禁陷入了沉默,从入宫,到成为锦衣卫百户,这期间身份的变化让秦钟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回味,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身旁的人对他都抱有一丝敬畏和谄媚,这也让他最近显得有些飘飘然。
徐香铭一番话让秦钟顿时醒悟过来,也就是最近朝堂最近的事多,一边在彻查皇家园林惨案,另一方面,西齐使团入京,各位大臣们暂且没有时间来对付自己,要不然,太子与一个武官关系这么好,今后登了基,这朝堂上风气败坏,谁来负这个责?
更何况当今太子最爱舞刀弄棒,要是再有个武官在一旁煽风点火,今后大明朝还有安生的日子么?
文人手里的笔,才是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刀。
“多谢夫人提醒,小子记下了。”秦钟起身向徐香铭行礼,认真说道,“我会跟国公爷去北方,什么时候朝堂稳了,我再回来。”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话。”
徐香铭拉着秦钟坐下,面露忧愁:“国公开春之后便要回北方,那里的蛮子这十几年来都躲在草原深处不敢冒头,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出来了,到时真有战时,你一定要保护好国公爷。”
秦钟听后笑道:“国公爷那身惊世骇俗的武艺,怎么着也轮不得到我来保护。”
“保护好他。”
徐香铭叮嘱道:“陇国公府三代单传,到了国公爷这一代,就只剩淇淇一女,两百多年的家业,不能断在这里。”
和着是怕自己没时间替陇国公府生个小公爷出来。
徐香铭年纪不大,今年不过三十,陇国公也正值春秋鼎盛,离去北方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两人什么事都不做成天躲在婚房努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钟偷偷瞄了眼徐香铭平坦的小腹,恶意想到要是再生个女儿出来,你可怎么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 屋檐上的少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钟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接触到了这个国家最高层权力之间的倾轧,或许,从当初进入涪陵阁,被徐香铭看中去查那些坏账时,就已经注定了。
在秦钟看来,大明朝是一个正在奋斗中的国家,原本这个国度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边军**,将士孱弱,国内官员又全都是一副嘴脸,可谓黑暗无比。
先皇并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昏君,他也曾励精图治,也曾经想过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但人都有极限,也有贪恋的东西,他想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当然就要一心一意的修道成仙,朝政这种俗世,当然不用理睬,所以几十年前,大明朝才会出现宦官与外宰相同流合污把持超纲的污秽局面。
但大明也是幸运的,在这个国家即将走入深渊时,赐给了他们一个好皇帝,一个自幼历经坎坷生死,懂得如何治理国家的好皇帝。
这就是所谓的气运。
要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原本祸乱西南的叛军首领忽然暴毙,剩余的乌合之众们在朝廷大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
朝堂中忍气吞声的忠义之士得到了解放,比如吏部尚书李庭儒,比如当今首辅葛齐晟,这些都是在先皇其间,被排挤在权利边缘的人物,如果不是吏部尚书乃三朝元老,先皇再怎么糊涂,都知道如果把他从吏部尚书的位置上赶下去,这个国家将彻底崩坏,也正是因为种种看似很奇怪的原因,那些真正的国士们,在朝堂阴暗的角落里,却支撑着这座庞大机器缓缓前行。
也就是在那年,江南某偏将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年轻气盛的陇国公接过皇帝陛下的虎符,挥军北上。
两战定乾坤。
祸乱江南三十年的倭寇被霍明渡将军屠杀殆尽,北方数十万上马皆可为兵的蛮子部落,被陇国公杀得远遁草原深处二十年不敢回来。
大明朝如今国力鼎盛,兵强马壮,却又即将迎来新的权利交接。
朝堂上的大人们已经很老了,李庭儒大人早就在三年前就坦言,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打理礼部,替明朝这个庞然大物打理钱袋子,首辅葛齐晟及一帮阁臣,皆早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只是皇帝陛下一再的请求,才在那个位置上做到现在。
放眼六部,竟然只有一位礼部尚书章西凡,算得上年轻。
反观西齐,他们的大冢宰与大司马皆年不过四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而这些年西齐虽说饱受藩镇割据的困苦,但真正不服中央朝廷的也就只有区区六镇,现如今朔博,承德二镇已灭,剩余的藩镇,自然也不会再敢轻易冒头。
就像宰父旻说的那样,大明朝的柱石们已经老了,而她,还很年轻。
所有人都看见了未来十年朝堂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改变,站在奉天殿里的人将会换掉一半,所以今年的春闱极其的重要,各部大人们都将在那些学子之中,挑选真正有才能的人,继续为这个国家效命。
徐香铭对于秦钟的担忧也来自于此,在这种微妙敏感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