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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听了心中一惊,却听徐太历淡淡说道:“当年陇国公北上御敌,霍明渡南下清除倭寇,坐镇中枢调控天下兵力的,便是穆老爷子。”
“当年两场大战,甚至就连我锦衣卫都被陛下调给了穆老爷子,当时的指挥使因为牵扯到宰相府一事被砍了脑袋,指挥使一职,便由穆老爷子暂代。”
“你入伍时间尚浅,所以不知道,可如果去兵部又或者全国各大卫所打听打听,哪位将军不是对穆老爷子心生敬意?”
“说句大白话,穆老爷子,才是咱们大明朝军人的老祖宗。”
“那这位老大人可真是厉害。”
秦钟感慨了一声,这大明朝统共就那么两位军神,还全部都出自于那位穆老将军帐下,这才是大明朝军队体系中绝对的大佬,要是这尊大佛出山,这朝堂局势,只怕就要变天了。
听完徐太历对于穆老将军的粗略介绍,秦钟察觉到了个问题,问道:“大人,既然这位老将军有如此威望,为何没有得个爵位在京中扎根,反而是去了苏州?”
徐太历重新拾起那两枚铁球,笑了笑。
秦钟顿悟,马上就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但说实在的,也许是因为儿时的惨痛遭遇,登上太子之位后,又受当年宰相府的掣肘,陛下几乎是谁都不信,谁都不愿意信。
即便是随后清肃朝堂,整顿全**队,陛下的戒心,也从未放下过。
宰相府一脉与内庭勾结,大不了也就是让朝堂乌烟瘴气,四海奢靡之风不可抑制,即便是庸国公,也不过掌握边军十数万人马,但就算是这样,都被陛下一一除之而后快,决不允许皇室权威遭到伤害。
徐太历所言绝对非虚,那位穆老爷子教出了陇国公与霍明渡,又在全**人心目中拥有绝对的地位,如果他一直在京城里待着,一直握着兵权,军方两位大佬又对他服服帖帖,那么大明朝百万雄师,到底是姓邸,还是姓穆?
“老将军,能舍得,非常人也。”秦钟说道。
“确实如此。”徐太历点头说道,“大明朝如今这四海升平,有老爷子的功劳,而老爷子也急流勇退,不要世袭爵位,只留了个陛下赐的枢密使虚衔,回了苏州养老。”
徐太历望了眼窗外密布的阴云,对秦钟说道:“明年你随陇国公去了北方,定会见到霍明渡将军,陛下的意思要你在旁看着。”
“看什么?”
“看看,定远侯爷和国公爷。”
徐太历把话说完,便站了起来,身上那件鲜红蟒袍上的黑龙仿佛呼之欲出:“秦钟,你要记住,你这个百户官职,是陛下给的,无论是身在军中,亦或身在宫中,你效忠的不是我,也不会是陇国公。”
“而是陛下。”
“大明朝,只有一片天。”
从北镇抚司出来,秦钟撑着把打伞走在雨中,对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皇帝陛下油然而生一股畏惧之意。
这些年里,大明朝犹如铁板一块不是没有根由的,陛下对于朝堂势力的掌控与分割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自己被徐太历这么告之,那陇国公麾下十余万铁骑,霍明渡的镇南军,又有多少像自己这样的暗线?
为什么陛下会把这种事情交托给自己?
秦钟想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说服自己,他忽然想起那晚在秦淮河畔邸朗说过的一句话。
当了皇帝之后,拥有的,其实就只剩那座皇宫了而已。
此言非虚。
孤家寡人,手握天下生杀大权,坐拥万里山河,心中所想,手中所行之事,已经超脱了常人所能够理解的范畴。
长宁侯在军队体系中也有不少羽翼,自从南梁边境回来之后,陛下便勒令他回府休养,只短短几天,锦衣卫缇骑便暗自出动,解决了不少属于长宁侯一脉的武将,大都被安置了个不轻不重的罪名,安排进了闲散部门,从此再也无法领兵在外。
对于这点,秦钟心知肚明,陇国公如今颇受恩宠,陛下放心,难道就没有陇国公膝下只有御珑淇这么个女儿的缘故?
等到将来徐香铭真的为国公府生个小公爷,那陇国公府是否还能像如今一般,让陛下放心,就是个值得思量的问题了。
秦钟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重,将来的邸朗,难道也会成为这样的皇帝吗?
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的人们纷纷躲进了就近的屋檐下,秦钟左拐穿梭在小巷中,然后止住脚步,右手搭在剑柄上,看着对面的人问道:“你是谁?”
对面那人推了下雨披的帽檐,微笑道:“师弟,别来无恙?”
秦钟愣愣看着对面的人,赫然是西齐长公主,宰父旻。
她不应该是在鸿胪寺住着,一应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看护,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出来?
自从知道了这位公主殿下同样师承鲜瑜卑后,秦钟对于她便是有些惧怕,就连徐太历交代下来的差事,也大都扔给鲍凌等人负责,生怕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而这位公主殿下,怎么总是神出鬼没,难道看守的锦衣卫就没察觉到她独自一人出了鸿胪寺?
想到这,秦钟忽然自嘲一笑,那天晚上自己醉倒在街头,她宰父旻都能坐在屋檐上看戏,要想出来,还不是有千万种办法。
“师弟莫慌,我就是来看看你而已。”
宰父旻重新批好蓑衣,对秦钟笑道:“前些日子我去见了师父,他也曾跟我提起过你,言语中不乏赞赏,你厉害的很呢。”
秦钟走到屋檐下,收好雨伞看着宰父旻,疑惑问道:“殿下,您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才特意出来的?”
宰父旻看着秦钟那身飞鱼服,微笑道:“师弟呀,不要因为进了锦衣卫,就把人的一举一动全都过分解读,你们这些明国人,就跟那皇帝一样,总喜欢揣摩别人心思,生怕别人要害自己一般,这有什么意思?”
“我总呆在鸿胪寺里,着实无聊,今日趁着下雨就想出来逛逛,却没想到碰到了你。”
“师弟呀,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师姐我这个人和善的很,不像你们大明朝的那些官,一个个肚子里全是坏水,你可别学他们。”
秦钟听了哑然失笑,频频点头:“这话倒是真的,只是风气如此,我也不得不学着些,不然恐怕会被人算计。”
宰父旻走到秦钟面前,那双媚眼眨了眨,俏皮说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还以为明国的人都喜欢当阴谋家呢。”
“我这个人笨得很,当不了阴谋家。”
秦钟想起那天宰父旻写给自己的纸条,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她,宰父旻后退一步,轻声道:“今晚,秦淮河花船,到了自然会有人接你,到时你我二人,好好聊聊。”
“我对你,可感兴趣的很呢。”
不等秦钟答应,宰父旻便隐入了雨丝之中,一道声音轻飘飘传了过来:“师弟,如若觉得这大明不是个安身之所,何不跟我去大齐?”
秦钟听后赫然抬头,急忙看了看四周,索性这条小巷幽静没有第三个人在,要是被人听去,只怕自己第二天就会被徐太历亲手抓入昭狱,定个叛国罪名,千刀万剐了。
看着消失在巷口的宰父旻,秦钟张了张嘴,无奈摇头。
私自与宰父旻这个西齐长公主会面,还是在花船上,要是被人发现,秦钟就算解释都解释不了,怎么着,跟个女人喝花酒,你是想喝酒还是想睡西齐公主?
这事有风险,得考虑。
秦钟抬头看了看依然下着的细雨,重重叹了口气。
还不如回涪陵阁当个账房先生呢,这日子,总是过得心惊胆颤的,哪有自己刚醒来时候的轻松惬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扶摇花船()
大明天宏十一年时,南梁使团时隔一百余年再次来到金陵城,当时为首的是一位备受世间学子崇敬的大儒,在亲眼目睹了金陵城空前的繁荣昌盛,和秦淮河畔的莺歌燕舞之后,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金陵路,莺吟燕舞。
风流万古,还看今朝。
那年天下动乱,大明朝需要南梁的鼎力相助,为了迎接使团,摆出了极具政治色彩的阵容,不仅有当时的内阁大学士倾巢出动,更是劳驾皇室宗亲陪同。
南梁使团在金陵城呆了半年有余,逛遍了秦淮河上的花船,回了南梁,那位大儒都坦言,最让人难忘的,是秦淮河上那艘三层楼高的花船,还有里面柔媚如狐狸,温柔似水的俏丽姑娘们。
金陵烟雨养人,金陵的女子一向被冠以天下绝色称号,而秦淮河上的花船青楼,是世间男人最为向往的温柔乡。
那艘被南梁人称道的花船,叫扶摇。
如今它已经在秦淮河上飘荡了二十年,却依然灯火辉煌,来往宾客无数。
秦钟穿着身寻常士子的服侍,衣袂随风荡漾,配上那副绝美的容颜,让周围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全部红了小脸,对着他指指点点,用手中秀扇遮住发红的脸颊,但就是不忘了露出自己的大眼睛。
金陵城风气开放,女子大胆,此刻已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厮,在自家小姐的吩咐下,手中捏着纸条小跑着过来。
但这些细节秦钟都没看在眼里,他心事重重的等待着宰父旻派人来接他。
昨天雨中会晤之中,秦钟回去之后心中仔细思索了一番到底要不要赴这趟约,按理来说身为大明朝的六品武官,皇城里的侍卫,他根本不应该和外朝人有任何的交集,更何况对方还是西齐的长公主殿下。
但心中的好奇心还是促使他来到了这里。
宰父旻和鲜瑜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鲜瑜卑会是宰父旻的师父,而从只言片语之中能看出,鲜瑜卑对于宰父旻的培养,要比秦钟上心的多。
师徒关系,是除了父子君臣之外最为重要的关系枢纽,鲜瑜卑一个大明朝的人,竟然是西齐长公主的师父。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秦钟一直恪守原则,要独善其身,不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根本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远远地,一艘小船来到了岸边,船尾的船家喊道:“请问,是要去与扶摇上与故人见面的公子吗?”
秦钟点了点头,体内劲气微荡,便飘向了小船。
远远赶来的小厮没想到那位漂亮公子竟然就这么走了,不禁慌张起来,一位俏丽小姐小跑着过来,气的跺跺脚,双手放在嘴边朝离开的小船大喊:“喂,你是哪家的公子,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秦钟闻声望去,看着岸边那位俏丽可爱的小姐,微微笑了下。
那位小姐被这一笑惹得心花怒放,捂着发烫的小脸使劲儿大喊:“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
小船随着湖水起伏有些摇晃,那位站在船尾的船家听了这话,微笑对秦钟说道:“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钟看着那名船家,问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家的小姐,要把见面地点放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船家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听着秦钟即便是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依然不点明宰父旻的身份,心中便对这个少年有了些许的认可,倒也不像是传闻之中那般走了狗屎运,才有今日成就的宫内红人。
“秦公子,这金陵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青楼。”
船家指着远处那艘明扬天下的花船,微笑说道:“我家小姐把地方挑在这儿,即便将来有人想要用这件事为难公子,也会有几十号的姑娘来为您作证,公子是个谨慎的人,我家小姐当然也会凡事面面俱到,不为公子您找麻烦。”
相比较涪陵阁那等高雅和俗气共同依存的游玩场所,扶摇这艘船上就没了那么些冠冕堂皇的规矩和道理,这么大一艘穿上,一百多号姑娘,任君品尝,您要吃得消,三五个都不是问题,算个英雄好汉的,十个二十个的都可以给你。
扶摇花船每月只有三次会驶出港口,顺着秦淮河流域出去,第二日再返回金陵城。
登上扶摇花船,站在船舷边的姑娘们见到秦钟后登时眼前一亮,莺莺燕燕把他围在一起,秦钟当初在涪陵阁时也不是没跟阁子里养着的清倌人们打交道,可那些姑娘一个个平时陪得客人都是什么人物,哪个不是心高气傲,靠卖骚来获得青睐的?
扶摇花船上的姑娘们可没有那些矫情姿态,平日里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年轻公子士子也是成群结队的来船里玩耍,可像秦钟这般温润如玉,俊美到让女人都自惭形愧的,她们何时见过?
别说是让他花钱了,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