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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些什么?”
叶集老将军笑道:“带太子殿下烦人家闺女的院墙,还是当初在涪陵阁里的时候,带着二位殿下还有淇淇,哦对了,还有王屹的那个侄儿,一起吓那个吏部侍郎?”
“我不是刻意忽略他这些天来的表现,而是觉得这个人变数太大。”
叶集老将军看着陇国公,敛去了笑容:“当年谢安歌连中三元,殿试之中一鸣惊人,先皇亲自点名,先是两年文渊阁,三年知县,随即便是苏州知府,江南总督,宰相大人,那时候的他,不也是少年英雄,英姿勃发?”
陇国公微微眯起了眼睛。
谢安歌,这个应该早已被大明帝国遗忘的名字,在年轻一代的印象中,便是覆国奸臣,彻彻底底的权奸,好似当年大明朝的所有困苦和危机,都是由他带来的般。
“他就是太顺了,以至于忘乎所以,再有”叶集老将军嘬了口茶水,眯眼说道:“再有便是,他的脑子有问题,总想着改革,改革,可那时候的大明朝,怎么经得起变动?”
“于是啊,他就以为是自己的权柄不够,开始不断揽权,甚至把手伸到了军队里,最后呢?”
“最后他就死了。”
“事实证明,即便他死了,我大明帝国,依然可以昌盛,依然天下无敌。”
陇国公皱起眉头,问道:“您想说什么?”
叶集老将军微微一笑,说道:“我与你父亲曾经一起扛枪杀敌,便有责任护着你,给你一个忠告,那个少年,一般人握不住。”
“若今后太子登基,身边有这么个人在,恐怕就又是个谢安歌,说不定,比谢安歌更难缠,更难对付。”
叶集老将军深深的望了陇国公一眼,幽幽说道:“因为按照这样下去,他会拥有兵权,会得到无数人的誓死效忠,北镇抚司,就是个例子。”
“倒是若是想后悔,恐怕就晚了。”
陇国公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几片枯叶,有些失神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跟当年的我,陛下,还有很多人,都很像。”
“我们的优点,他都有。”
“我们的缺点,直到现在,我还没从他身上看见过。”
幽静的庭院内只有树林哗哗的响声,陇国公那只习惯了握刀,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下颚的胡渣,沉默许久,之后,他看向叶集老将军淡淡说道:“你也知道,我走的那三年,茶茶与晨妃的关系一直不错。”
叶集老将军脸上如沟壑般的皱纹微微舒展开来:“所以,你觉得有愧。”
陇国公摇了摇头,沉默道:“我们都清楚,陛下当年,是一定要宰相府覆灭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咱们的那位陛下。”
叶集老将军摇了摇头,苦笑道:“太虚伪了,当年的他是个多么有理想与抱负的年轻人,可一坐上那张椅子,就完全变了。”
陇国公没有接话茬,这时,一名家将从外院飘然而来,附耳说了几句后,便走出了院子。
“怎么了?”叶集老将军抬手抖了抖挂在树下的笼中金丝雀,随意问道。
陇国公低头沉思了番,随即一笑:“含山公主,去了南镇抚司。”
叶集老将军逗鸟的手指明显僵了僵,手中的紫砂茶壶应声而裂,那张原本温和可亲的老脸顿时扭曲起来,沙哑着嗓子低吼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女人,留不得!”
陇国公面色清冷,看向叶集老将军。
太极殿
皇帝陛下站在门前,这座宫殿不知何时已经清空了闲杂人等,这位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站在台阶上,看着对面的黑衣男人,有些疲惫说道:“如你所愿了。”
鲜瑜卑抱着剑,笑得很开心。
那座王撵从宫门驶出时,他正站在殿宇之上目送,此刻回到皇帝陛下身边,他难得主动开了口:“南北镇抚司从此之后彻底分割,不也是如了你的愿。”
“朕不是蠢货。”
皇帝陛下冷冷的看着鲜瑜卑,说道:“南镇抚司不过是朕手里的一把杀猪刀,等哪天帝国里的猪都杀光了,朕自然会扔了这把脏刀。”
脏?
鲜瑜卑心想,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比你更脏的存在。
再者而言,这天底下的猪,怎么可能杀得光。
你就是那只最脑满肠肥的猪。
南镇抚司外,含山公主静静听完穆老将军的问题,盈盈笑道:“将军误会了,本宫不过是来听听这里的事情,不会插手,将军,您请自便。”
秦钟是第二次见到含山公主在朝堂大臣面前时的姿态,第一次是在涪陵阁,公主殿下震慑那位吏部侍郎,促成了绿柳的姻缘。
这是第二次。
秦钟发现了,这位殿下尊贵与骄傲从不流于表面,也不会随意展现,但如果需要,她便可以成为这天底下最威严的女人。
这是秦钟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本就应该是含山公主应该展现出的样子。
二十年前,金陵城内有座宰相府,位比皇族,宰相大人谢安歌膝下只有一女,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大小姐。
二十年前,紫禁城内有位必将成为明君的太子殿下,无数人从他身上看到了大明朝未来的希望,然后理所当然的,太子殿下,迎娶了那位宰相之女。
邸氏皇族与宰相府的联姻,当年轰动世间。
天下最尊崇的年轻男女所生的后代,理所应当的,拥有骨子里的高贵与骄傲。
第八十九章 为何无畏(三)()
公主殿下没有食言,王撵停在南镇抚司的大门口没有继续前进,含山公主坐在王撵里,静静等候审讯的结果。
沈博南镇抚看着那座王撵,走在穆老将军身后,小声说道:“将军,这会不会是陛下的意思?”
穆老将军瞥了眼沈博南,冷笑说道:“若是如此,陛下何苦还让我来主审此案,沈博南今日之后,你便与徐太历并肩,同为二品大员,至于此案,证据确凿可谓子虚乌有,你且看着,这个叫秦钟的少年,到底怎么为自己辩解。”
“好好学着点,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沈博南镇抚知道,这是宫里的皇帝陛下发出了最为明显的讯号,借着此事彻底分割锦衣卫,从此之后南北镇抚司分庭抗衡,而梅长运的死亡,敌国探子的失踪,不在陛下的考虑之中。
死个百户,逃走个不足为虑的敌国探子,对于皇帝陛下而言,根本连损失都算不上。
想到这,沈博南镇抚没有因为自己多年夙愿终于得偿而感到快活,心中反而产生了浓浓的失望与惆怅。
别人不知道梅长运是自己的儿子,陛下怎么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何陛下都不可怜可怜自己?
穆老将军端着杯清茶,微微抿了口,看着秦钟说道:“殿下已经来了,我也不能打你屁股,有什么话,现在就敞开了说,不要再拐弯抹角,反而不像个男人。”
秦钟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习惯了穆老将军句句带刺的话,思索番之后说道:“此事要从卑职去扶摇花船开始说起”
穆老将军打断了秦钟的话,不耐烦说道:“我没有兴趣听你在花船里做的事情。”
“卑职去扶摇花船,为的是陇国公之女,御珑淇。”
秦钟不亢不卑,心中却早已因为自己的谎言而羞红了脸,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将军大人可还记得,陇国公府曾经的一品诰命,宋茶茶,宋夫人。”
穆老将军深深的看了眼秦钟,嘴角下扬。
他原本意料中的辩解一个字都没从秦钟嘴里吐出来,反而给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
宋茶茶,这个名字穆老将军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年陇国公还未继承爵位时,因为这个女人与自己的父亲险些断绝关系,最后远走北方,舍了性命夺下惊天功绩,这才有了那段佳话。
穆老将军看着秦钟,淡淡说道:“当年,是我主的婚。”
秦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桩旧事,继续说道:“卑职去扶摇花船,是为了去看看御大小姐生母曾经的住处,因为卑职以前听御大小姐提起过,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何摆设,是何样子。”
“卑职,是替御大小姐去看看那里的。”
“当然,这是瞒着她做的事情。”
这话在场的人听后,心中都产生了异样的感觉,无数人纷纷看向秦钟,眼神里满是复杂和丝丝的嫉妒?
整个金陵城都知道,陇国公与秦钟之间的亲密关系,而听闻陇国公之所以如此,是当初御大小姐在街上与还是涪陵阁账房先生的秦钟一见钟情,这才让陇国公对秦钟另眼相看,如果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是真话。
那传言,或许也是真的。
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穆老将军便没准备再在秦钟身上下功夫,他原本的打算也不过是敲打番这个好运气的臭小子,却没想到事情的暗地里,竟然还牵扯到了御珑淇那个小丫头。
穆老将军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夜梅长运被杀,你在哪里。”
“卑职在涪陵阁。”
“何人能作证?”
秦钟沉默。
穆老将军稍稍提高了分贝,叫道:“回答我。”
秦钟脸上此刻浮现着纠结,复杂,和丝丝的兴奋,终于在穆老将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颓废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卑职,卑职和御大小姐在一起。”
穆老将军端着茶杯的手明显僵硬了下,看向秦钟,怔怔问道:“你说什么?”
秦钟无可奈何,再次躬身说道:“卑职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卑职与御大小姐在涪陵阁里相见,聊了一整个晚上,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做,您千万不要误会。”
嘶—
场间南镇抚司的下属们听后纷纷倒吸了口凉气,惊讶的看着这个俊美少年,心理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就因为这小子长得好看,陇国公府的那位美艳无双的大小姐,竟然还未出阁,便与他私通?
甚至有可能,是陇国公府默认了这一事。
还聊一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光顾着聊天了,面对御珑淇那样的美人儿,你一个在扶摇花船上叫六个姑娘陪着的禽兽,真的就什么都没做?
还不要误会骗谁呢,怎么不让咱们这群人和御大小姐误会一个晚上。
穆老将军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哑然失笑道:“你老实说,这件事御城知不知道?”
“国公大人,还不知。”
“怪不得。”穆老将军饶有兴趣的看着秦钟,摇头说道,“要真是被他给知道了,都不用我出手,你的脑袋早就被挂在金陵城头风干了。”
王撵之中。
含山公主正端坐着,面容清丽,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有紧紧攥着秀扇的双手,才能看出她此时有多么的紧张。
边策大将军听完院子里穆老将军与秦钟的对话后,便急忙出来告之了守在王撵外的绿柳儿,直到进入王撵之后,绿柳眼中的震惊还未散去,含山公主见她进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要给秦钟定罪?”
绿柳低头站在含山公主面前,不知该如何说起。
含山公主何其冰雪聪明,片刻便察觉到了绿柳的反常,身子忽的松软起来,原本端正的坐姿也垮了下去,那两条极其好看的柳叶眉,瞬间没有了精神。
绿柳小声说道:“殿下,秦钟,秦钟他说,南镇抚司那名百户死的时候,他和”
绿柳入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与含山公主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位殿下是何等的聪明,内心又是何其敏感柔软,当初在涪陵阁时,绿柳便已善于察言观色而颇得恩客喜欢,又因为含山公主为她促成了姻缘,心里早已对这位殿下死心塌地,她实在不忍含山公主伤心难过,最后那个名字,绿柳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和淇淇在一起对不对?”
绿柳听后立刻蹲下身子,看着含山公主语气温和,关切说道:“殿下,即便如此也说明不了什么,当初我也经常与修洁私下相见,天地良心,我和修洁从未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当初那些话,我都是骗那个侍郎大人的,殿下,您可要相信秦钟啊。”
含山公主见绿柳焦急无比,轻笑着扶起她,埋怨道:“我又没怎么样,你干嘛要这么紧张呀,绿柳,我是相信秦钟的。”
见含山公主不像是在说假话,绿柳顿时松了口气,小声说道:“秦钟肯定也是为了赶紧摆脱这些麻烦事,情急之下才找出这种借口来,殿下,御大小姐和您一样,都是菩萨心肠,说不定他们二人私下通了气呢。”
含山公主听后,觉得有些道理,可却还是嘟起了嘴,对绿柳说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