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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高文,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高文大惊,喝道:“你可不能乱讲。
”
“可怜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还想着和你双宿双飞,都怪我瞎了眼睛。这定情信物还给你,我就算是做鬼也饶不你。”艳尼咬牙切齿将怀中那把扇子掏出来朝高文扔过去。
高文一时不防,被扇子打中眼睛,禁不住叫出声来。
“扑哧!”整个大堂都是笑声,衙役们都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杜知县一脸铁青,大喝:“大胆,竟敢咆哮公堂,用刑!”
韩隗先前吃了李进宝两记耳光,心头的邪火没个撒处,这次用起刑来,分外手狠。竟将一僧一尼和那个小沙弥打得浑身是血晕死过去,这才住了手,着人拉下去好生看管。
忙了半天,那头石廪生一家已经乘快轿到了。除了石廪生夫妇之外,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
一看到那个痴痴呆呆被解救出来的女子,石廪生老妻就号了一声扑上去抱着就哭:“阿三,我的女儿,娘总算是找着你了!”
听到这一声哭,高文和李进宝同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石家小姐,这案子到现在总算是可以了结,他们也是功德圆满了。
第四十一章 认错人了()
不但是高文和李进宝,杜知县也是心怀大悦。这次不但破了如此大案,连石廪生的女儿也寻回来了,当真是花好月圆,皆大欢喜。
唯一美中不足的时候,石小姐被歹人虏去一月有余也不知道受到何等羞辱,以至如今还呆呆傻傻。
所有人在心中都是一阵唏嘘,感慨不尽。
接下来,杜知县还有一个程序要走,如此才能下判词,结案:“石廪生,这位女子可是你的女儿,叫啥……”
一县县尊日理万机,又刚来韩城县没几日。加上他又是个名士性子,到了这里之后只顾着下乡巡视,饮酒看书,这件案子的卷宗都还没看过。
旁边一个师爷忙接嘴:“石幼仪。”
古代的女子的名字对世人来说都是个迷,也只有父母和家人知道,对外只称排行和小名。也只有她未来的丈夫才能知晓,当然,等嫁过门之后,娘家的姓名也不能用了。要在前面冠以夫家的姓氏。比如,若这石三小姐嫁给他高文,就变成了高石氏。
高文办这个案子有几天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她叫石幼仪啊,挺好听的。阿三这个小名实在太恶,一不小心就让人联想到天竺人民。
杜知县点了点头:“石廪生,堂下民女可是你的女儿石幼仪。若是,且领回家去吧!”
已经是夜里,先前他正在书房里临当年在泰山拓下的石刻,刚写了一半,正得趣。只想早一点将案子了结,也好回屋继续。
“晚生见过县尊。”石廪生红着眼圈,包着两包眼泪走上前来。见到了女儿,看到老妻哭成一团,老先生也是伤感。
明朝有功名的读书人见了官员可以不跪,石廪生只微微一拱手。
杜知县将手伸出,虚扶:“免礼。
”
石廪生:“县尊侦破如此大案,捉拿一众贼人,还我韩城县一片朗朗乾坤,虽宋时包拯包青天也不过如此。在此,晚生代表韩城十几万百姓谢过老父母。”
杜知县得他夸奖,毕竟是年轻人,心中得意,摸着下巴道:“石廪生谬赞了,本官忝为一方亲民官,乃是应为之事。”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话,立在一边的高文心中咯噔一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然,石廪生接着又道:“此人并不是晚生失踪的女儿石幼仪,因为,在下却是不能将她领回家去。”
“啊!”所有人都叫出声来。
高文也是瞠目结舌,这这这,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说这不是你的女儿,方才你老婆还抱着人家哭成一团呢!难不成你妻子是疯子,还是瞎子?
去你娘的,你不将这个小丫头领回家去,这件案子就结不了。如果结不了案子,我和李进宝明天三日之期一到,那顿板子怎么挺得过去?
合着我忙乎了这几日,你一句“不是”就将老子的所有辛苦都抹杀了。
当下,高文叫道:“石廪生,你可看清楚了,别瞎说。”
石廪生的老婆也愕然转过身来,对着丈夫尖叫:“就是我的阿三,就是我的阿三,可怜的孩子,你好命苦哇!”
“住口,你这老太婆真是疯了,竟敢在县尊面前乱说话。”石廪生抬起手就抽了老妻一记耳光。
“啪”一声,整个公堂安静下来。
杜知县也瞪大了眼睛:“石廪生,你可看清楚了,真不是你家女儿?”
石廪生态度坚决:“禀县尊,不是,这一点晚生可以担保。
拙荆思女心切,以至失心疯,扰乱公堂,还请老父母恕罪。”说着话,又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喝道:“两个小畜生看仔细了,这是不是你们的妹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县尊面前可容不得尔等打诳语。”
这一喝,竟是一脸的狰狞。
石家的两个儿子同时身体一震,这才跪在地上,讷讷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看着是像,可其实却不是。小民的母亲自从三妹失踪之后,一直都是神智不清,但凡见了别的女孩子,都会搂着认亲,还请大老爷明察。”
“啊!”高文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承认,但心中却有一股怒火冒起来,忍不住叫道:“自家的亲女儿,亲妹子都不认,你们……你们这是要看着他去死吗?”
石家两个儿子面带羞愧,只将脸转到一边,不敢看高文的眼睛。
高文还待再说,韩隗就喝道:“高文,大老爷正在审案呢!你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捕快,公堂之上也有你说话的地方?石廪生说这不是他女儿,那就不是了,你废话什么。”说着话,他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兴奋:“你还是多想象该如何破石家小姐失踪案吧,我好象记得明日就是知县大老爷三日之期的日子。”
“你!”高文知道这小子动了杀心,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又盯着石廪生:“石老先生,血浓于水啊!”
石廪生满面冷漠,只是不理。
下面闹得这么厉害,大案之后,杜知县一脸玩味地看了半天。待到这时,才一拍惊堂木,让所有人都肃静下来。
这才缓缓开口:“竟然苦主说这不是他的女儿,那就不是。此案就此了结,石廪生一家退下吧!”
等到石家人都退了下去,杜知县又看了看立在堂下的那个女子:“至于此女,暂且……”
方才公堂中闹成那样,这女子却痴痴呆呆地立在那里,只傻傻地微笑。
杜知县身边的师爷突然道:“县尊且慢。”将嘴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杜知县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快班捕头高文。”
高文:“高文见过县尊。”
杜知县:“此女是你解救回来的,就先交给你看管。”
高文:“啊……大老爷,这个,这个……”
杜知县:“退堂。”他打了个哈欠,也不再说一句废话,径直起身回后衙去了。
“退堂!”衙役们同时吆喝一声,各自散去。时辰已经不早,大伙儿都累得不成。天又冷,只想早一些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高文,明天可到日子了,咱们呀得好好亲近亲近。”韩隗狞笑一声,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第四十二章 封建道德害死人()
“真是个小人啊!”说来也怪,韩隗如此嚣张龌龊,高文却只想笑,竟不感觉气恼。
等到众人散尽,大堂里只剩他和七舅李进宝。对了,还有那个解救回来的痴呆女子。
李进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两根拐柱在腋下:“高文你也不用担心,韩鬼子可打不了你。”
高文:“却是为何?”
李进宝一拐一拐地朝外面走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因为用力,撕裂了伤口,他的屁股上殷红一片。
说来也怪,那痴呆女子却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走到二人背后。
县城里已经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李进宝看了背后的女子一眼,这才道:“高文,这件案子算是结了。不管这女子究竟是不是石家的女儿,反正人犯已经抓到了。”
高文急道:“什么不管是不是,我看就是。那姓石的秀才也是混帐东西,疯了!连自己女儿也不认。一个女子,孤苦伶仃,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李进宝一个公门,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笑道:“其实啊,这女子就是石家三小姐。这一点,你知我知,公堂所有人都知道,县尊也是心知肚明。可石家人死活就是不认,别人又有什么奈何?难不成强将这女子送去石家,那不是胡来吗?”
“啊……既然如此,石家为什么不认?”高文好奇地问。
李进宝回身指着那女子道:“她被歹人捉去一月有余,又关在地窖里,鬼知道又没有被人破了身子。石家虽然家贫,可石老头什么人,秀才功名,堂堂府学廪生。在整个西安府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咱们县,在士林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自己女儿失了贞洁,他石廪生出门在外,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你又叫他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在读书人的圈儿里混?这读书人我最了解不过,将面子看得比天大。口中不是常说什么,饿死事失节事大再说了,他这个女儿就算是接了回去,将来也不好嫁,根本就寻不到好人家。因此,对于石廪生来说。这女儿,找不到比找到更好。最好是被歹人给害了,可你把人活生生给带回来了,你这不是给石老头找麻烦吗?”
高文心中一沉,忍不住又问:“七舅老爷,话是这么说,可既然如此,石廪生当初又为什么拦了县尊的轿子,紧赶着督促衙门破案?”
李进宝:“高文,你这几日突然转了性,越发地聪明伶俐,我这个做舅舅的心中也是欢喜得很。”
高文有点不好意思:“多谢舅老爷夸奖,我这不是被你老人家耳提面命,这才开了悟吗?”
李进宝突然冷笑:“石廪生之所以催着衙门破案,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二字,想要给舆论和士林口评一个交代。自己女儿都失踪了,如果不闻不问,那不是禽兽吗?如今,案子破了,女儿没找到。到时候,石家大可说女儿已经被人给拐卖到了外地,寻不到,权当是已经死了。如此,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县尊的结案判语是,报恩寺的两僧一尼拐可石家小姐,卖去了外省,无从寻找,报个死亡销户,如此,对上头,对石家算是有个交代。石家的女儿销户做死亡处理,舆论风评那边也交代得过去了。至于你我,县尊英明,想来也不会在为难我等,说不定还记得咱们两舅爷为他捞取政绩的功劳呢!所以说,明天那一顿板子你也不用担心,打不到我们屁股上的。”
高文长叹一声,喃喃道:“交代,交代,所有人都想要个交代。可又有谁想过石家三小姐,封建道德害死人啊!”
他还是心中不忍,禁不住道:“七舅老爷,据我查案时所知道的。这石家小姐刚烈得很,虽被歹人关押一月有余,可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要不,咱们再去同石家说说。”
“说说,怎么说,你这不是节外生枝吗?所谓做多错多,真是糊涂了。
”李进宝哼了一声:“高文,你是我看重之人。这衙门里的事情啊,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威、韩鬼子两头畜生正拿眼睛盯着咱们,想挑你我的错。还有,你去石家说石家三小姐是处子之身,这事怎么证明,口说无凭啊!”
高文傻了眼睛,是啊,这事是没办法证明。难不成还要找个男人一试,可这一试,石三小姐就不是处子了,这他娘不成死循环了?
“罢,夜已经深了,七舅老爷身上有带着伤,咱们先将这女子送去班房,先看押起来再说。”
李进宝:“送去班房,你觉得合适吗?”
高文:“先住下来再说,实在没地儿啊,难不成我还自掏腰包送她去客栈?看来如何安置这女子,还要费些思量,也不知道尚需多少时日,你老人家也拿不出一个章程了。七舅老爷,我一个月才多少工食银子,这种赔本的买卖可做不得。”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以后的现代社会,住宾馆酒店都是一件大费钱财的事情。尤其是在中国这种人口大国,一家酒店,怎么也得三五百块一夜。就现在的韩城而言,城中有三家客栈,上房五钱银子一晚,普通房间怎么也得两钱。还有,人是住进去了,你还得管一日三餐。还不如直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