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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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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义愤填膺。

    又有一个书生长叹:“是啊,尔止县试的卷子我也是读过的,真真是锦绣如花迷人双眼。这次府试却是失了水准,小三元是不可能的。否则,却是一桩佳话。惜乎,惜乎!”

    “可惜了!”众人都是一阵叹息。

    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了,作为提刑司的捕快们听得心中敬畏。

    叹息半天,在抬头看去,大鹰、小鹰他们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退进雅间去了。

    见喝退一众公人,书生们意气风发,皆哈哈大笑:“终于打发掉这几个厌物,尔止,咱们继续吃酒说话。”

    高文心中有事,如何还有心情勾留,只道家中有事,今日就这样好了。

    可众生却是不依,道,尔止兄可是被方才的几个胥吏坏了心情。呵呵,何须在意。我等读书人,胸中有浩然之气,你的养气工夫不到家啊!

    高文没个奈何,只得又坐回座位应酬。

    可大鹰小鹰等人一直在那头雅间吃酒,隐约中感觉到有闪亮的目光不住瞟来,叫他如坐针毡。

    ……

    雅间之中小鹰一张脸气得通红,低声道:“师父,这几个瘟生可恼,徒儿忍不下这口气。不过是一群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罢了,若是秀才咱们或许还有顾虑,他们……哼。

    ”

    其他四个捕快也小声说:“是啊,云爷,索性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咱们是官,他们是民,怕甚?”

    大鹰摇头:“办差要紧,不要节外生枝。读书人不好惹,真惊动了书生们的老师,只需有一个秀才闹到衙门里去,就是一桩麻烦。”

    小鹰闷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铁青着脸不说话了。

    大鹰沉吟:“不过,这个姓高名尔止的书生确实有些可疑。”

    看小鹰看过来,大鹰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高尔止身具武艺,应该不弱。一个书生,怎么可能有武艺在身,这是疑点之一。”

    小鹰:“对,方才徒弟看得把细,那瘟生双口虎口全是茧子,应该是握刀握出来的。还有,他右手食指、无名指第二关节也有茧子,这种茧是开弓时弓弦割出来的。”

    大鹰:“你倒是看得明白,确实这样。这是其一,其二,咱们来平凉捉高文,此人又姓高。”

    小鹰神情一动:“师父的意思是,说不好这个高尔止就是那高文。”

    大鹰:“也许不是,不过此人甚是奇怪,咱们查上一查也是可以的,我提刑按察使司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他淡淡道:“得罪了我大鹰,事情不能这么就算了。总归须给这个书生寻些麻烦,否则,还不被衙门和江湖上的弟兄笑话?”

    “对。”小鹰对四个手下道:“盯紧这个高尔止,嘿嘿,今天这顿酒饭只怕要吃一阵子。”

    大鹰却是弄错了,他以为高尔止姓高名尔止。实际上,尔止是高文的字。这个表字是说书先生陈拐子胡乱去的,并没有记录卷宗里面。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读书人之间,直呼一个人的姓名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即便是刁知县,看到高文也会叫上一声“尔止”以示看重。

    若是知道这一点,只怕大鹰刚才就会下手捉人了。

    ……

    高文坐下和书生们又吃了半个时辰酒,却见大鹰和小鹰他们死活不从雅间出来。而且,六人之间也没怎么说话,心叫一声不好,立即明白这群人是在暗地地监视自己,只等书生们的机会散场,自己落单,就会过来寻他的晦气。

    高文心中有鬼,心中焦躁起来:好你们要同我耗,我就跟你们耗下去。

    这一顿酒从后世北京时间下午四五点钟自吃到夜里九点。平凉城乃是安东中护卫的治所,按理是要实行宵禁的,虽说太平年月没那么多讲究。

    天一黑,天上有一轮明月升起,照得外面一片洁白。又有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书生们的兴致更高。

    行了一番酒令,又将话题扯回本届科举主考官徐大人身上去。

    一个书生已经吃得有些醉了,又长叹一声:“这次院试,小生准备了两年,自认还有几分把握,甚至连乡试也可以争取一下。可惜啊,摊到这个一个恩师,日后须没甚前程。你们可知道,咱们未来的这个恩师啊,那就是一场笑话。都被朝中衮衮诸公和士林中人当成当成一场笑话了,将来,只怕连带着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也要被人讥讽嘲笑。”

    另外一个书生问:“此话怎讲?”

    那书生道:“土木堡之战,太上皇帝失陷敌手之后。郕王也就是今上监国,总理军国大事,见也先进逼京师,召集百官商量退敌之策。徐埕徐大人竟然在朝堂上发惊人语,说什么他根据星象推断,这京城断然守不住,建议迁都南京。这这这,这简直荒诞。自然被今上和朝中大人们厉声训斥,致使名声大坏。你说,摊上这么个老师,我等的运气也是背到家了。”

    “大敌当前,却提议天子迁都,真是荒唐!”众生一阵大哗,纷纷出言咒骂,全然不想,此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座师。

    高文因为心中有事,也没有兴致附和。

    一个书生见他没有说话,就忍不住问:“尔止,你可有不一样的见解。”

    “对对对,尔止兄,你一言不发,可是不赞同我得的看法?”

    见大家问,也没想其他,就随口道:“其实,迁都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书生生气道:“尔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成祖高皇帝迁都北京,想的就是天子守国门。大敌当前,徐大人不思退敌良策,却想着迁都。若如此,军心民心,岂不是跌落到谷底,还如何守土抗敌?”

    看到众人一脸愤慨,高文忍不出苦笑出声。明朝的读书人有一点不好,喜欢较真。屁大点事,非有分个是非曲直,还要逼人表态。

    没奈何,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却不能退缩。

    就道:“各位兄台勿急,我一个小书生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徐编修所说根据星象推断,要想退敌必须迁都之说,我却也是不敢苟同的。咱们儒家虽然有天人感应一说,但圣人也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对星象图鉴之类的东西,只存而不论。我想,徐编修之所以这么所,大约是做一但北京城被敌人攻破的最坏打算吧!试想,如果北京城失陷,天子和六部尽落敌手,局势岂不是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真到那个时候,也先要效靖康旧事,又该如何?如果天子和六部能够迁去南京,就算北京陷落,我大明朝也乱不了,不至于如宋朝时那样亡国灭种吧?咱们也别小看也先,土木堡一战,朝廷大军全军覆灭,就连太上皇也落入敌手。可以说,北方再无可用之兵。无论怎么看,北京城都岌岌可危。当然,有于少保这个不世出的英雄在,战局却有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可那个时候,谁看得透呢?”

    “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很多事情,都要做好坏两手打算,我想这大约就是徐编修当时的想法吧?殿前讨论军国事,当畅所预言,不能因言而罪人。此乃愚兄一管之见,见笑,见笑。”

    听到高文这话说得如情入理,众书生都不是蠢人,顿时心有所思,有人甚至还微微点头。

    高文心中好笑:放嘴炮,将黑得说成白的,你们这些古人啊图样图森破,怎么比得上我这个常年在论坛上和人掐架的老网民?说句实在话,那个什么徐大人迁都之议,确实荒唐。简直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守山东的韩复蕖韩大帅,想当逃跑将军,品行当真是恶劣得紧。

    说完这话,高文心中却是一动:等等,这段史实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哈哈一笑:“说得好,那徐编修若是听到这位小相公这话,想必会很高兴的。徐大人如今是声名狼籍,天人皆道他的不是,偏生这个位小哥说他好话。有说得有理有据,老夫听得倒是佩服。小二!”

    寻觅着声音看过,却见从那头的雅间中走出来一个短小精悍的书生,立在楼梯口处,笑眯眯地对着诸生拱手做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必见戴() 
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出头,和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四十一过就老得不象话不同。看最快章节就上乡村 此人面皮白皙,皮肤带着营养良好的光泽。

    他虽然矮也就后世一米六十左右,可五官端正,颌下一缕短须又黑又亮,颇为帅气。

    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还真是点奶油小生的味道。

    高文眼尖,立即识出,此人虽然只穿着一件秀才的谰衫,可衣料很是讲究,乃是少见的沔阳青,且剪裁得体,价值不菲。古代的衣料以丝锦为贵,但一个读书人穿得花枝招展,一走起路来犹如穿花蝴蝶,也不成样子。况且,花团锦簇也不符合古代文人的审美品味。因此,有身份的读书人多着道袍、鹤敞,衣料以棉布为主。

    其中,松江棉和沔阳青是其中上品,一件出自名匠之手的上好的棉布谰衫,足抵得上普通人半年吃用。

    这个中年书生仪表堂堂不说,身上还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应该是非常人。

    听到他喊,店小二应了一声,过来侍侯。

    中年书生哈哈笑着,指着高文等人:“今日良辰美景,在座都是平凉一时之英,一应开销且记在我帐上。”

    众生见他气度非凡,纷纷起身拱手为礼,又有人说:“前辈风采照人,不妨坐下饮酒说话。”

    确实,人家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年纪又长,也当得起前辈之称。

    中年显得得很开心,伸手挽住高文,微笑道:“不错,有见地。某本以为平凉乃是苦寒之地,却想不出了你这么一个人才,还请教尊姓大名,可是本次院试报考的士子?在下……”

    听到他问,高文心中一惊:文人交往,自然不能藏头露尾。就算自己不说,别人嘴快也会报上名号。

    问题是,旁边的雅间里还坐着大鹰小鹰等几个丧门星。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就是高文,须有麻烦。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纷纷起身同中年文人见礼,将楼梯口堵得满满当当。高文心中一动,不等那人将话说完,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咻一声就朝楼下奔去。一边跑,一边长笑吟道:“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高文身强体壮,速度何等之快,转眼就已不见了踪影。

    “好!”有人喝彩:“高尔止有王子猷之风,真名士也!”

    又有人叫道:“妙哉,纵酒放达,风流人物!”

    高文方才所吟这句有个典故,王子猷就是书圣王羲之第五子王徽之,居山阴,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百度搜索乡村 因起彷徨,吟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船行一夜,到了戴安道的家门口却不进去,又原路返回。有人问他原因,王徽之回答说:“我本是乘兴而来,兴致没有了就回去,何必一定要见到戴安道呢?”

    高文活用这个典故,飘然而去,这一招当真是风流潇洒。

    一时间,众人都一片感叹。

    不过,他这一跑,雅间中的大鹰叫了一声:“糟糕!”就猛地跃起来,想要追上去。

    可一出雅间,却见楼梯口被那个中年人和诸生堵得水泄不通。其他书生还好,这个中年人派头实在太足,又有功名在身,他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姓高的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小鹰气得一跺脚:“师父,这书生好生奸猾,端地可恶!”

    同时跺脚的还有那个中年人,“狂生,狂生!”

    他指着众书生喝道:“你们道他风流放达,有魏晋风骨。

    依老夫来看,就是任诞荒唐。此人不知道礼数,可恶至极!”

    显然高文刚才这一手非常不礼貌,而矮个子中年人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顿时气得满面铁青,连上的肉都纠结成一团,眼睛里全是愤恨,全无半点儒雅之气。

    这一通骂叫众生则声不得,须臾,中年人喊:“小二。”

    小二:“老爷有何吩咐?”

    中年人指了指诸生:“这两桌酒钱某不认帐,你自问他们讨去。”说完,背了手,气得浑身颤抖地下楼去了。

    “啊……”这下,不但众书生,就连大鹰小鹰等人也瞠目结舌。

    小鹰忍不住咯一下笑出声来,又急忙捂住嘴。心想:这中年书生出尔反尔,不是大丈夫。

    大鹰则摇了摇头,旋即又微虚起眼睛,低声对小鹰道:“这个高尔止绝对有问题,不管他是否和高文一案有关,咱们都得查一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盯紧这几个书生。”

    ……

    夜已经有些深了,高文从酒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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