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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说话，也没什么，至多嘉靖说累了，训他几句。
可若是敢接话，说对还好，可说错了，那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更何况，到了他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在没前进一步的可能了，就算是说对了，又能如何？还不如不吭声的好。
“严家那边如何了？”
嘉靖突然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他口中的严家那边，自然是严家父子那边了。
严嵩虽然得嘉靖宠信，可其手中的权力却着实过大，所以，严家那边，锦衣卫是一直盯着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严嵩的表现让嘉靖十分的满意，哪怕是私下里，严嵩对他这个皇帝也是十分恭敬的。
满朝文武当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没几个的，也正因为此，嘉靖才会宠信严嵩这么多年。
“严阁老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年纪越发的大了，身子不如以前了。”
“有时候记性似乎也不如以前了。”
陆炳如实汇报，不过，同时也有一股岁月催人老的伤感，毕竟当初的严嵩壮年时期手握大权，是何等的威风。
可是如今，虽说手中仍旧握有大权，可却在没壮年时候的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也没壮年时候的那股雄心壮志了。
甚至，有些时候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了。
“这老货。”
嘉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毕竟，严嵩伺候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君臣二人之间，也的确算是多出了些朋友的关系。
“老了，还不服软啊。”
“这是要硬撑着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嘉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他就是顾念这难得的君臣之前，所以才会一直让严嵩留在朝中，不然，记忆等已经完全跟不上的内阁首辅，是绝对不能留在朝中的。
可也正因为此，嘉靖也知道，严嵩为什么一直赖着不走。
“他那逆子呢？”
果然，下一句，嘉靖的话里就提到了严世藩，只不过，和提严嵩时候的不同，提严世藩的时候，嘉靖话里带着一股厌恶甚至是杀意。
“猖狂、不懂收敛、满朝文武几乎全都消遣过，肆无忌惮，就连次辅徐阶在严世藩跟前也要小心行事。”
“其贼心不死啊。”
陆炳叹了口气，这严世藩幸亏是严嵩的独子，若不然嘉靖早就砍了他了，可就算如此，怕是也容忍不了他几日了。
毕竟，有些事情，虽说在皇帝眼里看起来，严世藩不过是小丑，可到底，这个小丑看上了不该看的东西。
哪怕明知道这个小丑不可能成功，可是，他看了，他想了，这就是罪。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赶路（）
时光飞逝。
眨眼睛，已经是七月初了。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七月初算不得什么，至多是天气更热一点，可对于曾毅他们这些学子而言，尤其是生员而言，七月初，这可是要开始赶考参加乡试了。
乡试是八月开始的，可这年头可没什么的交通工具，所以，很多距离较远的学子，在六月的时候就有开始走的了。
而曾毅他们之所以走的较晚，是因为离成都府太近了。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走的太晚，倒不是怕耽误时间，而是去晚了，肯定客栈该没地方了。
这可是乡试，不比院试，乡试可是整个省的生员全都聚集在都府参加科考的，所以，这次的人太多了。
稍微晚那么一点，肯定就没地方了。
“小幺啊，中不中的没啥，反正咱还年轻，不中也别想不开啊。”
临考前，曾毅回家了一趟，一是见见父母，而是带着六哥曾宣一起。
“恩。”
曾毅使劲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笑着道：“娘啊，你就放心吧，今年过年，我估摸着是回不来了，指不定要在京城那边过了。”
“到时候压岁钱您可要给我留着了。”
曾毅所谓的在京城那边过，是因为四川这边离京城可是不近的，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全部马车赶路，那也要一个半多月的时间，而且，还不带休息的。
可，若是连续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么赶路，那肯定是受不住的。
多多少少在路上休整个几天，那就要两个月了。
而会试是在来年三月开始的。
这么算下来，时间根本不够，总不能刚到地方就开始科考吧，总要休息一段时间，的。
在加上若是路上放慢一些行程，往往离的稍远一些地方的学子，只要乡试中了，就会直接前去京城的。
而曾毅话里，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
陈氏摸了摸曾毅的脑袋，满脸笑意：“你要是真去京城了，娘给你双份的压岁钱。”
今个来送的，除了曾毅的祖父和祖母外，都来了。
毕竟，祖父祖母身份不同，送到院门口也就是了，若是也来村口送，那可就有些坏规矩了的。
又说了些贴心的话，曾毅冲着爹娘还有二哥曾辉摆了摆手，自己跳上了马车，这马车自然是约定了时间过来接人的，还是熟户了。
“行了，你也赶紧走吧。”
刘氏推了曾宣一把，示意儿子也赶紧走，不过，到底是没出过远门，没离开过自己身边，不比曾毅这边，曾毅的爹娘这都习惯了，眼泪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旁边陈氏赶紧碰了刘氏一下，低声道：“孩子们都瞧着呢。”
刘氏闻言，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路上可不能胡来，小幺脑袋好使，你没事多听听小幺的话。”
“成。”
曾宣点了点头，也钻进了马车里。
车夫早就轻车熟路了，对于这种离别的场合，只要人上了马车，他从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驾着马车离开的。
毕竟这伤感的情形没几个人愿意见的。
“希望小幺能中啊。”
曾辉嘴里嘀咕着，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自然希望能中了。
“肯定能。”
刘氏在一旁开口，她也希望曾毅能中，同时更希望她自家男人能中。
“要是四弟和小幺都中了，那老爷子肯定高兴。”
曾毅的老爹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只不过，他自己都不信他这话，毕竟，秀才都难了，更何况是举人，举人那都是老爷了。
而且，举人都有可能为官的是。
多少个秀才终其一生也就是个生员而中不了举人的？
更何况还是两个人一起中，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只不过，这却又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梦想。
马车上，曾宣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了，可这么舒适的马车他还是第一次坐的。
“这马车可是真软和。”
曾宣在马车上蹲了几下，嘿嘿笑着，一点看不出来离家的不舍。
曾毅点头：“这马车可是专门多垫了几层棉花的，肯定软和了。”
“成都远么？”
曾宣突然开口问了起来，他还没去过成都呢。
“不算远吧。”
曾毅想了想，道：“从咱家到成都府也就两天的时间。”
“要是从金堂县过去，那就更近了。”
毕竟，金堂县是成都府治下，原本就不会太远，而且，金堂县还等于是挨着成都府最近的县了。
这距离就算是步行，也不算太远的，要是放在后世，那时间更短。
“不过成都可比咱们金堂县要热闹多了。”
曾毅咂舌，看着双眼冒光的曾宣，不由得苦笑，当初，他不也是这个模样，不管是什么人，都想要去热闹的地方瞧一瞧。
大多数人都是群居的，只有少数人或者受打击或者性格等原因才会喜欢独自一人，但是，这些人的只是占据了很少的一部分。
“咱们金堂县和成都府比起来，那就和咱们村子和县里比起来差不多，甚至，差距更大。”
“而且，这次咱们去，还是科考的时候，到时候咱们整个行省的生员都会聚集在成都，还有带着的随从啊什么的。”
“到时候啊，成都只会更热闹。”
“到时候你可先认准了咱们住的地方，可别走丢了，成都可是大的很，万一你走丢了，回去我可是没法子交差的。”
曾毅这话就是有些开玩笑了，不过，也有几分认真的态度，毕竟成都府太大了，而且街道巷子也是多的很。
要是刚去的人，不熟悉，的确会迷路，不过，走丢到不至于，毕竟鼻子下面一张嘴，走错了路，还能问。
就曾宣这个年纪，也没那拍花子的会拍他了，就算拍也是拍他自己这样年纪小的，而且，十岁左右其实就算是大了的。
瞪了曾毅一眼，曾宣这次没反驳什么，显然是还沉寂在幻想当中，这个，在曾毅看来一点也不好笑，可以理解，就算是他，若是没后世的那些见闻，初到成都府的时候，恐怕也会震惊好几天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能比（）
曾毅的四叔曾茂全之前在曾毅除次进城去曾府求学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曾毅能中秀才，可以等来年和他一起参加乡试。
只不过，那时候曾茂全说这话是鼓励曾毅罢了。
没想到人，当初的鼓励，现在竟然成了事实，而且，由于皇帝加开了恩科，所以这次是院试、乡试、会试包括殿试全都在今年和明年初进行的。
这对于曾毅而言，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若是曾毅能够芝麻开花节节高，那最终若是能中个进士，绝对是要光宗耀祖的。
而且，以曾毅这个年纪，若是能入朝，拉拢他的官员肯定不少。
尤其是那些个朝中重臣，都喜欢培养自己的心腹，可心腹哪有从小培养起来的好，可只要入朝为官的，哪个又会年纪太小了？
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天才，估计也早就被人瞧上了。
所以，只要曾毅能够在这个年纪中个进士，那朝中拉拢他的势力绝对会不少的。
可也正因为此，曾茂全这次才没和曾毅他们一起去都府参加乡试。
和曾毅在一起，曾茂全倒是不怕掉面子，毕竟，有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还在参加院试呢，只是过了县试和府试的童生罢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并不算是丢人的。
曾茂全之所以不和曾毅一起，就是想要曾毅自己见见世面，多交些朋友，这总比他这个长辈在身边跟着要随性的多。
曾茂全如此，也是曾毅好。
再者，曾毅还有曾贵，包括他自己孩子曾宣还有曾贵的一些朋友什么的，他们这些个年轻人这次去都府参加乡试的可是不少，到时候肯定是他们这些个年轻人结伴而行的，多了他这个长辈的在，估计路上都不能玩个尽兴。
而同时，曾茂全肯定还要端着长辈的架子，与其如此，还不如分开走，反正是去赶考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还各自都有那么多的朋友一起，倒也没什么。
所以，曾宣到了金堂县以后，就没能在见到他老爹。
曾茂全在他们来之前，正好是先走了一步，和他们岔开了时间。
“堂叔说了咱们路上不要那么着急，慢慢走，反正时间还够。”
曾贵复述着之前曾茂全临行前来府上时候说的话，毕竟，随着之前曾毅他大祖父这边的派了堂伯去了西山村以后，两边的关系其实已经足够缓和了。
如今，还在硬撑着的，其实就是两位老爷子了，毕竟年纪大了，还有一帮儿孙在那站着呢，谁也不能服软了不是？
若不然，平日里的抱怨是给谁听的，难不成是他们撒谎不成？
所以，就算是因为面子，这两个老人还在撑着呢，其实，这种事情也就是缺少了一个时机罢了，只要时机到了，他们这些个做小辈的略微那么推动一下，也就能够万事大吉的。
“行。”
曾毅点了点头，看了眼旁边站着根本就没开腔的六哥，这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这次曾宣就是跟着来见世面的。
如果说曾宣这次出门有什么任务没，那就一个，见见世面，开开眼界，除此外，刘氏对曾宣在没其他一个要求了。
也正因为此，曾宣才会十分聪明的保持沉默，毕竟，他也没去过成都呢，而且，这事情还牵扯到自家兄弟的科考，这事情他可就更不懂了。
所以，不懂的事情，还是少说些话的好，以免说错了什么。
这是临行前的一天晚上，刘氏拉着曾宣叮嘱了许久的话里的一条，不懂的，不知道的，就不说，不吭声。
祸从口出，言多必失，这些词还是刘氏从她自家男人嘴里听来的，不过，好在她也算是知道这两词的意思的，所以也给曾宣讲了很久的。
虽说曾宣有时候脑袋是有点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