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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重生于乱世之中还能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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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盗贼攻城()
西晋,永宁年间。
凉州,张掖郡,永平县城。
这是初冬的一个傍晚,血阳西沉,西边天空最后的一丝霞光正在快速地消失,黑暗正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大地,县城两边的高山形成的阴影如同巨大的怪物,虎视着居住在县城的人们。
要是平时,准有小孩要看着这怪物似的影子大叫着,只是今天再也没有人注意这平日里显得可怕的怪物似的影子。
县城城墙外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城外宽阔的田野里正聚集着百来人,这些人身体健硕,都骑着马,有一半多人手举着火把。此时他们正安静地散开立着,只有三五人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这伙人正是远近闻名的飞龙山上的盗贼——飞龙盗。
县城城墙斑驳的外墙此时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洼处裸露出的是新鲜的泥土,城门处有火烧的痕迹,还有湿漉漉的大滩水迹,明火虽已经被水浇灭,但是火堆处仍有一丝的青烟升起。
城墙顶部只有三尺来宽,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防守器具,有盛满了水的瓦缸,有堆成堆的大块石头,有烧得火热的铁锅,有瓢,有木桶,还有散落一地的木棍、竹子等。
在城墙上面站立着的是城里居住的青壮年男子,大约有三百来人。除了少部分人外,这些青壮年男子身体绝大部分都不算强壮。此时大多数青壮年男子都赤裸上身,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汗迹,即使穿着上衣的男子,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
所有的人脸上都尽显疲惫,只是眼神里没有什么害怕,甚至还因打退了飞龙盗的进攻而隐隐有些兴奋。趁着城外的盗贼停止了进攻,守城的人也停下来,或坐或靠地休息,以图快速地恢复体力,防守盗贼下一轮进攻。
有妇女趁这个机会为守城的青壮年男子分发麦饭与盐菜,端上热水,此外,城墙上就只有县令派出的斥候还在奔跑,传递城墙各处的信息。
县令杨兴正在与手下躲在一处城垛后面,察看城外盗贼的情况。
靠着充分的准备、可靠的信息、得当的布置,杨兴带领永平县城的百姓及时地拒飞龙盗于县城之外,要不然,以飞龙盗那快马,入城之后就如以往一样如入无人之地,根本就无法防守。
现在飞龙盗的攻城已经失败,守城一方没有任何伤亡,守城的百姓由最初的害怕转为了兴奋,士气也高涨起来。
然而作为一县之长,杨兴虽恰当地在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但内心深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据他所知,飞龙盗有近三百人,而现在城外只有一百来人,只来了一小半,如果全部到齐,这县城是否还能守得住就是个大问题了。
飞龙盗来得突然,而且是临近傍晚才到,县里连派人到郡里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要想救兵来,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后,城外的人见到了盗贼能到郡里报信。
希望其他的飞龙盗不要到永平县城来,无奈之下的县令杨兴在心里祈祷着,虽然知道这想法不太切合实际。
看着周围的手下与世家大族中来人那笑意盈盈的脸孔,县令杨兴实在是不愿将实情讲述出来,沮丧了大家的心情。
要是能有一个人商量就好了,杨兴在心里想到,这个想法一出,杨兴的心头一动,出声喊道:“来人,去把张松给我找来。”
县令杨兴要找的张松此时正裹着一床破旧的被子,躺在铺满了茅草的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张松的家处于城南那片破败的茅草棚中,家中有四口人,母亲与弟弟、妹妹。读了几年书的张松父亲身体羸弱,在张松妹妹出生后没有几年就去世了,留下张松母亲辛苦地拉扯着三名小孩子长大。
张松本人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身形较壮大,看起与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相上下,平时张松也颇能帮助自己母亲干些活,赚些家用。
只是自一个多月前意外落入了河中,被人救起后,张松的身体就虚弱了许多,就连手脚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而且特别地怕冷。
这一个多月来,张松除了喝着母亲用家里不多的粮食换来的汤药外,只做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指挥平日里与他相好的少年,让他们在要道口的高处设立瞭望点,观察盗贼的情况,及时将情况传递回城里。
张松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拜见了永平县令杨兴。
为了拜见县令,张松做了一系列的准备,还在心里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县令在听说了张松父亲的名字后,立即接见了张松。
事后张松得知,张松之所以能得县令杨兴的接见,是因为张松父亲是寒门之中最为出名的读书人,张松第一次发现原来读书人的名义这么好使。
见面闲聊了几句后,张松就将自己的打算和盘地托出,争取到了县令杨兴的物资支持,盗贼观察点的计划便得以顺利实施,只不过这个计划就变成了是县令杨兴制订的。
近一个月的观察,终于在今天下午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盗贼甫一出现,盗贼观察点的人就向城里发出了信号,城外的人立即进了城,县令杨兴立即关闭了城门,组织青壮年男子上城墙防守。
张松因身体虚弱,县令杨兴特别加以关照,就没有安排什么事情,让张松在家静养。
因张松生病在家,妹妹也乖巧地没有出去,留在家中照顾张松。只是母亲朝食后就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弟弟年纪比妹妹大,少年好动,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躺在木床上的张松,眼睛虽然呆呆地望着屋顶,但手指与脚趾则在不停地动弹。
“有了可靠的消息,加上充分的准备,想必盗贼已经退去了吧,毕竟盗贼只适合一阵风似得劫掠,并不适合攻城。”张松一边活动着手指、脚趾,一边想着。
“开门!开门!”院门被拍得摇摇欲坠。
“晓岚,过来!”张松把正要去开门的妹妹叫进了屋子,让她躲藏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嘱咐了几句后,就起身朝院子里走去,出门时顺手将前几天准备好的一条木棍抄在了手中。
“谁呀?”走到门边,张松开口问道。
“是我,你李山大兄!”
张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打开了院门,笑着说:“原来是李山大兄,可是有什么贵干?”
“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县令杨兴有请。”门外站着的正是举着火把的李山。
第2章 问计张松()
李山是县令杨兴手下的一名小史,负责为县令传递命令,他出身贫寒,与张松历来交好,张松生病后就是由李山四出奔波请的大夫。
李山的年纪比张松略长,肤色黑,身材与张松一样高大,浓眉大眼,为人颇为忠厚,做事一丝不苟。
此时李山正一脸严肃地站在张松家门口,张松知道李山一向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并不表示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真有事,李山一定会出言提醒,因此对他的严肃也不在意。
“李大兄,进来喝口水吧。”张松把手中的木棍放下,对李山说道。
“不用了,你还是赶紧跟我去吧,杨县令找你很急的。”
张松便不强求,只是说:“那好,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跟你走。”
回到屋里,张松把妹妹晓岚唤出来,吩咐她在自己走后要锁好家门,躲在家里不要出去,除了母亲与自己、弟弟叫门外,任何人叫门都不要应声,更不能开门。
看着妹妹紧张的样子,张松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神经质了,但是想到凉州这个时期的盗贼情势,张松觉得自己这么做还是很有必要。
然而为了缓和妹妹晓岚的紧张,临别时,张松捏着妹妹的小脸蛋,对她说:“乖晓岚,笑一下。”
然而,晓岚试了几次,脸上的肌肉都很僵硬,怎么也笑不起来。
无奈,张松便用右手小指伸进嘴里,勾着嘴角,右手食指与中指用力撑开自己的右眼上下眼皮,出其不意地做了个鬼脸,晓岚便一下被逗得笑了起来。
张松笑着对晓岚说:“在家,记住大兄的话,大兄很快就会回来的。”
晓岚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对张松的信任,她使劲地冲张松点了点头。
“李山大兄,我们走吧。”在晓岚依依不舍的眼光中,张松对李山说了一声,便朝前走去。
李山默不做声地跟在张松后面,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出声问道:“有那个必要么?”
“永平县最近一年出现了几次盗贼?县里成功抵挡过几次?”张松知道李山问的是什么,便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李山没有回答,他知道张松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永平县最近一年出现了十几次盗贼劫掠,每一次,盗贼都是大获而去,百姓丧失财物是小事,死人也不是没有出现,而盗贼没有一人落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此前县里没有成功抵挡过盗贼一次。
“这次不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李山说道,“盗贼已经被打退了,而且郡里会派人来的。”
张松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李山,李山严肃的脸上还是那样一丝不苟,如果要说还有其他,那就是增添一丝坚定。
“也许吧。”张松没有与李山争辩,因为他知道,从现有的信息来说,李山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李山大兄,如果我不在,麻烦你对我家人照顾一二,小子不胜感激。”
李山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
谈话之间,两人便到了城墙下。
此时的城墙与往日不同,城墙上下到处都是火把,妇女们正收拾食具,准备返回。
城墙下大部分都是老年男子与少年郎,一番休息之后他们都起身活动,议论着今天盗贼攻城时的防守情况,特别是少年郎更是眉飞色舞,言谈中透露出兴奋与骄傲。
张松仔细地搜寻一番,没有找到熟识的少年郎,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更没有发现自己母亲的踪影,但想到人那么多,一时没有遇上也很正常,于是便放下心来。
见到了李山,众人都谦卑而热情地打招呼,李山也不过多地答理,只是鼻孔里哼几声以示作答。
在将登上去往城墙的阶梯时,李山对其中的一位老人郑重地行了一礼,老人忙起身回礼,口里直说:“草民不敢当小史如此大礼。”
这位老人是为张松治病的石道,他是永平县乃到张掖郡里最有名的大夫。自用了他的药后,张松明显感觉自己的病症好得快了许多。
张松也郑重地朝石道行了一礼,然而石道并未理会张松,甚至都没有看张松一眼,张松心里苦笑了一下,但也没有在意,只是安静地等待李山与石道交谈完毕。
自踏上了城墙的阶梯,张松便让李山走在了前面。
一丈来高的城墙实在算不上太高,只一会儿功夫,李山与张松便到了城墙的顶部。
一登上城墙顶,张松禁不住全身直哆嗦,走在城里时,因有建筑物挡着,还不觉得风有多紧,但上了城墙顶,张松才发现今晚的寒风比往日猛了许多,刺骨的寒风好像把人的衣服都剥光了,还直往人的骨髓里钻。水缸里的水已经结了冰,城墙顶的水迹也结了冰,张松一不小心踩在了上面,差点摔了一跤。
城墙顶上的青壮年男子已经穿好了家人送来的棉衣,躲在墙垛下,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抵挡寒风,只留几人观察着盗贼的动静。
县令杨兴正与主簿、录事史、主记室史等手下及县里世家大族中的来人交谈着。
“长上,张松已经带到。”李山大声回禀道。
交谈的几人闻声,世家大族中的来人脸色冷淡地瞥了张松与李山一眼,便头也不抬地喝着碗里的茶,眼里还充满厌恶。主簿、录事史、主记室史也只是略微地朝张松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县令杨兴则热情地伸手扶住了行礼的张松,大声说道:“张松,你来得正好,本县正有事问你,你看看城外,盗贼的进攻已经失败了,为何他们还不退去呢?”
张松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子,恭敬地回答道:“此事自有县尊与诸君决断,草民不敢置喙。”
“哎,你这就见外了,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不妨说来听听。”县令杨兴哈哈大笑说道。
杨兴说完后,在场的几人都笑了。
观察片刻后,张松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无他,定是在等援兵到来,以再次攻城罢。”
除了杨兴外,其余几人的笑声都戛然而止,主簿还失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