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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县令问了张松母亲被捕的经过,张松母亲便一五一十讲述了事情的全部。在讲到张松用短刀劫持自己以威胁盗贼一事时,张松母亲还有点愤愤的,当时大家对此事也没有太在意,虽对张松劫持母亲威胁盗贼一事有点想不通,但大家都相信这是张松为了救人而不得不为之。
只是王恺却注意到,县令杨兴在听到那一节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特意让人记下了张松母亲讲述的内容,让张松母亲签了名。
随后,县令杨兴又问了钟贵、范新、袁士三人,三人的说法与张松母亲的讲述出入不大,但都强调张松只是威胁盗贼,而坚决否认张松劫持了自己的母亲。县令杨兴这次没有让人记录,只是让三人离去作罢。
盗贼离开后,李家与王家中人就在县衙中与县令杨兴密谈了一晚,具体谈了什么王恺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自此之后,张松就从威胁盗贼变成了恶意伤害母亲,经过王家、李家与县令杨兴的宣传,张松恶意伤害母亲一事便在永平县城传得沸沸扬扬。
随之,另一个消息也在流传,那就是张松的守城主意并不是他本人想出来的,而是李家与王家的两个年轻公子告诉他的,只是两个年轻公子不愿具名,才让张松代传。
张松母亲在听到这两则消息后,就开始四处奔走,向人辩解,认为这是王家与李家的人恶意中伤张松,张松本意并不是要伤害自己的母亲,而是要救人,王家与李家的人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张松保卫县城的功劳。
这时,王家与李家就找到了王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张松母亲不要乱说话。
随后的事情,就与张松知道的一样。
“恶意伤害母亲?”张松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但仍是不太明白具体意味着什么。
“恶意伤害母亲就是恶逆!”王恺大声说。
恶逆,张松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便思索起来。
就在张松失神之时,另一名少年轻手轻脚地朝外挪去,一出厅门就朝外飞奔而去。王恺见此,一把拉开了被白腊杆子指着的那名少年,就地一滚顺手拿起了靠在厅里墙上的长矛。
另一边,有妇人大喊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盗贼!”
张松一下就被惊醒了,此时王恺的长矛已向张松击来。张松手中的白腊杆子只往右边一扫,荡开了长矛,同时前进一步,白腊杆子顺势向左撩去。
趁着张松无暇顾及,王恺的家人便四散逃去,四处高喊救命。
王恺往后一退,要躲开张松那一撩,岂料身后就是墙壁,无法躲开,白腊杆子正中他的胁下,王恺大叫一声,手中的长矛差点就脱手了。
张松得势不饶人,手中的白腊杆子就如饿鸡啄米,迅速收回又迅速击出,正中王恺的左大腿,白腊杆子与腿骨的接触感让张松知道王恺的左大腿骨断了。
此时,张松脑后生风,他头往后转,身往前倾,右腿迅捷地朝后蹬出,正中另一名手持菜刀的妇人胸口,那妇人喷出一口鲜血后就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张松也不停手,白腊杆子再次朝王恺的胸口击去,王恺急忙躲避,白腊杆子便重重地击在了王恺的右大腿上,王恺这一下就瘫倒在地。
正待要结果王恺的性命时,门外远处传来了喊“捉拿恶逆张松”的声音,张松见势不妙,便朝门外跑去。
“快来人哪,恶逆张松逃跑啦,快抓住他!”
张松出门后正遇一群人远远地跑来,那群人以刚刚逃走的那名少年为首,见张松要逃跑,那少年大喊:“在前面,快点抓住他!”
张松忙向右拐,沿着一条巷子朝城南跑去,后面的人群急追。
“快抓住恶逆张松!”
“不要让他跑了!”
“拦住他!”
……
张松全速逃跑,远远地把那些人甩在了身后。
喧闹声中,巷子前面的屋子有人打开了门,那人喊道:“来者可是以身换母的张松?”
“正是!”见有人要为自己提供帮助,张松心中一喜,连忙应道。
谁知那人一块石头朝张松砸来,同时口中高喊:“恶逆在此,大家快抓住他!”
张松头一歪,躲开了那块石头,但也无暇去找那人麻烦,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
随着那人的喊叫,巷子里许多人都开门举着火把站在门口堵张松,张松经过时,有人朝他扔砖头,有人用木棍打他,还有人干脆朝张松泼冷水。
一路上躲来避去,速度慢了很多,身后的追兵很快就接近了许多。张松心中大为恼怒,极其恼恨永平县城百姓的忘恩负义。
出了巷子就到了城南了,城南地形复杂得多,是逃是躲都便利许多。此外,城南还有一条小河经过,这个时点,河流应该还没有结冰,顺着河流往下游就可出城。
张松心里盘算着,就朝河边跑去,心情越来越轻松。
突然,前面的空地上有几丝火光在闪烁着,顷刻之间,火光便连成了一片。
“张松,别跑了,束手就擒吧,我们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一群人正严阵以待地堵住了张松的去路,为首的正是永平县令杨兴,还有主簿、录事史、主记室史等人。
转眼之间,后面的追兵也赶上来了,张松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
张松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知道今天是逃不出去了。
“不知我犯了何罪,杨兴你这么兴师动众地抓我?”
“大胆!竟敢直呼县尊名讳!”
“张松,不是本县令不帮你,只是你伤害生母,已经犯下了恶逆的大罪,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上报郡里时,我为你说情一二。”杨兴哈哈大笑,似乎对张松直呼他姓名一点也不介意。
“我那是为了救母亲、弟弟与三位好友而不得已威胁盗贼,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母亲。”
“但是你母亲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你母亲回到城里时对你的行为可是很气愤的,而且你已经伤到了你母亲,县衙里可是有你母亲亲笔签名的口供。”
“即使是伤到了,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想伤害母亲啊,更何况保卫永平县城我是大功一件!”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伤害了自己的母亲,这不是恶逆是什么!保卫永平县城那是王家与李家公子的功劳,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在这件事上,你欺骗了所有的人,想想也知道,十几年来,你都是普普通通,怎么突然几个月前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点与你,你又如何做得到!张松,你还是不要狡辩了!”
张松看着周围的人群,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显然是对杨兴的话深信不疑。
“杨兴,王家与李家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陷害于我?让我想想,是许了你郡守,还是给了你千金,送了你姬妾?应该都有吧。”张松嘲讽道。
“放肆!本县令为人堂堂正正,岂是你这等小人可污蔑的!”张松的话揭开了杨兴的面纱,杨兴闻言便勃然大怒,“更何况,你不但犯恶逆,还勾结飞龙盗、与内奸宋配一起杀害了使君张轨,等同于谋反!来人!把恶逆张松抓来!”
“等等,你不就是要抓我吗?来吧!”张松将手中的白腊杆子顺势扔在了自己的脚下,摊开双手道。
在杨兴的示意下,游徼与贼捕掾手持长刀小心翼翼地朝张松走来。张松脸上平静如水,心里却在紧张地计算着自己与游徼、贼捕掾之间的距离,同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在游徼与贼捕掾距离自己只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张松脚一勾,将白腊杆子挑在手中,迅速击落了游徼的长刀,再把贼捕掾打翻在地,冲到游徼身边。
“让开,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张松劫持着游徼朝杨兴喊道。
杨兴冷冷地看了张松一眼,对游徼说道:“田章三,委屈你了,你就当是为国捐躯吧。弓箭手何在?”
张松心中暗叫不妙,还没等他有所反映,杨兴已经下令了。
“恶逆张松拒捕,将他射杀!”
第24章 找人传讯()
“轰!”
这一声如晴空里的霹雳,在人最无防备时响起。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有的人吓得惊声尖叫,有的人吓得目瞪口呆,有的人吓得抱头乱窜,还有的人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杨兴那边的人群中传来的更多的是哭喊与号叫、马匹的哀鸣,真可谓人仰马翻。而杨兴被吓得双手捂住耳朵伏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一动也不敢动。
火把则散落一地,火光暗了不少。
张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两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游徼,游徼一屁股坐在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场地中散发出一般浓重的火药味。
张松疑惑不已,不是说火药是在唐初才发明的吗?怎么除了自己以外,此时此地还有人使用火药呢?
“快走!”
一人骑马朝张松冲来,到得张松面前突然勒住了缰绳,马匹的前蹄高高举起,那人对张松喊道。
张松急忙往马背上爬,只是爬了两次都上不去,那人便伸手拉了他一把,张松才坐到那人的后面,一手紧紧地搂住了那人的腰,那人扭了扭身子。
“快……快……快来人,张松……他跑了!”游徼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主记室史一边喊道,一边扶起了杨兴。
“捉拿恶逆张松,凡拿住恶逆张松者,重重有赏!”永平县主簿鼓动在场人员。
“抓住反贼张松!抓住恶逆张松!”杨兴站起身后,尖着声音高叫。
只是那惊天一响,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高喊的人多,能鼓起勇气去追张松的人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人准备动身去追,等他们稳定了心神,骑上马时,张松早已跑远了。
“县尊,县尊。”游徼骑在马上犹豫不决。
“还等什么,还不快追!”杨兴气急败坏道。
“是!诸君随我一起追缉张松。”游徼对已经上马的贼捕掾与王恺家的那名少年带来的几名精壮男子道。
“是!”
一群人就朝着张松他们远去的路一路追下去。
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光,张松庆幸不已,老天保佑,自己还是逃出了生天,自己的运气总算是好了一回。
“君为何人?为何救我?”张松问道。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策马前行。马匹颠簸中,张松感觉自己搂着的腰细腻而柔软,就像是搂着一团棉花糖。夜风中,张松紧贴着的后背散发出些许淡淡的幽香,如兰似麝。那人飘起的长发如丝绸般触摸着张松的脸颊,让人似酥似麻。
这是一名女性!张松心里断定,前世与女友交往的经验告诉他,救他的人肯定是一名女性,男性绝无此体香,肌肤也绝不会如此绵软。
恍惚之中,张松似乎又回到了前生,那次他与女友利用工作之便去内蒙古游玩,两人也是共骑一马,由女友带着他,他也是这样搂着女友。
一路上女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欢快的声音就如朝阳刚升起时幽谷中的百灵鸟鸣,渗入了女友那如兰似麝体香的清鲜空气萦绕在身边,那么甘美,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慢点骑!别摔跤受伤了!”张松情不自禁地对救他的那人说了一句,语气分外温柔,只是一说完张松便苦笑了,骑马带着他的并不是前世的女友。
前方那女子“嘤咛”一声,似在答应,声音里含着羞涩,又有一丝甜蜜。
“来者何人?快快下马!”前方城门处传来的一声断喝打断了张松的遐思。
“你来答话呗。”那女子低声对张松说,羞意仍存。
“奉县尊命令,前来协助捉拿张松。”张松大喊。
“啊!”那女子低声惊呼,似乎没有料到张松会如此说话。
“不用担心,看我的!”张松搂着那女子腰的手微微地用了用力,安慰道。
“没见张松过来啊,你是哪一位啊?”
说话间,马匹已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处两人手持长刀上前,一人举着火把,高声喝问的是举着火把的那人。
张松跳下马来,大踏步向前,来到那三人面前。
“你?你……你要干什么?”举火把那人惊呼。
还没等持长刀之人反应过来,张松的白腊杆子已将两人的长刀击落。三人还要反抗,张松几招便将三人都打翻在地,动弹不得。火把掉在地上,由救张松的那女子取得。
“将城门的钥匙拿来!”张松用白腊杆子抵着一人的咽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