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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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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侍女的身影消失之后,一无所有,仅剩此一念的老人就急不可耐地开始敲打这面鼓。——但他立刻就陷入了极大的绝望。

    这面鼓之所以如此精致,是因为它是用在元夫人夫人做衣服的绫缎制成的。

    它仅有一个鼓的外形,但却完全是布料实心填充的。

    准确地说,它只是一个布料做的鼓形实心枕头而已。

    无论你用多大的力气去敲打,它也只会绵软地向里面塌陷下去,不会发出任何响亮的声音。

    听着绫鼓发出的微小的噗噗声,老人站立不住,脚下一软,顿时就瘫软在地。

    不!他不相信这是在元夫人夫人的懿旨。

    她明明那天亲口对自己说过:“我很喜欢你。”

    她明明用过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亲切地注视过他!

    他心里很清楚在元夫人夫人送他这面绫鼓,是告诉他,今后永远不要相见了,也请他忘记那天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肯相信。他觉得,这一定不是在元夫人夫人本人的心意。

    她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胁迫,或者是有人冒充了她。

    (二)

    在随后的数日内,老人什么都不愿意再做了。

    每日每夜他都坐在庭院里,拼命地敲着这面不会响的绫鼓。

    他用生命在撞击着这面绫鼓,但依然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庭院里的灰尘和落叶越积越高。但他对此浑然无觉。他觉得生命当中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一做了。

    终于,老人的懈怠被行宫内院的主管发现了。

    他遭到严厉的训斥和一顿痛打。那面绫鼓也被撕破而扔在一旁。

    主管警告说,如果下次再发现他失职懈怠,就要将他当场打死或者逐出宫廷,任其流落街头,冻饿而亡。

    其实这两种结局对老人来说,全都是一样的。

    离开在元夫人夫人所在的地方,不用冻饿,他也会当场死亡。

    (三)

    遭到痛打后的那天夜里,老人在庭院里坐了一个通宵。

    他始终没有停止过敲打那面已经破烂的绫鼓。

    他心里怀着最后的一线幻想。也许,上苍能听到我这个垂死之人的最后声音吧。毕竟,我只是想和这个美丽的女人见上一面而已啊。

    然而,正如我们日常生活中常常看到的,上苍没有作出任何垂怜的反应。

    天色破晓时分,绫鼓还是一声不响。

    而老人也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他不可能再回到那种每日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地埋头打扫庭院的枯死生活中去了。

    他的爱情之火已经熊熊燎原,它必须吞噬一点什么才会熄灭。

    它必须用一个人的生命去喂养才能消除那种地狱般的凶暴。

    于是,老人明白,自己其实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无论他举步何方,遇到的都是死亡。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接近过。

    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盼望过最后的死亡。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死亡好过继续活着。

    所以,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就发生了。

    一颗种子种下之后,它终究是会发芽的。

    在天色大亮,行宫内院主管再次带人前来巡视庭院的清洁工作之前,老人紧紧抱着那面破烂的绫鼓,纵身跳入了庭院里的荷花池。

    他就在那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当巡视的行宫内院主管进入庭院的时候,他看到一具白发的尸体睁着眼睛浮在盛开的荷花中央。

    而在元夫人夫人的那面绫鼓却没有浮上来。

    它就此沉没在荷花池里了。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它。

    (四)

    当老人悲惨的死讯传到在元夫人耳朵里时,死亡带来的罪恶感一下子就把她本来就空洞无物的内心压垮了。

    于是,这个美丽的女人承受不了良心的负担,再加上多时以来积累的抑郁,她,一下子就疯掉了。

    她反复地说着:“不!不!我给他的那面鼓,是完全可以敲响的啊!那是可以敲响的!是他不会敲!是他这个笨蛋完全没有找到敲响的办法!这不是我的错!他不能怪我,只能怪自己太笨了!这不是我的错!不是!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害死他!”

    她就这样反复地说着这句话,不吃也不喝,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就这样在内心的狂乱和惶恐中,走向了她自己制造的灭亡。

    (五)

    最早,我是在大阪看到这出能剧的演出的。当时,我就很被剧情所打动,萌发了要再度改编它,形成一个新剧本的想法。

    看到这出剧目的结尾时,我觉得在元夫人的结局,更多地是作者出于同情或者义愤的一种表达。

    事实上的在元夫人也许是不会疯的。

    毕竟,这只不过是一个本来就很快要死的下人的提前死亡,或者他是自己失足掉在池塘里淹死的呢?

    谁知道?

    也许,真正的在元夫人会因此长长地出一口气,并且会伤心地流下几点慈悲的眼泪,而内心暗喜不已吧。毕竟死人就不会再来纠缠,也永远不会开口说话了。

    也许,在元夫人还会抚恤地吩咐主管好好地将他埋葬掉。

    我觉得这样的结尾可能会更接近我们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吧。这一点点罪孽都承受不了,我们的文明又怎么会走到今天来的呢?

    我们对罪孽的承受能力,其实还是非常顽强的吧。

    ——无论妇孺老幼,全都相当顽强。

    (六)

    在元夫人这个女主角,其实不是我看这个能剧的时候所注意的。

    深深触动我的,乃是这个老人敲打绫鼓之时所展现的绝望。

    这出剧目深深地抓住我,也全都因为这点深沉的、不可救药的绝望。

    我觉得这一段无声的敲打,点点捶捶都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也就是那样的一个老人吧。我也就是这样地,把生命花费在敲打一面永远不会响的绫鼓上吧。

    我也就是这样地,把青春耗费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上,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等待上。

    而时间和生命就在这样的无望重复中飞快地流逝掉了。

    这场剧目散场之后,我就是因此而在场中坐了一会儿才能站起来。

    我离开之后,还在附近的街道上徘徊了一会儿。

    在这个剧目结束之后的若干年里,我一直都在问着自己:“我该停止敲击那面绫鼓吗?”

    (七)

    我始终没有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但我的行动却做出了它自己的回答。

    事实上,当我在心里迷惑于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时,我的行动却从来没有停止过敲击这面绫鼓。

    不知不觉当中,我敲它已经超过10年了。

    就是在我写下这一行的时候,我仍然在敲着它。

    (八)

    但,我感觉到一点不同。那个不同就在于,我现在的敲击里面,也许已经没有想要兑现的**了。

    因为我一直不停地敲了这么久,所以,我的坚持已经超过了变幻不定的两**望。

    我现在敲打那面绫鼓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在盼望再次见到我所等待的人了吧。

    那更多的,是一个宗教性的姿态。

    明知是无望的,但我仍在用心地、专注地敲着这面绫鼓。这更多地,是一种信仰吧。

    就像我们明知生命中充满不幸与痛苦,它们将像洪水和烈焰那样地包围我们,吞没我们,我们的**必然受挫,我们的呼吸必然停止,我们的身躯必然腐烂,我们的爱情注定埋没,但明知这样,又如何呢?

    我们仍然要从容地面对这一切,我们仍然要在这一切的折磨当中寻求安宁祥和的身心健康,我们仍然要全心全意地去过好每一个瞬间,我们仍然要用一种无坚不摧的姿态来跨越它。

    绫鼓是不会敲响的。但我们的生命却可以发出如同钟鸣的洪亮声响!这种声响是可以响彻十方三世的。

    (九)

    你听到我的绫鼓在这个故事上,在这个网站上,已经发出的声响了吗?

第八百六十二章 你的日记(上)() 
(一)

    改编《绫鼓》这出能剧为电影剧本的那段日子,我收到雯丽姐辗转寄来的一个小小的包裹。

    她在包裹单上并没有注明真实的写信人姓名和发件地址。所以,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商业包裹,里面装的是试用品或者广告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及时拆开它,任它在书桌上放了三四天。

    等我打开它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封信。读完信之后,我才知道,这包裹来自于雯丽姐。

    而这包裹里装的,是一件无价之宝:

    你在病重期间写的一本日记。

    你从博桑回来之后的那个暑假末尾,去医院复查的前一天夜里,开始写这本日记,断断续续地,一直坚持到了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那是你在病中对自己的勉励,记录下来的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写过这样一本日记。

    雯丽姐在信中写道:“心心,真是对不起。时隔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从他的房间里,从他的遗物当中发现了这件东西。我把它悄悄地收藏了这么多年,既没有告诉你,也从未告诉过她的母亲。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本东西存在的人。”

    她说:“这些年,我把他最后日子的心声,读了千万遍,里面的每一行字,即使闭着眼睛,也都能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我现在已经可以背得下来里面的每一句话。”

    她说:“那时,我很自私地想,永远不要告诉你这件东西的存在。我想,你已经拥有了他的深情至爱,就算没有这本东西,你也已经十分富足。我想把这本东西留给我一个人。我想,上天让我第一个在他去世之后发现这样东西,天意已经很明显,就是允许我拥有这份感情的终身纪念。”

    “你来香港,我们在沙田中心偶遇的那次,面对着已经长大的你,看着你生命里的沧桑和悲怆,我感到十分羞愧,我想要安抚你,想要告诉你,他还留下了这样一本东西。但是,我舍不得把它拿出来,让你带回去。我不想和它分开,不想失去他在我生命中唯一留下的心声痕迹。”

    “你走了以后,我内心不安,十分自责。我在夜里总是梦见他。他无言地看着我,还像从前那样友善,那样温和。但我觉得他是在怪我。他留下的这本东西,一定是希望你能够拥有的。你们是融为一体的。他一定想要让你看到他最后的心声。”

    “我带着这样内疚而矛盾的心情,过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新年到来的时候,我都会拿出他的日记,独自奉读一遍,然后对自己说:我就再保留一年,明年这时候,我一定要把它还给心心。”

    她说:“可是,到了下一个新年,我又失去了力量。于是,就这样拖延了好几年。直到现在。”

    她说:“多少个夜晚,我涕泪滂沱地读着他过去写下的文字,只觉得锥心刺痛,无法抵挡。我痛哭不已,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为他的命运?为他的温暖?为我不能走进他的心里?还是为你们不幸的爱情?”

    她说:“现在,我终于决定,要把它寄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私自藏了它这么长的时间。这些,都是他因为你,才会写下来的。物归原主吧。”

    她说:“现在,你们可以在这个本子里再次相会了。”

    读完她的信,我的眼泪充盈了眼眶。

    我放下信纸,打开包裹着的丝绸,拿起那本封面已经略有发黄的日记本,双手颤抖着,翻开了其中页。

    你无比熟悉的字迹,瞬间就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二)

    “终于回来了。累得不想动。一路上,老汪竭尽全力地隔绝我们,阻挡我靠近心心,甚至连我看着她,也要加以坚定地阻止。还没有告诉老汪检查的结果。复查确认后再说吧。”

    “高雄一定要帮我提行李上楼。虽然时感无力和疼痛,但我还没有虚弱到那样的程度。虽然已经是病人,但却不必有病人的心态。疾病,原是生命的正常状态。视之如常即可。”

    “复查结果出来了。确凿无疑。我快要死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让周围的人平静地接纳此事呢?父母、心心、老汪、雯丽。。。。。。人们总觉得死亡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有时候我自己也是如此。比如说在溪源的古河道里看到心心毫无生气地倒在乱石堆上时。”

    “然而,这是一个错误。必须断然放下我和心爱之人都不能死的这种坚固执著。”

    “一小时前。特别疼。握不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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