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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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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马叙伦和邵飘萍加入报社后,柳亚子如虎添翼,报社文章越来越激烈,反清和**的意图也有所显露。徐世昌本身就是翰林出身,当年针砭时弊也是大有建树,对这些不会太计较,但锡良来了之后,常常从总督府传出不太悦耳的声音,虽然还没有对报社采取行动,但葛洪义已敏锐地嗅到其中的不安。

    锡良怎么办不是底下能决定的,秦时竹思考再三,觉得只能与报社三人组沟通,寻求韬晦之计。

    “最近报纸办得如何?”

    “自周夫人把夷初(马叙伦的字)和飘萍两位请来后,我是喜出望外,最近报纸销路很好,不过还是没赚到钱,让您见笑了。”柳亚子虽然是文人,但性格爽朗,没有酸腐之气。

    “文明公司以文明开化为第一要务,赚钱倒是其次。”

    “复生兄如此远见卓识,令人佩服!听说上回您和日本人谈判,愣是没吃亏,我一开始可是为你捏了一把汗!”柳亚子倒也坦率。

    “怎么,怕我卖国?”秦时竹笑着回答。

    “正是!”柳亚子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一点也不隐瞒自己地想法。“虽然报社由文明公司主办,平日我们受惠于复生兄颇多,但若是卖国,再有交情也不行。我们只好大义灭亲,在报上把你臭骂一通!”

    “那岂不是没让你骂个痛快?”秦时竹存心开玩笑。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秦先生什么时候能给报社写点文章,现在宪政时兴,你在议员面前又说得上话。如果出面写文章,肯定大有号召力!”马叙伦倾心立宪。又不把秦时竹当大字不识几个的纯粹武将。

    “差点忘了。”一听“议员”两字,秦时竹想起了柳亚子的心愿,“亚子不是一直想当议员么?听说还有三个补选名额,由现议员互选,我去活动活动,让你当选怎么样?”

    “这不大好吧,我想当议员不假。可通过这种手段进去,似乎违反了民主原则?”

    “问题在于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不容错过。”秦时竹批评柳亚子的书生之见,“我又不去威胁、贿赂他们,只是帮你介绍一番,你怕什么?主持报社这些日子你已小有名气,若是和他们提起,说不定就能选上。”

    “有劳复生兄了!”柳亚子一脸兴奋。

    “我今天来,还另有要事相告!”秦时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近日我看诸君的文章越来越慷慨激昂了,虽然句句是理,却是锋芒毕露!”

    “只不过写写文章,抨击时政罢了,连这点权利也没有了,办报纸就没有意义了。”马叙伦若有所思。柳亚子却不以为然。

    “不然,前几年‘苏报’案还历历在目,太炎先生囚于狱中,邹容先生不幸屈死,诸位不可不防。新来的锡良总督我知之甚少,听说不如徐大人开明,还是要多加小心!”

    “谢秦先生地好意,我等都不怕死,为了正义事业可以拼得头颅不要!”一直在旁静听谈话的邵飘萍地血性上来了。

    “我是为国惜才!”秦时竹看他们听不进劝告有些着急,“诸位都还年轻。想有一番作为我能理解。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可激一时之愤而铸百年之错!!”

    三个人听了都不语。秦时竹赶紧趁热打铁:“我非要诸君粉饰太平,发违心之言、作谄媚文章,眼下正是立宪时期,诸君不妨在这上面多下功夫,把立宪这篇文章做透!国人不懂立宪者十之**,诸君如果能传播宪政福音,亦是惊世之功!”

    好半天,马叙伦开了口:“复生兄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我等岂敢等闲视之?请放心,一定有所改观!”柳亚子和邵飘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也点头表示认可。

    “时乎!时乎!后当有变,诸君保重!”眼见目的达成,秦时竹如释重负般地离开了报社。

    报社与奉天新学堂同在一条街上,秦时竹顺便又去新学堂转了一圈。新学堂里,禹子谟的女儿禹敏在念师范科,后年毕业,陈若愚明年将完成中学堂的课程,准备读高学堂了;周羽和夏海燕的长子周武略在念小学;自己的儿子秦振华和何峰地长儿何雪宜明年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也打算送这里来。

    穿越七人组先后都成了家,等上年十月夏海强生了儿子夏俊豪后,众人都有了子女,甚至还不止一个,犹如一棵大树在奉天开枝散叶。在秦时竹眼里,下一代的教育极为要紧,虽然他们的父母亲都有文化可以自己教育,但毕竟不如学校教育正规与严谨。何况,学校是人生踏入社会的起点,缺少了这一环,无论在经历还是心理上都会有所缺憾。

    黄炎培和张澜两位学堂监督看见了他都很高兴:“什么风把秦大人吹来了?”

    “去去,什么大人,叫先生还差不多,你们这些先生是不是看不起我?”秦时竹故意板起脸孔假装生气。

    “岂敢,岂敢,秦统领文武兼备,我等书生望尘莫及!”张澜连忙打圆场。

    “听说学堂办得不错!两位先生着实费了一番心血吧,我替奉天的父老乡亲先谢谢啦。”

    “不敢当,不敢当,教书育人是我们的天职,百年树人嘛!”

    “我有不少亲友子弟在此念书,每每回家之时提及先生教诲,深受启发,两位居功至伟。现在学堂有多少学生啊?”

    “总共有1487人,明年开春后也许还要多。”

    “好哇!到时候两位就桃李满奉天喽。有什么困难没有?”

    黄炎培和张澜对视了一下笑了,黄炎培道:“秦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正为缺钱发愁,这不财神就来了。”

    “学生越来越多,总督衙门给的经费还是老样子。”张澜解释说,“目前经费短缺,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解决一下?我知秦统领是总督面前地红人,是否可进言一二,增拨经费两万?不行的话一万也行!”

    “实在有困难,先增5000救救急也好!”黄炎培说得很是恳切。

    “总督更替,性情不熟,估计贸然进言不会听从。”秦时竹停了下来,看着两人脸上满是失望的眼神,又笑着说,“两位莫急,教育是大事,总督衙门弄不到钱,我给你们弄钱,给你们5万够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这么多?太好了!”两人喜出望外。

    “嫂夫人不高兴怎么办?”黄炎培提出了意见,张澜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秦家有钱不假,但秦时竹背后毕竟还有沈蓉,5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写个条子,你们找他要钱去。”秦时竹嘿嘿一笑,就给他们写了“见条即付五万元”的条子,抬头却是禹子骧。

    “他?”黄、张二人面面相觑,“禹先生虽然是本校董事,可要他掏5万?这”

    “放心去吧,保证分文不少!”秦时竹给两人吃定心丸,“去年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赚了不少钱,拿五万绝对没问题。”

    “秦先生真是及时雨!”黄炎培打趣道,“欢迎以后常来坐坐。”

    “不敢啦,你们这门槛太高,一来就要五万,我来不起啊!”

    正如秦时竹所料想的那样,锡良对于奉天的局势很有自己地看法。虽然暂时没动奉天时报,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看法,恰恰相反,初来奉天一个多月他已经接到了很多有关类似的小报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果然是千古不变,如果说秦时竹集团在新民崭露头角时还不为人所瞩目的话,那么到省城后特别是东北开省之后,秦时竹便渐渐进入众人的视线焦点。虽然他努力保持低调,努力维系各方面的势力与关系,但在嫉贤妒能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靶子。他事情办得越好,能力越强、社会影响力越大这些人就越不舒服。而在赵尔巽、徐世昌两人前后秉政时秦时竹那红得发紫的地位更让人嫉妒得发狂,特别是徐世昌卸任时特意给秦时竹捐了布政使衔的顶子,虽然无法实授却昭示了他地地位所在。所以,当新任总督锡良就任时,他耳边听到有关秦时竹地报告。

    锡良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但闲话听得多了自然也得皱眉。如何在东北打开局面是他要费力思索地问题,特别是在朝野中枢反对汉人实权派最力的当口,秦时竹颇被有人看作是奉天的小袁世凯。

    一般人如此说说倒也罢了,偏偏此人却是锡良最信任的心腹――陈宦,而事情的根结却在于新军编练

    。。。

【第053章】 信任危机() 
第053章信任危机

    徐世昌内调后,北洋第三镇也跟着回了关内,第六镇被调了出来,统制是吴禄贞,又过了些日子,根据朝廷编练新军36个镇的要求,锡良便想从第五镇和第六镇中抽出一部分人马,再加上部分协巡队和绿营合编成一个镇,任务就落在陈宦头上。

    夏夜深深,奉天的天气可比四川凉爽多了,但陈宦仍毫无睡意,一个人在灯下不胜惆怅地回想到几年前搭臭鱼干船到四川的往事:他出身于湖北安陆县一个农家,家中只有母亲和哥哥,可哥哥经常虐待他,甚至用铁器打得他昏过去。此后他就离开了家,在武昌住过自强学堂,在北京住过南学,中过拔贡,住过武备学堂。他的叔祖陈学芬曾任学部尚书,通过这个关系,河南林学政请他代阅试卷,每月给以膏火银十六两,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1904年他却时来运转,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汇来八百两银子请他动身赴川,而汇款人居然是和他素不相识的四川总督锡良。后来得知,锡良要网罗军事人材,林学政就推荐了他,事前并未告诉他本人。拿到钱后,事母至孝的他立刻给了母亲700两,哥哥是个小人,见他有了钱又换面孔,这只能让他在心里更加鄙夷。在成都住下后,他当晚就到总督府挂号,次晚就有一个陌生人跑来看他,陈宦起初蒙在鼓里,等到第二天正式会见才知道这就是锡良本人。锡良对他很满意,当即派他充当四川讲武堂提调。不久锡良任云贵总督。他又到云贵讲武堂任监督。这次锡良到了东北,他也跟着来了,主持练兵工作,任督练公所参议——就是蒋百里以前的位子。更绝地是,昨天他上总督衙门拜访,锡良居然开中门迎接他,因为后者想保举他做新军统制。顾虑资格不够,还特地给陈宦捐了个四品京堂。事前却毫无告知。

    锡良对自己的恩情不可谓不重,练兵一事当然要办好才行。但究竟怎么编却是件棘手之事。第五、六镇本来就是新军,但原本是北洋系统,多少和他有些面和心不和,至于由于人数不够还需要补充一部分旧军的考虑则更让他头痛:奉天旧军一共五路,他都视察过了,对其中的训练素质和精神状态也有所了解。但恰恰是这种了解却让他犯了难。以实力和战斗力来说,明显是前路和右路的部队要好一些,但这两路对编入新军的反应很冷淡,没有多少热情。

    起先他百思不得其解,认为新军无论装备还是待遇都比旧军要强,总督现在重视新军,按理是众人求之不得的香饽饽才对,怎么会无动于衷?陈宦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找明了原因——这两路旧军虽然是巡防营编制,但待遇和装备比新军并不差上多少,问了原委才知是两个统领自己出钱接济部下。而新军中存在地不正之风却是更加不见踪影,单论士兵和低级军官的实际待遇甚至还要更强于新军。

    这种情况立即触动了陈宦敏感地神经,来奉天3个多月,他最着力的工作便是加以调查。虽然调查揭示的结果很正常:两路统领是前任总督和前任将军的红人。手里掌握着奉天最大产业的股份,秦时竹是辽阳公司的总后台,他老丈人更是赫赫有名的大财主,所以很容易解释巡防营获得地多余经费。但这种显而易见的“顺理成章”却引得陈宦阵阵不安:按大清惯例,统兵将领喝兵血、扣军饷是常态,能够将军饷如数发放已是凤毛麟角的稀罕事,像这般动用私财接济属下只有一个解释——野心!

    所以,陈宦很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秦时竹就是奉天的小袁世凯!

    可即便按照思路去定调,陈宦也感觉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从社会关系上来看,秦时竹集团在奉天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在军、警、商、农、学各界中都广有人脉,光是辽阳实业每年上缴之税就占到奉天税赋的五分之一强。再加上与谘议局议员荣辱与共、休戚一体的利益体,动了就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不由得让他投鼠忌器。而更加危险的是,站在秦时竹集团背后还有德国人、日本人,德国人就不用说了,辽阳集团地产业大多数是用德国技术和人材,光德国技师就有两百多个。而和日本人的这层关系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起先别人告诉陈宦新洮路、吉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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