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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地在交火线上构筑防御阵地,防备华军大军团突击。不过,虽然眼下地面上的交火有一种不真实的平静,但双方在空中、在海上的战斗却是此起彼伏、不亦乐乎。
表面上看,朝鲜战局没有进一步恶化,但久拖不决的战事造成了日本财政的大量出血,光是在华军空中绞杀、海上袭击的环境里为了维持对朝鲜战场10万大军的后勤供应,日本就付出了大量的商船吨位和物资供给。更不必说日本作为一个海岛国家,除了军用补给之外,工业机器正常运转全靠海运,华军自然不会对这个软肋视而不见,日本一再宣称的“世界第三海军强国”言犹在耳,另一边的脸就被打得噼噼啪啪响,大量的民用物资和正常进出口贸易受到了华军的“重点照顾”,从开战到现在,被中国潜艇和飞机击沉的日本商船就已达到了小三十万吨,差不多占了日本全国运力的二十分之一。
国际军事专家一针见血地指出,再这么持续下去,日本必将死于物资枯竭。
当然,在陆地上也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整体而言,中日双方小规模的激烈交锋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规模,前线部队就更是如此。
眼下,在一条乡间小道上,就有一队国防军在悄然设伏,人数不多,但无论装备还是人员,都透露着一丝精干,领头的年轻军官时不时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心里虽然有点焦急。一眼望去却是沉着无比。他叫彭得华。别看他只有25岁,却已是一个老行伍了,当了足有7年的兵了,到现在已是副连长了。标准的上尉军衔。
凭借特有的地域文化和吃苦耐劳的拼劲。自洪杨起事以来。一直都有无湘不成军的传统,彭得华自然也不例外,18岁就投了军。从最底层的大头兵开始干起,7年后终于干到了副连长,按国防军的规矩,副连长之后再想进一步升官必须入学堂深造。彭得华原本只念过2年私塾,靠了部队里的识字班才算基本粗通文墨,对军校深造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不过再怎么害怕也不能耽误了升迁。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入学了,结果部队接到入朝参战的动员,他说什么也不肯走,死乞白赖地要求留下来,结果真的留了下来,还成了第一批入朝的部队。今天这个当口,他被选上带领部队伏击日本的征粮队。
“石穿,想什么呢?”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军官开口问道。这是彭得华的好友,当年一起投军的湖南老乡黄公略。黄公略倒是比他读的书多,高小也顺利毕业了,要不是家里发生变故,说不定还不见得与彭得华一块投军,因为文化底子好、人又机灵,他先一步去军校里读了1年速成班,转头就以见习排长的身份回来实习,没想到恰好分到彭得华的连上。
“我在想,战事这么紧张,鬼子为什么要去乡下征粮呢?”
“这还不简单,鬼子缺粮呗。”黄公略笑道,“我看你是糊涂了,前两天营里通报战况,这几个月来咱们海军、空军联合干掉了几十艘日本运输舰和商船,鬼子船上的粮食只怕都喂了鱼喽”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还要和鬼子废话呢?直接打过去不就结了”
“这不是兵力不够么,朝鲜这么大,就凭咱们志愿军这10来万,管不过来。”
彭得华摇摇头:“我看未必“
“我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上峰压根就没想全消灭鬼子”
“啥?”黄公略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此话怎讲?”
“一个月前,战线就差不多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候小鬼子还没完成增兵呢。一个月后,鬼子都增兵两回了,情况你也看见了,根本啃不动我们。你喝了一年速成班的墨水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上峰难道会不知道?可见,不打过去是有道理的。”彭得华笑道,“朝鲜才多大的地方,10多万兵力足够用了,更不要说咱们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大片的复**呢。”
“这”黄公略沉吟起来,彭得华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志愿军司令是陈宧,素以老谋深算出名,哪里会有这么明显的破绽?可为什么不打过去呢?战事已拖了许久了,人吃马嚼的每日开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嘘,鬼子来了,有话回去再说。”
彭得华的话虽然看上去似乎是无心之举,他本人随后也忘记了这一点,但他却不知道,他无疑中触及了问题的真相——在朝鲜战场上,国防军不是没能耐打过去,而是压根就没想继续打过去、解放全朝鲜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陈宧抱有同样的疑问,但秦时竹总是神秘地摆摆手,“不着急,再耗日本人一阵子再说,到了9月后再做新部署。”消耗日本人的策略陈宧是赞同的,因为从这两个月的情况来看,鬼子运输线深受华军绞杀之苦——夜里,有潜艇在水下设伏;白天,有飞机在空中袭击,结果便是每5吨从日本港口起运的物资最后充其量只有1吨能到朝鲜派遣军的手中。日本海军不是没想着加强护航力量,但护航力量抽调得越多,被击沉的概率就越大,在关东舰队、“凤翔”号编队、派遣舰队先后覆灭或者重创的阴影下,海军已不肯拿新锐战舰出来冒险了,净派些老舰做“有去无回”的生意。
但放着朝鲜南部那几万鬼子不打,似乎又有点令人费解,问起这事,秦时竹就笑了:“二庵兄,你说,朝鲜是全部收回来好还是留一半在日本手里好呢?全收回来,那是鱼死网破,留一半,可以让日本人有个想头若是没了这一半,日本人怎么肯源源不断到朝鲜来送死呢?更何况,没有南边的鬼子,北边的棒子能乖乖听我们话么?”
高明!这是陈宧心里涌上来由衷的钦佩,当所有人都还只用军事的眼光来看待朝鲜局势时,总统已跳出战争看战后的政治格局了。所以,在这种心领神会之下,朝鲜战事就打成了目前的微妙状况。
当然,这种微妙是原敬首相目前没有机会去体会的。在抛售黄金用来偿还外债之后,他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可以算得上孤注一掷,但还没从金融危机的冲击中渡过去,他又接到了十万火急的电报——“华军全面登陆,我军腹背受敌,关东军内无物资、外无援兵,玉碎在即”
御前会议是在十分惶恐的气氛中进行的,皇太子裕仁原本的怒火都是朝着原敬和高桥去的,但临时接到的告急电报却使得陆海军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跪坐在地上,听着这个未来的“现世神”咆哮:“尔等不是说关东州固若金汤,华军哪怕攻打一年,付出10万以上伤亡都不可能拿下么?这才几天连关东军都要玉碎了。还有所谓的朝鲜派遣军到底是怎么在打仗的?一点儿进展都没有,说好的两路夹攻、收复失地呢?你们谁能够回答我?”
“殿下”陆相山梨半造刚想开口解释几句,裕仁的怒火又烧到了海军身上,“海军也是一班饭桶皇国每年开始数亿日元,建造了一艘又一艘军舰,居然连支那都打不过——你们不是号称世界第三么?那谁告诉我,支那是世界第一还是第二?”
海相和军令部总长对望了一样,无奈地低下头去,这个问题实在没法回答。在认识到中国海军的威力之后,陆海军都积极向西方引入空中力量,无论是飞机还是飞行员都来者不拒,高薪确实也吸引了一批不怕死的冒险家,但洋大人们依然没法扭转战局,飞机还是一架接着一架的被击落,甚至于飞行员被俘也时有发生,到了后来,连这批冒险家们都放弃了——钱虽然多,但也要有命花不是,中国人可不管你是日本人还是外国人,照常击落,你没看威海卫英国飞机被“撞”落后英国人的抗议多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首相事态恶化如斯,你想到了什么解决之道?”
“殿下”原敬首相一字一顿地挤出来,“到现在为止,军事解决已经不可能了,只有和谈一途”
“和谈哼!”裕仁从鼻子中出了气后骂道,“难道除了向支那屈膝投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帝国面临的困境前所未有。”原敬历数了军事上、财政上、外交上的困难,最后讲道,“英国方面已提出了一些基本草案,臣以为,不妨作为和谈的基础。”
裕仁挖苦道:“你说了一通困难,海相、陆相、藏相、外相被你说了个遍,唯独没听到你自己的不是,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臣惶恐。”原敬虽然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毫无惶恐之意,“如果殿下认为臣办事不力,臣只有辞职一途”
“你的辞职准了。”裕仁一甩衣袖走了,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元老和重臣(。。)
。。。
【第092章】 田中组阁()
原敬首相居然辞职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散播了开来,等原敬前脚赶到官邸收拾东西时,外面已沸沸扬扬。原敬充满眷恋地看了这座官邸一眼,心里涌上来一丝不甘,但更多的却是解脱——关东州失守了,必须要有人出面来承担责任,否则无论对哪方面都交代不过去,虽然他坚持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多大责任。
只不过,自己辞职就能解决问题么?在他心里,不无鄙夷地藐视了一下患有“躁动症”的皇太子,丝毫不以这种“非国民”的想法为忤。在这一点上,原敬的判断是准确的。宫内宫外的元老与重臣现在已开始头疼了。元老们起初以为原敬要辞职的话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裕仁居然当了真,更没想到的是,在原敬提起内阁总辞职后,陆相山梨半造,海相财部彪,藏相高桥是清,外相币原喜重郎等一干内阁要员居然也纷纷提出了辞职,这样一来,内阁就差不多要瘫痪了。
现在,该头疼的不是原敬而是裕仁了。
他原本的想法近乎单纯:原敬既不听话,办事也不得力,又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撸了也就撸了,相当内阁首相的人多得是,还怕找不出一个来么?只要首相换一个,其他个别人事再调整一下,内阁组建毫无难度,但局势变化到如此地步,更加出人意料。只不过,以裕仁执拗的性格,绝不会就此低头认输的。他脸色铁青地接受了众人的辞职,心里却在发狠:难道我离了你们便玩不转了么?
“田中君,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在郊外的寓所里,河合操一脸兴奋地跪坐在田中义一面前。
“好机会?”田中义一脸上全是苦笑,“虽然我很渴望成为首相,可眼下这个局面,你让我怎么出面?”
河合操大惑不解:“你不是对内阁软弱的方针看不顺眼么,现在为什么机会在面前了却不抓紧?皇太子殿下和我想的几乎是一样的,殿下可是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期望?”田中义一冷笑道,“我可是听说五相都要辞职——事情还不是坏在他身上?”
河合操颇有些尴尬。辩解道:“殿下某些做法是有些太”本来说的是“过分”两字。话到嘴边,又想起“尊卑有别”的训导,硬生生堵在喉咙口不说出来了。
田中义一却没有这样的顾忌,继续说道:“局势恶化的太快了。如果十天前我处在这样的位置。说不定还是满怀踌躇。可现在”
河合操的脸瞬间拉长了:“田中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殿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殿下的命令当然要服从,但是现在的局势光是服从命令就能解决问题么?”田中义一神情冷峻地站起来。“我想,殿下是要找能解决问题的首相,而不是只会唯唯诺诺的首相吧。”
“你”河合操一时语塞,原以为田中义一觊觎首相宝座许久,现在有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摆在面前肯定是欣然从命,没想到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要知道,裕仁之所以在原敬和重臣面前如此,原来是准备把田中义一这张牌打出去的,没想到这张牌并不这么好打。不过,他也听出了田中义一的弦外之音:对方不是不肯接受这个职位,而是有一定的要价。同为陆大第8期的同学,河合操自认为自己对田中义一还是了解的,既然如此,不妨听听再说。
他舒缓了自己的情绪,用略带随意的口吻问道:“田中君,我也知道目前局势不容乐观,但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辈臣子奋起,皇太子殿下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要求,不妨一并说出来,我也好去向殿下覆命。”
“三条。”田中义一也不含糊,直接举起三个手指头道,“第一,内阁成员任命以我的意见为主,殿下不能干涉太多,至于陆相一职,在此关键时机,军事为第一要务,就由首相兼任;第二,国家立即进行局部总动员,集中物力人力,转入准战时体制;第三,发行10亿日元特别国债”
“什么?”河合操吃惊地站立起来,田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