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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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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又一个与魔术师有关的故事一部惊悚悬疑小说光绪年间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袍哥又突现号令信物由此引发一场尘封暗斗与世隔绝环境中成长的夏从风跻身江湖后懵懂茫然本意是寻找失散母亲但因背负父辈阴影无辜遭受官府和奸徒的算计陷害后来卷入追缴间谍情报查究袍哥秘密册籍和告密者的漩涡其经历险象环生但他外愚内秀正值执着在一帮朋友的帮助下逐一化解危局当谜底揭开时册籍叛徒亲情爱情一切都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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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诡异白袍() 
大清光绪年间的某一天,朗朗白昼,平地风雷,北直隶总督署衙的辕门上,募然悬挂着一件诡异的妖惑之物,一时间惊呆了大小官吏,吓傻了兵勇士卒。究竟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在当时可算是一桩怪谲奇案。但此事很快敛声匿迹,以至于史书上无据可考。这并非史官疏忽,而是被总督大人封了口,既没让消息传到京城,也没有在民间传开。因此下面展开的故事,是一场尘封的暗斗。

    这是初秋的一个上午,风和日丽,巳时过后。

    一乘官轿前呼后拥,由远而近,开道锣声敲的是十三棒,大轿是八人抬,这二者标明了轿中之人身份显赫——里边坐着的正是当朝一品大员、辖统北直隶的总督大人。

    肩舆缓步稳行,官道平坦如砥,抬轿的是一色整齐划一的壮汉,总督大人坐在轿中,舒适程度赶得上安室利处的府邸宅居。然而快到总督署衙的时候,偏偏出了状况:前边的轿夫猝然中了邪似的左趄右趔,把持不住,大轿前倾后翘挫落在地,差点没把总督大人从官轿里栽出来。

    总督大人那张脸像三合土粉刷的陈年老墙壁,不论是喜是怒总是一副永恒不变的颜色。虽然惊了驾,但并没有呵责部下,而是轻轻挑起绿帏绒轿帘,探出脑袋从容察看。岂料这一看不打紧,一只正在轿夫身上乱抓乱扰的猴狲蹦地而起,龇牙咧嘴扑过来,伸出爪子要摘总督大人头上的顶戴花翎。众卫士如群鼠乱窜,一拨人慌忙护驾,一拨人七手八脚捕拿猴狲,那猴狲机敏过人,打个滚,留下一撮猴毛,遁迹无踪。

    老大人强压惊魂,一看离总督署衙没多远了,便起身下地,弃轿而行。可就在仰头之间,更添十分骇愕:硕大一件丧服般的白袍,凌空悬挂在飞檐反宇的辕门之上,被裂叶风鼓动着,恰如一具空壳的行尸走肉在蹦跶。白袍正中画有一个醒目的犀兕图案,犀兕头上伸着三只角,仔细注视:三只角极像三根超大的手指;图案之下写着两个鲜红大字:“血锄”。一众扈从都瞧见了,傻了似的,无不目瞪口呆。

    总督署“旟镇冀门”,是威尊四海、守备森严的镇防禁地,大白天的冒出这么一件诡异怪物来,是何等的令人不可思议!而且那上边画的是凶兽,写的是恶语,不能不叫人联想到是咎患祸殃的谶兆。

    跟随在总督大人身边的曾皋,脑中立马冒出《水浒传》里“洪太尉误走妖魔”的惊悚情景,想起刚才在庙里抽签一事,顿觉不寒而栗。

    总督大人一大早三沐三熏,率领一拨属僚往境内一座大庙烧香拜佛。朝廷命官拜佛大都是装门面,总督大人倒是有几分诚意。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老大人虽然功名显赫,位高权重,却是高处不胜寒,日子过得并不消停。“左列功名右谤书,人间处处有乘除”——前人之言感同身受。这些年朝中同僚常有上谤书的,好在老佛爷看重他的能耐和影响力,赞扬他“栋梁华夏资良辅,带砺河山锡大年”,未为谤书所动,鼓励他继续“调鼎凝厘”。老大人受命督统一方,知道何为重中之重。大清虽然被英国人用大炮把**轰进国门之后,从此不堪洋人之扰,但最为忌讳的还是民患。自打长毛军把大江南北闹得天翻地覆以后,民间稍有动静都会风声鹤唳。倘若在自己的治下有民犯逆天谋反,正好给那些连章弹劾者以口实。然民患之事防不胜防,只好祈求佛祖保佑一方平安。

    总督大人往年拜佛从不求签,而今日拜佛之后,意外提出要“亲抽一签,筮问治下太平之事。”

    不料方丈听了惊慌失措,忙合十申禀:“阿弥陀佛,抽签之事须另择时日,今日老衲不敢应承,请大人恕罪。”

    原来这座古刹有一条奇怪的规矩。据传此庙落成开光之日,适逢闰年闰月的头一天。午时三刻,倏忽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庙宇的地下,怪异之声振聋发聩,先似鬼哭狼嚎,后似人喊马嘶,令人毛骨悚然,一班做法事的和尚无不吓得魂飞魄散。住持法天大师皱了皱眉头,自道:“今日我只能以死护寺了。”顺手抓起那铜制签筒,往供桌上一顿,大喝一声:“本住持在此作法,何方妖孽敢来冒犯!还不隐形遁迹,绝不轻饶!”

    须臾雷停雨住,地下的嘶喊怖叫随之匿迹销声。开光毕,住持将大小和尚叫到身边,嘱咐道:“往后凡逢闰年闰月头一天为禁签日,务将签筒置于佛祖像前供奉,本寺弟子及信众不可有违。”

    众人欲问其详,住持竟自圆寂了。

    打这以后,逾越千年,历任方丈谨遵首任住持训诫,绝无负违。而今日恰逢闰年闰月头一天,乃本寺禁签之日,虽是总督大人,岂可破戒?

    总督大人心下不悦,淡淡说道:“本督抽签要另择时日,为何事先不禀?虽为僧人,也该晓些事理,致使本督往返徒劳。”

    众僧慌忙匍匐于地,将寺庙规矩诉陈一遍。

    曾皋横眉怒目斥道:“出家人当以扶正祛邪为本,如何听信惑众妖言?竟敢藐视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再敢歪嘴念邪经,封了这寺庙,将你一干秃驴通通押入大牢监禁!”

    住持面如土色,左右不是。想来想去,一来妖孽之事毕竟只是个传说,信之无据;二者总督大人威权盖世,即便真有妖孽,也邪不可撼正;三则抗拒朝廷命官乃是逆天大罪,没道理让众僧受到牵连。遂不再阻拦,将签筒从佛座前捧过来,摇晃数下,呈至总督大人面前,战战兢兢说道:“恭请大人抽签。”

    总督大人随手抽了一签,递给曾皋。曾皋瞥了一眼,暗里吃了一惊:是一支下下签。命住持拿签文来对,揣其大意,不是好话,连忙揣入袖中,装作若无其事向总督大人禀告:“您老威震一方,治下辉煌再造,乃属民之福,百姓之福。”

    总督大人对曾皋的掩饰之词并未生疑,没管它是什么好签不好签,匆匆打道回府。

    白袍很快被撤下。

    总督大人回到署衙,喝退左右,独自把白袍展开来审视。曾皋立在门外求见,候了片刻,总督大人应允。曾皋是总督大人的远房亲戚,按辈分叫总督大人“舅爷”。他不在总督署衙门任职,而是天津鸿儒斋商铺的隐形老板。说他隐形,因平时几乎不在鸿儒斋露面,公开身份是天津“主鳳茶樓”老板秦矗的管家。屈身下人的差事,是受总督大人的委派去监视秦矗的。他每个月给总督大人送一趟文房四宝,实则是禀报秦矗的疑言异迹。进出门禁森严的总督署衙总显得神神秘秘,每回都着靛青长袍马褂,戴黑色宽边帽,提个漆皮箱。帽檐老压着前额,又爱低头走路,也不说话,一应护卫、侍从竟无人识得他庐山真面目。然他只须亮一下刻有总督大人墨迹的入出牌,就可以畅通无阻。

    曾皋此刻仍心有余悸。在他看来,那件白袍绝对是个凶兆,恐怕早晚会有大事要发生。什么大事说不清楚,只是替舅爷捏着一把汗。他暗暗觑望舅爷,舅爷凝重的脸色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嗫嚅启齿:“舅爷,小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嗯?”总督大人已更衣安坐,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但说无妨。”

    “咋会发生这种事儿?我是说那件白袍。”

    “你好奇?”

    “不不不,小子虽说人微言轻,但也想为舅爷操份心。”

    “嗯,不值得大惊小怪,无非是有人贼心不死。”

    “什么人有这等能耐?偌大一件白袍,门口的禁卫……怎么可能弄上去?合着神助?”

    “哪来的神助。”总督大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吞下去,似乎把香茗当成了醇醪。

    曾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问:“舅爷,恁地,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您这儿可是总督署衙。”

    “装妖作怪的小人。”

    曾皋就像是听哑谜,感觉舅爷莫测高深,不敢多问,挺了挺胸,说:“舅爷,您要用得着小子,小子赴汤蹈火在死不辞。”

    “人家在暗处,你上哪儿去赴汤蹈火?”

    “舅爷,恕小子冒昧,这事儿,小子想起唐人许浑的一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世事难料。”总督大人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认可曾皋的判断,“祸福本无常,世间之事,表面所掩盖的,有时候不知道它究竟是祸还是福。既然前路不清,风也好,雨也罢,只好迎着它趟过去。”

    “哎……小子领教。”曾皋半懂半不懂,揣着糊涂装明白附和了一句。

    总督大人似乎要撇开白袍的事儿,注视曾皋问道:“最近可有可疑之人去过秦矗的茶楼?”

    “禀舅爷,小子没发现忒可疑的人。”

    “你回去盯紧秦矗,或许会有耍猴人去找他。”

    “耍猴人?舅爷,是什么样的耍猴人?”

    “本督也只是推测,之前那只捣乱的猢狲想必有些来头。行啦,你别在这儿耽搁了,尽快回天津去吧。”

    曾皋愣头愣脑,心里恰似白雾锁江,不知帆樯几许。暗中想道:“合着那件白袍与耍猴人有关?”正要再问,只听总督大人命速传兵科长官。

    不一刻,兵科长官奉命而入。总督大人吩咐道:“直隶驻军中有一个叫韩武来的人,从西南调入本地,查实此人现属哪个守营,押来总督署衙,本督要亲自究问。”

    曾皋心中又添一层迷雾:今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舅爷不追究,怎么还有心思区办别的事情?况且堂堂一品大员,要亲自讯问一个军中小人物,岂不是关公大刀拍苍蝇?

    正所谓竖子不足与谋,曾皋这心智不过是以升量石。总督大人洞若观火,岂会弃本逐末?只因为白袍上的怪异图案,心中触动一件往事:十八年前,西南地区意外破获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当时上报朝廷说清剿殆净,但总督大人一直心存疑问,而韩武来正是此事的知情人。

第二章 神秘信物 (1)() 
深山老林中的下半夜,一只夜猫子匍匐在树上哀啼,恐怖而凄厉,把长夜撕裂出一道道伤口,撕裂的伤口在黑暗中闭合,闭合的夜又撕裂出新的伤口……

    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孤零零的山洞,山洞里住着年老的父亲夏福常和年轻的儿子夏从风。

    这一夜,夏福常一直没有合眼。洞外夜猫子的哀鸣,像阴间索命的幽灵在向他召唤,胸口似乎也被撕裂出一道道伤口,但他的伤口不能闭合。半个月前他就开始感到身子不适,胸口像有老鼠在龁啮,老鼠越来越多,疼痛越来越频繁,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

    他辗转反侧熬到东方微露曙色,抬头望了一眼朦胧中熟睡的儿子,吃力地爬起来,蹑步蹒跚走到洞口,捡一颗石子扔出去,他没有击中它,凭他的能耐,闭着眼睛也能百发百中。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夜猫子扑棱着飞走了。他靠着洞壁大口呼吸着洞外流入的空气,空气湿漉漉的,于他却像喝下了人参汤,胸口稍觉舒缓,人也轻松了许多。

    夜色渐渐变浅,树木千奇百怪的形状开始若隐若现。他打起精神回转身,伸手抚摸着刻在石壁上的三个“正”字,每一笔代表一个年头,爷儿俩已在这个山洞里穴居了十五年。他叹了一口气,前半生曾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不想后半生却如此窝囊,一开始像山林中的竹鼠,昼伏夜出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光;后来结识了采药人姚振明,了解到山下的村子天高皇帝远,才与村里的人有了交往,但仍然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岁月无情,如今的竹鼠已朝气不再,正一天天走向生命的尽头。

    他离开“正”字,又从另一处石缝中掏出一件半截手掌大的扁形古怪器物,状如犀牛,古人叫兕。兕的头上是一只角,但这件器物是三只角,而且三只角实则是直伸的三根指头,取义于桃园三结义,名叫爪角兕。

    爪角兕曾是哥老会的镇会之宝,是至高无上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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