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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藤章怕他反悔,赶紧说:“从风先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着呢。”
从风从道具包袱中掏出一张比脸盆大一半的黄纸,又掏出一支蜡烛,把蜡烛点燃,捏着黄纸就近烛火烘烤一会儿,再把黄纸举起来比划一番,轻轻的抖了一下,抖出一星火苗儿,火苗儿愣是怪,它不把黄纸点着,却溜溜儿的在纸上游走,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记,渐渐的那些印记变成了荷花图样,不一刻就有五朵荷花跃然纸上,错落有致,栩栩如生,大有名家丹青之妙。
看客啧啧称奇,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从风自鸣得意,一双眼斜睨着着武藤章,心里想不信你能看出门道来。
还别说,这武藤章的能耐真不是吹出来的,他运神想了一下,就动手变起来,一招一式都合上了从风的辙,虽说荷花画得跟狗尾巴花似的,但套路出来了,自然要算破解成功。
从风有些惊奇:“这你也会?”
武藤章爱答不理,说一声“明日见高低”,收起他的包袱,脚底抹油,呲溜走了。(。)
ps:成长于深山密洞的主人公,携带神秘信物闯荡江湖,致使官府如临大敌,逆党余孽企图灭口,因此前途危机四伏,但又明难防暗。
两条线纵横推进,情节离奇曲折,撒网提纲,铺而归总,脉络清晰。
故事时张时弛,不泛温馨与虐心、惊悚与悬疑的描写;亲情和爱情,忠义与奸诈,明争和暗斗,机智与诡算,诸多场景触目惊心;励志青年、码头苦力、江湖艺人、黑道白道、官场众生、境外间谍,各种人物相互交织,构成一幅晚清衰落中孕育着新生的缩影。
的结局解开多个谜团,但谜底令人意外。
一个与父辈毫不相干的哥老会后裔,如何与防民如虎的晚清社会相斥相容,这是的思想视角。
第二十五章 刀山火海 (2)()
从风没介意武藤章,心里充满了对自己表现的得意,跳下台来兴致勃勃问这几个伙伴:“你们说,上刀山下火海的活儿牛不牛?武藤章看蒙了哩。【 】”
郧中隐还窝着一肚子邪火,堵着脸说:“别提武藤章了,嘎杂子赖上你,你凭啥让他?那是东洋鬼子欺负咱,明白不?人家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还伸着舌头舔他屁眼。”
庚妹锁眼噘嘴说:“中隐大哥瞧你说的多恶心。喂,从风,你脚伤着没有?”
从风说:“我怎么会伤着?伤着就不是真本事了。”
庚妹推他坐下:“让我瞅瞅。”
一边说一边脱下从风的鞋袜来看。
从风抬起脚往她鼻子面前伸,庚妹拍一巴掌,吼他:“臭。”
从风说:“我还没拿臭袜子敷你脸呢。”
全念坤咯咯咯地笑:“给她擦一把,就当抹胭脂,一句话的事儿。”
曹嘎三拈酸吃醋说:“女孩子怎么能这样!”
庚妹只装没听见,反倒伸手抚摸从风的脚板,讶异说:“一点事都没有呢,这功夫也是你爹教的吧?你爹老有本事了。”
全念坤说:“从风,你是门里出身啊,这本事一年半载学不来吧?”
从风把脚缩回去,说:“我打小跟爹住在山洞里,刚开始避着外人,日子久了,得便就去山下村子里演戏法,赚些吃的、穿的回来。村上有个姓姚的大叔和我爹合得来,这门功夫是他教的。我爹应该也会,我爹会的东西可多了……”
庚妹打岔说:“怎么要住山洞?你们家没房子?你娘不跟你们在一起?”
从风想起了山洞,想起了爹,想起了娘,他的脸色阴下来,喃喃说:“我娘被歹人抓走以后,我爹就带我住进了山洞,那天在茶楼见到我娘。我都认不出来了……”
郧中隐说:“庚妹,你就一大嘴叉子,当着不着。”
庚妹吐了吐舌头,忙把话题岔开:“从风。要说,还是你的本事大。”
全念坤说:“从风,明儿你还得拿出武藤章不会的来,一定得赢他。”
曹嘎三哀声叹气说:“明儿啊,我看挺悬。谁输谁赢没准。”
庚妹横着白眼质问曹嘎三:“嘎三哥怎么说丧气话?你帮谁啊,别胳膊肘往外拐!”
马翼飞说:“从风啊,明儿是最后一场了,还真不能大意。咱不能不承认武藤章能耐了得,你最后补那一个,也够绝的了,可没难住他。一会儿吃完饭,给你说说我见过的武藤章的绝活儿,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从风说:“翼飞大哥,你说了也没用。我爹说过,这耍把戏就在一个耍字上,两边比试,绝不会让你事先猜着。”
曹嘎三说:“从风,别怪我多嘴,明儿是他先出招,你破他,你就是全破了,也不能算赢吧?”
从风说:“怎么不算赢?”
曹嘎三说:“你真是掰着脚指头也算不清,现在比下来你跟他是扯平的。就算明儿你全破了,不还是扯平吗?”
曹嘎三这么一说,大家如梦初醒,庚妹说:“还真是。第一场你输他一个,第二场他全破了你的,今儿他输你一个,明儿你全破了他的也是平手。”
郧中隐急眼了:“嘎三,你光放马后炮,为啥不早说?”
全念坤附和说:“为啥不早说?一句话的事儿。”
曹嘎三憋上了气。呛白说:“你们这叫拉不出屎怪茅房,都犯糊涂,怎么倒怪起我来了?我那会儿提醒叫他别犯傻,他说他不傻。”
庚妹说:“从风,你被武藤章算计了。这事也怨你自己,第二场你不使劲,今儿又让他,明儿是啥结果,还真叫人担心。马大哥,这事怎么办啊,你给出出主意吧。”
马翼飞沉吟说:“武藤章在场次安排上设了套,让从风往里钻。不过,这事儿也不用着急,如果明儿从风把他的活儿全破了,虽说是个平手,也不亏,之前从风在戏法行当里无名无份,而武藤章号称天下第一,这天下第一和一个无名无份的人打个平手,武藤章可就掉份儿了。”
从风说:“是我没搭煞,没肚皮揽泻药?,原本上一场可以出几个绝活儿的,小瞧武藤章了。我要不赢武藤章,总督大人就不会把老沈他们放出来,都白忙活了。”
郧中隐叹了口气,说:“从风,你缺心眼儿,嘎三说的也对,大伙都不过脑,到这份儿上了还有啥说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老马说的,跟武藤章打个平手。至于老沈他们,出不来也怨不了你,那是总督老儿心黑。”
从风说:“可是,我答应救他们。”
庚妹说:“要是打不了平手咋办?就像头一天一样,从风倒输他一个,武藤章就有的得瑟了。”
郧中隐呵斥她:“别乌鸦嘴!”
曹嘎三说:“还真难说,武藤章的能耐摆在那儿。从风,我可提醒你,明儿要是打不了平手,你不是在总督老儿那儿立了生死状吗?没准你的小命就赔上了。”
郧中隐说:“别他妈废话。从风,甭想它了,争取打个平手,万一出岔头儿,咱们明儿带家伙,把武藤章给灭了。”
从风苦着脸说:“不行,中隐大哥,那样我会连累你们,没准还得连累老沈他们。你们说,我这脑袋瓜儿是不是不好使啊?”
马翼飞说:“智者千虑,或有一失。诸葛亮还失街亭呢。从风,没嘛过不去的,好好琢磨明儿怎么对付武藤章吧。”
其实武藤章回去也闹上心了,前两场比试,他蔑视从风是瘦驴拉硬屎瞎逞能。今日不说别的活儿判若两人,单就那上刀山下火海,给他玩得惊心骇瞩而且毫无破绽,手段如此高强这小子原来是欲擒故纵,明天是最后一场,如果出手的招数被他全破了,岂不是胜负不分?我与无名鼠辈平分秋色,我这个亚洲第一魔术师岂不成了笑话?
武藤章虽然心里忐忑,但毕竟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明天只要有一个绝招让从风破不了,就是稳操胜卷了。他把自己练过的绝活儿在脑子里逐一过了一遍,最后决定用‘吐火绵延’之术,就出这一招,不给那小子纠缠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后面的活儿都不用出手了,让那小子去后悔一辈子。
“吐火绵延”是武藤章的看家本领。吐火这活儿原本是波斯艺人摆地摊赚吆喝的惯用伎俩,中国的川剧艺人也善用此技,武藤章经过研析磨砺,把它加以改造升华,渐渐练成了一绝,火从口中喷出来,可以射在八尺之外,更绝的是连续不断能到一根香烧没了,中间可以变化出各种活灵活现的物体来,这一招据说他师父都自愧不如。
武藤章准备使出这一招,不光是为了克敌制胜,更动了一份歹毒之心,他知道这一次从风即使败在自己手下,日后对他第一魔术师的地位也是一个威胁,因此要借机废掉从风功夫。他拿定主意,连夜备齐一应资材,又闭门演练了好几遍,确信万无一失了,才上床睡了不足三个时辰,只等天亮以后遂心如愿。(。)
ps:至此较量了三场,从风没算清帐,最后一场即便不失手,也是个平局,而且还不敢保证不失手,这下慌了神了。
第二十六章 吐火绵延()
从风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开始压根儿就不把武藤章当回事儿,你显摆的那些玩意儿不就是我爹教我的吗?我就不信你比我爹的能耐大。【 】头一场被迫认了输,第二场成心要逗武藤章玩儿,这第三场本是定胜负的关键了,他竟然稀里马哈没占到什么便宜,曹嘎三给他点破,才晓得算盘珠子打破了脑袋,这下土地爷扑蚂蚱慌了神了。到了这份儿上把肠子悔青也没用了,赢了把老沈那帮人就出了来放了空炮了,明天还不知道武藤章出什么怪招,能不能打个平手还难说呢。
夜里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念叨:爹啊,您可不能让我输啊,输了可丢不起人,输了我就没命了。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也不惊动别人,悄悄地溜达出门,来到西大街,拐往昨天武藤章返回的路上走,心想他一准会把最难的活儿放在开头,我想法子摸摸他的底儿。
他走到岔道口,不敢往前走了,就站在路中央傻等着。直等到太阳有两竿高了,才看到武藤章的身影。
武藤章搂个包袱,昂首阔步,采飞扬迎。他伸手把他拦住,挑逗说:“武藤先生,昨儿你当着恁么多人的面耍赖,可不丢人吗?”
武藤章一下变了脸,刚才的高兴劲儿跑没了影儿,冷笑一声:“你想反悔?反悔得了吗?你们中国人爱吃后悔药,这世间有后悔药吗?”
从风一面撩逗他,一面眼光斜睨过去,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想刺探出一点蛛丝马迹,忽然瞥见他唇边隐隐有些油腻的痕迹,心下惊疑:莫非他要玩吐火?吐火可难不住我。不动声色说:“我不反悔,只是想提醒你,今儿我把你的全破解了,咱俩就是个平手。武藤先生,比个平手我不丢人,你可是丢大了,你自称大师。大师就这能耐?”
“没空跟你耍贫嘴,走着瞧。”武藤章胸有成竹,无视从风的冷嘲热讽,侧身闪开,继续昂首阔步。撇下从风走前头去了。
从风落在后面,看着武藤章登台去了,急忙转身往郭老板家来讨要几样物料,临出门又在嘴上抹了一些锅泥末,等到开场锣鼓一响,不声不响登上戏台。
此时武藤章已在戏台两边各横扯了一条齐腰高的彩索,中间隔有一丈距离。从风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他的用意。就问:“武藤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武藤章抬头望一眼,瞥见他嘴唇一圈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这小子刚才是摸我底细。莫非被他识破了?心里哼了一声:识破了又怎样?今日就让你栽在吐火上。冷冷回答:“一会儿我会告诉你。”
从风频频点头,不屑一笑,就不再理睬他,坐在戏台一侧翘起了二郎腿,向台下的伙伴挥了挥手,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候到开演时辰,武藤章屁颠儿屁颠儿在台上绕了一圈,对台下乌央乌央的看客摊手摊脚喊:“今日武某要演一个东洋顶级魔术——“吐火绵延”,让各位开开眼。这个魔术想邀请从风先生一同来演。不知从风先生意下如何。当然,从风先生如果不敢。在下也不勉强,毕竟所吐火焰乃是五雷真火,功夫不到家便会伤人。”
台下这四大棍和庚妹听他说出“伤人”二字便急了,这不是要使毒招吗?都不放心从风。想要阻止他。郧中隐大喊大叫:“凭什么和你同演?你事先没有约定,这会儿临时变卦,敢情玩幺蛾子。从风,别上他当,各玩各的。”
武藤章瞟一眼郧中隐,说:“这位先生。契约上可没写不能同使一个活儿啊,你让从风先生把契约拿出来仔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