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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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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凡尘到虹城,就为耍个拿大顶。

    拿大顶,你能行,脚朝上、头朝下,两手撑地抖威风。

    来来来,悟空,咱给大伙儿抖抖威风……”

    他把手中的拉绳向场中拽了又拽,又把开演的锣声敲得震天价响,小猴儿却仍然无动于衷,滴溜溜的小杏眼左顾右盼,祈盼还有人来施舍。

    驼背男人又从人后扔了一颗玉米棒子。

    耍猴人迈步过去抢下,拍了拍猴脑袋,哄道:“去拿大顶,演完拿大顶咱们买烤地瓜吃。”

    小猴儿憋上了劲,两眼直愣愣地望着耍猴人手中的玉米,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耍猴人丢了脸面,顿时怒目圆睁,“啪”一声脆响,挥鞭抽在小猴儿的腿上。小猴儿痛得吱吱哀嚎,蹦纵窜跳,却逃不脱耍猴人紧勒的拉绳。耍猴人还不解恨,挥鞭又抽。小猴儿满地打滚,两眼闪着哀怜的泪花,但就是作表演。

    从风看不过眼,扒开人群跳进场内,拽着耍猴人的衣袂,哀求说:“别打它了。来,你敲。”

    耍猴人打一愣,皮笑肉不笑将头点了一点,但并不响应。

    从风便抓住他握锣槌的手敲响铜锣,看客都不解其意。忽见他双手轻巧落地,两腿朝上一挺,倒立绕场,身轻如燕,行走如飞。耍猴人脑中闪过一个矫健的身影,那是夏福常表演的倒立行走绝招。看客惊叹连连,拍掌叫好。从风听到欢呼,甚为得意。倒行了几圈,衣裳渐渐向胸颈滑落,露出了半身细皮嫩肉也不在意。然而如此一来,那件贴身吊挂于胸前的爪角兕,也因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耍猴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恍如千万束刀光剑影向自己包围过来,惊出一身冷汗。不能让这小子胡作非为下去了,陡然向半空里甩了一响鞭,一声断喝:“哪里来的狂徒!要砸场子不成?”

    从风唬一跳,腾空一翻,立起身说:“啥叫砸场子?我瞧猴儿被你打得可怜!”

    看客以为他二人有一番纠缠,等着看热闹,岂料耍猴人收起箱笼,牵着两只猴儿匆匆离场。

    从风却不明白怎么回事,满脸茫然,像被人扔在路边的旧木屐呆在原地。

    看客感到无趣,纷纷离开。一个孩子在攒动的人流中搜望,满眼都是生人,因害怕而嚎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从风眼前浮现娘被人带走的情景,怅望压上心头,望着人流中的女人,木然自语:“娘。”

    一个提篮小卖的姑娘走过来抱起孩子,一边扯起衣袂替孩子擦眼泪,一边哄慰:“妈妈在那边呢。姑姑带你去找妈妈,啊,乖,不哭了不哭了。”

    从风忽然疾步走过去,捧着姑娘的手脱口叫道:“娘、娘。”

    旁边有人起哄大笑。

    姑娘是未出嫁的,又惊又臊,只恨入地无门,拿孩子遮住面庞,慌忙奔遁而去。

    路人以为他疯癫,都纷纷避走。从风不知所以,耳边似乎传来了父亲飘邈的声音:“你怎么会不记得你娘的模样?”

    他呆立在狼藉的土坪中央,如同迁徙途中掉队的孤雁,寂寞与茫然的感受像掏空了五脏六腑,娘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望着来来往往绕道而行的女人,扯开嗓门呐喊:“娘——”

    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碌碡,他像梦游人一样移步到跟前,就着坐下,嗷嗷失声啼哭。哭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打起盹来,病鸡啄米似的脑袋掉下去又弹起来,弹起来又掉下去。

    将近日落时分,有个人从街角转出来,凑到他跟前关切说道:“小兄弟,瞧你这大半天没吃没喝的,饿也不饿?”

    从风一抬头,是个蓄山羊胡子的驼背男人,见问,摸了摸肚皮,回答说:“饿呀,怎么不饿?”

    此时似乎前事皆忘,四下张望不知往哪儿找吃的。

    “老汉请你吃包子,赏不赏脸?”

    “你请我吃包子?好啊!”从风没见识,站起来跟着就走。

    驼背男人领着他来到一家包子店,却不进去落座,让店家拿了一笼包子,用油纸包裹,捧在手里,对从风说:“到我住的地儿去吃,免得一会儿走黑路。”

    从风垂涎欲滴,只想着饱口福,便跟着他拐上一条羊肠小道,上了一个荆棘丛生的山坡,没见有什么房子,再往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晚霞的余辉还没落尽,但竹林里已经昏暗不明,呼啸的晚风像是在影影绰绰的阴阳界上鬼哭狼嚎,要换上别人早吓破了胆,但他在深山老林呆惯了,不介意。

    驼背男人将油纸包递给他,说:“你先吃,我去拉泡尿。”

    驼背男人没有要拉尿,他在半路上往包子里塞了蒙汗药。从风只顾着嘴馋,打开油纸包,席地一坐,狼吞虎咽吃起来。还没吃到一半,只觉得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头沉眼倦,脑袋一歪,身子侧倒在地,眨眼的工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驼背男人如同饿狼扑食,窜过来要干行窃勾当,刚伸手往从风胸前摸,猛不防竹梢嗖嗖作响,一个黑乎乎的块头从天而降,把驼背男人掀个仰面朝天。

    驼背男人定睛一瞧,面前立着毛茸茸青面獠牙一个怪物,舞舞爪爪好不渗人,顿时吓得背脊骨直发凉,鲤鱼打挺翻身跃起,拔出腰上的短刀左右乱戳。

    那怪物极是机巧,就地一蹦,一掌把一根碗口粗的毛竹劈断,不偏不倚砸在他身上,手中的短刀也被打飞。

    驼背男人方知不是势头,钻出竹枝,跌躞躞像被人踢了一脚的皮球,从坡上团滚下去。

    那怪物在从风身上探索一番,随之匿形遁迹。

第三章 险恶歧途 (3)() 
从风在竹林里露宿一晚,蒙汗药过了那个劲儿,睁开眼,晨曦洒了一地。伸个懒腰坐起来,四下里望一圈,就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疑惑,对昨夜发生的事儿似乎全然不知。

    林间鸟雀啁啾,晨风习习,他跟着叽叽喳喳,逗鸟雀玩儿。直到饥肠辘辘,才提步下山。

    坡下丁字路口有家包子店,举目之间,店前有个穿着随意的女孩儿冲他比手划脚,他莫名其妙,愣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搭理,逡巡不前。

    女孩儿失去了耐心,不再理他,背过身去,朝店内探头探脑。

    他也跟着把目光移向店内。只听高喊一声“烫着了”,就见店小二把热烘烘的蒸笼端出来,放在门前的案头上。揭开盖,满笼酥嫩炰松的大包子热气腾腾。

    那个女孩儿不急不慢紧着挨过去,从笼中抓起两个包子,兜起衣摆一裹,趁店小二照顾旁边的顾客,她一转身,撒丫子跑了。

    店小二吼一声“站住”,急起直追。虽然腿长步子快,却快不过那女孩儿。

    从风随马帮经历过一些事情,晓得她是做贼,心中涌出一股义愤之气,如豹奋蹄,斜刺里插过去,摊手一拦,小二正好赶上来,一把把她揪住。

    女孩没辙了,一只手抓住兜着包子的衣兜,一只手搂着包袱,只好顺从小二往回走。

    小二把她拽到店前,得意洋洋向店主表功,女孩儿翻起半边白眼,冷不丁贴近他裸露的手肘龇牙狠咬一口。小二像被人割断了筋脉一般,甩着手臂痛得哇哇乱叫,女孩儿骂一声“活该”,把他蒸笼掀翻在地,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从风咋了咋舌,这贼好厉害,我不在这儿吃了,别叫她偷了我的盘缠。赶紧转身往别处去。不想走的是出城的路,行了两里地,不见有卖早点的店铺,正在懊悔,陡然树后窜出一个人来,劈胸揪住他怒骂:“混蛋,我替你办事,你倒来坑我,这帐怎么算?”

    从风打一愣怔,偏是那女孩儿,心生厌恶,掰开她的手说:“我不认识你,谁让你办事了?别来讹人。”

    “有人让我捎信给你,本姑娘等你一早上了。”女孩儿塞给他一张巴掌大的毛边纸。

    从风不信任她,却又忍不住好奇,就把纸片儿抖开来,上边有一行字,随意一瞟,有一个字忒抢眼——娘。原来在山洞的时候夏福常教他识过不少字,还断断续续背过一些诗文,定神瞅那纸片儿,上边写着:去天津找你娘。

    他既不问来由,也不管真假,竟然当了真。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娘,这可省心了。刹那间欣喜若狂,神魂失据大嚷:“娘,我娘、我娘。”

    女孩儿觉得他太可笑了,讥讽说:“你傻吧,见了和尚叫舅舅,见张破纸就是你娘?”

    “怎么不是我娘?”

    “当然是。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你娘。”

    从风安静下来,问道:“天津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本姑娘走南闯北,哪儿不知道?天津我熟着呢,我带你去,你可碰着人了。”

    “你认识我娘?”

    “我凭啥认识你娘?”

    “你不认识我娘我不用你带,你是贼我不跟你走,自个儿去。”

    “贼怎么啦?贼怎么啦?你自个儿去谁稀罕你。瞧你傻不愣登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告诉你吧,打这儿走,经中原,入直隶,就凭你,猴年马月也到不了。”

    从风听她口气天津路途遥远,啧啧吃惊。自己不熟路,跟她走倒是省事多了。可瞧她不像好人家的人,心下迟疑,试探着问:“你四处乱跑,合着家里人不管?”

    “家里人?本姑娘一个人吃饱了连狗都喂了。”

    “啥意思?合着你没爹没娘?”

    女孩儿转过身去捂着脸嗷嗷哭起来。

    从风倒生了恻隐之心,慌忙劝慰:“我不该问的,别哭了。”

    女孩儿松开手把脸转过来,横目扬眉的说:“谁哭了、谁哭了?我才不会哭呢。”

    从风倒被她逗乐了,遂拿正眼瞅她:虽说衣衫黯旧,人倒是白白净净,脸蛋儿还挺招眼的,心里转出一丝好感,又问:“你也要去天津?”

    “是啊。”庚妹随口答应着,心里想,这小子傻不愣登的,以前没见过虹城有这么个人,“你不是这儿的吧?打哪里来?”

    “山上。”

    “哪个山上?”

    “那边。”从风朝南指了一下,“远着呢,看不见。我出来找我娘。”

    女孩儿懒得再问,跟他说不清,挥手叫他走。

    “你也要去天津?”

    “说了是啊,你怎么又问?”

    从风想起马帮的头人说知道名儿好打招呼,就问:“你叫什么名儿?”

    女孩儿说:“要说张鹊娃是我正儿八经的名儿,熟识的人都叫我庚妹。我十七了,琢磨着你比我大,就叫我庚妹得了。”

    “庚妹,这名儿比吟姝好记。”

    “吟姝,吟姝是谁?”

    “姚大叔家的,跟你差不多大,长得挺俊的。”

    “你对象?”

    “什么对象?”

    “是不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儿?”

    “不是,我爹和姚大叔都没说过这事儿。我很少上她家去,去了她还躲着我呢。”

    “人家不喜欢你。”

    “你咋知道。”

    “瞧你豆腐渣脑筋,哪个姑娘瞎了眼?”

    “她没瞎眼。”

    “她没瞎眼才不喜欢你。等她哪天瞎了眼就给你做媳妇儿。”

    “她没惹你,你为啥咒她?不许你咒她。”

    “你急啥眼?人家又不是你媳妇儿。”

    “不是我媳妇儿也不许你咒她。”

    “好,不说吟姝了。你叫什么名儿?”

    “从风。云从龙,虎从风,知道吗?”

    “你姓什么?”

    “我爹让我跟姚大叔姓,我凭什么要跟姚大叔姓?”

    “你爹姓什么?”

    从风想起爹说的不能对外人说出他的名字,就说:“你又不认识我爹,你问我爹干什么?”

    “你这人是炖不烂的筋头巴脑。成,我不问,我还不爱问呢。说吧,跟不跟我一块走?你自己走一准找不到你娘。”

    “嗯。跟你走就跟你走。”

第四章 旧案追踪 (1)() 
天津城内有一条胡同,叫袜子胡同;胡同口有一家茶楼,叫“主鳳茶樓”。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主鳳茶楼的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半老头。岁月的褶痕夺去了他昔日女人般面庞的白皙光泽,目光也变得有些躲躲闪闪,由于两股间难愈的痔疮,使他的步履像横行的螃蟹。此人姓秦名矗,不是本地人,夹生的天津话带些川中口音。

    秦矗来天津的年头不短了,当年经军中一个叫韩武来的人引介,揣着银子买下两层屋宇,煮荈泡茗开起了茶楼。他以前在川中是开青楼的,青楼里的客人也要喝茶,于是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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