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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三,你说龟城那个射山鹰,是你拜把子兄弟?他手下咋样,可曾砍得了人,放的了火?”
“姐夫,瞧您说的,射山鹰可是亡命徒!他手底下,还有壬辰倭乱时候,被打散的倭寇下的小倭崽子,一个个自是杀人不咋眼,藤川到咱们这儿的官粮他们都敢抢!您问这个干吗?”
嘴角泛起一股子满是杀意的冷笑,柳大人随手放下了酒杯,对着他勾了勾两根手指。
“你把他们给老爷我召来!”
既然不能明着动手,那就只能玩阴的了,别说,附近这三山五岳绿林好汉还真不少,老三也是真能混,个把月时间,居然给柳防御使弄来了五百多号山贼,姓柳的在川河与歧河之间又一处庄子,一群山精野兽就被安置在了那儿。
有的光着膀子,一身的毛抱着胳膊,有的歪着个脑袋,射山鹰应该有倭人血统,个子矮的可以,还瞎了只眼睛,扣着个黑眼罩,另一只眼睛瞪得溜圆,真跟个鹰眼似得。
这支“大军”还真是让柳防御使满意,看着几个贼头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是把厚巴掌重重拍在了射山鹰肩膀上。
“干的漂亮点,尽量别留活口,抢到什么玩意,都是你们的,事成之后,我保举你在咱们朔州当个防御兵头。”
就算官儿都敢抢,这当官对于草莽人物来讲,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要不明末农民起义,那些个义军首领怎么屡次接受诏安,这射山鹰也不例外,用他那生硬的高丽语冰冷而残忍的点了点头。
“老爷您就瞧好吧!”
“就是,姐夫,我出面啥事不好使?”
旁边老三也是跟着帮衬着,扭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这姓柳的再一次满意的点点头。
“去吧!”
难得柳大人大晚上没喝酒,反倒是兴趣盎然的要爬山,在一群衙役打着哈欠的抱怨中,他是兴致冲冲的向西南眺望着,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一股子火光在西南面撕裂了漆黑的夜幕,看的这货兴奋的一拍大腿。
“成了!”
一宿没睡,庆功宴柳防御使都下令摆好了,然而,一大早晨他掂着脚在朔州土道上望眼欲穿,一早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回来。
“这帮家伙抢的太多,拿不回来?”
纳闷的自言自语嘟囔着,柳防御使又是后悔的晃了晃脑袋。
“但愿老三那货能激灵点!”
又这么干等等到了中午,还是一个人都没回来,这下,柳防御使心开始有点揪揪了,可惜,认他这么度日如年,五百多号山贼也跟被山精吞了那样,丝毫不见音讯。
直到第三天,姓柳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时候,终于回来了。
然而,跟来的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明军。
可再不复那副绿林好汉模样,残余二百多山贼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脸是伤,萎靡的被绳子绑成了一条线,后面明军则是盔明甲亮,赶牲口那样驱赶着。
两米多高的土堆城墙上,柳防御使战战兢兢的巴望中,五口大铡刀被明军扔到了城门前,旋即在城上高丽守军惊叫中,五个三贼被直接推到铡刀下,就跟铡萝卜似得咔嚓一下子,脑袋就飞了出去。
柳防御使当即浑身一个哆嗦。
这还没完,五十几个山贼被驱赶去挖坑,这头铡刀了五个就接上五个,坑挖好了,剩下那五十个也没放过,全给铡了,血黏糊糊的流淌一地,身子埋了,脑袋则是葡萄串儿一样的被明军拎起来。
提着这礼物上门,别说守门了,门口的高丽兵腿儿都吓软了,忙不迭就给了明军大爷们把门打开,还真是不客气,端着燧发枪,那些明军直接把各要点占了,虽说这地儿也没啥要点。
在一间茅坑前面,苏贵可算是找到了蒙着一身女装想要开溜的柳大防御使,一把拽住了他肩膀子。
“哎呦呦,柳大人,这是要去哪儿?您这一身儿,可真新潮啊?”
老三就在他身后,一张脸被打的跟包子似得,嘴种的犹如香肠,两个眼睛也像桃儿一般,连给他叽咕下眼睛都做不到,心虚到极点,姓柳的就差没跪下了,哭丧着一张脸,悲催的顺着苏贵话儿往下柳着。
“是,苏爷说的对,一点小爱好。”
还好这苏贵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左右环视了一圈,嘬着牙花子,苏书生感慨的摇着头。
“柳大人,不是兄弟说你,你这地界不太平啊?前几天,这不,五百山贼大摇大摆敢来打咱军屯,这不反了吗?老子这一气,当场宰了三百多,剩下这二百,我家将爷也是一气,下令全砍了,这送过来,给柳大人你报个功!”
“多,多,多谢苏爷美意!”
二百多个脑袋葡萄那样穿一串,最上面还是射山鹰那死不瞑目的独眼,柳防御使都想哭了,还收下报功?不过苏贵似乎丝毫都没看出他窘迫模样那样,又是笑着搂着他的肩膀。
“不过我家将爷担心柳大人您啊!这居然连朔州的防将都能被山贼绑票了,这朔州城墙年久失修,可不是件好事儿,我家将爷叮嘱兄弟我,一定要帮柳大人修好城墙!”
瞄了一眼打成猪头的老三,苏贵阴仄仄的拍了拍柳防御使胸脯,一个飞眼抛了过去。
修城墙?恐怕修好之后,也成了你家的城墙吧?可是老三都在对方手里,苏贵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你有把柄在老子手里,说话小心点!这柳防御使又不是啥赤胆忠心之辈,这时候也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咽,一张笑脸比哭还难看的点着头。
“多,多谢苏爷的美意!”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太慢了()
崇祯五年真是难得宁静的一年,除了高迎祥等七十二营杀进山西,连下修武,大宁,泽州,寿阳等线,难得不太旱,黄河又在孟津来了次决口外,基本上没啥大事情。
后金在消化蒙古,来义州城外边市来交易的蒙古人越来越多了,听说皇太极在沈阳设立了两个蒙古旗,把吞并的内喀尔喀五步,扎鲁特部,巴林部编为左右两旗,看样子在大凌河下,后金还是被打疼了的,忙着补充人口。
可是持续的征服蒙古扩充人丁,下一次再面对的后金,将是更加可怕。
然而毛珏的扩张却没进行多少。
胡天八月即飞雪,这已经是十月多了,快到十一月份,一场初雪早就降下,小冰河期怪异的天气中,天地间又是封冻成一片苍白,冷的连狗叫声都听不见,然而在太白山绵延的山岭中央,整整一条道都是热火朝天。
冷天也有好处,河水往地下一泼,一条冰道就出来了,马蹄子底下带凸纹印子,踩在上面也不太打滑,夏天运不了那么快,冬天却是一道寒冰高速公路,一个个东北最典型的交通工具爬犁拖着煤,水泥,铁,飞速的顺着山坡道往下放,二十公里山路都用不上半个小时,铁义镇的人力财力在这儿发挥的淋漓尽致。
真叫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整个朔州城被拔了个精光不说,那一千五百多守卫镇兵,还有流放到此的刑徒全都被毛珏给征用了,去给他到小防墙岭搬石头去,真叫冬雷滚滚,反正距离倭国近,李朝的硫磺也不少,这儿的硝石更是土产,靠着太白山脉陡峭的山崖就没消停过,数不清的石块被蹦落下来。
城墙底下那些夯土也被清理干净了,有了一万多倭人矿工,铁义的钢铁产量也是大增,这会儿毛珏终于奢侈的用上钢筋了,一根根几米高的钢筋就像一从从芦苇荡那样,从小防墙岭搬下来的石头,到这儿来合上水泥,镶嵌进墙里,二十多天功夫,长八百宽五百厚三米的朔州新城墙已经起到了六米多,再起两米就可以完工了,到时候左靠山,右靠河,朔州往南的三歧川就是个天然的堡垒,万夫莫开。
整个内城的破房子全当木料与建材给拔了,坐在孤零零那个大院城守府里,柳防御使看的两个眼睛都发直了,偏偏,毛珏还在那儿嫌弃着。
“太慢了!”
“将爷,这已经不慢了!”
他身后,苏长梅这胖子大冷天冻得通红那张脸都快哭出来了,悲催的在后头抱拳拱着手。
“这儿八千壮丁,运输五千多人,还有水泥厂铁作坊伐木人手这已经占据两万多了,咱们铁义户籍上一共才一万来户,大家伙都要被将爷您给折腾起来了!没日没夜的干啊!”
这还不算没人权的倭人俘虏,另外酿酒厂,卷烟厂,淀粉磨坊那些人还不算在内,可以说今年铁义人是别想猫冬了,苏长梅自己都快被叫成梅人性了,偏偏自己家将爷还不满意。
听着苏长梅抱怨,毛珏是无语的嘀咕着。
“我又不是不给钱!多干点活能累死啊!”
“将爷,真能!”
看着这货首肯的点头,毛珏是彻底没话说了,只能昂这头向北眺望,看着那漫天大雪干着急。
别看他不声不响吞了一个郡,从这儿向北,沿着鸭绿江沿岸,还有昌城,碧潼芝山,渭源,江界五个郡,这才到咸镜道边沿,他这走一步的时候,后金简直是在大步流星向前奔跑,漠南蒙古足有四五十万众,还有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更何况皇太极的征服还没有完,想着下一次面对密密麻麻跟蝗虫那样的蒙古骑兵,毛珏就头皮发麻。
的确急不得了,就算他一个冬天把昌城碧潼全给吞了,铁义的屯民已经不够开垦新的田庄了,空城又有何意义?
可上哪儿能弄点人去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祖大寿三万多人修了六个月的大凌河城没完工,毛珏两万人修了两个月的朔州城就建成了,密密麻麻的城垛像锯齿那样,此外在北城门还有靠近河的西城门内还修了向内的垛口,而且每隔几米就有向外伸出的一道长方形凸出棱墙,左右的火枪手射击之下,攻城者将没有死角可藏。
那一批迁出来的白马川十六个千户所有福了,城内的住房都划给了他们,虽然毛珏仅仅提供砖头水泥,他们得按照规划自己盖,可这个年头住在城里和住在城外感觉就是不一样,而且朔州城附近三岐川那一片平坦的冲击小平原也划分给了他们。
至于原来那些高丽人兵丁?挖矿去!后世检测,整个半岛矿产异常丰富,而且百分之七十五都集中在北方,还真是不假,就这么随便派人找一圈,都翻出个煤矿,翻出个铁矿来,打仗这些种地时候是操练时候一百倍还多的高丽兵丁真是靠不住,还不如让他们做点有用的。
当然,也不是白做工,一个矿工一个月五百钱,还给全家粮食供应,效率高的有奖金,这已经比李朝当兵的待遇强好多了,在柳防御使悲催的目送中,就连他亲兵都走了十多个,去当矿领导去了。
防御讲究的是掎角之势,修了朔州本城的同时,毛珏又在小川河上架起了类似西方那种可以拉起来的木头桥,在河流的三岔口多修了座小了不少的卫星城,十二月二十八,新堡垒也是正式落成,看着沉重的大炮嘿呦嘿呦的往上吊,毛珏是终于松了口气,这回是尘埃落定,就算金自典这老头亲自来舔着脸要他也不带给的了。
“老沈,这朔州本将就先交给你了,今年你先辛苦点,明年新兵下来,本将组建了城管大队,就派他们来替你,可好?”
“末将能有如今,多亏将爷提拔!没说的,就算刀山火海将爷一声令下,末将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更何况将爷慈悲,还专门把末将家眷接过来团聚,将爷就放心吧!朔州少了块石头,沈某都把脑袋揪下来补上。”
沈戎这誓发的够毒的,不过他倒也算是真心,没有毛珏,他还在西大营一个小小的巡海百户晃悠呢!哪有如今的家资千多两,守备之位?这沈戎如今是真恨不得把命给毛珏拼上。
听着这货掏心掏肺的,毛珏亦是流露出了一股子笑容来,可没等他说话,身后的马车上,素衣在那儿着急的大叫起来,这头还叫人家坚守岗位,回头自己却要跑回去过年,这下子,毛珏脸上亦是流露出了一股子尴尬来。
作为属下,沈戎这货立马露出了理解的暧昧表情来,又是赶紧右拳敲了敲胸脯。
“将爷放心回去吧!沈戎一定为将爷守好城,别让夫人久等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素衣和阿德蕾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铁义军将俨然把她俩已经当成了将爷夫人,这大雪茫茫,一男两女共处一车,发生点啥就太正常了。
然而天可怜见,阿德蕾娜不知道,可素衣完全是个雏儿,两个女人毛珏到现在都没碰过,不是他是啥正人君子,而是实在太忙了!有时候累的饭都不想吃,更别说玩点什么桃色了!
也许这是个机会?早就成了老兵油子,在沈戎的笑容中毛珏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