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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是个机会?早就成了老兵油子,在沈戎的笑容中毛珏亦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那些第四团的将士挥了挥手,旋即双眼放光的走向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阿德蕾娜西洋马车。
吊桥咯吱咯吱的放下,在百多个骑兵扈从中,马车轮子结结实实的压过了还有积雪的桥面上,不过目送自己家将爷过桥时候,沈戎好像听到了毛珏吃惊的大叫了一句。
“什么!”
这算是毛珏在大明过的第三个年了,第一年无足轻重,第二年颇为隔阂,第三年,干脆就不在东江镇的总兵府过了,从朔州回来,赶在正月二十九,毛珏赶回来白马川。
建一座城,毛珏仅仅花了两个月,可这位于白马川雾夜谷小得多的军官俱乐部,却是足足花了大半年,上个月才算是竣工,还没开张,倒是让毛珏先来个假公济私用来过年了。
看样子毛文龙已经先到了,谷口有亲兵把手就算毛珏来了,都得先下车通报一声,峡谷口,毛珏要的停车场倒是已经很人性化的用水泥铺了出来,把马车停在那儿,毛珏是颇有些悻悻然的领着他家俩妞下了车,向谷深处走去。
雪把大半个峡谷都给盖住了,就连那条景观溪流都是仅剩下一条缝,潺潺流水隐约传出来叮咚的声音,还有点白烟向上冒着,道路上没有直接铺设水泥路,而是颇具匠心每隔一步子大小放了块磨平一面的大石头,一块一块的搭到了深处,这倒是颇有点曲径通幽的意思,只不过来年春天,除草估得费点事。
顺着这儿大约走了二百米,拐了个弯,谷底的风光才进入眼帘,别说素衣,就连阿德蕾娜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确实是很漂亮,那个小溪流特意挖了个弯,把最后一部分围在里面,三层高l形的小楼,挨着谷底山崖比立而行,前面还是个大院子,虽然葡萄藤葫芦什么的都枯死了,可是还能看出园子的精致来,一个突出楼门口的门廊上挂着红灯笼,后面有点煞风景的冒其些黑烟,不过也是通过管子顺着山崖排到上面,不影响空气。
“少爷!素衣!还有红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穿着皮袍子,文伯伛偻着腰,似乎站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毛珏几个回来,是笑眯眯的微微鞠了下躬,素衣是慌忙的迎上去,倒是多了个名字的阿德蕾娜有些好笑的揪了下自己火红的头发。
一进屋,身上的厚袍子就穿不住了,后头有炉房,专人烧着煤,通过烟道把热力传到整个建筑的烟道中提供供暖,皇宫大内都是采用此方法甚至摆在窗台上的草都是绿的。一面把大衣脱下来交给素衣,一面毛珏还兴致冲冲的问着。
“文伯,我爹呢?”
“老爷在三楼的书房看书呢!不过少爷,老爷对您这别院,可是满意的紧啊!”
满是笑意,文伯也竖起来个大拇指,又对着里面做了个请的动作。
毛文龙要是不满意,毛珏估计都得不干,这个军官俱乐部可是他穿越前的梦想之一,整个仿照后世的温泉会所修建的,一进来就是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地面是大理石抛光,墙面都贴着这个时代东方几乎没有的瓷砖,虽然很想用黄色装饰,可惜这个时代明黄色是皇家专属,最后自只能弄成黯淡无光的土黄色,可在两三米高的水晶灯照耀下,依旧显得富贵逼人。
前面一个前台,后面则是客房娱乐室了,与大厅正对的二楼则是餐厅,也占了两层的高度,也有个小了点的水晶灯,同样用彩色瓷砖铺了一圈。
不过对这个时代的建筑毛珏还是有点心虚,两个空旷的大厅里,都有着六根粗壮的混凝土柱子支撑,稍稍削减了空间感。
大厅里不光是毛珏,毛家亲戚不多,文孟,何四勇,文渊阁几个毛珏最早几个穷亲戚也被找来了,那头沈世魁父子孙六个一副乡巴佬进城模样,盯着硕大的落地马赛克玻璃研究个没完,一直负责玻璃坊的文绍则是满是自豪把手比划到上面的水晶灯上。
“这玩意可是咱亲手设计,监督打造的,莲花包的灯罩一共六百六十六个水晶罩,一个一个的镶嵌在钢座上,上面那个小一圈,也有五百五十五个大小水晶灯,整个大明朝,绝对找不出第三个来!”
“就算是咱们皇上宫里,恐怕也是没有!”
文绍那儿一副鲁班在世模样,看的文孟是颇为看不过眼,上去就是一撇子拍他后脑勺上,没好气的嚷嚷着。
“快得了吧!要不是少爷提点你,你小子现在还在窑子里当龟公呢!哪儿显得到你炫了?少爷,您说是不?”
敢情儿这货是看到毛珏进来了,马屁拍的够熟稔的刚想开口反驳,文绍这货冷不丁也斜过了眼睛,愣是把话憋了回去,也是满脸赞同的直点那副正人君子脑袋瓜子。
“没错!没错!一切归功咱少爷!”
“得了吧你们!”
毛珏是无语的晃了晃脑袋,上去又怼了下文孟肩膀。
“舅,大表哥,这儿也没外人,用不到那么生分!你们先挑房间去,一会我见过我爹,带你们泡温泉去!”
“多谢少爷!”
几个家伙土了吧唧一鞠躬,顿时让毛珏更无语了,不过这个年代如此也不好勉强他们,放着这几个穷亲戚接着吹牛***珏是信步上了三楼。
图书室在三楼,差不多一百多平米一个毫无隔断的大间,这儿有点高,有个西方那种壁炉来取暖,中间放了一排桌子,四周则是书架,毛珏把市面上能有的书包括倭国抄回来的书也全都摆在了上面装点门面,不过其中多少是他看过的,就两说了。
一排硕大的半落地窗在图书室正面,对面就可以看到白马川,山下,几千亲兵落成的白马川新聚落此时也是热闹着,家家户户在哪儿为新年做着准备。
毛文龙则是坐在个摇椅上,旁边的油灯微微照亮他的官服,书在手边,他也没有看,而是看着山下那万家灯火出神。
“父亲!”
对这个随时抽自己的老家伙可不敢大意,毛珏上去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似乎这才惊醒了毛文龙,扶着扶手站起来,他却没有回头,端详着山下又是好一会,方才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辽阳!铁岭!也是这般热闹啊!”
“早晚我们会夺回来的!”
对毛珏的话不置可否,不过似乎从这种伤感舒缓过来点,拿着那本书背着手毛文龙可算是回过身来走到面前,上去又是一书拍在毛珏的脑袋上。
“你小子,不学好,穷奢极欲!有点小才全都用到这歪门邪道上了!”
“那个,爹,打仗也要生活吗!”
终于露出了一股子笑容,看着毛珏挠头的模样,老家伙又是忽然笑着搂住了他的肩膀。
“行了你小子,老子是管不过来了!这儿你是地主,你大娘,沈娘都在等着你回来开火,走吧!”
“您老才是家主,听您的!”
已经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中,也许是来源于上一个毛珏的潜意识,毛珏很是自然的嬉笑说道,谁知道这话好像正落入了毛文龙的套儿。
“真听我的?”
“当然!您是老子!”
“行,这本书你好好看看!”
真有点诧异,愕然的看着毛文龙背着手,笑呵呵的先往楼梯走去,抬起书名,毛珏又是一迷糊。
“孙子兵法?”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大年()
这个时代的过年才叫过年,不像是后世一点儿年味都没有,在这儿,年是整个社会都互动的一种活动,没人会脱离其中。
一大凌晨,毛珏还睡得眼泪汪汪,冷不防一只冰凉的小手伸进被窝里,嗷的一嗓子就给他凉了起来。
古人真是比现代人勤奋多了,后世七点上班还直揉眼睛,都督府那些厨娘,侍女是凌晨三点多就起来忙乎了,五点毛珏披挂起来时候,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已经摆放在了宴会厅的桌子上。
可惜,不是给他吃的,起码现在不能吃。
西方人曾经这样嘲笑东方人,你们做一大桌子菜上供,祖先能爬出来吃吗?可这个时代明人的信念是甭管祖宗能不能爬出来吃,这份心意必须尽到,这样祖先才能含笑九泉,保佑子孙后代,而且在华夏的理念***奉菜肴供奉的是气,而不是形,就如同佛道享用香烛的气那样,祖先享用完之后,剩下的形是祖先的遗泽,子孙后代需要吃完的,不能让福落别家或者白白浪费。
这个时代并不浪费,大鱼大肉走个形式然后倒掉,这是后世才有的奢侈风俗。
祭祖对于中国人意义如此之大,就连毛文龙都是传了件儒黑色的道袍比甲,半白地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端着香一步三动,引领着整个宗族队伍。
排位也是从都督府请来了,为了表示尊重,放在了西楼最上的一间房间内,在毛珏沿着口水中,看着侍女们红彤彤的红烧猪头,四样八珍端了起来,跟在后面。
然而跟在后头进了房间,就算毛珏也提不起一丝嬉笑了,每年对他最震撼的时候不是激战正酣,大炮轰鸣的时候,而就是这祭祖的时候。
满眼处,高高的供桌上,密密麻麻摆着不知道多少排位,在烛火香烟的缭绕中,那股子沉重与肃穆令人格外的压抑,而如此多的排位跪拜的只有几个人,毛文龙,张氏,沈氏,毛珏,素衣,阿德蕾娜!
倒不是毛珏祖宗就这么多,这些都是在近十几年中横死的,毛家本辽阳大族,后金攻进辽阳,屠七万,毛家二百余众,毛珏母家文家三百余众,活下来就如今都督府这十几个人,战争带来的创伤有多痛,可想而知。
所以后世给毛文龙扣的什么通建奴的帽子,毛珏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这种血仇,不共戴天!
不过今年,毛文龙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对着族人的牌位,仅仅默声祷告着,虽然偶尔瞪自己一眼是没有变的。祷告了整整一个时辰,与祖先神念交流过之后,毛文龙这才扶着膝盖起来,又是缄默不言的引领子弟出来,这里头毛珏最担心的就是阿德蕾娜,毕竟她是信奉天主教的,后世中国与梵蒂冈教皇关系如此之僵,就是因为教皇不允许中国教徒祭拜祖先。
然而,似乎他担忧多余了,这妞好像很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跪拜的就跟祈祷时候一般认真,倒是让毛珏放心的同时又高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可算可以上桌了,侍从们把祭祀过后那些菜肴端到了二楼大厅,文孟沈世魁这些外家人也早就等在了那里,还是毛文龙先落座,其他人才挨着几张圆桌子先后落座,然而今年有意思的是,坐次又变化了下。
虽然毛文龙是武家,也不讲究什么妇人不上堂,可张夫人素衣她们还是在边上自己一桌,和沈世魁的老伴,祖孙三代好几位夫人如夫人同席位。而主席上,毛文龙坐主位自然是跑不了的,往年挨着他的都是副总兵,毛文龙岳丈沈世魁,可今年,毛珏习惯性想往下落座之后,毛文龙却是忽然拉着他的手腕,直接扯着他坐在了自己身旁。
似乎也愣了下,可沈世魁是啥也没说,默然的向后退了个位置,早晨来拜年的东江将令看着这一幕,互相间眼神禁不住交相闪烁了几下。
这个如流星半崛起的毛家少帅,终究还是坐上了东江二把手的位置,将来一但老帅隐退,继承人是谁不言而喻,如李九成,陈继盛,刘氏五兄弟,心头也是有了数。
不过对毛珏而言,这么一个短暂的权利交接还没等尝出味来,甚至一块猪头肉还没啃两口,毛文龙又是把筷子撂下了,起身离席,弄得他也不得不呜呼一声撂下筷子。毕竟毛家也是官宦人家,大年三十这一天要禁饱,以提醒子孙创业不易,守业要专心!勿骄奢淫逸!
今天注定是要饿半天了。
过年的麻烦还不止这些,犹如鸭绿江边市的存在,如今义州已经是取代了皮岛,成为东江镇最繁华之处,这祭祀之处也设在了义州,随着马车出门,方圆几十里之内数以万计的百姓举家都往义州汇聚而去,好几年,这辽东战地没有如此热闹了。
也是按照传统,由官家组织乡里坊间祭祀皇天后土,社稷之神,保佑明年还能风调雨顺,有个大丰年,前几年都是在皮岛过的,毛珏还真没想到自己的防区会有如此盛景,马车上他也坐不住,频频撩开车窗,向外张望着。
不仅仅他,俩妞更是把两俩脑瓜都探了出去,后世十月一见惯了高速公路的人挤人的风景,可这个年代,地广人稀,生存不易,热闹反倒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了,整个汇聚的大队伍前面,是腰间系着红绸子,敲锣打鼓兴奋的乡民壮丁,后面走的是穿着锦袍的乡老们拄着拐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