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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礼教森严,尤其是宋代以来程朱理学的盛行,大姑娘小媳妇都被困在深闺之中,再也看不到昔日大唐那种贵女抛头露面,穿行于街市的景致了,然而一年中终有那么几天意外,今天就是其中之一,不管那家的女儿,今天都可以理直气壮的上街而不被责骂。
此外,今个还是华夏最传统的情人节!这一道上,毛珏已经不止看到一对鸳鸯偷偷摸摸拐进了胡同里,去干点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毛珏是一点儿也没感触到这种浪漫情怀,跟在自己家俩妞身后,他反倒是有点烦躁的情绪。
没办法,毛文龙给他定亲的事儿他还没和两个妞说,关键实在是说不出口,总不能深情的捧着素衣的脸对她说。
“妞!少爷这次下江南,给你带回来个少奶奶玩怎么样?”
这妞肯定是泪眼婆娑点着小脑瓜,至于阿德蕾娜,估计的摔门而去了。
而且阿德蕾娜也真是个麻烦事,不知不觉中,毛珏不少事情还依赖在她身上,烟草种植,磨坊,文案处理,这次南下还不能带她去,要是瞒着她带回个女人,这妞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来个大罢工啥的。
问题是,怎么开口啊?
正在思索间,前面蹦蹦跳跳的素衣拿着个糖葫芦又是兴奋的跑了回来。
“少爷!那面那些人要去大海边放花灯,咱们也去好不好?”
一海面的莲花灯,想想就很漂亮,不过这个时候海风也是相当冷的,看着这妞一张笑脸冻得通红,毛珏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
“太晚了,还是不要去了!”
“哦!少爷!”
明显有点失望,素衣搭理下了小脑瓜,可这功夫,一声酸溜溜的声音却是在另一旁响了起来。
“咱们少爷心里惦记的可是一百多个倭国妖精,哪儿还有心思陪咱们姐妹了?人老珠黄了!哎……,用大明的话说要被打入冷宫了!”
真叫酸的飞起,就差没在崛起的小嘴儿上挂个醋瓶子了,抱着胳膊,把也是冻得通红的脸庞撇到一边,阿德蕾娜气呼呼的哼哼着。
毛珏顿时感觉自己脑仁隐隐作痛,定亲这事儿还没披露,那头后院已经起火了,几天前,毛珏把选拔出来那群倭女换了套漂亮衣服,安置在温泉谷军官俱乐部开始正式运营,一帮子军官饿狼是举双手赞同,可这妞立马就是晴转多云,当天就借故发脾气,把几个新来侍女差不点没骂哭了,今个又被提了起来。
这要告诉她,少爷我娶亲去了,恭喜你要当小三儿了,这妞还不得飞了啊?
“行!行!行!我怕你们了,咱去还不行吗?毛槊,去给少爷我弄几十个花灯去,咱们去海边放花灯!”
身后忠实的保镖立马从不碍眼的地方现身跑腿儿去了,素衣这妞兴奋的禁不住欢呼了一声。
“少爷你真好!”
啵的一下,一个软软的触感印在了毛珏老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妞又是捂着通红的小脸,一溜烟跑没影了。
眼看着阿德蕾娜似笑非笑的模样,毛珏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忙也是在后面追了上去。
“人多!别乱跑!素衣!”
…………
不管哪个时代,人们追求浪漫的行为都是共同的,毛珏当政以来,把铁山港口用水泥混凝土好好修了几里平台,这儿也成了追求浪漫的年轻男女最佳的聚会场所。
五条大帆船静静的停泊在港中,要带下江南的北方特产货物已经装填完毕,从皮岛毛珏借来了八百多水手也是登了船,正懒洋洋的趴在围栏上向下眺望着,而尚且不断潮起潮落的大海上,一副无比靓丽的奇景正展现在他们眼前。
足足几里,数不清的浮灯,摇曳的烛火就像天边的群星那样灿烂,水泥港岸上,一对对年轻男女亦是相拥在一起,没有后世那种激烈与疯狂,就这么温文尔雅的放着灯,看着海。
这个血腥而残酷的时代,难得的温情脉脉!
当领导总是好的,那些年轻人在底下吹冷风享受浪漫的时候,毛珏却可以左拥右抱,坐在暖乎乎的三层船长室,透过一小块一小块的马赛克玻璃,向下眺望着这最美的一幕。
桌子上,冰块泡在葡萄酒中,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炉子里,干柴烈烈腾起,在幽暗的屋子里变换着光影,靠在软乎乎的大沙发上,毛珏也是看的一时间入了神。
上天还真是公平的,他剥夺了毛珏安逸的生活,把他拖离了后世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甚至连身份都变成另一个人的了,可是这种权利,这种宁静也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后世的他别说左拥右抱,就连个正眼瞧他的女孩都没有,如今,他却拥有两个红颜知己,用句古人的骚话来形容,那就叫夫复何求!
不过就在毛珏想的美好的时候,骨碌一声,刚刚还兴奋的小脸通红的素衣居然小脑瓜一歪,睡过去了,手中的玻璃酒杯也是咕噜噜的掉在了一旁,红酒撒落了一片,看着这妞嘴角流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尚且傻笑着的模样,毛珏是好笑的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
“扶她进去吧!我来擦!”
对着阿德蕾娜点了点头,横抱起素衣,毛珏转身进了旁边的卧室,把素衣塞进被窝里,又给她盖上了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毛珏还真是挣扎了一下,这才在她小脸上香了一下,转身出门。
背着退出房间关上门,毛珏刚转过身,一股子嫣红色带着香气就猛地在在他眼前掠过,轻纱飘过,飞落一旁,残影落下,毛珏整个人都傻住了,不可置信的向前看着,一时间,他脑海中回荡的唯一印象,就是爱琴海上,魅惑了千年的断臂维纳斯。
“阿德蕾娜,你这是?”
奶白色的肌肤被火光闪现出一块块酪黄,脸颊上亦是浮现出两朵酡红,双手背在身后支撑着诱人的娇躯,优雅的斜坐在皮椅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阿德蕾娜的神情却还是那般的淡定,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虽然和少爷老想着的钻高粱地有点不一样,不过,这次少爷应该不会再拂袖而去了吧?”
“为什么今晚?”
“这次老爷安排少爷下江南,恐怕不止祭拜祖灵那么简单吧?”
“在我们西方,一个大家族要繁盛兴旺,联姻是必不可少!而东江要传承到少爷手里,少爷也需要有足够的后嗣,来延续部将家臣们效忠的对象!可不管东方西方,都讲究的门当户对,妾身和素衣,身份上明显不够格!”
顿了下,一丝魅惑的笑容在阿德蕾娜的脸上显露出来。
“所以,妾身得在少爷走之前,留下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毛珏还真有点恐惧了,这个女人理性的足够到了可怕程度,毛文龙对自己说了这件事之后,除了嘱咐文孟,苏长梅,孔有德按部就班,安稳留守,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却被这个妞给猜了出来。
吞了口口水,毛珏有些艰难的微微扭了扭头。
“素衣她……”
“没错,我在她酒里下药了!”
猛地站起,白色的影子中,一对沉甸甸压迫性的逼在了毛珏胸口,湛蓝色的双眸中满是**的笑意,阿德蕾娜这一刹仿佛真化身成了高高在上的美神,俯视的看着毛珏有些惊慌错乱的眼睛。
“女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这种被动绝不是毛珏的性格,更何况,干柴已经燃起熊熊烈火,还有什么需要多说的!猛地横抱起了这个妞,在她的惊呼中,两个人狠狠地扎在了刚刚那个沙发上。
火光跳动,暗影缭绕,漂浮的大海中,一片片花灯还带着浪漫的祝福愈发的飘远,摇曳的海浪中,不知又掩盖了继续呢喃。
…………
荒唐而又冲动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欢庆过后,东江的屯民们又是收拾起了心情,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港口边上,那些大型渔船在渔夫的号子中将大网收好,一个个码头工人亦是整理着大桶,每个人都开始为着明年的今日而奋斗起来,正如他们的毛大人所言,正因为热爱生活,所以无所畏惧!
港口,阿德蕾娜身子是有点发虚,可是扶着马车窗棂,目送着五条大帆船带着八条福船南下的背影,她的嘴角上依旧挂着一股子胜利般的微笑,女人还真是种精明的动物,这次不管毛珏在江南有着何等的艳遇,他也注定忘不了昨个那一夜风流,这就是她未来的保障。
黑珍珠号,尾楼,船长室。
“完了,少爷的东西!”
破天荒睡了个大懒觉,当照样照射在红润的脸蛋上时,少女忽然惊醒。一个骨碌爬起来,素衣惊叫着就往外冲去。不过刚推开门,靠着窗边那个大沙发旁,一大堆行李赫然映入眼帘,早已经穿戴整齐,一副儒生打扮的毛珏正一件件的向柜子里塞,听到这妞出来,他是回头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来。
“行李文伯都送来了,没啥需要操心的了。”
末了,毛珏又加了一句。
“旅行快乐!”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辽人苦()
穿越前就没去过江南,这还是毛珏二十几年最远一次出门,为了这次出门,他可是摆足了排场,黑珍珠号在内五条风帆战列舰,又在东江借了六条福船,庞大海的第四团八百个亲兵,借的和本来有的水手一千出头,总共达到了一千九百随行人员,不过这个举动可不是为了败家撑面子,而是为了赚钱。
压舱石都差点被扔了,全装的玉米酒,上层箱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参,多的跟大萝卜那样,领地越往北山越多,这年代野生人参还没经过破坏性的采挖,人参还没那么稀缺,这玩意可是毛珏的摇钱树之一。
不就算如此,毛珏也不想竭泽而渔,去年就收了一大批人参籽下到林地里,明后年,估计他还会有更多的人参。
而上层最好的甲板货仓则是层层叠叠一大堆垫满了乌拉草的精致木箱,里面全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灯罩,外面还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灯架,最大的和他军官俱乐部最大那盏一般大小。
其实这个年代的水晶灯并不实用,没有电,只能加灯油,亮度没有电灯那么亮,加油却是个繁琐的活计,每天要点亮两展巨灯,需要十个人忙碌一个时辰,耗费的灯油得二两银子,一年花在灯上的,就得七百二十两。
不过这点钱对于那金箔当雪花片子从寺庙投下就是为了见识下金雪是什么样的扬州土豪,江南富商来说,这点银子估计是不值一提的,要的就是这个排面!排面!
最后则是整个北方的至宝,毛珏的北洋镜,这次一人高的大衣镜,半人高的穿衣镜,还有巴掌大小的照面镜各两块,这对于一年一块或者两块的销量,简直算是慷慨了。
带着这些东西,毛珏是野心勃勃,这次起码要狠狠宰那些江南富商一刀,最起码也得捧个一百万两雪花白银回铁义去。
而且装备这么一支舰队,毛珏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不走运河。
京杭大运河,自元代以来,就是沟通南北最大的通衢,乾隆七下江南,走的就是大运河,甚至还有北京城是运河飘来的说法,朱棣营建京师城,所用木材砖瓦,岩土瓷器,绝大部分都是通过大运河运抵京师的,这儿绝对可以堪称元明清三代的大动脉了。
后世毛珏看过不少,主角为了聚拢银子,就在大运河上设卡收税,不过这个举动,其实算是够落后的,他们能想到,古人早就想到了,卡在大运河上的税关,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
明代杂记《金陵琐事》中的焚灯草篇,就生动的反应了这一社会现象。
苏州行商陆二,打听到金陵灯草缺货,价格升高,就在苏州贩了一批灯草,北上金陵,贩取谋利。
这批灯草货价,加上在大运河雇船的钱,一共是八两银子,趁着夜色上路,坐在船上,陆二还在美滋滋的盘算着,到了金陵,怎么也能赚到十一二两银子,可这船还没走到十里,就听艄公高声吆喝着。
“收税喽!”
官差收税,这年头倒是很正常,几个差役验了陆二的货,收了几钱银子,陆二也没在意,交了钱,又是继续向前走,然而没走上十里,艄公又高喊。
“收税喽!”
这一次,陆二心里就有些恼了,这才走了多远,要交两次税?就像艄公打听,艄公也是苦着一张脸:“这是陆知府派人加的税!”
知府?开罪不起,陆二只能乖乖交了银子,船再一次向北走,又是没走出十多里,艄公又是高声叫喊着:“收税喽!”
这次又是张太监派人设下的卡,更得罪不起,陆二只好再一次淘了银子。
这么三步一停,到了后半夜,陆二已经不知道交了多少次税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