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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说的极是,毛将军亲临锋矢,不避水火,与贼寇血战不止,以弱冠之年杀退二十多万白莲贼寇,你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支援,你有什么颜面在这儿争功?”
也怪余大成太白给,他是连出混招,害得不少人县城被打破,自己还被抓了起来,这股子气,正好一下子撒了出来,眼看着底下一张张桌子,居然满是对自己的怒吼招讨,余大成一瞬间,彻底懵了。
求援一般,他又是把眼神投注在了身边的前山西布政使薛思廉身上,他俩之前是旧交,而且能坐上山西布政使,薛思廉的门生故吏关系网也不少,他一个能顶一桌子。
谁知道,这个沆瀣一气的老家伙居然也是避开了他的眼神,哼哼着说着。
“毛将军写战报时候,老朽自当署名!”
这话就直接说白了,老子也不帮你,爱莫能助!
“公道自在人心啊!”
看着两眼发直的余大巡抚,毛珏是笑呵呵的感慨了一句,旋即身手从桌子上把那盘烧鸡给拽了起来,抱着鸡对余大成一抱拳。
“多谢巡抚大人款待,末将告退!”
“老朽也告辞了!”
“下官告辞!”
跟着大摇大摆出门的毛珏,一帮子乡绅官员也坐不住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去,不过这些天的确饿懵了,临走时候,不少人还顺手牵羊,把桌上吃的给哗啦走了不少,不过像孔有德那样,哼哼笑着抱走一坛子黄酒的,绝对就他一个。
两个算盘都打空了,看着转眼空空如也的大堂,这山东余巡抚是双眼无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本章完)
第216章 忽悠中的大移民()
撅了余大成的面子,毛珏还送了他一个大礼物,你不是亲临前线最高指挥官吗?二十一万两军费先给付了!没钱?那没办法!士兵管我要饷,我也没招啊!城内执勤的铁义军全都撤出了成,那四万六千多白莲教狂热教徒,您老自己个看着去。
不止这些,毛珏还说到做到,当天就把那些地方土豪的签名集一集,这几天又战报给整理出来,不是只字未提余大成,而是格外提到了他在济南城待的多舒服,这场仗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光他毛珏一个人没啥分量,可是这么多地方豪族联名就算御史台也不能不重视。
虽然这份奏折要是递交上去,估计毛珏自己的风评肯定会变得更差,毕竟武官公然反抗质疑文官,拆这文官的台,肯定让朝中当权的文臣们不喜,一帮子阁臣肯定得给他贴上跋扈,粗鄙等等标签。
不过毛珏不在乎,反正江南被吴家宋家这几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的书生公子哥在后面编排,毛珏的名声已经够差了,不在乎再差一点。
而且跋扈,不好控制也有好处,没有那个督师喜欢自己部下有个不好控制的,东江还在极北,路途千里迢迢,既然如此,就少调老子的兵,什么剿灭农民军的破事儿千万别想着他毛珏。
唯一坏处,粮饷估计东江要排在诸镇之后了,可咳咳扣扣那点粮饷,毛珏放在眼里吗?
还真是安定了下来,随着登州城被收复,地方上跳起来兴风作浪的那些土匪强盗什么的亦是开始夹起了尾巴要么灰溜溜的躲在人群中装良民,要么干脆撤退回山上,芦苇荡里接着当山贼水匪。
这个时候登州莱州朝廷的地方统治秩序还没有重新建立,维持地方稳定,又落在了这些大族身上,而且和在杭州时候一模一样,大灾难过后,又是势力的重新洗牌,瓜分土地,掠夺佃户,被关在登州那些土豪可是不甘人后啊!
七月十五,这些人是先提出告辞了。
“多谢将军古道热肠,为我山东奋勇作战,平此大乱,将军放心,吾等也一定会仗义执言,附将军之尾骥!”
“诸位仗义,毛某铭记于心,他日有用的到毛某的,诸位也尽管直言,只要毛某力有所达,绝不推辞!”
“保重!”
“告辞!”
相互抱拳之后,一群土豪是乐呵呵的在大路上各奔东西,而且还不是自己上路,他们在余大成的宴会上给面子,毛珏也不小气,帮他们在流民内招募了些老实人当家丁,送的马送的骡子,一人还送了一百两到一千两不等的盘缠,虽然对这些蛇鼠两端的家伙不感冒,不过这就是现实,大明朝的权利网就是靠着他们来罗织的,辽镇隶属山东,毛珏迟早还是需要他们。
现在取得了齐党的好感,对毛珏多多少少还是有好处的。
“这帮家伙……”
看着自己家将爷离着老远还一副笑脸,弄得跟依依不舍似得,见识过这些家伙有多丑陋,孔有德是满肚子不屑,不结的在后头抱着拳。
“将爷,咱们有他们的把柄,干嘛还给他们银子,前后四万两了,朝廷到现在一文银子都没给拨下来,花的都是将爷您的库存,多不值啊?”
“孔老哥,你见过咱们的磨坊吧?磨坊里让驴拉磨盘,你是拿着条鞭子一直抽着,还是在它脑门顶上挂根玉米棒子?”
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毛珏抱着胳膊,轻松的问道,问的孔有德却是一头的雾水。
“谁有时间看他们?当然挂根玉米棒子,让它自己跑了!将爷,这和给那些穷酸银子有什么关系啊?”
这都不明白?毛珏实在有点没办法把他和后世占据广东,平安度过三藩之乱,死了康熙还给他题词的平南王,大明奸孔有德联系在一起,无奈之下毛珏干脆高深莫测的摆了摆手。
“算了,孔老哥,这就是为啥我能当铁义将爷,你就只能听我命令的原因了!”
“行了,别管那么多,回家!”
反正辽镇部队又不是没有半路开溜的先例,崇祯二年的京师之战,袁崇焕被崇祯莫名其妙逮捕,祖大寿大惧,带着三万多宁锦兵从火线上撤下来了,一口气儿跑到了山海关,本来已经打回来的战场又是被皇太极给撵了过去,逼得崇祯皇帝不得不拉下老脸,让袁崇焕给祖大寿写信,这才把宁锦兵又给调了回来。
更何况毛珏如今情况还好的多,叛乱我平了,人杀完了,口口声声自己是山东最高指挥官的余大成又来了,他又不给军饷,大军缺饷银,思乡,老子呀值不住,等不及兵部命令先行回去了,没毛病吧?
虽然也许等不到朝廷的军饷了,可那两三万两银子,毛珏是真不在乎了,反正这次抢王化安,军费五十多万两赚回来了不说,还有余钱,而且这次赚的最大的,还是眼前这些。
东江能调动的船,毛文龙几乎全都给他毛珏派了过来,登州外港,威海卫附近几处港口,都快赶上春运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坐着海船开始一路向北,渡海前往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辽东。
这一趟毛珏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十几万辽民,流民了,他刚下江南时候,范文举,赵铁柱先期帮他移民回去三万人口左右,这登州乱民又是十四五万,至于辽东后金发展的,就是人口,所以每次皇太极入关,都要劫掠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关外人口,还忙着征服蒙古,把蒙古骑兵补充到后金军中,制约东江发展的,同样也是人口,本来十万人口,四万多军队,供应量简直到了极限,极其依赖关内的补给支持,袁崇焕一断粮,毛文龙也得妥协。
可如今有了这些移民,毛珏是有把握一口气把平安道与咸镜道北方的土地全都给开发了,至于李氏朝鲜的抗议,他根本不在乎,反正这两个道其实最早也不属于李朝,永乐年间,李朝出兵剿灭了臣服于大明的女真部落,给抢过来的,然后永乐大帝一装逼,顺口承认了下来,到现在也是地广人稀,压力并不会大。
并且毛珏还想好了搪塞李朝的办法。
现在移民还没移民完,至少还有七八万人口还在港口等船,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辽东的,辽民没什么挑拣,反正在这儿他们也是流民,没田没地的,回辽东好歹毛珏承诺耕作三年,一人十亩地,总不至于比现在更糟吧?
至于一些山东本地人,还是不愿意去辽东的,毕竟那儿是战场,而且背井离乡,死在外地,远离祖坟,按照这个时候的传统,是要做孤魂野鬼的,落叶归根可不是说说的。
这时候,范文举就派上了作用。
毛珏回来时候,正好碰到这老秀才在流民大营门口忽悠人,一群背着包袱的山东流民在那儿想走,而被毛珏委任为流民大总管的范文举则是在送别着。
“多谢范大人这些天照料,不过俺们赵家村,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山东,祖坟在这儿都八百多年了!,实在没办法背弃祖坟,跟着大人北上,还望大人谅解。”
这是整个村子逃荒,由村老带领,大荒年间全村去其他地方讨口饭吃,等待年景好了再回去,谁敢占他们土地打回去就是,这样的村子,逃荒都逃出经验来了,自然是不愿意去辽东。
然而范文举居然是一点儿挽留的意图都没有,反倒是语重心长的拉着几个老头子的手。
“将爷仁慈,不强留人,赵家村如此,的确不应该背离祖坟。”
可语气一转,他脸色却是变了,很是严峻的抽近了脸,压低了声音小声说着。
“不过诸位还要逃荒的话,可千万别往济南去,这次鲁军被咱们白莲军给打残了,山东那面正是在抓丁时候,去了男丁全都的被抓去当兵,去打鲁南的应天星,还没有军饷,家里女人孩子都得饿死!”
“是!是!范大人说的极是,老朽省的!”
话还没说完,范文举又是面色凝重的接着叮嘱着。
“还有千万别留在登莱道,这儿刚刚大战完,我在将爷那儿得到消息了,那些被圣教军抓住的土豪劣绅,全被狗朝廷放回乡了,他们在地方上门清儿,谁参加过圣教军,他们都得往死里报复。”
“多谢范大人提醒,老朽省的了!”
老脸又白了几分,几个村老再一次点了点头,可没等他们消化完,范文举又还有了。
“还有千万别走临清那头,响马子刘老虎的队伍败退到了那儿,他手段多毒你们知道……”
“还有,千万别去……”
一个个还有,大半个山东都成危机四伏的死亡陷阱了,听的一帮子村老一愣一愣的,后面的青壮更是一张张脸发白,猛地咽唾沫,好一会,那个为首的村长干脆是悲催的打断了范文举滔滔不绝的还有。
“范大人,那您说,这山东哪儿还能去啊?”
“德州!”
还真有,范文举是精神奕奕的说道:“那儿远离战场,今年没太受灾,而且靠着运河,能讨到点生活,日子虽然苦点,也不至于饿死!德州一带,算是最安全的了!”
可这俩字听的一帮子赵家村人差不点吐血,德州在哪儿?山东另一头,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让他们一村男女老幼饿着瘪肚子,走个来回,难度比后世东北出发,骑自行车去西藏穷游都难,小姑娘好歹能揣着**脉动上路,没事儿还能收收红牛,他们,一点余粮没有,不出十天就得饿死。
可偏偏范文举说完似乎还挺高兴那样,抱着拳头对他们又是一拜别。
“行了,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大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回!”
说着,甩着衣袖,范文举居然真的大摇大摆回营了,似乎浑然不知道背后这个村儿,他没走两步就内讧闹起来那样,年轻人与老头子呲牙龇牙咧嘴的争论了半天,在范文举左脚刚要迈进流民营的前一刻,那个赵老船长忽然是悲催的从后头撵了上来,陪着一张笑脸在那儿恳求着。
“范,范大人,俺们决定不走了,跟着毛帅去东江,那个,答应管吃管住,耕种三年分给俺们土地,还算数吗?”
这会儿轮到范文举变得满脸为难了,捏着下巴,他是面露难色的晃着脑袋。
“赵老,你说走,我已经把你们赵家村的份额给分出去啊!”
“啊?那可如何是好?”
人要饿死光了,祖坟一千年历史直冒青烟都没用了,顶多给别人当文物挖,一大帮年轻人是根本不想走了,他这个老头子也没办法,满是悲催的,这老倌拼命地往怀里摸着,几个干巴巴的铜钱直往范文举怀里塞。
“范大人,求求您仁慈,在帮俺们,在帮俺们再想想办法吧!求您!”
“哎!哎!这使不得!使不得!”
满脸为难,推迟了半天,这范文举终于是无奈的点点头。
“你们跟我回来,我再在田册上帮你们找找吧!”
“不过这次可得说好,你们在要走,范某可就难做人了!”
“绝不走了!绝不走了!”
在范文举凝重的叮嘱中,赵老倌是把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