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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东江说扔就扔到了,跑到这儿找他过年来了!敲打完他,老家伙又是老小孩儿那样笑呵呵的对着几个款看的发蒙的闽船主晃了晃拐杖。
“这是老夫不成器的儿子!”
“别愣着了,想冻死老子我啊!还不快备车!”
真没想到,跟着自己船来红双,是这么个一个大鳄,曹大商郭船主两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看着那拐棍晃悠,毛珏也只能苦笑着抱了抱拳头。
“诸位,咱们改日再聊!”
“不急不急!毛大人慢走!”
一声吆喝,又是几辆马车过来,今个这毛文龙似乎真变成了老小孩,笑着抢着上了第一辆,还把儿媳妇素衣给拽了过去,第二辆又是让给了张夫人,沈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巧还是故意的,最后一辆,就剩下他毛珏与陈娇了。
吐出口白烟来,伸手拉开了四轮马车的车门,毛珏头一次很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这动作,还真是让陈娇出乎意料,很是生硬的提着裙摆倒了个万福,这才登上了马车。
不过这年头,暖风这东西是不存在了,毛珏还不常坐马车,隶属于红双衙门的公车上也没配备碳炉,零下三十几度的温度,还是够冷的。
毕竟是江南女子,就算嫁到东江两年了,平时也尽是在府内劳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么凛冽的刀子风,陈娇也是头一次遇到,坐在车内,她也是时不时把小手抱在一起,放在嘴前哈两口热气缓缓,还是很别扭的坐在那儿,看了几下,实在看不过眼,心一狠,毛珏在她的惊呼中,伸手拽过了她的小手,旋即揣到了自己衣袖中,又把她身子盖在了自己披着的披风下。
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陈娇了,似乎一下子到了火炉里那样,那张尖细的瓜子脸红的像东江引进的西红柿那样,小脑瓜深深向下埋着,就差没埋在胸口里了。
可惜,两人之间还是无言无语。
“那个……”
许久,毛珏是终于干咳了一声。
“我,我不回家,不是为了躲你,讨厌你什么的,我,我还没有找到紫金矿,想找到紫金,带着回去找你……”
“嗯!”
声音小的,要不是毛珏耳朵好使,差点没听到,肩膀上那颗小脑瓜也似乎隐隐靠着了自己点儿,可陈娇下一句话,却是让毛珏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起来。
“老爷您忙,妾身知道,这次,这次也是老太爷执意要来的,老太爷他……,他想告老还乡!”
“爹他……”
难怪毛文龙把东江抛下来,也要来找他过年,毛珏的老脸顿时悲催了起来。
(本章完)
第360章 催下崽儿()
今年红双城的春节庆典显得格外的隆重,这是东江第一次尝试殖民,并且取得了成功,吃着自己土地上种出来的粮食,劳作了一年多的关内难民心头那成就感是格外的高涨。
乒乒乓乓的锣鼓声喧天而起,只不过和去年不同的是,扛着的神像变成了雕刻在八里山中的那个三身三面相,释道鼻祖外加个西方教圣人,游行队伍就像后世南方的宗族庆典那样,甚至比那还热闹,前面吹喇叭打鼓扛旗的,后面舞龙舞狮子的,孩子捏着糖葫芦跟在后头蹦蹦跳跳的,在家猫冬猫了一个多月的红双城人似乎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大街小巷全都是人。
这个年对于东江来说,也是那么非同寻常。
高朋满座说的就是毛珏,那流水席,从三层的衙门小楼一直摆到院子里,在院子搭上了茅草棚子,整个东江,六品以上武官以及所有文官都来了,真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毛文龙逃班,一帮家伙学了个透彻,也都是带上礼物坐着鹿屯岛到这蛮夷之地来,抢着过年。
甚至远在济州岛的沈世魁李九成都赶到了,要是这功夫,后金发动大举进攻,估计没几天,东江就得陷落一半多。
还好,这时候皇太极远在呼和浩特也不呼伦贝尔,就算打飞机,他也赶不回来。
而且今天,陈娇也成了主角,内堂上,一套大红打扮的跟新娘子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毛珏右手边上,提携着礼物,一个个官佐先后进来拜年,她也是跟着一起受拜。
而且这次送来的礼物,不少都是以女性用品居多。
还有就是范文举这个如今实际上的东江大管家今个也是重要人物,虽然没有座位,却也是站在毛珏一家身边,跟着忙碌张罗着。
儒家文化熏陶下,华夏东方的政治就是这么含蓄,一举一动,甚至一杯茶,一杯水递的动作都能象征着某个政治意义,这么多人放下手头工作来拜年,为的也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政治讯号,效忠!
老帅毛文龙意图要退隐,而且看他的意思,告老还乡后,似乎不打算待在东江,要回杭州老家了,彻底将东江交给自己儿子毛珏,可大家都知道,毛珏是个忙人,不在东江时候比在东江时候多,还是那句话,蛇无头不行!毛珏不在东江时候,何人统领东江?
这就需要陈娇了!
丈夫不在时候,夫人当家,在华夏也有这着悠长的历史,就像万历初年时候,李太后主后宫,支持张居正新政,创造了万历盛世,还有李自成,李闯王狗带之后,跟随他夫人高桂英的部众甚至超过了李自成内定的义子继承人李双喜。
和李太后张居正模式一样,毛珏不在东江时候,总管东江的是范文举,而诸将效忠的目标则是大夫人陈娇。
至于为什么是陈娇,那也是没办法,素衣出身太低,不能服众,而且她性格太过柔弱,余乐儿性格太跳脱,也不是个当家的主儿,阿德蕾娜倒是行,不管手腕,能力,甚至威严在东江都很很高,奈何她最大的弱点,西方人出身,引为智囊可以,当家也是不能服众,况且毛珏也需要她在身边出谋划策。
只有陈娇,身世上是杭州大族之后出身,家族中还有当朝大官,性格也是稳重坚毅,关键时刻压的住场子,遇到事情了也不会惊慌失措,担当的起东江大任。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需要时候,陈娇还要负责除掉范文举,像当年吕后诓韩信那样除掉有异心的任何大将。
东江诸将也不是傻子,早在毛珏自倭国回返时候,毛文龙已经放出了点口风,这个模式既定,他们自然是忙不迭的也赶来效忠,表示愿意尊从这个模式,忠于将爷!将爷不在时候,咱就忠于夫人!
不过这帮家伙算是被毛珏给惯坏了,油嘴滑舌的真叫有的是,这不,文孟这货刚下去,孔有德这货就抱着一对儿通红的珍珠鸳鸯枕上了来,扑腾的砸在了地上磕着头。
“义父大人,将主爷,夫人在上,小的给您拜年了!一对儿珍珠鸳鸯枕,恭贺将爷大吉大利,龙精虎猛,早日为咱东江,诞下小将爷!”
毛珏的嘴皮子禁不住抽搐了下,果不其然,这头,俏面绯红的陈娇把脑袋再一次低了下来,她这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子一个白眼外加个大大的一个冷哼,那表情,就如同隔壁孩子考了一百分,你考不及格那样。
还真是现世报,前一阵子,毛珏还用继承人这一借口,折腾的丰臣秀长死去活来的,反过头来,他又开始被自己麾下诸多将领还有老爷子给催的慌了,一群禽兽,这个抱着荷叶合欢对瓶,那个送翠玉虎头对环的,没个开口都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先前两次还害得毛珏被老爷子拐棍狠狠搓了几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鄙夷白眼。
要说按照毛珏这个身体的年龄,他也不过才大二大三,后世二十八九三十才下崽的有都是,他是根本不急。可这个时代不同,有了健康的男性继承人才是家业兴旺的根基,更别说他毛珏如今算是一苗单传,北毛几乎都在辽阳死光了,南毛宗亲他毛珏又看不上,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他有个好歹蹬腿儿了,偌大的东江就会分崩离析,因为没有下一个人有足够的威望去震慑诸多骄兵悍将,就算毛文龙都不行。
因为他没有儿子,没有未来让诸将继续效忠倚靠。
而且毛文龙心里也担忧着另一点,自己三十好几了,才有毛珏这一根独苗,如今他都睡了四个姑娘好几年了,到现在一点儿下崽儿的意思都没有,不会是有病吧?
这么撮合毛珏和陈娇,一方面是毛文龙自己想要退休了,把自己的影响撤出,彻底让毛珏掌握这东江,一鸣惊人封侯拜相,促成这男主外女主内局面,另一方面,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就算四个都不会下崽儿,这第五个总行了吧?在他毛文龙归隐之前,毛珏怎么都得给他崩出个娃来!
不过要是毛文龙知道实情的话,估计打死毛珏的心都有了,和素衣偷偷摸摸时候她太小了,和阿德蕾娜偷偷摸摸时候在打仗,万一有了孩子还怎么打,樱姬是女侍卫,还得带护卫亲兵,为了工作当然得先不要孩子,于是乎,走哪儿毛珏都带着根羊小肠,号称古代杜蕾斯的东西。
至于余乐儿这妞纯粹是自己不争气,毛珏打仗时候她都快东跑西颠玩疯了,就算被扣下干些羞羞的事情,也是我给你两分钟那种,能有机会才怪。
这头毛文龙眼睛发红的希望能抱上孙子,那头看着沈戎这伙干脆拎着个暖丝珍珑摇篮上来了,毛珏嘴皮子也真跟抽的中风了那般,终于,这货在心里头一次认真的思考起来,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今天也终于算是他幸运时刻到了,没等沈戎这货抱着摇篮上来,那头,衙门了铜钟猛地响了起来,当当当连响了十二声,紧接着,门外执守的毛槊,樱姬一同归来,盔甲上带着雪花的猛在堂下军规拜见着。
“将爷!子时已到,乡老百姓们已经聚拢衙门口,等待将爷新年祈福训示。”
可算有了个解脱,不用再看着毛文龙的恨铁不成钢的白眼了,毛珏是在陈娇的惊呼中,连跑带颠的拽着她小手出了门。
外面,满天雪花还在飘舞着,一栋栋林立的红色二三层小楼,在大雪中,倒是有了种俄式建筑的感觉,红双衙门也差不多,临街的木堡墙上就开有那种西式的阳台,不用出衙门,推开阳台门,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红双城市民扛着三面神像,舞着龙与狮子,此时也是汇聚在了衙门前。
看到毛珏出来,一瞬间,刚刚还喧嚣的人群转眼变得死寂,寂静的就像寒冬中的漫漫长夜那样,武力上毛珏先让他们挨顿削,文治上,毛珏一手演化了如今的红双城,天命上,就在两个月前,毛珏活生生展现了一手神仙在陆,如今,他毛珏就是这些流民的神!
还是头一次跟随着自己丈夫,在千万人面前露面,手握在毛珏热乎乎的大手中,陈娇心跳的厉害,同时却也是一种自豪感在胸口萦绕,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骑最烈的马,斩最悍的贼,令千万人俯首,相比之下,当年她在江南见到过,那些无病呻吟,满口大言的书生士子,简直比女人都不如!
情不自禁,她又是挽住了毛珏的胳膊。
千万道目光汇聚一身,毛珏却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很甘之如饴,站在阳台,眺望着下面那雪花覆满的一顶顶狗皮帽子,他是先清了清嗓子,旋即猛地把拳头挥了出去。
“神佑我东江!蛮荒之地,披荆斩棘,让红双城屹立在大地之上。”
“做到了这一切,你们都是好样的!”
随着毛珏忘情的演讲,兴奋而夸张的动作,一个个红双城民,脸上也流露出了喜悦与惊喜。
…………
这一特殊的新年,对于东江的政治格局变化很大,不过对于毛珏府上来说,最大的变化莫过于酒窖空了,然后各个客房里扔满了满身酒气,呼噜声跟猪一般的将军们,守岁到十二点,为苦叶镇的市民们发表完了新年感想,这个年宴是终于散了。
整个府都处在一片昏暗中,就连正房也不例外,只不过在那儿大镜子的前面,一双眼睛依旧明亮的倒映在其中。
头上的金钗卸下,满头秀发亦是垂放在了背后,穿着洁白的丝绸里衣,陈娇的心头却是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这算起来,从和毛珏成亲开始,这是第一次他睡在自己房中,现在还能听到他均匀的鼾声。
对于这个枕边人,陈娇心情还真是复杂的,自小生长在书香门第,文风之闾,对于这些粗鄙的武夫,她最开始是打心眼里轻贱的,得知自己爷爷把自己许给了个武夫,还是在辽东苦寒之地最野蛮的那种,陈娇最大的反应就是自暴自弃,跟着那吴家小妹东窜西窜,也是这个时候,饱读诗书,富有才学的那吴公子出现了。
可接下来,她对毛珏最大的情感,就是恐惧了,只有真正体验过被扔在水里,绝望而无助的窒息感觉,才知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