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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宋献策的眼神就是对着文孟狠狠的晃了过去,那龇牙咧嘴的暴怒模样,明显是说,轮到文孟你这个明国队长跳出来唱黑脸了。
两人默契这一段时间磨炼的也是非凡,屁话都没一句,把手里头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破裂的声音中,岳托在内几个建州女真全都瞩目惊愕的看了过来,尤其是岳托,无比暴怒的嘶声力竭吼叫着。
“文大人,竟敢如此无礼?”
“嘿,秃脑壳,这高阳县城,我们自己拿!”
“你说什么?”
“你耳朵塞驴毛了吗?这高阳县城,老子们自己拿,你们尽管给老子滚蛋!滚的越远越好!否则的话,别怪老子心狠手黑!”
敢在女真人大营里拍桌子撒野,整个大明,恐怕除了文孟没别人了,一瞬间岳托的老脸气成了猪肝色,更是有清军左领气的干脆把刀子给拔了出来。
“明狗,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老子再说一遍又怎么的?老子让你们滚蛋,滚出高阳城!拿刀子吓唬老子?哈?驴日的,在我们东江,老子跟着将爷干了你们二十万人,砍下的脑袋现在还堆在鸭绿江畔,老子怕你?有本事你照着老子这儿捅,你他娘的敢动老子一根寒毛,我家将爷就能把你盛京城烧个底儿朝天,杀了你***全家!”
“来啊!捅啊!”
简直嚣张的没边了!龇牙咧嘴的点着胸脯向前顶着,文孟就差没指着一帮子贝勒贝子鼻子骂着他们祖宗十八辈子了,他这态度,一次羞辱了所有在场建州女真将领,然而,在他咆哮的唾沫星子飞溅中,却没有人再敢和他龇一下牙的了!
估计也是东江之战逃回去的一份子,似乎被掀起了那恐惧的记忆,拿刀的佐领愣是惊恐的向后踉跄了一步,眼看着部将如此岳托在噎了几秒钟之后,也只能打圆场的大声训斥着。
“阿努野!怎么和文将军说话的!还不赶紧把刀收起来!”
也终于算是给岳托一个台阶下,宋献策也是偏过脑袋开口训斥着:“文大人,不得无礼!”
“不过岳托贝勒!我家将爷就给了半个月的时限,如果半个月我们不完成任务回去,恐怕,就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影响两国邦交,岳托贝勒以为如何?”
又是足足深吸了几口气,岳托这才在因为愤怒而产生的剧烈颤抖中,艰难的从牙缝挤出几句话来。
“如宋大人所愿!片刻,我军就退兵!”
今个估计是高阳县城最大起大落又大起的一天了,随着明军援兵进入清军军营后小半个时辰,嘹亮的号角声忽然响起,在那些高阳县城幸存者把在城头张望中,这些天一直笼罩在他们头顶的死亡阴云,清军,竟然开始缓缓的向后撤退了去。
“贝勒爷!真放过这群明狗子?”
一面拉着战马向后撤去,一面佐领阿努野还愤愤不平的叫嚷着,可听得他们主帅岳托却是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那张四十多岁就密布皱纹的老脸上布满了愤怒与无奈。
“东江现在就像是条穷凶极恶,四处想找茬咬人的疯狗!就算大汗都得让着他毛东江三分!这个节骨眼上,不给这条疯狗他们要的!真惹得毛珏有借口对我盛京发难?”
失落过后,又是同样疯狂的狠毒之色流露在了岳托脸上,看着南下的队伍,这位大清国的二代贝勒疯子那样低沉的喝道。
“大汗已经在清河集结大军,等着明国主力自己向上撞去,就让东江这条疯狗先嚣张去吧!修养个两三年,建州早晚让姓毛的还有他手下的狗灰飞烟灭!”
“走!驾!”
低沉的咆哮声中,岳托踢着马肚子,是急促的也汇入了南下的队伍中。
凭着六百来骑,就敢对着数千清军铁骑咆哮,并且要出人来!这就是毛珏的底气,这就是如今东江的威风!就算是你建奴毁关而入,纵横和京畿中原数千里又如何?老子的怒吼中,不照样得给老子滚蛋!
这就是实力!
六百骑兵列阵在清军军营外,一边喧嚣着比划下流手势,一边讥笑辱骂着,也是攀爬上自己特制的马鞍,眺望着仓皇南下的清军,宋献策也是露出一股子东江人特有的傲慢来,足足冷了几秒钟,这才挥手止住队伍。
“别忘了咱东江的威风来自何处!来自将爷!还不赶紧给将爷办差去!”
“军师说的对!为将爷办差!”
欢呼一声,六百骑兵犹如行云流水那样,狠狠撞向了高阳县城,然后
吃了个闭门羹!
贼过如梳,兵过如洗!在河北河南还流行着这样一个潜规则,贼来了,用七分力气守城即可,可是官军到了,必须要用十分力气守城才行,本身已经有潜规则了,更不要说是刚刚宋献策部还有着污点,有着黑前科,竟然和建奴混迹在一起小半个时辰。
天知道他们是不是建奴的诱饵!
虽然真的是来干坏事儿的,可被困在城门口十几分钟,是个人也火大!文孟是气的拽着马缰绳破口大骂着。
“城上的蠢夫愚民给老子听着,老子乃是保定总督麾下!奉命来高阳城公干,赶紧打开城门,耽误了老子公事,屠了你们这破城子都赔不起!”
“快快开门!”
可惜,他这声音吼得犹如喇叭,那头城头依旧是不动如山,连例会他的都没有,急得文孟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团团转。
他还真有种狗咬刺猬的感觉,六百东江骑兵野战强则强已,攻城却是格外的无力,大炮都丢在曹州了,总不能学建奴那样骑兵蚁附攻城吧?
也是心急火燎的张望着城头,忽然间,一个皓首鹤发的老头子却是忽然映入宋献策眼帘,看着孙承宗在城头小心而谨慎的向下张望着,宋献策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这头扯过沈睿,在这小哥惊愕的直扭捏下扒开了他的外袍,露出了他藏在底下的锦衣卫飞鱼服,扯着嗓子,宋献策又是昂扬的高护起来。
“孙老大人,我们是锦衣卫,奉皇上命令,急招孙大人回京师,共同商议平贼之事!孙大人,您还不快开城门,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这句话还真是打在了孙承宗的软肋上,这年头飞鱼袍可不是随便能仿照的,仅仅上面龙头四爪鱼尾巴的飞鱼就不是一般豪富能置办的起的,跟着沈睿,十几个东江军冒牌货的亲兵相继脱下外袍,露出了里面的飞鱼袍。
这东西可不是轻易能仿照的出来的!上面的飞鱼图案,根本不是如今的清人可以仿制的!
君有命,不得不受!尽管知道打开城门,城外的官军也会在高阳城烧杀抢夺,可足足迟疑了几分钟,城头上孙承宗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开城门吧!”
桐木黑漆的高阳城南门在咯吱的声音中,艰难的洞开了起来,简直如临大敌,孙承宗带着他的几个儿子是亲自走在前头,看着逼近的宋献策与文孟缓缓进城,老家伙满是警惕的在城门这段弯腰拜望着。
“诸位可真是京师公干的锦衣卫,来这高阳城有何贵干!”
可算是混进了城,望着鹤发鸡皮的孙承宗警惕的模样,一股子阴笑却是缓缓浮现在了他脸上,没登孙承宗全神贯注的反应过来,这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东江军士已经是装逼的狠狠挥舞出了胳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蓟辽总督孙承宗勾结建奴,疏于战备,已至如今辽事紧张,罪大恶极,即可着锦衣卫押赴京师,钦此!”
“拿下!”
呼啦的一声,铁链子就套在了孙承宗脖子上,连带着他的几个儿子也被突然猛地向城门洞扑过去的东江军拷翻了在地,眼看着老头子气急败坏的扑腾咆哮着,宋献策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股子轻松来。
孙承宗,捕获成功!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又是一更,我真是个大混蛋,明天一定恢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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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不可挽回的()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镣铐锁链被捆在脖子上,才刚刚从城头下来,旋即却被自己人抓走,那些个孙家的壮丁人口一个个满是怨气狂暴的叫喊着。
可,那些是锦衣卫啊!既然开了城门,这些豺狼面前,人又恢复成了羔羊,只能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发生这一切。
“是杨嗣昌吧?”
已经是率先被扣上了锁链,昏花的老眼阴沉的看着自己族人被锁拿,孙承宗满是愤懑与震怒,阴沉的问道。
不过宋献策却没有回答他,仅仅是笑了笑,旋即猛地挥了挥巴掌:“全部带走!”
如孙承宗这等人,到了一定境界的大人物,不畏权,不怕死,甚至都不在乎整个家族,历史上高阳之战,孙家一百多口人殉死就是这表现之一,可对于孙承宗,唯一不能抗拒的就是忠,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宋献策打着锦衣卫大旗,还是骗得孙承宗大开城门。
吆喝的声音中,死战残余的六十几口孙家男女老幼被军士驱赶着,夹在骑队的中间,不得不伛偻前行向未知的区域,人群中,像一颗劲松那样,孙承宗是走到了最前面,他们身后,毛珏特别交代,从孙家抄出来了不少的书籍宗卷也被装箱塞到马褡裢两边。妇孺的哭泣声,尚且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的高阳城民的低声叫骂声,马铃铛的叮当作响声交杂在一起,组成了这高阳城混乱的一天。
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拥有着一个前所未有大脑袋的宋献策则是傲慢的踩着个亲兵的手,再一次攀登上了他的坐骑,忽然回首,看着那些踉踉跄跄的囚徒,他那略显的难看的老脸上,却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一股子自得来。
被锦衣卫缉拿,消失在战乱中,总比全家战死高阳县城强吧!将爷这收集癖好还真是过瘾,谁能想到,堂堂前武英殿大学士,蓟辽督师孙承宗孙大人,能被藏到了东江?
虽然,这位孙老头一定会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样又臭又硬的,不过他子孙里,总会有些人才为我东江所用吧!
“带走,回铁山复命!”
“末将遵命!”
有的能被挽回,有的却再也不能挽回了,就在高阳城的战火微微熄灭时候,巨鹿,清河,那燎原的战火却是熊熊升起。
“督师有令,进攻!”
沉重的军鼓剧烈震撼着,十几个军人鼓起胳膊上的肌肉,热血沸腾的敲打着牛皮鼓面,就算是屡战屡败,可大明朝依旧有着慷慨激昂的军队,有着舍生忘死的军人!
天雄军!
激昂的鼓声里,数以千计的辽东女真铁骑踏破了清河的宁静,挥舞着鬼头大刀,凶狠的破河而来,可是岸边,一根根长杆组建起了坚实的防御阵地,而比长矛还要具备防御能力的则是一个个乡党父老之间组成的这份血浓于水的牵绊,一个倒下了,几个愤怒的涌上来,父亲死了,儿子接着拎着家伙红着眼杀上去,连续几次冲锋,雪山融水那样狂暴怒卷的清军几次都被这火红的堤案给挡了回去,红水与堤岸之间相互迸发出不知道多少火星子。
河北已经残破,清军想要获取更多资源,并且在更温暖的地方过冬的话,只能是突破运河,攻击山东,所以抢在这之前,卢象升的宣大边兵是抢先堵住了他们南下的道路,就在这清河,就在这贾庄!
帅旗都移动在了第一线,孝带下那张脸铁青的可怕,卢象升是气运丹田,声如洪钟那样的咆哮出来。
“骑兵,进攻!”
洪亮的吼声中,上千边兵绕着河岸,马蹄狂奔的围拢向了摊头缠斗成一团,清军的背后。
更加的鲜血狂涌,更加的残酷厮杀,目光满是忧虑的督战中,卢象升急促的对身边亲信,兵部执方事杨廷麟吩咐着些什么,后者急促的领命,拔马,消失在战场上。
辉煌背后是难以忍受的孤寂痛苦,战争就是如此,白天一场轰轰烈烈的骑兵对决后,在幽幽青史上留下了几笔耀眼的数字,夜晚则是士兵在难以想象的鲜血与痛苦中煎熬着,宣大军就是如此。
蒿水桥西侧,明军大营。
低沉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白天正面承担了清军攻势的天雄军,淹没在黑暗中,横七竖八躺在壕沟边上的伤兵络绎不绝,还有受伤的战马亦是跪在营垒间,发出濒死的喘息。
就算完好无损的军士,由于这年代的营养不良,许多都有夜盲症,少量没有的,则得不到休息,扛着锄头,带着木锹,摸着黑急促的挖掘着营垒。
相比于黑暗与劳累,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则是饥饿,历史上记载杨嗣昌故意刁难卢象升军,不发军饷,这是有失偏颇的。正四六隅十面张网计划吸干了大明朝的国库底子,崇祯又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