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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不堪大用。
“袁先生近日可曾疗养的舒适?”
毕竟是个好彩头,毛珏很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把他扶起来,旋即这才对着袁崇焕抱了抱拳头,笑着问道。
也真的是被说服了,头一次,袁崇焕竟然是带着些许愧疚之色抱拳鞠躬道。
“袁某惭愧!袁某深受小毛将军信任,托付以倭国大事,袁某却迷茫懵懵,耽搁政事,实在是太不该,请小毛将军惩处!”
毕竟是当过辽东督师的人,那句督师袁崇焕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口,可这个态度已经是让毛珏大喜过望了,大笑着摆着手,毛珏是连连的摇头道:“袁先生说笑了,得先生助我,已经是的得天之幸,怎么能说惩罚?”
边上的千代姬也是抱着糖果得意洋洋的把小脑袋昂的老高,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那个年轻书生则是平淡的在一边微笑着,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该给的奖赏自然要给,更何况还要挂出去一张招牌,安抚了袁崇焕,毛珏又是对他微微一施礼:“辽东地处蛮荒,孤悬海外,尚未开化,毛某身边尚缺少一提举佥事,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嫌弃东江?”
话语里虽然带着谦虚,可毛珏这话的语气却已经是理所当然了!说实话,他给的这个奖励不算小了,提举佥事输于正六品,在督师幕僚中也算是个重要文职官员了,从个白身一下子能荣登正六品,简直比连升三级都要快。
也不出毛珏所料,这年轻人又是赶紧大礼拜下,连连的拜谢着。
“岂敢岂敢,多谢翁主!”
袁崇焕既然被说服了,这隐居自然是不需要再隐下,在毛珏喜气洋洋的吩咐下,一行武士仆从是为他收拾了东西,直接朝着京都城搬家了回去。
这战争是结束了,可需要收尾的烂摊子琐碎事儿太多了,不办好,毛珏在倭国奋战了一年多就可能白打了,他现在是急促的需要袁崇焕去给他收拾残局,一边走他一边还喋喋不休的把自己的处置以及该办的事宜向袁崇焕交代着,这面只有倭国快点走上正轨,那面他才能快点回归东江坐镇,随时去爆他皇太极的菊花。
不过一直走到了红霞山的山门,毛珏才想起,自己刚收了个文官幕僚,已经是自己属下,毛珏倒也是不客气了,伸手招呼过亲到床上的亲兵统领樱姬去拿官文度牒,同时对着那个年轻书生点点脑袋。
“你来录一下姓名籍贯,本官也好为你报到朝廷吏部!”
辽东督师有权利处置五品一下官员,不过提拔也需要吏部的认证,这也是向这年轻书生显示正规,让他出去有炫耀的资本,好忽悠更多小弟来给毛珏这个老大打工。
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那年轻书生亦是忍不住大大的一鞠躬。
“多谢翁主提拔!学生西湖鄞州人士,崇祯九年乡试举人,名号张煌言,哎!翁主没事吧!”
他这话还没说完,毛珏居然一个大马趴年糕那样摔了个狗啃翔,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是身上灰烬都没扑打一下,看怪物那样看着这年轻书生,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你说你是谁?”
毛珏这头是喜事临门,倭国江山一统,还把倔毛驴袁崇焕给揉顺了,可另一头,辽东的战事却是再一次发生了急剧的波折。
乳峰山下,硝烟弥漫,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消耗战刚刚完毕,战场上,凌乱的战车,倒伏的尸体到处都是,有建奴的,也有明军的。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况且明军战斗力也绝对达不到那种辉煌的大胜,双方战损率也就一比一点五,甚至有可能更低。
要是平时,取得了这样的战果,明军又会再一次返回宁远,休整部队,从新补充兵源,等待下一次继续与清人消耗,然而这一次,预备后退的部队却是被卡住了。
“既然取胜,为何不再追击?”
最后逍遥了一个月,五月末,两位兵部来的,代表皇帝的大爷到底还是到了宁远,这是他们随军的第一场战役,满是高高在上的倨傲,马绍愉挡在军前,而兵部主事张若麟则是鄙夷的昂着脑袋,怪声怪气的发文着。
他们俩文臣不懂兵,可前军总兵吴三桂却是行家,明军重火器,缺乏机动力量,与清军的对垒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堂堂之阵,缓缓图之,一战一战的拖垮清军,不能急于一时,更何况清军只是败退,又不是溃败,用步兵追击骑兵,那是脑袋被驴踢了!
“大人!东掳狡猾叵测,观起撤退,队列不乱,旗帜整齐,更有掳之重兵掠阵于后,贸然追击,乱了军阵,恐为东掳所趁!”
文贵武贱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吴三桂这个二品宁远团练总兵,对他这个七品芝麻官还得陪着笑脸小声解释,可惜,他这热脸,连人家一个热屁股都没换过来。
满是倨傲与高高在上,张若麟官腔十足,劈头盖脸厉声就训斥着。
“酒囊饭袋!辽东年年耗资糜饷!就养了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懦夫?难怪东掳如此难平!连追击都不敢追击,朝廷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马上点齐队伍!拿下眼前这破山,然后解锦州之围,不然本官就参你个怯战渎职之罪!”
懦夫?窝囊废?还真没遇到过这样骂他的,吴三桂脸都气的铁青,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声冰冷的大喝却是忽然被军团背后响了起来。
“是本督下令不许追击的,与吴总兵无关!”
“督师!”
十几个将领顿时军礼跪地,可马都没下,张若麟却又是倨傲的扭过了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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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压力如山()
这些小官嚣张到了什么程度!明史记载松锦之战用了一个短句,尽收督臣之权!
这俩小官来了这半个多月,宁远大营就让他们搞得一团糟,如今大军的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挫败围困锦州的清军,解救祖大寿。好家伙,他俩是把故纸堆翻了出来,大军奋战半年多,每一笔钱两花销,每打一炮,射一箭,耗费了多少储备都得给他算清楚。
不说这个时代大明本来就没有手脚干净的军队,就算是各部总兵一文没贪,战争如此剧烈,谁能有精力注意这个那个炮弹能不能回收,总有些物资成为坏账,死咬着这些不放,俩人简直是一天得写八封奏折,八个总兵二十几个参将几乎被他们弹劾了个遍,弄得人心惶惶的。
今个,干脆是正式干涉指挥了,洪承畴以为,自己这个督师出面了,就算是监军也得给几分面子吧?可真想不到,这张若麟嚣张到连他的面子也一点儿也不给。
这人竟然连马都没下,满是冷笑,无比无礼的对着洪承畴阴沉的冷哼着。
“洪督师!你下的命令?”
“陛下每日在宫中苦等,为了供养辽东军饷,陛下减膳撤乐,宫中连灯都不点了!汝这不忠不义之徒就在这儿糜饷怯战,汝有何脸面在此身窃高位?”
“放肆!”
咣当一声把刀子都拔了出来,榆林总兵曹变蛟是伸刀直指张若麟的鼻子,暴怒的咆哮着:“竟敢对督师无礼!来人,拿下!”
这监军道兵部主事太招人恨了,营里不管大将亲兵早就看他不顺眼,洪承畴尚且在愤怒中一愣神的功夫,几个亲兵蜂拥而上,扯着他衣领子已经是拉下了马,而且故意折腾这货那样,把他双臂向后狠狠地背了过去。
这张若麟也就是个粪青,哪儿抗的住这样折腾,立马是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看的洪承畴也是跟着一激灵,赶忙在那儿叫嚷着。
“你们干什么,还不放开张监军!退下!”
“张监军,你没事吧!”
真像是受伤了狗那样,甩着酸疼的膀子,这江南名士之后张若麟仿佛疯狗那样蹦起来嗷嗷叫着。
“今天的事儿,本官一定要上书弹劾你等尸位素餐之徒!等着!”
甩着衣袖翻身上马,当着十多个总兵参将,上千兵丁的面儿,这张若麟是龇牙咧嘴的提着马就走,看着这一幕,曹变蛟更是愤怒,拎着刀子就要赶上去找他。
“勇之!退下!”
气的眼睛发红,听着洪承畴召唤,他又是猛地抱拳单膝跪地,愤怒的叫喊着:“督师,就让此人如此放肆吗?”
“退下!传令下去,退兵!”
出外征战这么多年了,唯我独尊惯了,这等于是被人当面打脸了,洪承畴说不怒绝对是假的。可他有城府,做人圆滑,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张若麟个小官不可怕,他这种人张扬外露,不知收敛也不可怕,要是平时,洪承畴挥挥手就收拾了!可此时不行,张若麟现在是监军道,兵部主事,他直接向兵部尚书陈新甲负责,代表朝廷,甚至可以说他代表皇帝。
孙传庭怎么倒的?袁崇焕怎么倒的?自古以来,领军大将最怕的就是皇帝的猜忌,如今他这领兵十三万,大明帝国九边的绝大部分精兵几乎都在他手上,崇祯帝这位主儿还是以疑心病出名,他要对付的不仅在是皇太极,还得担忧自己身后的家伙。
这张若麟再跋扈,这个时候,洪承畴也只能忍了。
回头看着尚且冒着烟的乳峰山清军大营,长长叹了一口气,洪承畴是翻身上马,也是头也不回的向宁远走了出去。
小人告家长的本事真是一绝,这头大军才刚刚拔营,那头一匹快马已经是狂奔出去,带着弹劾的诏书直奔京师而去。
小人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这次退兵回去这些天,俩人是变本加厉,辽镇的陈年旧账全都给发了出去,弹劾书信是一封一封的发出去,那头吏部,兵部的责备公文也是跟着一封一封发回来,八个总兵几乎全都被朝廷发文责备,甚至还抓了几个参将游击。
这可是战时!后世苏联搞肃反运动,德军入侵时候苏军一溃千里!如今的边军明军也和那时候的苏军一样,被搞得人心惶惶的。
这让洪承畴休整之后再次出击的计划泡了汤,这个状况下,明军已经不适合再出战了。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洪承畴又遭到了自这次领兵以来,最沉重的一次打击。
七月十四,宁远城大门。
上百个兵丁推着独轮车,不断的向地面上撒着黄土,紧接着,几十个锦衣卫簇拥着个太监,神气的骑马踏着黄土走了进来。
才进城门,那头洪承畴已经带着北进军的全部将领还有辽东巡抚邱民仰,两位监军大人迎了出来,面对让出道路的锦衣卫中露出的蟒袍传旨太监下马,洪承畴是甩开衣袍,轰然跪地。
“臣洪承畴接旨!”
看着他跪下,跟着跪下的两位监军大人,尤其是张若麟胡子拉碴的嘴角猛地勾起了一股子笑容来。
标准的传旨动作,把拂尘甩到肩膀上,那太监翘着兰花指,声音尖锐刺耳的大声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乃凶器,勇乃凶德,朕亦不愿山河染血,大动干戈,奈何蛮夷欺我,藐我天威,掠我百姓,夺我城池,朕不得已而兵之!遣上将军,为朕讨之!”
“辽左事自去岁始,王师屡战屡胜,贼心肝剧裂,然旷日持久,百姓死伤实乃朕之不欲见!特着洪卿雷霆扫穴,以泰山压卵之势驱逐贼寇,复我边关,朕在京师翘首以盼,玉印待封,还望卿早日凯旋,卸甲归来,为朕教养遂民生!”
“钦此!”
太监是满脸笑容,因为阉割而导致脸上肥胖的肉都笑的耷拉了下来,然而短短几秒钟,豆粒大小的汗珠子却是自洪承畴的额头不断的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把脑袋下面的黄土都给打湿了。
洪承畴也算崇祯手底下难得的政治常青树,从崇祯三年接替杨鹤的班底之后,他一路最后升任到了五省总督之位,所以他太了解崇祯了。
别看这篇圣旨不瘟不火,还似乎有褒奖的意思,可透过圣旨,洪承畴似乎隐隐能看到崇祯那张苍老憔悴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估计是两位监军大人的功劳,一边弹劾辽师糜饷,一边他俩还夸大这些天的战果功劳,把清军贬低的一文不值。不说崇祯帝的性格,好大喜功缺乏长心,仅仅河南湖广战场两面的压力,就促使着他改弦更张。
皇帝已经对之前定好的战策不耐烦了!
可自家事自家知,辽东军这一阵的连战连胜,都是建立在清军以己之短,攻他之长上面的,打的是防守战,而且还是小规模接触,绝大部分兵力都被他布置在了身边,守护后路,大军抱成团,以针尖对麦芒而已,脱离了阵型保护,野战还是明军的短板,尤其是机动力不足,更是致命弱点。
现在绝对不是决战的好时机!
可和皇帝对着干?自己的同事孙传庭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