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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不得不佩服老猎人出身的建州女真了,那箭法,甚至都有些狙击枪的效果了。
噗呲~一个正在射击的东江步兵冷不丁脖子多了根箭,翻身倒下,去接替他的东江军也是才露出头,咣当一支羽箭也打在了他脑门上,这还是主城。
卫城上空,密集的箭矢就跟飞蝗那样了,压制着东江军士甚至都抬不起头来,终于,大约下午两点左右,第一队清军攀登上了东南卫城的城墙,与墙头守军开展起了刺刀见红的肉搏战。
而墙下头,多多少少带着炮火轰击下的残破的痕迹,那些木头栅栏还是密密麻麻的立了起来,下面,清军疯狂的向外挖掘着土丘壕沟,看的站在城头观战的孙传庭眉头禁不住的皱了皱,不过依旧是没动声色。
惨烈的大战一直打到下午五点,残阳如血,日落西山时候,皇太极这才下令鸣金收兵,两座边堡依旧没被攻破,只不过在吉林乌拉城下三百多米的前沿阵地,几条插着木栅栏的环形壕沟还是被挖掘了出来,让清军好歹有了个攻城的快捷通道,不必直接面对着炮火。
然而就算这点成果,也是血换来的!到了晚上,护城河里的清军尸体甚至将河都给堵住了,有的还顺着松花江被冲到下游去,身上鲜血淋漓的清军惨叫着被同袍给搀扶下来,送到大营后的伤兵营去,哪怕晚上,那地狱一般的惨叫依旧此起彼伏,宛若厉鬼。
而且毛珏的攻击思想是不追求砍伤,能一下搞死你绝对一下搞死你!搞不死你也得把你打残了!清军可没有东江那么完善的战场医疗,已经逼近五月份,天气也开始转暖,蚊虫滋生,这些留了血的军士很大一部分将感染死亡。
“战损多少?”
夜幕下,拦住跑前跑后的宁完我,皇太极凝重的问道,这个问题让宁大学士明显都磕巴了下。
“包衣,包衣没算,汉八旗阵亡一千三,伤两千七,蒙八旗阵亡八百,伤一千一,国族亡四百,伤九百”
加吧加吧!一日攻城,小一万人马就打没了!大军减少十五分之一,这伤亡又是让皇太极忍不住剧烈的哆嗦了下,鼻孔中的鲜血再一次流淌在胡子上。
情不自禁,他又是把注意力搁在了奔腾的松花江上,看着皇太极的神色,宁完我知趣的又是赶忙一鞠躬,汇报到。
“济尔哈朗贝勒已经在上游开始修建水坝!只要十几天,到时候大水一哄而下,定叫东江贼子吃罪不得!”
攻击沿着河流边上的城池,水攻的确是个好办法了,就像水淹开封城,只不过皇太极依旧是死板着脸。
就算是水攻成功了,摧毁了吉林乌拉城,可满城的辎重补给品也泡汤了,今年清国战火从松花江一直烧到辽河,能耕种的只剩下新征服的辽西走廊,东江的补给品,对建州来说也是至关重要。
况且宁完我没说十几天,十九天也是十几天,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一但毛珏大军合围,再屯于坚城之下,他的大军就完了。
烦躁间,皇太极提着马,漫无目的的在大营中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营尽头,距离吉林乌拉城上游几里,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还在渡河向南与清军汇合着,不过这儿是羊比人多,这些吧嗒吧嗒走在浮桥上的小畜生,蹄子就像敲鼓那样。
看着这些羊,皇太极忽然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五百章。血海淹城()
又是一天大清早,又是轰鸣的战鼓震天,端着望远镜,孙传庭又是登上了城楼,向南端详着。
昨天的战果他很满意,为东江打仗真是有种上瘾的感觉,立体式的火力,大炮照脑袋脑袋轰,虽然孙传庭没和建奴打过仗,可崇祯十一年贾庄之战卢象升战死,他也是带着部下瑟瑟发抖的在晋州缩过头,如今将号称满万不能敌的八旗军按在地上摩擦,至少击毙了数千人,自己战死的还不到二十,实在是太爽了!
如果,朝廷的也有这种无往不利的火器部队,说不定就不会落得如此局势败坏了吧!
端详着对面的清军大营,孙传庭忽然恍惚了下,可旋即,一股子恐惧却是在他脸上浮现。
大明不可能拥有这样精锐的火器部队!
首先是军士,哪怕野战粮食也是肉罐头牛肉干,荤素搭配,当年就算他麾下秦军最好的时候,能吃上一顿肉都得是过年了,让军士吃的跟小地主一般?那银子没等出库,先得被文官与太监给扣的差不多了。
然后是后勤补给,他孙传庭都想不出来,毛珏怎么弄出来那成箱成箱的炮弹的。
再就是指挥,这算是东江弱项了,可就算如此,他孙传庭身边也没监军掣肘,也没太监搜刮,可以全力发挥,可再看洪承畴,松锦一战如今他的眼光看来真不算是什么精英,崇祯还左一道监军右一个太监的,甚至可能崇祯根本不可能允许如此一支力量的大军存在,恐怕就算有也得面临拆分的下场,就像当年戚家军。
这么算来,东江都像是个怪物那样超越大明朝!一但这场战争打赢了,东江将超越建州女真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甚至是大明朝的掘墓人,而自己,将在这个进程上充当中流砥柱!
他孙传庭往大明朝的坟墓上撒了一大捧土!
恍惚的功夫,那面的清军再一次拉开了一天血腥的帷幕,擂起战鼓的八旗军悍勇的发起了冲锋。
然而,这一天注定不平常,就在孙传庭发呆的时候,袁大宝不可置信的叫嚷一声。
“这是什么?”
“哦!”
再次端起望远镜,孙传庭的神情亦是变得严峻了许多,这次奔涌向前的不是洪水一样的清军,而是白花花的一片!
全都是羊!
草原不铸城池,地势还一片平坦,攻防战时候,牲口就成了最好的屏障,后世清军与准格尔决战时候,噶尔丹就曾经用了一手驼城,用骆驼穿连在一起,遇到清军作战时候,准格尔部众躲在骆驼背后射击清军,可这一招被康熙的红夷大炮给破了。
不过这一次,清军的羊城与噶尔丹的驼城还是有所不同的,羊所存在的异议就是混淆视听,满眼都是白花花的羊,卫城城头的东江军举着步枪茫然不知道该射击与否,而城头的炮手也是不知所措的等着命令。
“还愣着干什么,开炮啊!”
一声略带尖细却怒气冲冲的呵斥猛地响起,呆愣的炮兵这才如梦初醒那样猛地按下燧发机,顿时铺天盖地的炮火轰鸣而起,东江的大炮还是极有杀伤力,正面百多门大炮发射榴霰弹,当即就把壕沟边上的羊群清空了一大片,如此密集的羊群,那场面也是无比的血腥而残酷,撕裂的血肉喷溅的到处都是,断裂的骨头暴露于野,血腥气惊人的弥漫了出来,甚至有断了一半的羊无比凄厉的叫着。
可这一波,只不过炸死了十几个披着羊皮躲在牲口里的清军。
一大群蒙古贵人台吉心头简直在滴血,牲口就是游牧人的生命!没了羊群,哪怕拥有黄金万两也是一文不值!
可皇太极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他这个枭雄眼中,的确是人命如草芥,可好歹也是人命,相比之下羊命更不值钱,能用这些羊来掩护清军抵达城下发起进攻,死多少羊他都不心疼。
更何况,此时草原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牲口就在他手边,几十万上百万的羊群,上十万的牛,十几万匹马,这些牲口的血肉足矣淹没这城墙!
而且此战后,还能重创已经不稳的蒙古,一举两得,简直狰狞的犹如地狱修罗,皇太极再一次向前狠狠地挥起了战刀。
“继续进攻!”
牧羊犬疯狂的吼叫着,外围清军再一次驱赶着,又是成千上万的羊群咩咩叫着冲上了阵地。
靠着羊城的掩护,昨个千难万难才冲到卫城下的清军,今个短短时间就已经聚拢了上百人,前后羊身上绑着个梯子,到了这儿也用了上来,也派上了用场,再一次,缩在羊群中的清军弓箭手偷袭,一串串蚂蚁那样的清人攀爬上了城墙,梯子实在是太多了,钩镰枪都来不及完全清理,一个东江军刚怒吼着推倒了个梯子,身后忽然一疼,一道口子狰狞的裂开,攀爬到他身后的清军僵尸那样狞笑着狠狠砍了下去。
东江军强则强矣,在工事大炮的掩护下能创造无限可能,一万东江军面前,十几万清军不得寸进,可真正到了近身肉搏,一个人浑身是铁,下炉子能打几斤钉子?三人刺刀小队一打三也到了极限了。
战火持续在两座卫城上燃烧着,羊群一天恐怕就被东江的枪炮撂倒了几万,血流成河中,越来越多的清军却也是冲上了城头,让肉搏战愈发的血腥。
三个东江战士肩膀挨着肩膀,不断交替掩护着向前刺杀,两把刺刀架住成堆的刀枪剑戟,剩下一把又是狠狠的刺出,空隙间一个清军口吐鲜血,捂着伤口凄厉的瘫倒在地,这么撤退进攻中,躺下的尸体已经有四五具了。
然而,没等东江战士把这一刀收回去,那倒下的清军身旁,忽然又一个留着小辫子胡子飞扬的清军猛冲上来,下意识,那东江兵再一次刺了出去,噗呲一声,扎进了那突击清军的肚子。
可这一次,那人竟然犹如疯子那样,双手死命的抓住刺刀,往自己肚子里生生又扎了一截,带血的肠子都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这人临死前的呐喊,喊的竟然也是汉语,北京官话!
“哥!家里抬旗!不做这个包衣全靠你了!杀!”
没等那东江军士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惨号,另一个清军死兵血红着双眼,绕过弟弟的尸体,将斧头狠狠劈在了他头上。
咣当~沉重的一斧就算是冷锻钢也没抵挡住,不仅仅东江军为了财富与荣誉而拼杀着,那些清军也在为财富与生存搏命着,脖子咔嚓的歪到一边,似乎不死的东江锐士倒塌在地,三人的小阵一破,剩余两个东江军也旋即淹没在了那些清军狂怒且嗜血的兵刃之下。
毕竟俩个卫城只起到牵制作用,不过驻扎了几百人,眼看着逐渐被淹没的卫城,袁大宝是焦虑的大喊着:“军总!顶不住!”
可孙传庭没有出声,依旧面色阴沉的看着,足足几分钟后,他方才嗓音沙哑的可怕,阴沉的喝令着。
“传令给孙春,把大炮给本将瞄着卫城打!”
“军总!”
朝着自己人头上打?袁大宝不可置信的看着孙传庭,这在东江军中,简直史无前例,可同样瞳孔中闪烁着可怕的火焰,孙传庭同样阴沉的瞪了回去。
“袁参将,没听到命令吗?”
“末将,末将遵命!”
一边急躁的向下跑着,一边袁大宝还杀猪那样暴怒的吼叫着:“炮团!都他娘的照着卫城打!下令点烟,让卫城团撤退!”
浓烟在吉林乌拉的城头上熊熊燃起,已经在几倍清军攻击下左支右绌的东江卫城团如蒙大赦那样纷纷往堡垒底下跑,头一次击溃了东江防线,简直欣喜若狂,那些清军也如狼似虎那样追上去,就在这功夫,轰鸣声又是犹如死神那样铺天盖地的降临头上。
“啊啊啊啊啊!!!”
炮弹无眼,不管是来不及撤的后卫团还是疯子那样攻城的清军全都是惨叫着倒在硝烟血泊中,一个身上几个窟窿的鹤岗卫军淌着血翻滚下来,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身后,猛地抱起战友的尸体,那个断后的东江卫士怒吼着猛地砍断了绳索,咣的一声巨响,沉重的混凝土闸门轰然闭合。
这第二天的惨烈攻城战以清军阵亡上千人,死去的羊群牛群多达十万,整个战场弥补着鲜血碎肉而告终,尤其是最后几轮炮击,至少数百人,包括那个满心希望脱离包衣奴才身份,抬旗成为主子的哥哥亦是死伤相藉其中,可东江的两座卫城也跟着陷落了。
闻着那惊人的血腥气,看着一片鲜红的战场,皇太极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就算是同样死伤惨重,今天的策略却是证明对东江有效,有了攻克吉林乌拉的希望,许久没有如此亢奋了,皇太极疯狂的猛地收起战刀。
“收兵!”
在那些心头滴血的蒙古部众吆喝声中,战阵边缘的羊群牛群被收拢了起来,不过已经跑到乌拉城下的羊马是无论如何找不到了,还有那些躺在羊群中被击伤的清军也是被无情的抛弃在了那里,发出绝望的呻吟声,直到太阳落山,黑暗彻底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东江卫城下有通往主城的地道可以方便运兵,东江军将地道口堵住,躲在堡垒内的清军则是在另一头用尸体碎石堵住,战战兢兢的守卫着这成千上万鲜血换来,来之不易的战争成果。
东江城下,哭喊声却是同样响起,一个东江千户团长抱着个麾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