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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腾扑腾的声音不住地响起,也幸亏有着东江支援的麻袋,从城头把装满泥土的麻袋扔下去,那个被打塌陷的城墙段在军士们的吆喝声中又是被不断填了起来。
可是喘着粗气,看着脑袋上缠着绷带,身上带着刀伤血迹的部下忙碌着,周遇吉自己也是一筹莫展,一己之力抵抗足以毁灭帝国的洪流,宁武关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他们真的尽力了!
“军总爷!”
就在周遇吉看的出神时候,呼唤声自背后响了起来,回过头去,却是拍着手上的灰的罗赛通晃悠着爬了上来。
这老小子还真是和光腚有缘,东江那么结实的棉甲,他屁股上一块的甲片硬是被他不知道怎么打丢了,露出半个黑屁股蛋子来,看着他夹夹着个腿走道,就算周遇吉也是忍不住心头放松了下。
“军总爷,窟窿补上了!”
“怎么样,光腚,还打的动吗?”
“那就看总爷您罐头发的足不足了!”
这时候还有心思讨价还价要好处,听的周遇吉也真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大手一挥。
“成!今晚一人两罐头,一包烟!”
已经看不到多少希望了,还屯着物资何用?周遇吉也难得大方起来,听的这货差不点没乐晕了,在那儿鞠躬摆的跟个大马猴子一般。
“谢总爷!总爷您圣明!”
“少给老子耍宝,巡城去!”
“好嘞,总爷您就瞧好吧!”
目送着他屁颠屁颠的溜向另一头,跟着好多兵痞子也跟着欢呼起来,周遇吉自己却是无比复杂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这位大明帝国北方最后一位硬骨头将军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刻,到来的竟然如此的快!
苦战了一天,晚上他也是干脆的住在了倒塌了一多半的城门楼子里头,焦虑的防御了半夜,似乎没睡多一会,嘈杂的喊啥声忽然传来,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样,他掀开被子就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先冲去了城墙,向下眺望,闯军的确是密密麻麻的佣了出来,然而还没有接近城墙。
没等周遇吉松一口气,他身后,带着凄厉的哭腔,罗光腚无比悲愤的猛地闯了过来,重重的跪在地上就是一磕头。
“总爷!大同姜镶那混蛋反水了!他带人骗开咱东关门,如今已经杀到了花街来了!”
眼前一黑,周遇吉差不点没从城墙上掉下去,足足眩晕了几下,他方才撕心裂肺的嘶吼出来。
“姜镶!”
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抵抗到了最后一刻,没有光荣的战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这自古悲情英雄的怪圈,似乎走不开了。
好不容易坚持了十多天的战局顷刻间崩坏,这头愤怒的周遇吉带着人马回头战姜镶,旋即早已经岌岌可危的城墙也是顷刻间被闯军攻破,杀红了眼的大顺军一路点着火杀进城中,瞬间,偌大的城池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凄厉的哭声,愤怒的叫骂声,临死前的哀嚎声,凄惨的模样犹如地狱降临那样。
为了给自己挣一条性命,这姜镶也是真是拼了命,自城墙上下来,还不到三百步,周遇吉就正好撞到了他的姜字大旗,在那姜字旁边,鲜红的大明战旗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个扎眼的顺字,愈发的愤怒,高举着大刀,周遇吉是凄厉的破口大骂着。
“姜镶!如姜家时代为将,世受国恩!如今朝廷危难,你不似报效国家!竟然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勾当!你妄为人臣,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今晚看看谁不得好死吧!”
正指挥着部下往前冲,冷不丁听到那声怒吼,忽然间姜镶那满是横肉的老脸却是禁不住露出个狰狞笑容来,他是大手重重一挥,呼啦啦的声音中,满带着贪婪与兴奋,已经变质了的大同边兵就像是潮水那样也是对着奔涌了过去,真不知道卢象升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该如何做想。
顷刻间,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宁武兵就被这潮流给淹没了。
可没等姜镶得意多久,他的面孔上,一股恐惧却是情不自禁的浮现了出来,就在这压倒般的冲锋中,一股血红的逆流却是迎面而来,曾经在辽军中效力过,和最强悍最野蛮的清军捉对儿厮杀活了下来,一口雁翅刀被周遇吉挥舞的犹如毒龙出海,所挡在他面前的大同军就像是山西的刀削面那样,一片片的被他挥砍在地,跟着他身后,几十个辽东老弟兄也是奋不顾身,哪怕成百上千的大同兵,竟然分毫都没有阻碍住,连续砍倒二十几个大同军,转眼间,周遇吉竟然距离自己不到十几米了。
而且在他冒火的眼中,姜镶看到的满满都是不可饶恕那样的杀意!
一个将军一但决定投降,那就没有勇气可言了!第一时间,他直接就转身而逃同时嘴里还恐惧的大叫着。
“杀周遇吉者,赏千两!”
一千两银子,在这个乱世,足可以让人改头换面,越上上流人群了!财帛动人心,随着呼喊声,更多大的大同军亡命徒涌了过来。
几乎每前进一步,都得用血来换!咔嚓,一刀子砍在了周遇吉肩膀上,刀刃划进甲缝,带出了一片血红,根本没注意伤口,直接划过刀面,带着刀尖捅进了那人肚子,接着推着尸体,护着头挡着两边惊人的刀兵推了几步,前面挡着的尸体都砍烂了,周遇吉像是疯虎那样,又是劈刀砍下,咔嚓的声音中,自长白山煤火磨砺的刀锋竟然把个大同兵懒腰砍断,距离姜镶的大旗,此时也不过十来步了。
可就在这个瞬间,噗呲的一声,一支从身后射过来的利箭正中后心,打的周遇吉都是一个踉跄,怒吼着挥刀把趁机攻过来的几把兵刃砍开,周遇吉更加愤怒的向前冲去,可这一次,更多的飞羽箭自他身后落下,扼守街口的宁武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他的前后左右,全都是敌人!
毕竟是血肉之躯,就算周遇吉也有力竭的时候,趁着他步伐不稳的前倾,抓住这个机会,无数胆战心惊却又贪婪残忍的军士乱刀砍来,将他的身躯彻底覆盖在了刀光之下,噼里啪啦的劈看声中,鲜血灿烂的飞溅在火光中,可就在姜镶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声绝望的怒吼却是在人群中猛然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啊!”
咔嚓的一声,已经砍成锯齿那样,碎肉淋漓的刀子扑棱棱的扎到了他的将旗上,吓得姜镶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军总爷!”
这一幕看的罗赛通双目差不点没眦裂开,满是凄厉,他是狂呼着想要冲过去,然而在他身后,一柄沉甸甸的厚重刀子也是猛地砸了过来。
嗡
大同降了,紧跟着的宣府总兵也不是什么硬汉,蓟镇的兵马还被崇祯调去保卫京师,经过一夜血战,眼前的宁武关告破,虽然此时闯军还在山西,可是去往京师的大道算是已经彻底对李自成敞开了。
恼怒于周遇吉的顽强抵抗,攻下城池之后,愤怒的李自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遇吉的头颅挂在了东城门上,然后下令屠城!
在城池边沿挖掘出了几个大坑,不管是男女老幼,一片哭声中,闯军将他们驱赶出来,推到坑边,旋即就是一刀子捅下去,尸体犹如过江之鲫那样填埋进坑中。
杀红了眼的闯军甚至骑兵四处出击,方圆五十里,鸡犬不留。
不过这个投名状纳了出来,姜镶算是得到了李自成的信任,就在这嚎哭的死人坑边上,他是无比兴奋的磕头在地,迎接着李自成那鲜艳的大红斗篷,口中还讨好那样的夸赞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急于接收大同了,闯军屠城过后,旋即就抛下了已经成一片鬼蜮的宁武关,匆匆北上了,谁都没注意,满是鲜血泥泞的尸骸坑内,猛地一支犹如僵尸那样的手猛地自泥土中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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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决战中宫()
“周遇吉死了?”
一只游隼扑棱棱的落下,看着纸条上的消息,毛珏是情不自禁的默念出了声来,旋即重重的摇了摇头。
虽然即便自己不去暗中输送物资,周遇吉依旧会死战到底,可毕竟这一次是自己暗中出手,让他这个铮铮铁骨的忠臣做了自己宝座下垫脚的白骨,毛珏还是心里很不舒服的。
然而仅仅是不舒服而已,而且周遇吉这么死在战场,好歹圆了他忠烈之名,如果让他活着,自己染指大位的时候,说不定还得像曹操杀荀彧那样想办法除掉他,到时候无论如何也得给他灌上一头污名了,为了东江的大业,他必须死!
“传信给宋献策,如果有机会,就去宁武关,收敛一下周遇吉,如果没有机会,那就算了!”
“知道了!”
随着阿德蕾娜轻轻的答应声音,那团情报旋即就被毛珏团成了纸团,扔进了火盆中。
枭雄之道,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累累白骨爬上起的?
宁武关破,大同率先投降,紧接着宣府总兵王承胤也是战战兢兢的上了降表,李自成大军一路顺着大明九边血脉就像是剧毒那样,直冲向帝国的心脏,沿途,却是再也没有可阻挡他脚步的关卡了。
然而和历史上不同的是,这一次姜镶主动带兵攻打了周遇吉后背,借机,李自成干脆把他和王承胤的宣府兵也一并编入了大军中以补充损失,没有将这两支北方重要的军事力量留在原地,九边是彻底变得空虚,偌大的北方,全部军事力量无不是直奔京师而来,为了即将到来的旷世大战。
这头宁远城毛珏的游隼才刚刚出发,那头大同城外的土默川上,却是十几只游隼先后从关内呼啸盘旋着飞了过来。
“宋大人!大同来报,李闯军过,留贼首过天星张天琳部驻守,兵马三千!”
“宋大人,娘子关来报,李闯大军尾队已过,留贼首老当家熊向春驻守,兵力一千!”
“报!宣府来报,李闯大军已出宣府,直逼居庸关!贼首虎大力部两千驻守!”
“报”
随着一生生传令兵的汇报声,挂在地图上代表闯军的黑色旗帜也是被一根根踢掉,仅仅换上了根牙签插着,当居庸关被李闯攻破,监军太监杜勋,游击将军谢素福投降的消息传来,刚忽悠了大同总兵的假道士宋大头明显是舒了口气,旋即嘴角一勾,轻快的拍了拍巴掌。
“该走的都走差不多了,文将军,到咱们收玉米的时候了!”
“文将军,有仗打了,怎么还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这个文官加外交大臣忙的跟孙子那样,另一头掌管第一军的文孟却是跟黛玉那般,一手托着香腮,额,满是小麻子的马脸,呆呆愣愣的看着帐篷外面,宋献策足足嚷了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这圆溜溜的大脑袋,文孟是忍不住把牢骚给发了出来。
“宋大人,您说咱老文怎么就得罪辽王了吗?上次关外天下之战,咱打的配角!这次真他娘的天下之战了,咱还打配角!都说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咱老马咋就成了外甥不爱了?”
的确,上一次前线与皇太极清军主力缠斗时候,第一军铁山兵团被毛珏打发的先在东江收玉米,收完玉米之后旅游那样接管了空虚的开原铁岭城,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次更无语,各军在宁远山海关磨刀霍霍的时候,他又被打发草原吃风来了。
还以为这货害了相思病,看上哪个蒙古娘们舍不得了,听着这货没好气的幽幽怨怨抱怨一大圈,宋献策是无语的一拍大腿。
“文爷!你这还姥姥不亲外甥不爱呢?辽王就够向着你了,十个军镇,有孔有德刘兴祚那样辽东老将,有孙传庭洪承畴这样曾经的朝廷大员,他就派您独当一面,别的军队还在关外蹲着,山西河北几千里让你纵横,你要不愿意干,写封信回去,有的是人拍马过来愿意干,咱老宋帮您上个折子?”
什么叫贱人就是矫情!看宋献策作势真抽纸了,这文孟又慌了,连跑带颠把他手头的黑色封皮信本子给抢下来,一张老脸笑的跟老菊花那样,陪着笑脸哼哼着。
“这不老文就是牢骚两句,一切还要以辽王大业为重吗?出发!这就出发!”
“来人,备马,吹军号!兔崽子们!屁股别长毛了,跟着老子动起来!”
咋咋呼呼,这货已经一溜小跑出了门去,看的宋献策是禁不住好笑的直摇头,不过仅仅片刻,他的情绪也跟着变得激动起来,重新把视线落回了放在桌子上的沙盘上。
“好大一个圈儿啊!”
凄厉的牛角号声呦呦响起,曾经输于土默特蒙古,最高统治地的归化城中,数以万计的辽军将士却是翻身上马,足足五万人拉着大炮打马向前,在个马脸汉子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