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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新军阀-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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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黑的秀发都被侩子手凶狠的攥在了手掌里,跪在刑场上伸长了脖子,听着马士英的哀嚎,这马灵却是也倔强的侧过了脑瓜,忍着头发的绞痛同样大喊着。

    “爹莫哭,孩儿不恨您!恨只恨老天瞎了眼,让这一群衣冠禽兽嚣张于世,爹,孩儿先走一步了!”

    凄厉的拜别后,这女孩儿脸色苍白的跪低下头,两行泪水顺着她脸颊不住的流淌着,嘴唇也是死死咬在贝齿间,因为紧张,她紧紧背在光洁的脊背后那双拳头都攥的发青了,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白嫩的脖颈上,汗毛都是树立了起来。

    头发被前侩子手向前狠狠拉直,对着女孩的小脑瓜,后面的侩子手吐气开声,高举起了鬼头刀,狠狠地砍了下去,又是一声咔嚓的爽利声中,带着恐惧,痛苦与不甘,马灵的头颅就像飞溅三尺长幡的窦娥那样,飞滚了起来,娇笑的身子喷着鲜血抽搐到了一边。

    到马士英自己的时候,泪与愤怒都差不多流干了,回头张望了一眼尚且在云雾笼罩中的应天城,他居然没落下什么狠话,而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夫在地下看着,但愿你钱牧斋几个能捣鼓出来个太平盛世来。”

    。。。。。。。。

    一个上午,六百多个人头落地,把南明帝国的权利层也来了次大洗牌,不过自天启年来,一出头就与炙手可热的魏忠贤死斗,接着又是与齐楚浙党争锋与崇祯朝,到了这弘光二年,风风雨雨了快三十年的东林党,头一次彻底登上了巅峰,这些号称理学家的最后门徒们彻底执掌了国家大权。

    史可法还算是因祸得福了,被向上顶了一阶,成为了南明首辅大学士,只不过谁都知道,他这个首辅只是个空架子。

    刘总周顶为次辅,姜曰广王铎入阁,张慎言吏部不动,钱谦益进了一格,占据了重要的兵部尚书位置,剩下的几部尚书侍郎,也尽是东林人士。

    最后则是张溥,他这万年在野党,复社复社不知道复了多少回的老落地秀才可算是熬出了头,被征辟入朝,官至左都御史,也算成了一方大员了。

    不得不承认,东林这一手玩的漂亮,上午杀完了人,中午提着马士英死不瞑目的脑袋,拿着皇帝的诏书,钱谦益是气势汹汹的直奔了石头城。自己在朝中的大靠山一夜之间居然以这么个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就算刘良佐也是忍不住方寸大乱。

    本来江北大败他已经元气大伤,军中骨干的南京禁军还多是南京勋贵家兵将领,和他不是一条心,当着全军的面儿跪接圣旨,他也是无奈的被逼着交出军权,领了个安逸侯的爵位,被关在南京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领便当去了。

    紧接着,又是一大批的立功士子涌入了军中,各级监军密密麻麻到就连个掌勺的厨子都有俩士子盯着他偷吃没有,虽然这么多双眼睛死死盯着,石头城的十四万大军战斗力又掉了几百不知道,可从南朝建立开始,一直饱受困扰的军阀问题,被东林大员们给解决了,也算给弘光朝开启了点新气象。

    这场浩劫唯一逃出生天的,只有阮大铖,就应了诸葛亮五善之说,他这个人人喊打的街头老鼠是善败者不亡!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天,阮大胡子提前就将出城的各处路引以及盘缠准备的妥帖的,重要物品以及家人也是分散在了常熟附近,当夜他就直奔出城,自应天水关顺流而下,直奔了东江所掌握的上海县。

    不过这老家伙在能跑,也没跑过东江在江南布下的眼线,等他气喘吁吁的奔到了西湖畔洛家庄园时候,迎着暖洋洋太阳的书房中,毛珏是已经研读起了钱谦益等人昭告天下的南朝新政起来。

    “罪臣阮大铖叩见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这才刚一进书房,阮大铖就犹如一块年糕那样,吧唧一下子糊在了地上,看得出来这老家伙也的确是狼狈至极,秋老虎都快过完了,他一身蜀锦织造的绿马甲长袍却完全被汗水打湿了,大团的饸饹浮现在上面,一进门,一股子酸臭的气味已经是扑鼻而来,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长叹一口气,毛珏随手扔下了秘宝,却也没搭理他,而是犯愁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江南的局是他布的,所图目的是压缩这些资产阶级萌芽的生存空间,截断南明朝廷的收入,逼着南明就如清末资产阶级那样,奋起图强,实业救国,将这个萌芽给催发出来,到时候充满侵略性,渴望利润与海外市场的江南资产阶级自然就会和自己站在一个方向。

    可是如今,东林党的改革让局势有些适得其反了。

    一群地主出身的书呆子又不是经济专家,不管是钱谦益还是高弘图,都没有这个经世之料,面对岌岌可危的社会经济,他们所做的,竟然是来了个社会的全面后退。

    从松江以南,所有的桑树一律砍伐焚毁,退还耕田,手工业工坊封闭,工人重新务农,茶山封禁,从长江一直到福建,商人必须取得官府的商引方才允许行商,从商引资格上,将本来已经繁盛的商人数量削减了足足五分之四。

    明太祖那一套禁海也被完完全全拿了出来,不允许民间打造一条新船,片板不许下水!

    他们这些儒家人,却是卯足了劲儿打造一个道家老子那种小国寡民,鸡犬不向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国来!把商品经济限制到极限,把社会退步回明初,甚至魏晋时期那种士大夫庄园的模式。

    没了商品经济,人人皆去土地里扒拉食儿,自然没有经济危机一说,也不怕毛珏的经济封锁了!

    可这江南的资产阶级萌芽,也是让他们来个连锅端了!

    实在是心头太愤怒,太焦急了,哪怕是毛珏完全没搭理他,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头之后,阮大铖依旧急促而又悲愤的大嚷了起来。

    “摄政王!逆贼高弘图,钱谦益等反了!”

    “他们篡权作乱,内囚于监国福王,罗织罪名,外杀于正直大臣,整个江南已经让他们搅合的血雨腥风了,殿下,此时正是击破江南的大好时机啊!”

    “南京之中,到处都是不满这些混账的有志之士,军队上下,将士们枕戈待旦,就待义旗高举,罪臣愿为先锋内应,殿下,只要自江北发天军顺流而上,半月之内,罪臣以脑袋担保江陵可破!”

    “不行!”

    阮大铖这话还没等吼完,却已经被毛珏冷冰冰的给否决了,就在江南政变与东林改革的密报底下,还压着厚厚的一摞机要密报,让他毛珏头疼的,也不止一个江南。。。。。。。。

第六百四十七章。小国寡民与怒海争锋() 
    相比于马士英的被动应对,这群理学士大夫的确是积极救世了!虽然他们的救世方法,毛珏也不知道究竟回发展到什么程度。

    可首先,江南已经感受到了这份阵痛与苦楚。

    在大明有句谚语,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完魏塘纱!自黄道婆从海南带回先进的纺织法,采买棉花纺线,织布售卖已经成为了这儿的支柱产业,老百姓赖以维持生机的行当,可是今天,松江布似乎也走到了它的历史末端。

    一股子大火冲天而起,精心保养,上满了油的织布机在烈火中被焚烧的咯吱咯吱作响,一股子黑烟冲天而起,跟着一起焚毁的还有松江百姓的心,看着那些没织完的精美棉布化作飞灰,百姓心头恐怕比油煎还要难受。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任松江县令了,肥胖的身躯的却都没有改变,端着个黄绸子,他是得意洋洋的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隆庆年起,民间多行商贾贱役,人心浮华,奸佞丛生,良田荒为桑田,民多好钱帛而恶生产,以至于太仓枯竭,朝廷用度紧张,大军无应月之粮,百姓无供给之米,此非人君治世之道!”

    “即日起,焚尽纺车,断绝商路,百姓一律归于田土,春种秋收,安享盛世,再有奸邪好利之徒,各级官府一律斩之!”

    “挺清楚没有,今个起,你们这些懒民堕民,一律下田好好耕地去,再敢好逸恶劳,行那贱商之事,本官就请天子剑斩了你们!”

    “可是官爷!何处有地让我等贫民耕种啊!”

    这县官话还没嚷嚷完,底下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的叫喊了起来。

    钱谦益,姜曰广等人的设想是好的,直接消灭了商品经济,老百姓都回归耕田,从地里刨食,只要有口吃的,百姓一般都不会造反,没了社会矛盾,他们自然也就安定下来,还可以像魏晋士大夫那样,安享着百姓的供奉。

    奈何,此时却不是魏晋南北朝,更不是明初时候,魏晋江南才几百万户,不到两千万人口,可此时江南人口足有八千万到上亿,而且土地高度集中,绝大部分在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手中,贫者无立锥之地。

    就是寸土都没有,不少松江人这才辛勤织造,凭着纺线织布过活!这归田令说的是好,实际上却是断了他们唯一的活路!

    这种情况下地方官有办法吗?一个个脑满肠肥的东林子弟同样束手无策,让他们把自己家的土地分出来?不可能!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高喊,这胖县官反倒是恼羞成怒了,恼火的高声嚷嚷着:“都给本官闭嘴!本官看你们就是一群刁民,诚心与本官作对,与朝廷作对!来啊!把那几个老东西都给本官抓了!”

    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了下去,连拖带打,把十几个惊慌失措的老人拽了出来,在他们的嚷嚷声中,整个村落整个集镇的居民悲愤大喊,嚎啕大哭,却也没换来这些官家一丝一毫的心软。

    待他们扬长而去后,仅仅留下了满地未烧完的织布机与一张张绝望的面孔。

    这些太平了许久的儒家子弟是浑然忘了,一但百姓被逼到几点,多么绝望就会爆发出多么大的愤怒。

    入了夜,整个松江府麾下的小镇子犹如变成了坟墓那样,死寂的可怕,黑暗的连一丝亮光都没有,街上,十几个人影晃动的犹如僵尸那样,一直到进了屋子,这才激起点活泛劲儿来。

    “阿爷回来了!阿爷回来了!”

    “爹,您没事吧?”

    “我爷爷呢?”

    “哎,老仉头让那群孙子活活打死了,领尸还要十两银子,我们这实在没钱,只能把活人先领回来了!”

    绝望到了连哭都没有,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整个场面又陷入了死寂。

    “实在不行,求求钱员外,分一点地给咱们种吧!”

    “钱员外手底下佃户都满了,哪儿还有地,就算分了,那一两亩,够咱们一大家子吃喝吗?老孙去年就不干了,租种了一年钱员外家地,他老伴儿活活饿了不说,还把她五岁的孙女儿卖到了秦淮河去,做瘦马!进那千人骑万人压的火坑了!”

    “实在不行,再找李木匠,偷偷打点纺车?”

    “棉花从哪儿来?我家最后一点银子赎我爹了!”

    商量来商量去,忽然间,桌子被个后生猛地踹倒了,在一帮长者诧异的神情中,那后生憋红了脸,暴怒的嘶吼着:“他辣块妈妈的,咱们的织机烧了,凭什么他姓钱的还织着,平日里有个劳役租税都咱们出,钱家就看热闹,现在官府连个活路都不给了!”

    “老子再也不能忍了,我现在就去烧了他钱家的织坊去!”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就像是陈胜大泽乡的一声怒吼那样,他这一句话,整个镇子也跟着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年轻人怒火奋勇的纷纷抄起家伙棒子,怒吼着就要出镇。

    却还是年长的老人沉稳怕事儿些,在后头着急的劝阻着:“你们这么做,不是造反吗?不怕被杀头吗?”

    “待着也是饿死,还不如拼了!烧了钱老狗的庄子,拼着去上海投摄政王试试,就算死了,也至少没白死!”

    这呼喊声,就算是最顽固的村老也沉默了。

    大半夜的,天忽然亮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焚烧声中,同样一辆辆织布机烧的噼里啪啦的,跟着点燃的还有钱家的粮仓柴火垛,几米高的火墙照亮了半边天。

    而且还不止这一处,站在松江城墙头向外眺望,星星点点的火堆犹如与繁星交相辉映那样!

    。。。。。。

    江南的贫民在为自己的生存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帝国广场,温泉酒店中为股东们专门备的大会议厅也是一片死寂,围着宽敞的会议桌,几百个股东掌柜的愁上心头,唉声叹气。

    海贸不是那么好做的,那是拿性命去和海龙王手里头换银子,这一年都很顺利,偏偏在年末摊上了个血光之灾。

    “摄政王到!”

    长长的吆喝声中,这些股东就好像找到家长那样,一个个瞳孔中浮现出了光芒,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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